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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棺材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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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书籍名:《希腊棺材之谜》    作者:艾勒里·奎恩


                                    佩珀会意地点点头,侦探长表情严肃。

            “当他消失在墓地之后,你仍旧站在窗口吗?”佩珀问。

            “对。过了约莫二十分钟,他又出现了。他急步快走,东张西望,仿佛生怕被人瞧见似的,我想他必定是走进了这所房子吧。”

            侦探长为之一动,“当你第一次瞧见他走进墓地的时候,他可带着什么东西吗?”

            “没有。”

            “那禾,请别把这事再告诉任何人,现在你可以走啦。”

            “应该观察得出,”艾勒里说,“这位太太实际上并没看见那位先生的脸长脸短。”

            “咱们应该马上上楼去搜一搜史洛安先生的房间。”

            “我很赞成这个意见,”侦探长严肃他说。

            当他们进入连廊的时候,他们瞥见苔斐娜·史洛安纤瘦的身形,在大厅前匆勿走过,一面朝身后张望,脸涨得通红,目光怆怆惶惶。她走进了客厅,就把门关上了。

            侦探长止步不前。“她别是在偷听啊,”他吃惊他说道。然后,他摇了摇头。上得楼来,他敲敲弗里兰太太的门,侦探长轻声说道,“请你到楼下客厅里去,设法把史洛安太太稳住在那儿,直到我们回来。”

            楼上,史洛安夫妇那套住所,共有两间房——一间起居室,一间卧室。

            侦探长十分细心周到,什么都不放过;可是什么也查不出。佩珀发现在房间角落里一张旧桌子上放着一只巨大的保润烟盒。盒内满装着烟丝。他把手伸进烟丝中去摸索,摸到了冰冷的金属东西。

            原来是一把钥匙。

            侦探长从副检察长的手里把钥匙抓了过来。塞进了马夹的口袋里。这一行人干净利落地开了起居室。到了楼下,碰见范雷巡官。

            侦探长拉住范雷的手。四下望望,见连廊中空无人影。他就从马夹口袋里掏出钥匙,按在范雷掌心里,附在巡官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范雷点了点头,就从大厅迈步走出过门。

            过了一会,范雷前来报告:“正是这把钥匙,一点不错!”

            侦探长大声喊起来。“从史洛安的保润烟盒里搜出来的钥匙,可以开诺克斯那所房子地下室的门!”

            “钥匙的事,说明了两个情况,”攸探长说,“它说明了:最强烈地抱有偷窃遗嘱的动机的应数吉尔伯·史洛安为第一名,他藏着一枚复制的钥匙,能够意味着:他必定就是那个炉子里销毁遗嘱的人,你们想想看,葬礼那天,他从这书房靠墙的保险箱里偷到了遗嘱,就别出心裁地塞塞进了棺材——说不定根本就没把铁盒打打开过——到了星期三或星期四的夜里重又取了出来。

            “其次还有罪证。发出臭气的旧箱子,以及可以开地下室门的钥匙——证实了格林肖的尸体在埋进卡吉士棺材之前是藏在那儿的。”

            佩珀匆匆去找伍卓夫核对,遗嘱副本,以确定烧过的残片是不是遗嘱的原件。

            侦探长对艾勒里说:“现在看看吉尔伯·史洛安所作的案吧。很简单明白。动机吗?有足够的动机。史洛安干掉格林肖,是格林肖对他形成一种威胁,只要遗嘱销毁掉,卡吉士就将当作未立遗瞩而死亡,史洛安就能靠他妻子而分享遗产,次要的动机在于把格林肖作为祸根拔掉。”

            “瞧,史洛安的烟匣内有复制的地下室钥匙——那就是证据呀。隔壁炉子里有烧剩的遗嘱残片——那也是证据;比这更可靠的证据就是——格林肖和史洛安是弟兄这样一个事实。”

            十二  自杀现场卡吉士收藏品总库,座落在麦迪逊大街上,那天深夜,当奎恩侦探长、艾勒里·奎恩、范雷巡官率领一大帮探警从各个方向包抄袭击的时候,这一带黑沉沉的,悄没声息,只见库内一片漆黑,库门紧闭,库门旁侧另有一个人口处,巡官就伸出巨大的拇指去按电钮,电钮上面有这样的字眼:夜间电铃,大家静悄悄的等候着。没有动静,范雷就再去揿铃,五分钟过去了,里面既无声响,也没光亮,范雷哼了一声,对几个手下人挥挥手,大家合力推门。

            众人栽倒在一堆,跌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厅。

            他们来到另一扇门前,把门砸开了。

            门内是一间长长的漆黑的陈列室,墙壁上挂无数张画;地橱内有珍奇古玩,还有许多件雕塑作品。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

            将近陈列室的未端,靠左首,从一道开启着的门口射出了一缕光亮。在进门处见那开启着的铁门上有一块牌子:吉尔伯·史洛安先生专用。

            大家不约而同,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在门口挤成一团,那盏亮着的台灯,无情地照射着扑在桌上的吉尔伯·史洛安僵冷的尸体。

