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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樱桃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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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书籍名:《红樱桃之谜》    作者:蓝玛


                                    袁姐姐,人家确实知道得太晚了。”

        “不晚,现在走还看得见路。”袁枚这时已经腽肭权没有了生日的快乐。尚氏夫妇、刘红、许兰,一波有一波的情感冲击,弄得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此刻又来了个苏小雅,她很伤心地想,自己是不是前世欠什么人的,为什么好好的事最终过成了这个样子!

        苏小雅当然不会考虑她的感受,很孩子气地指着桌上的生日蛋糕:“那我可不可以吃一块生日蛋糕再走?”

        杨亚非怒了:“小雅,你这是干嘛,你成心给我难堪是不是?”

        袁枚冷笑道:“她来要蛋糕吃,你难堪什么?”

        杨亚非倏地盯住袁枚:“袁枚,你这是什么意思?”

        至此,气氛全完了!

        案发后,欧光慈很重视这一段的每一个细节,问得很仔细。袁枚可能因为感受太深了,说得也很仔细。

        “说说死人的事吧!接下来是不是人就死了?”欧光慈看着她。

        袁枚点头道:“是,接着就出事了。要按照我的意思,这个生日再过下去毫无意义,到此结束算了。可那个姓尚的——尚子昆,真是多事,他们夫妇俩过来和稀泥,一边让大家吃蛋糕,一边向杨亚非诉说自己如何不能被裁掉,当时的气氛真的让人头都大了。我觉得如果没有姓尚那俩口子在中间搅合,人一散也就不会出事了。”

        “乱哄哄的局面大约持续了多久?有两分钟没有?”“有,绝对有!太乱了。姓尚的两口子说,许兰也在说,我们单位那几个人围着我劝解,一个个嘴上吃的都是奶油。接着就听苏小雅大声说:‘亚非,我要那个红樱桃!’”

        “是她自己要的?”欧光慈盯住问。

        “绝对,她自己要的!我保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不信你可以问问每一个人。”袁枚指着每一个在场的人。

        七

        此刻,自己手下的人已经门里门外地围住了发案现场。

        窗外,华灯初上。由于是六楼,视野非常开阔,半个城市几乎都看在了眼里,包括远方的一泓好水。难怪被称作富人区,不光房子好,风水也好。

        这时候,距杨亚非呵斥袁枚“袁枚,你这是什么意思”——大约过了半小时。此间据称他再也没大声说一句话。人被伤了心往往是不想说话的,欧光慈理解。

        他爱的女人已经死在了他的眼前。

        苏小雅的尸体已被单子盖上了,她死在通往厨房的半道上。在过去的半个小时里,死人、报案、出现场,一桩命案的全部过程都有了。欧光慈面对着一具尸体和满屋子吓懵了的人。

        当然,欧光慈的第一个谈话对象只能是此案的第一主角——袁枚。他们谈了十分钟。袁枚叙述了以上情况。

        苏小雅绝对是氰化物中毒而死,具备了该死亡的一切特征。

        “大家听着!”欧光慈突然开口了,“红樱桃真是苏小雅自己要的吗?”

        众人怔了一下,稀稀拉拉地点头称是,看来这不会错了。

        “是谁给她的?”欧光慈又问。

        没人吭气,后来许兰指着尚子昆道:“是你吧!”

        尚子昆马上急红了眼:“我……你胡说!”

        一直不说话的杨亚非开口道:“别喊了,是我,是我亲手把蛋糕铲到她盘子里的。”

        人们面面相觑,许兰想说话没说出口,刘红一直别着的头转了过来。袁枚叫道:“亚非,你……”

        杨亚非无力地摆摆手:“别说啦,那不会错的,我铲给她的就是我铲给她的。你们没看见未必别人也没看见么!”

        欧光慈道:“好了各位,都坐到沙发里去,这个案子谁也跑不了。不要叫,尚先生。我不想听任何人辩解。”

        他目睹着那些人坐好,又无声地看看站在身边的袁枚,袁枚这才明白她也在内,于是坐到沙发里去了。欧光慈看看表,问袁枚要不要把“天上人间”预定的雅座退掉,袁枚这才想起来,去抓电话。

        “别动,用我这个!”小郝递上了自己的手机。

        在外边布置完的大马进来了,欧光慈让大马把袁枚单位那五个人带到书房里去单独笔录,而后起身走到苏小押的尸体前蹲下了。案子是姓尚的报的,据说其他人都吓傻了。

        十分钟赶到,又与袁枚交谈了十分钟,发案的大致背景基本有了。袁枚证实,当时乱糟糟的,苏小雅端着奶油蛋糕在东看西看,至于为什么往厨房方向走,估计没什么目的。可是没走几步就倒地死去了。好几个人都目睹了她倒下去的一幕。其中包括袁枚的两个女同事,姓尚的,还有许兰。

        欧光慈一一问过,回答完全一致。

        许兰说:“眼看着她手里的纸盘子掉在了地上,脖子微微扬起一些,然后朝前踉跄了一步,一头便撞在墙上倒了下去。”

