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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掌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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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书籍名:《铁掌怪客》    作者:公孙余


                                    蝙蝠客有些出乎意外,怔了一怔,随即笑道:“司马兄慨允,在下告辞了!”说罢,身形微晃,斗篷张开,双手平托朱比南,破空而起,瞬时消失在夜空中。就是这身已臻入化的轻功,即令众人咂舌!

            陈大先生对司马陵说:“可马兄将那小儿放走岂不是放虎归山……”“不然,”司马陵摇头说道,“其中缘由,我一时说他不清,总之,蝙蝠客将朱比南带走,只有利而无害。”

            众人还是如在九里迷雾中,只有鬼精灵似的蛇谷女尼猜出了几分,她附在陈大先生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大先生恍然大悟,对司马陵说:“事不宜迟,就请司马兄拿个主张。”“那就请陈兄赶奔嵩山,然后到塞外聚齐!”然后又对净灵长老等一一吩咐。众人听后,面色凝重,连声应是,急急行礼道别,分头掠空而去。

            孤剑震中原也告辞了青阳道长,同蛇谷女尼一齐朝蝙蝠客消失的方向,追踪而去。

            青阳真人见众人皆去,偌大庭院,刚才还嘈嘈杂杂,霎时变得如此空寂,只剩满院尸体,不禁黯然长叹。

            这时,三元观外又走进个年青人,手持长剑,面如冷霜。

            他看到满院尸体,惊叫一声:“又叫他杀人逃走了!”青阳道人见他神态,知是找朱比南算账的,上前一问,原来是谢安黎。青阳见他与朱比南不共戴天,略一迟疑,然后向他低声耳语了几句。谢安黎听后,向青阳道了谢,拱手而别,出观而去。

            青阳真人到后宅去安置死者后事,庭院空无一人。没想到观外还藏着个女子,她见谢安黎出观下山,左右张望,见没人跟着,便跟踪谢安黎而去。

            一轮红日,从东方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天上没有一丝浮云,也没有一丝儿风。

            伊克盟杭锦旗北部大草原,十里浮沙,静静地如同处子,绿草茵茵,像是一块漫无边际的地毯,遮掩住了死亡之区的泥潭。

            曾埋葬过丑女人的小丘上,直挺挺地仰卧着一个年青人,像是被阳光强烈刺激,他懒懒地睁开双眼,环顾一下四周,不由“咦”了一声,挺身跃起。

            “孩子,你觉得奇怪是吗?”他循声一望,不远处一位老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这老人正是他的二叔蝙蝠客。

            不用介绍,这年轻人就是大难不死的朱比南了。他不解地问:“老前辈,你怎么把在下带到这里来了?”

            “孩子,你的来历老夫已知道。江湖上都知道你是我大哥的后代,你为什么在我面前却不肯认呢?”

            朱比南脸色一沉,口吻也变得不大恭敬:“前辈,您虽对在下有救命之恩,有关我个人秘事,前辈似乎管不着!”

            蝙蝠客一听,霍地跳将起来,两手搭在朱比南肩上,激动地说:“你在世上的亲人,只有我一个了,怎说你的秘事我管不着”

            朱比南双肩一塌,闪开身躯,躲在一边,怨恨地说:“二十年前,我父亲在这里被杀,前辈那时为何不管?”

            蝙蝠客一听,大惊失色,急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朱比南见他这般模样,忖思:二十年前的事,难道他不知道?遂说:“二十年前,中原武林十派五门之掌门在这里举行烹酒大会,联手围攻先父……”

            蝙蝠客不以为然地说:“十派五门能把我大哥怎样?”

            “但先父却被一个人出卖了!”蝙蝠客愕然道:“此人是谁?”“在下到处打听,一直没有得到消息。”“这些事你又是怎样知道的?”朱比南就把天山人熊告诉他的话一一向蝙蝠客讲说。

            蝙蝠客一边听着,脸色急骤变化,听到朱比南对那人的穿衣、形态的描述,不由脱口而出:“莫非是他?”

            朱比南急忙问道“老前辈知道此人是谁了?”蝙蝠客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朱比南伸手抓住蝙蝠客的肩膀,狂暴地摇撼着,喊道:“二叔,他是谁?他到底是谁?”蝙蝠客也喊道“孩子,你叫我二叔了。”

            “是的,二叔,你快说,那人是谁?是谁?”

            蝙蝠客沉默下来,退后一步,摇摇头说:“这不可能,不可能……”他望着慢慢平静下来的朱比南,“孩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师父是谁?”“说来二叔可能不信,师父从来没告诉我他的名字。”“那么,你师父的相貌,可以说出来吧?”

