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林达还没有来得及细问。俞恨便喊道：“前方有变！”
龙霆四人齐集船头。莫颜，潋滟撤出兵刃，站在保罗，林达两侧。只见前方，一黑一白两朵漩涡状的云团，正以不可思意的速度，向帆船接近。云团散去，一名身生六翼的天使，与一名生着黑色羽翼，紫色眼瞳的魔王各领兵马浮现空中，双方兵马合计不下四十万众。两人相互敌视目光，似在无形中摩擦出了火花。双方人马也一样是弓拔弩张，严阵以待。
“米迦勒大人！”“魔王撒旦！”保罗与林达同时惊呼出声。保罗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越过龙霆等人头顶，向天使军团的方向飞去，一边喊道：“米迦勒大人，他们是……”
当原本怒目相向的米迦勒，撒旦看到船头，屹立如山，手中的神兵光华耀目，虎目怒睁，流光四顾，威风凛凛，宛若天神当关，睥睨群雄的龙霆四人时。同时惊呼道：“东方佣兵团！”两人不约而同的全力出手，向龙霆等人打去。
金色，黑色两道横贯天空的极光，带着风吼雷鸣，直冲向帆船。首当其冲的保罗，在极光之中，如被光芒冲碎的暗影，甚至没有溅起一点血花，便化为了乌有。就在极光接近的刹那间，龙霆等人同时出手，四道真气以排山倒海似的声势狂野地抢攻，由虚变实，由弱及强，由近及远，意到神到霸道绝伦。
“轰隆”一声巨响，两股力量撞在一处，劲力在一点上爆发。天空如同摔碎了的镜子，凭空炸开了一团不规则的精片，帆船在破碎的虚空中一闪即没，破碎的天空又归为了一处。
豆大的汗珠顺着撒旦和米迦勒的额角滚落：“他们又消失了！”，“和四百多年前一样！”两人震惊之下，率领军团仓惶撤退。天堂，地狱各自征调精兵防卫，严守要塞，各处士兵弓弩上弦，刀剑出鞘，昼夜不停的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再说龙霆等人眼前一黑，重见光亮时，面前已经没有了两大兵团的影子。
帆船在双方交锋之中受创甚巨，失去了控制。斜向地面疾速陨落，帆船下落速度过快，在空中与气流摩擦起火。龙霆等人虽有真气护体，却仍觉得灼热难忍！龙霆等人全力集聚真气准备在触地时，飞离帆船，化去冲击之力。
陡然间，天降奇像，缥缈星空，疾射一颗似流星般灿烂燃烧的火球，朝安蒂托罗斯山脉西侧的一个村落旁猛然撞击。捷若雷霆的气流，低空横扫使得数里外的马队掀蹄嘶鸣，战士纷纷摔落地面，乱成一片。原本就烈火冲天的村落，瞬间被移为平地。
龙霆等人在帆船落下之即，早已飞身离去。除了龙霆保护着的林达，被猛冲的气流擦伤一处之外，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眼见村落，一片狼藉，倒塌的房屋中尸骨累累，无分男女老幼的尸骸，悉数在烈火中燃烧，花白的尸油在火焰中翻着气泡，腥臭的气味随着呛人的浓烟在空气中漂浮，皮肉被烧裂的吱吱响声清晰可闻。
方圆不到两里的村落，如同人间地狱。
林达双手掩面，哭泣道：“他们……他们……是被我们害死的吗？”龙霆在尸体上扫视了一圈之后道：“不是，他们早死了。他们是死在刀剑之下，又被人焚尸！”林达惊恐道：“是谁这么残忍？”龙霆冷笑道：“那不是来了嘛？”
一队身着覆盖头脸的重型铠甲，全副武装，胸前带有十字标志的骑兵，如同一阵旋风向龙霆等人冲来。骑士叫嚣着：“杀光这些侵占圣城的土耳其人！”
林达急忙喊道：“我们不是……”
第七节 初露锋芒
林达的叫喊并能阻止骑士的铁蹄，一匹战马已到古飘浊身前，骑士手中的重剑，劈头砍下。古飘浊冷叱一声，反手将重剑抓住，顺手一带，将拿骑士连人带马摔翻在地。古飘浊抬脚剁下，“砰”的一声将骑士的盔甲踩成了铁板，肉浆在盔甲的缝隙中挤了出来，将地面染的猩红一片。
后面的两名骑士，见状大惊失色，想要收马已无可能。古飘浊双臂一张，手按马头，掌心发力，两匹战马变成了一桶火药，瞬间轰然爆炸，两腿侧向飞出的骑士，上半身倒转着飞起三丈，落地时，有如摔碎了的冰块，残破的肢体贴着地面，旋转着四处滑动。
“魔法！他们会魔法！”剩余的骑士，惊叫着疯狂逃窜。“哪里走！”雷烨一声爆喝，“破军”的冷炎，牵引起四周熊熊烈火，化作十余道火焰弯刀，带着“呼呼”罡风，随行而至。“砰”的一声闷响，人马化作了十几个狂奔的火球，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嘶力竭的嘶鸣中四处乱窜。
古飘浊，雷烨看着骑士变做焦黑的尸骨，仰天哈哈大笑。