        苏小雅的尸体呈古怪的半卧状,左脸贴着地面,一只手朝前抓出去,就那么“定格”了。

        很简单,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面对着苏小雅尸体的那一刻,欧光慈心里怜惜不已。七老八十的人死了也就死了,花一样的女子这么死去,是个人便会伤心的。他已经仔细地观察过了,这一屋子人中,不伤心的只有如下两个:

        袁枚、刘红。

        其他人都不同程度地表现出了伤感,包括尚氏夫妇。而所有人中,最最伤心的无疑就是“杨总”杨亚非。

        欧光慈并不是想通过人们的伤心程度去做什么判断,不是,警察不会太在乎外在的、表面的东西。他只是将其作为分析事物的前提在脑子里存了下来。

        眼下面对着一具尸体和一群活人,他在考虑怎么办:“大马,安排人把尸体迅速送去尸检。”他起身招了招手。

        毫无疑问,毒物在那颗红樱桃里,用注射器将剧毒打进去就行了。凶手玩儿得真跟戏剧似的。苏小雅显然没吃什么蛋糕,纸盘子里的蛋糕在墙根那儿摔得稀烂,技术员已取样后走了。

        ……闹着要那颗红樱桃……端着盘子溜达……把红樱桃含进嘴里,接着就……

        欧光慈眼前浮出这样一幕。生日蛋糕里绝对没毒,毒在樱桃里!

        人们把尸体抬出去的时候,外号“小土豆”的那只狗又在没命的叫。大马凑近欧光慈的耳朵小声说:“头儿,我觉得书房里那五个人可以先走。”

        欧光慈其实已经在心里把那几个人从凶手的“名单”里勾掉了。他们没有任何犯罪的“味道”,纯粹就是来参加生日晚会的。图热闹的同时甚至包含了一些出公差的意味。这样一起精心策划的室内杀人案,显然和他们对不上茬儿,他低声询问那些人写没写案情经过,大马点点头。

        欧光慈说:“让他们出来吧。”

        八

        “诸位,你们都看见了,人死在你们眼跟前。外头的人没进来,里头的人没出去,杀人凶手百分之百就在你们这些人里边。尽管我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你们想离开也是不容易的。”

        欧光慈看着每一个人。每一个人也都在看着他。无人异议,因为谁都明白他说的是大实话。

        欧光慈继续说:“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里,除了凶手以外,一定都在猜测谁是谋杀者。现在听我说,谁若有什么疑问,就到刚才那个书房去,写下来交给他。”他拍拍大马的肩膀,“有没有这样的人?有的话可以开始了。”

        无人响应。

        随即听许兰道:“欧队长,不能在这儿说吗?”

        “不能,在众多涉嫌人在场的情况下,这么做你认为合适吗?”

        许兰不谚语了。欧光慈还想接着说,技术员过来把他拉到书房里去了。欧光慈伸出头让大马把每个人的姓名、地址、联系方法记一记,然后掩上门急问:“是不是有线索了?”

        “对。”技术员把一片毛地毯的纤维块展示给他看,“漆,调合漆的一种,凝在毛地毯上,结成了这么一块。”

        “噢!”欧光慈闻闻那东西,果然闻到一股很鲜明的漆味儿,“在什么位置发现的?”

        “餐桌附近。”

        “别处有没有?”

        “沙发角落里还有一点儿,我留着没动。队长,这些人的鞋必须仔细检查!”

        “嗯,我知道,还有其他线索吗?比如……樱桃什么的?”

        “队长,你什么意思?”

        欧光慈点上支烟,深吸一口:“我怀疑那颗有毒的樱桃是被凶手偷换的,那么,原先蛋糕上的樱桃呢。”

        “噢……这很简单嘛……”

        “是的是的!”欧光慈突然发现自己笨得要死。他靠在藤椅里抽着烟,“你去吧,我这个想法太笨了,谁也不会把无毒的樱桃扔掉,吃了便是。噢,替我把杨总请来一下。”

        技术员走了。杨亚非很快就出现在门口。欧光慈忙从藤椅里站起来,让杨亚非坐。杨亚非关上书房门,把欧光慈让到单人沙发里,自己拉过藤椅坐在他对面。

        “欧队长,这可怎么办,我现在只有靠你了!”

        欧光慈看着眼前这位顷刻间憔悴了不少的老总,慢声说道:“杨总,你也别指靠我什么。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名誉、社会形象,甚至商务活动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可我,警察一个。我只负责侦破凶案,制裁凶手,别的我帮不了。杨总,我一赶到,就和你夫人袁枚谈了十分钟,大致一些情况有所了解。现在请你如实告诉我,你和死去的苏小雅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

        “袁枚这人……”杨亚非恼了,“她什么意思吗,她是不是把刘红的过去也说了?”

        “不错,也说了。她甚至说许兰也挺有魅力的。噢噢,别急。现在不是急的时候。这么说吧,她说的所有内容对我们都是有用的,杨总用不着愤怒。现在咱们眼前已经死人了,你那些花花绿绿的事情应该暂时让让位!”

        可能“花花绿绿”这几个字刺激了杨亚非,他的脸板了起来。还好,最终他没发作:“您请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