            大家凝视着吉尔伯·史洛安的开了花的、血淋淋的脑袋。

            桌子就在专用写字问的中央。他坐在桌旁,脑袋向左倾搭在一个绿色的台用吸墨器上。

            桌子的一侧,正对着门,所以从门外的陈列室到里面只能瞧见史洛安身子侧影。他坐在皮椅内,身子前俯,左臂搁在吸墨器上面,右臂沿着椅边垂向地板。就在右手下面的地板上,掉落着一支左轮手枪,离死人的手指尖只有几寸遥,就好象是从他手中滑到地上的。侦探长俯下身来,下去触碰尸体,纫细观察了死者右面的太阳穴,写字间的灯光恰好照在太阳穴上。

            太阳穴上有个深深的洞,支离破碎,血迹腥红,溅着斑斑点点的黑色火药痕——毫无疑问,枪弹正是从这儿打进去的。老头子仔仔细细拆开左轮手枪。子弹是上满的,其中缺少了一颗。他嗅了嗅枪,点了点头。

            “这如果不是自杀的话,”他一面站起来,一面宣布说,“那我就算是猴子的舅舅吧。”

            艾勒里对这房间打量了一番。这个写字间,小而整洁,看来一切都有条不紊。没有任何出乱子的迹象。

            这时,侦探长已把左轮手枪用纱布包好,派一名探警拿去查查看是谁的手枪。

            艾勒里两眼出神,别有所思。他喃喃自语:“不,看起来是够逼真了。不过,我实在摸不透他为什么非要自杀不可。无论如何,咱们今晚跟史洛安的谈话中,一点儿也没使他感到你要请他吃官司了。当时根本没有提到遗嘱的事,钥匙也还不曾搜到,而弗里兰太太还未曾向咱们作过报告呢。我倒开怀疑起……”

            父子俩相互对望着。“史洛安太太!”他俩异口同声叫了起来,艾勒里纵身抓起史洛安写字桌上的电话。他急急匆匆地向接线台询问了几句,然后转接电话总局。……

            总算搞清楚了。今天晚上,这只电话机曾经接通一次外面打进来的电话,是在一小时内。那只打来的电话,原来是从卡吉士家打来的。

            “我早料到了。这就是他怎么会知道一切,有人偷听到咱们在书房谈论这件案子,就从家里打电话到这儿来,给史洛安通风报信。”

            艾勒里没精打采他说:“却没有办法查明是谁向这写字间打的电话,也无法查明电话里讲些什么。”

            侦探长叫范雷快跑回卡吉士家去,对所有的人全部过过堂。弄清楚:今天晚上咱们搜查史洛安住处的时候,在楼下书房里盘问史洛安和盘问弗里兰太太的时候,以及在我们议论史洛安情况的时候,整个房子有哪些人。如果可能也弄清楚,今天晚上谁曾使用过这所房子里的任何一只电话——最要紧的是,千万别放过史洛安太太。“把这儿的消息传给卡吉士家那帮人吗?”范雷问道。

            “那当然罗,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房子一步。”

            范雷走了。电话铃响了;侦探长接过听了。这电话是那个被派去调查左轮手枪的探警打来的。他把凶器的根底查清了;根据登记,这管手枪是由吉尔伯·史洛安申请购买的。侦探长又往总部打电话给法医助理缪尔·卜劳迪医生。

            他挂断了电话,转过身来,发现艾勒里正在察看史洛安写字桌后面靠墙的一个保险箱,圆形的铁门大开着。小箱的底板上放着几份文件,文件下面有个金属东西。侦探长拿了过来。

            原来是个笨重的老式金表,已经老掉了牙,早已没有滴答之声了。

            艾勒里仔细观察这个表。有底金壳的背面,蚀刻着微细的小字,字迹已经磨损得差不多看不出来了,就是这个姓名:亚尔培·格林肖。

            侦探长把表揣进马夹口袋中,说道:“罪证确凿。史洛安显然是在捞走期票的同时,从格林肖身上把表掏走的,再配上史洛安自杀这件事,那就的千真万确地证实了史洛安的罪行了。”

            过不多久,迈尔士·伍卓夫和佩珀副检察长也来到了这个自杀的现场。俯视着吉尔伯·史洛安的遗体。

            伍卓夫谈到遗嘱的残片,跟他卷宗里的那份副本完全相合笔迹正是出自卡吉士之手。

            “那张残片和那份副本,你有没有带来?”

            “当然带来了。”伍卓夫把一只大的吕宋纸袋递给侦探长。“我另外还拿了几份卡吉士手迹放在里面。”

            侦探长叫一名探警去找笔迹专家恩娜·兰波把笔迹检验一下。

            这时卜劳迪医生进了房间,他跪在地上忙了五分钟后,站了起来。“明摆着是自杀,这就是我下的结论,”他大声说道。“左轮手枪呢?”

            “我派人拿去核查了。”

            “大概是38口径吧?”

            “对。”

            “我之所以这样说,”这位法医助理,继续说道,“是因为子弹找不到。”

            “子弹穿过他的额骨。于弹一定还在这儿的什么地方。”

            他把尸体靠在椅子上,摆成坐着的姿势,他拎住头发,把脑袋扯直,目光斜视地计算着:如果史洛安是坐在椅子上开枪自杀的话,子弹所必然穿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