林达尖叫道：“够了，你们这些残忍，冷酷的魔鬼！”龙霆冷然道：“哼！我们残忍，人想杀我，我必杀之。这就是在血肉屠场中无数次见证的江湖道！”林达尖声道：“他们身上有十字的标志，是神的仆人。你们不该残杀神忠实的仆人！”龙霆脸色一沉道：“神的仆人？我不管他们是谁，只要向我们挥刀，即使是神也要付出代价！”林达强调道：“他们是按神的旨意……”未等她说完，龙霆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拖到一个堆正在燃烧的尸体前。
龙霆怒喝道：“神的旨意！你们的神让他们来残杀，这些手无寸铁小孩和老人吗？”林达叫道：“你这是侮蔑，你有什么证据……”龙霆道：“你自己看看这些尸体，哪一具不是被重剑砍掉了头颅？”林达声嘶力竭，却显得底气不足的尖声道：“他们是神的仆人，即使错了，也会得到神的救赎！况且人生下来就是有罪的，要不断的忏悔自己的罪孽，才能……”龙霆怒吼道：“够了，那些所谓神的仆人，不过是神畜养的疯狗。人生之初，性本纯善，罪从何来！你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的谬论，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林达见龙霆身上杀气隐现，不敢再去争辩。
纯洁善良的心灵，可能会被近乎于疯狂的信仰的所抹杀，甚至在信仰中扭曲，变形，变得狰狞恐怖，变成以理想为起点，以魔鬼为终点的血腥。就像顽固的相信，神绝对正确的林达，就像为理想而不惜生命，发动血腥杀戮的十字军……
十字军是第一个为了一个理想而发动的战争，尽管到了后来这个理想失去了它原有的纯洁和高尚，但是十字军仍然被看作是为基督教的上帝所作的服务，同时十字军战士也把自己看作效力于一个神圣目的的高尚的仆人。
当浩大的军队抵达，亚洲贫瘠而干旱的高地时，拜占庭帝国并没有及时的提供相应的给养。庞大的行军队伍很快就开始饱受饥渴之苦。由于在故乡作战时充足的饮水供应已经成为习惯，很多战士甚至连水壶都没有带。骑士们不得不脱下盔甲，徒步行军。大量马匹死于饥渴和疫病，结果人们不得不用羊和狗来拉辎重车。
而掠夺是补充给养最快，也最简单的方式，当地仅有的一些农民也早就在大军到来之前跑光了，还带走了他们的羊群和谷物。来不及逃走的农民命运便可想而知了！
东征的队伍，严格上说只能算作一群纪律松散的乌合之众，其中甚至还有牧师、妇女和儿童。当然，也包括全副武装，行为傲慢的骑士。
龙霆等人在天亮后，并没有翻越安蒂托罗斯山脉而是在林达的引导下，向经迦南地的方向走去。如果他们的路线不发生改变，就会穿越小亚细亚直至拜占庭帝国，那样也不会引出日后的接踵而来的危机！
龙霆一行与这些像叫花子一样的队伍迎面相逢。一名骑士挥动着长剑叫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骑士身后的士兵，手持兵器将龙霆等人围在核心。“恒威”久经大敌，这些空有几斤蛮力的骑士，根本没被他们放在眼里。龙霆等人，神态自若，睥睨敌群。
林达急忙道：“龙先生，请不要动武，我先与他们交涉一下！”龙霆微微点头，林达上前几步道：“我叫林达，贝尚松神学院的修女……”林达使用的是她尚未成为天使前的身份，贝尚松神学院是只有法国贵族子弟，才有资格进入的神职学府，学成后大部分人会在教会中担任高等职务。而林达身上自然散发出的贵族，更是丝毫不令人怀疑。那名骑士无法看到林达身后的光翼，不过的林达的身份已经足以让他震惊了。
骑士恭敬而又兴奋的道：“您也是在乌尔班二世教皇的号召下，来参加这场从罪恶的土耳其人手里夺回基督的陵寝……”林达心中猛烈震动，狂呼道：“天啊！乌尔班二世教皇，十字军东征，基督的陵寝……，我们竟然回到了四百多年以前！”过度的震惊，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听到，以后那些“这是一场和凶残的敌人，包括巨人和龙进行的战争，是天堂和地狱之间的一次大比武。”的鼓吹，而那个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骑士也完全没有注意到林达惊讶的表情！
林达的表情由震惊变成了喜悦，由喜悦变成了兴奋，由兴奋变成了狂热。“圣战！四百多年前的传奇，无数天堂骑士为我讲述过的故事，我终于亲身经历圣战，加入了这场天堂与地狱间的对决！”林达兴奋的叫道：“是的！祝福你尊贵的骑士！”那名骑士受宠若惊的喊道：“神圣的贝尚松神学院的修女，为我们带来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