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杀耍剐,听候处置,血指书你休想到手!”
“很好,算你有骨气!”朱比南身形一动,飘到轮回大师跟前,右手一探,抓向他的锁骨闭筋。
轮回大师此时不知是无力反抗,还是甘心受制,身子微微颤抖一下,竟由朱比南得手。
朱比南阴冷冷地说:“想不到大师就这样容易地服输了,你何不猝出一掌,将在下击为粉齑?你这样乖,任由在下施以酷刑,倒让在下不好意思出手了!”
轮回大师闭目叹道:“老纳一生之中,还没遇见过你这样刻薄阴毒之人。你明知老纳身负内伤,武功多被废去,出掌非但无益,只有加重伤势,却如此冷言热语,实在太过毒辣了!”
“在下既然是人世间之罪恶,要受後人唾骂,又何必在乎毒辣二字!”说著,朱比南手指在大师锁骨之下二寸处穿入“锁孔”,再向下一沈,将一股火毒之气逼入“锁孔”之内。
这就是三种酷刑之一“七阴焚身”。
轮回大师狂吼一声,汗珠如雨点般从脸上滚落,霎时,衣衫尽湿。
朱比南说:“大师别急,这才刚刚开始呢”这时,“七阴焚身”的热力,在他体内缓缓运行,一时如万蚁钻心。轮回大师只觉得四肢如焚,一股真力,在他体内左冲右突,全身肿胀如鼓,痛苦万分。轮回大师不由惨叫一声,伏地呻吟。此时,他神志昏迷,禁不住呜咽出声。
朱比南默算著时间,知道再过一刻如果不解,轮回大师将会昏迷死去。於是,他一抬脚,踢在轮回大师“肩井穴”上,化解了“七阴焚身”。
轮回大师悠悠醒来,知道朱比南不得到血指书不会罢手,咬牙切齿地说:“把你的毒招都使出来吧,你不会如愿的!”
朱比南道:“大师未免言之过早,下面还有‘搜骨刮肠’和‘星河倒流’。如果你能挺过这三般酷刑,在下即饶你不死。”
轮回大师黯然垂泪,他一死不足惜,他似乎看到在这残无人性的少年手中,多少武林耆宿血飞肉溅。他还奇怪,这个朱比南,年纪轻轻,是跟谁学的这一身诡异深厚的武功?朱比南已容不得他多想,冰冷的双手,放在轮回大师的两肋之下:“大师赶快运气,这是‘搜骨刮肠’了!”他用嘲讽的口气说。
一生慈悲,名彪武林的轮回大师,毫无还手之力,默默忍受著耻辱。
“啊!”轮回大师惨号一声,又痛得昏迷过去。
朱比南在他“肩井穴”上又拍了一下,轮回大师好似冷水浇头,又醒了过来。
“大师,你想死,在下却不能叫你死,还要让你尝尝‘星河倒流’的滋味,不过,我还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把血指书交出来尚不为晚!”说罢,朱比南跃後一丈,怨毒冷酷的目光,紧紧盯著轮回大师。
惨淡的月光照迸小屋,几经昏死的轮回大师只能微微喘息,他不言不语,脑子里却急速地打著主意。
过了一会儿,他调息了一下,尚能聚起几成真气,他慢慢地坐直身子,从怀中取出一张黄帛,摊在胸前。
这就是血指书!朱比南神情一震,脸上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真情的微笑,缓缓地走过去。
突然,轮回大师一声惨笑,张开双手,朝自己胸前拍去,只听“啊”的一声,一代武林高僧,幽魂西游了。
朱比南也大叫一声,一闪而至轮回大师身前,低头一看,那张血指书在他一掌之下,化为粉末,散落在地上,仔细看时,还有一部分,由於大师真力散失大部,掌风威力减弱,尚能看清几个字迹。
朱比南急忙俯身验看,只见上面写著:“…各以指血,签名留念。百年之後,留绐後人公断……”。下面签名的人,为首一人,正是轮回大师,然後是:“紫虚上人,北海神君,天山人熊,鬼谷女尼,摘星追魂……”後面的字又不可辨认了。
朱比南终於得知了部分人名,他站起身来,找了几张纸,将几个人名分别写在纸上,然後自语道:“头个遭到报应的是轮回大师,第二个看看是谁?”
他随手从几张纸中抽出一张,一看,写的是“摘星追魂”!
朱比南又将那纸张撕碎,说:“开始了!父亲在天之灵,请保佑我成功!我不能替你报仇,有如此纸!”
