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们会像恋人一样去看一场电影，也会像多年的夫妻那样一起看着无聊的电视剧发笑……我只字不提工作的事情，这样安宁的生活我不想打破，我想，也许真的没有什么不好。
又过了些日子，涛似又渐渐开始忙碌，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我总是耐心地等着他，让疲惫的他一回家就能看见我，让他知道，我在等他！终于在某天，他再一次凌晨至家，我迷迷糊糊地从客厅的沙发上起来，去接他的包，他抱着我，许久才说：“如果你想，就去出去工作吧……”又说“我想办法在华涛给你找个轻松一点的工作，你就不用这样无聊了……”我抬头看着他，他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我以为我还在做梦，伸手去触碰他的脸颊，被他的手捉住，贴在他的脸上轻轻蹭，“真的么？”我咽了一下口水，“我是说你同意让我出去工作？”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是说，你真的愿意？……其实，我也不是……不是非出去工作不可……”我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他只是随口说说立刻返回，他轻笑出声，揉着我的头发说，“真的”低头亲一下我的额头，“我也希望你能快乐一些！”
按照任涛的意思，他在“华涛”的市场部找了个位子，只要负责英文网站的内容维护，非常轻松，一个星期也许就只需要忙上两个半天。我楼着他的脖子对他说，“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自己找找看呗——”见他不松口，又说“我在你公司，多别扭啊，好多人都认识我——人家一定以为我是不放心你才去上班盯着你的，这样一来，多没面子呀。”
他笑了出来，问我“那你放心我么？”
我怔了一下，旋即笑着反问他“你说呢，我应该放心还是不放心？”
他挂一下我的鼻子说，“得寸进尺的小家伙，你自己找也可以，不过去哪里，必须我同意，OK？”
“OKOKOK一百个OK一千个OK一万个OK！”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便开始忙着做简历，苏苏一边帮我看一边说：“你说你麻烦不麻烦，直接来我们公司不是很好。虽然钱不算多，可本来你就不是为了钱嘛！”
我一边在网上发简历，一边回答她“你就让我体验体验面试的乐趣嘛，若实在找不到，我自然会求你的。”又摘下眼镜，回头对她说“我真觉得自己无知道的像个白痴……若不是你还给我翻译一点东西，我真的整个脑子都要生锈了……你真不知道，我现在连英语面试我都有些担心，一年多不讲了，真不知道开了口会成什么样……”
“安啦安啦，问来问去那几个问题，你稍微准备一下，没问题的。”又问我，“你有没有想过朝哪个方向发展？”
我摇头，“我乱七八糟在网上投了许多，什么都有……不过人家好像都要工作经验的……”
“恩，不过也没多大问题，你就当作和应届生竞争嘛，不过，英语这个专业其实是个白搭，看你兴趣，市场宣传？文员？销售？或者索性进我们这样的公司，做杂志——对了，这个你是有工作经验的啊，加上去加上去……”
过了几天倒也收到几个面试的电话，去掉几个离家太远的，就剩下连个，一家是也是国外杂志在国内的分公司，另一家是“信诚”上网查了一下，是做软件外包的。巧的是两家公司竟然安排在同一天面试一个上午一个下午，更巧的竟是在同一幢楼，离家不远，和苏苏她们的办公楼相隔不过一条街。我打电话告诉苏苏，苏苏说“那好，中午一起吃饭，我让许磊请客。”我大概跟任涛说了一下情况，他看了看，只说了一句“诚信……好像在哪儿听过……去试试吧。”
面试的前一天，我翻出几乎从没穿过的几套职业装，在镜子前比来比去，头发梳上去放下来，一会儿问：“涛，这套白的是不是太素了，不够专业？”一会儿又问，“涛，用你领导的眼光看看，裤子好，还是裙子好？”
最终他被我烦得受不了，跑过来，在一堆衣服中选了一套浅灰紫的Gucci的套装，我套在身上在镜子前照了照，的确不错，剪裁合体恰到好处，浅灰紫的颜色的圆领设计即不显老气也不失沉稳，跑过去，搂过涛的脸就亲了一下，“谢谢，就这套了，不愧是领导！”
他笑着说“我明天让老胡送你过去，上午的面试几点？”
我想了想也好，万一到时候打不到车迟到总是不太好，对他说“10点”
他点点头，说“那明天就跟我的车走吧，从我那里过去也就5分钟”又问，“确定中午不和我一起吃饭？那晚上呢？面试完就回家？”
我一边换下衣服，一边说，“嗯，苏苏要带她男朋友让我看看，下午么——”转过去看他，“如果面的好，人家肯要我，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如果不好么——你请我吃饭！”
