第5章
她很吃惊,过了一会说:"我不想提这事儿"
我真诚的看着她,也没有再说话.
"他后来给我不少钱呢"露露说.
沉默,喝酒.
我喝了两杯酒后,突然想起一个话题"你认识李立东吗?"她说"不认识啊"
我这才想起来李立东以前出去嫖的时候总说自已叫李小宝,妈的他也真有意思,用自已儿子的名儿出去嫖.
她听了李小宝这个名字的时候笑了."他啊,挺色的一个人,又挺熊的,长个挨揍的脑袋,陈占龙以前揍过他,现在也当他当孙子似的和他说话.不过李小宝儿好像现在比以前有钱了,听说还要合伙和人包工程呢"
我笑了"他是吹牛逼呢,他肯定没那么大本事,你要是说陈占龙我还信"
李立东真的成大款了.十一月份的时候,他在江北买了别墅.他在二百多米的别墅里给我打电话说:"出来聚聚,我带你去开发区"
两个人坐在能摆两桌儿的大包房里让人感觉像是在野餐.李立东唾沫星子横飞地向我说怎么买到了原始股,一个月就赚回几辆车钱的事儿.他说他现在找女人都不去洗浴改去夜总会消费了.我问他给没给陈占林送过礼.他像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似的说"你觉得呢?"我说:"你送钱不一定好使,他说翻脸就翻脸没准哪天还整你".李立东给我倒了一杯五粮液,说:"还是整一口酒吧"
我说:"你给我来哈啤吧,你一口我一杯"
白酒瓶子快空了的时候,李立东好像还没怎么多.他满嘴酒气的问我"听说你和那个小姑娘处得挺好?"
我说:"我拿她当我妹妹".他说:"那你和你妹妹上过床没有?"我一仰头喝了半杯说:"没有,我和你小姨子上过床"
李立东说:"不大可能吧,我小姨子长得贼坷碜"
他叹了一口气说:"听说露露挺难的,那么小岁数就养活个弟弟.但是吧,我劝你啊,你玩玩也就行了,弄的太招摇了对你影响不好,再说你也不能娶她吧"
他这话说得我心里挺别扭.过了一会儿我说:"走,咱们俩洗澡去,我顺便瞧瞧她去"
我刚从浴室出来时就听见李立东在大厅里面大声地白话,好像有人也在跟着附和着.后来就没声儿了.只听你服务生很谦卑的说,"老板,来了".我走进大厅,看见了陈占龙的背影.陈占龙长得挺膀的,一脸的横肉,他走路晃晃当当的,好像也喝酒了,他见到李立东后骂了一句"你看你那个装逼的样,不知道自已姓啥了吧"
李立东有点挂不住,抬眼看了他一下没吱声.陈占龙火了,"呀呀呀,你还敢瞪我了?你再瞪一眼试试?"
李立东说"陈哥,这么多人呢,你给我个面子"陈占龙阴阳怪气的说:"你还有面子呢"说着伸着手指头要去戳李立东的脑门.
我从后面一下子把他的胳膊拽住了,他被我拽得差点没摔了.我赶紧说"陈哥,喝了吧?你看我们来光顾你生意来着,你咋还不高兴呢"陈占龙看了看我,"小王啊,你认得他吗?"我说:"这是我同学"了陈占龙骂道"这小子他妈的倒点私烟儿挣着钱了,这个跟我装逼,行了,拉倒吧,玩好啊"说着话他带着几个朋友出去了.
我对服务生说:"你告诉露露说我来了"
李立东在那儿咬着牙说"太他妈欺负人了"
我说:"这样的人牛不了多长时间,咱别惹事儿"
这时候五号跑过来了,一脸的急相"王,王哥,你快到前台哪儿看看去"
原来陈占龙中午和几个人喝过酒之后安排这些人到这儿来洗澡,点名要了几个小姐做特服.其中就包括露露.露露听说我来了说什么也不想去.陈占龙就骂骂咧咧的在那儿训她.
我出去的时候,露露正在说;"老板,今天我真的不方便"
陈占龙骂道:"你有啥不方便的,你是干啥的你不知道啊,你偏赶上今天我朋友来你就不方便啊"露露没敢再说话,在那摆弄着手指头.陈占龙上去把她头发拽住了,挺狠的说;"我还治不了你了,走,跟我上二楼"
我脑袋一热冲过去就给了她一个嘴巴,把陈占龙打愣了.好半天他才说:"操你妈的你有病啊"
我虎着脸对他说"陈哥,这是我马子,你是我你也不能看着吧"
陈占龙的语气缓和了些:"操,你挺有故事啊,那你打我这一下子怎么算吧"
我冷静的说:"陈哥,你看着办吧"
李立东凑过来打圆场说:"陈哥,拉倒吧,都认识"
陈占龙狠命地蹬了李立东一脚,揣出一米多远,李立东趴在地上都起不来了.
"姓李的,你再招我我把你腿打折了信不信"陈占龙恶狠狠的说.