残月微黄,夜寂如水。朱比南纵出藏经阁,如一只大鸟,几个起落,已消逝在星河天际……
当朱比南一闪即逝之时,藏经阁小屋,有个人悄悄地坐了起来。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正是刚才气绝身死的轮回大师!此时,他苍白清冷的脸上现出一丝令人难以揣摸的笑意……
要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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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回 唐明珠误引复仇人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浙江的金蒙山。
山脚下走来一位年轻人,一袭青衫,在山风吹拂下,带飞袖舞,好不潇洒!这年轻人正是朱比南。
一塘池水,清可见底,闪着碎月,漂着星辰。朱比南站住了脚,为这塘水,也为那出现在水塘边的背影。
一个身披白纱的妙龄女子,望着池中央的一朵莲花出神,她那么专注,竟然没有发现小路上盯视着她的年轻人。她解开了上身衣裳,两只粉藕般的玉臂露了出来。
月色,飘飞的纱裙,在这寂静的夜中,更为迷人…
朱比南是个正人君子,他看到那女子要脱衣服,想走开,却没能挪动脚步。只听扑通一声,那女子跳下水去。朱比南的目光射到那池中央硕大的莲花上,他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笑,那朵莲花,已在微微开放。
朱比南身轻如燕,两个起落站在了女子褪衣的地方。
“回来!”他喊了一声。池中的女郎听到岸上有人喊,不由一惊,蓦地回头,见池旁不知何时来了个儒装少年,不由得进退两难。
她不知这年轻人是什么来路,更不认识,心中又羞又恼,自己身上没穿衣裳,不管出了什么事,也是不能上岸的,一怔之后,返身又向那莲花游去。
朱比南见那女郎不顾一切地游向莲花,忽地从地上抓起女郎的衣裳,喊道:“你再不回来,我可要顺手牵羊,拿这些衣服走了!”
“什么?他要拿走衣服?真的衣服被他拿走,我可就没法子上岸回去了!”女郎心里暗暗咒骂着这缺德的年轻人,转身疾快地向岸边游去,她恨不得将这年轻人大卸八块。
游到岸边,女郎藏身在水中,只露出玉颈,花容涨得满面通红,娇斥一声:“你是什么人?还不放下衣服,背转过身去!”
朱比南看她羞恼的样子,不由一笑,很快将衣服放在地下,背过身去,又走远了几步。
姑娘看他的举动,不像是轻浮之辈,这才飞快纵上岸来,急手快脚,胡乱地穿上衣服。
不等那年轻人转身,忽然上前两步,骈起两指,疾速地朝那年轻人脊背软麻穴点去!
朱比南头也没回,就知姑娘偷袭,微一侧身,恰好躲过了姑娘这一点之势,他不恼不怒,微微一笑,问:“姑娘,你想干什么?”
女郎一点不中,急速回身,怒叱道:“夜深人静,你偷窥姑娘行动是何道理?今夜姑娘饶你不得!”
朱比南一声不吭,目光从姑娘身上移到那朵莲花上,又注视了一会,这才答道:“天下路,天下人走。在下从此经过,你又怎能管得了?”
女郎喝道:“你只管走你的路,但掠取姑娘衣物,意欲何为?你又作何解释?”
“在下乃是一片好心,你不肯谅解也就罢了,又何必解释?”
女郎见他不肯认错,粉面涨得通红,飞身扑上,左右分花,直点朱比南的肩井穴。
朱比南等她指风将到,微一弓身,又巧妙地躲开了姑娘的一扑之势,身子滴溜溜一转,早到了姑娘身后。
女郎第二次又没得手,又急又气,娇喝一声,再次飞身扑来。朱比南还是不还手,只是说:“姑娘,在下向你赔个不是,不知可否免去这场无谓的争斗?”说着话,身形一闪,疾似鬼魅,又闪到姑娘身后。
姑娘再次失手,不由一惊,这次没等转过身来,反手一击,就势将身转过,可是这一掌又走空了,朱比南贮立在三丈开外,正冷冷地看着她。
姑娘心中大惊:这少年身法怎么如此怪异?连出三招,那人并未还手,姑娘也明白,他对自己毫无敌意,再说,对他的武功也自忌惮了三分,便停下手来,恨恨地说:“你向姑娘跪地叩头,姑娘或许饶你这一回!”
朱比南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自然也不会向她下跪,只是反问道:“姑娘要那‘千莲果’,可是用于治病?”
姑娘闻听此言,不由一愣,答道:“不错!但你怎知道它叫‘千莲果’?”
“我不单知道它叫千莲果,还知它的用法。采摘如不得法,将没有任何效用。姑娘刚才向千莲果游去,花尚未全开,果汁未盈,采取来也等于废物,姑娘可明白了在下的用意”
姑娘听完这番话,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朱比南见唤她不回,这才用计骗她回来,怕她摘掉千莲果。明白了原因,姑娘不由心生歉意,她感激地朝朱比南一笑,又急向那池中望去。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股郁郁清香,看那千莲果,花开如盘,在月色下,分外好看。
姑娘问朱比南:“此刻清香四溢,可以采摘了吧”此时,她已全信了朱比南的话,把刚才拔拳相向的事,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