            朱比南闻言神色一变:“二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孩子,为叔的问话,自有道理……”“二叔,”朱比南打断他,“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要是换上别人对我师父有此不敬的念头,我决不让他活命。你别再问了。”

            蝙蝠客用一种特别的目光看着朱比南,暗暗叹了口气,说:“孩子,老夫从江湖传言中,得知你自称是我大哥后人,但对你的身世、师门来历及为何对武林中人如此残忍,均一无所知,故带你到这里来,为的问个明白。”

            朱比南摇头说:“除了方才告诉你的以外,其他在下实在一无所知。”

            蝙蝠客忽指一小土丘,问他:“那是什么”朱比南随他手指看去,认出那个小土丘是他亲手埋葬老女人之处,他心中一动,二叔让我看那干什么?便问:“二叔,可曾查出她的身份?”“是的。她可能是跟你关系最密切的人。”朱比南身心不由一震,急问:“她到底是谁”“老夫怀疑她就是你的母亲。”蝙蝠客神色凝重,一字一句地说。

            朱比南虽有些预感,但一当蝙蝠客说出来,还是如雷击顶,口中喃喃道:“您,您说什么?”

            蝙蝠客知他心中困惑,长叹一声:“不怪你奇怪,连老夫也觉得难以置信。”他忽然问朱比南,“她给你的那枚红蝴蝶呢?”朱比南掏出红蝴蝶,递给蝙蝠客。

            蝙蝠客接过来,反复查看,忽然圆眼一瞪,喊道:“在这里!”他指着红蝴蝶腹部,对朱比南说,“你看,你看!”朱比南凝神看去,只见那蝴蝶腹部刻着细微小字:“雅丽吾爱,见物速随来人至海心山,余在彼相候。”下面还刻着一个“靖”字和日期。

            朱比南眉头微皱,说:“这些字句,除了确定此物是先父给那女人的外,别的看不出什么……”“不,你看上面的日期?”日期刻的二月初七日。可朱比南的父亲是在正月初三被害的,怎么能够在一个月后,送红蝴蝶给那女人,更不可能在海心山等候呀!

            朱比南心中一阵烦乱:“这,这叫……”“这事只有两个解释:第一,令尊根本没有死……”“不,不。先父被害,乃师父亲口对我言讲,况且那些参与了烹酒大会的人,也都供认不讳。二叔,这第一个解释,难以成立。”“那么……”蝙蝠客略一沉吟,“只能是第二个解释,送红蝴蝶的人,就是出卖你父亲的人!”“二叔的意思,是那女人中了暗算,而陷身泥淖”“不错”“可这红蝴蝶是父亲之物,怎会落到外人手中”“所以老夫觉得此人必是你父亲平日最亲近的人。”朱比南若有所悟!“‘塞外三尊’,情同手足,该是最亲近的了!”“你……”蝙蝠客脸色骤变,“你怀疑老夫……”“不,”朱比南急忙解释,“小侄怎敢怀疑二叔!不过,还有三叔萧亦风……”“我那三弟,也有二十年不知下落了。能将他寻找回来,此事定可查个水落石出。”朱比南又问:“那女人虽和先父关系密切,怎可证明她就是晚辈生母呢?”“这……你对童年之事,总会有些记忆吧!”“侄儿只记得从小被恩师抚养,除告诉侄儿,先父是在十里浮沙被十派五门之人所害,命侄儿去少林寺索取血指书……”“什么叫‘血指书’?”蝙蝠客问。

            “那血指书是十派五门之人,害了先父之后,名的一份誓约。”“血指书得到没有?”

            “被轮回大师临死以前毁去了。”以指血签“这事又有些奇怪……”“什么奇怪?”“世上最笨的人,也不会在谋害了一个人之后,给被害者的后人复仇的机会,你说是不是?”“据紫虚上人说,那血指书是在一种极其神秘的情形下签订的……”朱比南将紫虚上人说的情形,一一告诉了蝙蝠客。

            蝙蝠客双眉紧皱,脑子在急剧地思索,说:“老夫世居塞外,怎的从没听过‘落日之神’这名字?倘若他就是出卖你父亲的人,则这阴谋势必酝酿已久,难道你父亲会毫无所察?”说到这里,倏然住口,沉吟不语。半晌,他凝视着朱比南说,“还有,这阴谋连你父亲都不知道,其秘密可想而知,你师父又是怎样知道的呢?”朱比南一时语塞,面色又冷下来,说:“我师父手眼通天,无所不知。”“你师父既然知道这阴谋,为何不命你去直接寻那‘落日之神’,反而舍本求末,去残杀那十派五门之人?”朱比南不满地说:“难道他们不该杀吗?”看他这个倔强样儿,蝙蝠客默然无语。半晌,他才又试探地问:“你师父是如何收养你的?他可告诉过你”朱比南默然地摇摇头。

            “你父亲和你师父关系如何,他告诉过你吗?”朱比南还是没有回答,显然,他师父也末曾告诉他。朱比南心里越来越烦乱,对双亲他越来越是思念,而对师父的作法,他也越来越感到不解,有些疑问一直使他困惑,虽然这些疑问曾因师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几次被压制下去,但现在又随着二叔的追问一齐泛在心头,师父的地位,开始在他心目中动摇……朱比南的心理变化,没能逃脱蝙蝠客如电似锥的目光。

            他又问道:“二十年来,你师父除教你武功,难道没有别的只语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