面试那天我一早就醒了过来，一边吃饭还拿着网上查到的资料看，任涛笑话说：“都是小公司，犯得着那么紧张么。”
我瞪了他一样，嘴里还在嘟嘟囔囔“I graduated from XX University, my major is……”
“好啦，先吃饭再看——”拿走我手里的纸，把涂好果酱的面包递给我，说“我要是看到面试官，看到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无论如何都会加分的，放心吧，快吃。”
我咬了一口面包，想起什么，抬头问他，“你说，人家问我期望薪资的话，我到底说多少比较好？”
任涛一脸“受不了你的”模样，不过还是回答我说，“你就这样跟人家说——薪资不是我选择工作关键所在，我相信贵公司一定能根据这个职位和我的具体工作表现给出合理薪水。”
我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刚要再问，就听任涛说：“我说夫人，你再磨磨蹭蹭我们两个都要迟到了！”
我一看，果然已经就九点零五，赶忙低头吃饭……
任涛下了车，还不忘把头从探进来对我说“不要太紧张，放松一点，无所谓一点，嗯？”又伸出手来，“来，握一把，祝你成功！”
“谢谢！”握了手，我伸过头去亲了他一下，然后挥手和他拜拜。
上午面试的这家是美国的一个时尚杂志在中国的办事处，分公司设在HK，在上海也就三四十人，主要是市场推广为主，面积不大，工作环境却很好，进门处有一个半人高的大鱼缸，里面都是赤红的大金鱼。面试我的也是个香港人上海办事处的负责人Johnson，三十岁左右的，麦色的皮肤长的倒是挺帅，眼神精明而凌厉——就是身上的香水味道让我竭力忍住想要打喷嚏的冲动。我看不出他对我是否满意，因为和苏苏的公司背景很类似，所以还算熟悉，并没有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后来他问我，为什么毕业了一年才想起来工作。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就按照苏苏教我的那样回答“我毕业了之后曾考虑过出国继续深造，但由于种种原因，没能成功，所以还是回过头来想找一份合适自己的工作。”他点了点头又问了我期望薪资的问题，我笑了笑，就按照早上任涛说的，一字不差回答他。
然后他也笑了，看了眼我的衣服，用带着港腔调的普通话对我说，“林小姐，我们这个职位主要是做一些文字翻译以及排版的工作，难度并不高，但同样的，薪水也不会很高，尤其是对于你这样一个新手——恕我直言，可能还不够买你身上的一个袖子。”
我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说：“我对薪水的要求并不是很高，能学到东西才是我找工作的目的。”
他又点点头，继续问我，“我看林小姐的资料上是已婚未育，我想问一下林小姐又没有考虑过生小孩的问题，”然后微耸了一下肩，“anyway，我想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太愿意招一个工作不久就怀孕生子的员工，我想，这个你应该可以理解。”
我从没想过会有可能问到这样的问题，没有丝毫准备，只好违心地说“我还很年轻，目前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他点了点头，又让我问了问题，就说：“OK，那么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如果我们有需要，HR会在三天内通知你。”随即和我握手，送我到公司门口。
进了电梯，我顿时泄了一口气，觉得非常郁闷，心想，估计是没希望了……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便打手机给苏苏，跟她约在附近的一家湘菜馆，便先进去叫了杯茶等她。坐下不久，任涛就打了电话过来，问我面的如何。我没好气地告诉他因为衣服、因为已婚所以人家不敢要我，他听了来龙去脉，笑着在电话里说：“我还特地挑了件比较低调的，不过，人家做时尚杂志的，要是连这点眼力也没有，也就不要混了……”又安慰了我几句，“不要气馁，说不定还有机会”的话就挂了电话。
12点不到苏苏就挽着一个个子高高看上去就挺结实的男子从对面走过来，等他们两坐下了我再仔细看看，这个许磊虽说是南方人，却长的棱角分明，十分的MAN，虽然谈不多么好看，却十分有男子气。苏苏见我打量许磊，抬了抬下巴，颇为得意地问我：“怎么样？你觉得这小子能打几分？”我只笑不语，就听许磊看着菜谱在问，“苏苏，你同学吃不吃辣？”我忙说，“微辣，一点点，只能一点点”又说“你们管你们点，不用顾及我，给我点一个白酌芥兰就可以了。”
就听苏苏说：“那怎么行，好不容易给你个机会请我林妹妹吃饭，怎么得也得让他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