我觉得陈占龙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儿就记恨我,毕竟我也是警察.可每当我想起他我就浑身的不舒服,我有一种预感,我们早晚要针锋相对.我必须要留意他,搜集证据,要整他,就得整老实了,我想利用露露这件儿事,可是,露露现在是干那一行儿的,又在陈占龙的地方上班,我该怎么办呢?
心乱的时候我就想喝酒.所以星期六那天我喝多了.
喝多了有喝多了的好处,那就是晚上不会失眠了.所以星期天儿我早早的就起床了.
我不喜欢起床.
睡着的时候,我能梦着过去与前世,睡不着的时候,我会想想将来.离开床,我就要面对着现在了.我觉得我现在不是在生活,是在有今天没明天的混.我想安安静静的生活,我想早睡早起,我想每天早晨都吃早饭,我想远离烟酒,想真诚的与人说话,想要找一份尽量远离虚伪与丑恶的职业.
不知不觉的,我又拿起了一根儿烟.开始变得烦躁起来.
我从床底下翻出了一张从同事那里偷来的三级片儿影碟,放到了电脑的光驱里.我把脚放在电脑桌上,手里拿着一本《海子诗集》,用美声男高音大声的念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春暧花开
......"
我读完的时候,电脑里的女主角发出了"嗯""啊"的呻吟声.我想去洗个冷水澡了.
浴室里,我看着自已的裸体,仍然很烦躁.我走出去拿起电话,又放下,地板上都是从我身上洒下来的水.
我忍不住又去找烟,抽了一口后,安静些了.我拿起手机,拨了露露的号,看了看时间,终于又放下了.早上八点,她一定刚刚躺下几个小时.
我拉上了窗帘,一点缝隙也没有,可屋子里还是有昏黄的光线.我不喜欢光亮.于是我躲到了浴室,关上门,不开灯,世界完全黑暗了.
我的音响开到了最大,依次播放着《欢乐颂》《观音灵感歌》《二泉映月》《梁祝》还有一首据说是有一百多人听了后自杀的《gloomy
sunday》.
我坐在浴室冰冷的地砖上,随着音乐,感觉自已一会儿是在起了风暴的大海中游泳,一会儿是在观音大姐的怀里吃奶,一会儿面对着国破家亡痛不欲生,一会儿又是在玩着儿誓死不变的爱情,最后,我觉得我静静的躺在厚重的棺材里,我的周围有许多的小白花儿,身边有人有抽泣."这些人里面会有露露吗?"我心想.
我给露露打电话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半.
我说:"把你的时间借给我几个小时好不好?你陪陪我"
她说:"我今天没上班儿,你到我家找我吧"
露露与另外三个小姑娘一起在师大小区那儿租了一个房子,她把那里叫"家"."在洗浴住睡不好觉,说不定什么时候来客人就把你叫起来",她曾经很气愤的对我说过.
我很喜欢红色,她今天穿的就是一件红色的衣服,很艳.
我喜欢看梳辫儿的女孩儿,她今天就把头发扎起来了,刘海儿很长.
她的腿细长,结实,笔直,只是穿的那条白裤子有点脏了.我想说了,但没说,我希望她自已没有注意到才好.
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好像是刚放出来似的呢,头发那么乱,胡子也没刮,跟我上楼收拾收拾去吧"
上楼前,她花十快钱给我买了一个剃须刀.
她租的这个房子没有装修,二室一厅,这边是她们四个小姑娘住,那边是四个黑大的学生住."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故事呢"我知道后这样想.
进了露露的房间我有点愣.一张大床,床的旁边是一个海绵垫子.显然是床上睡两个人,海绵垫子上睡两个人.
墙角上摆了一个挺破的电脑桌儿,桌上放着些化妆品,电吹风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就是堆着的挂着的色泽鲜艳的衣服.
她帮我刮胡子的时候动作很轻很轻,这样反倒让我疼了.我呵呵一笑说:"看样子你是真没经验啊,还是给我吧,你".她好奇地看着我刮胡子的动作,说"当男人也挺麻烦的啊,还得天天刮胡子".我说:"当男人最起码不用每个月总得肚子疼流血,是吧?"
她说,"你真恶心".脸上现出了不高兴的表情,却没忘了拿毛巾来擦我嘴上的香皂水儿.
我洗过头后,她高兴的看着我说:"看看吧看看吧,现在你像十七八"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像是一对儿小夫妻.
"十七八的时候我一见到你这样儿的美女就脸红"我说.
"是脸皮太厚憋的发红吧"露露一边说着一边换鞋.她的袜子很好看,脚很性感.
她说她想吃朝鲜冷面.由于季节的关系,我们要了两碗冷面热做,吃的时候,她把鸡蛋和牛肉都夹给我吃了.
吃过饭后我要去看电影,她说:"咱们遛达遛达吧,我不想看电影"
我说:"你怕我在电影院里占你便宜啊,去坐一会儿吧,我累,不想走"
露露说:"那好吧"
在电影院里坐下来的时候她很自然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说:"你这样我不舒服"
她说:"那你怎么样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