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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暗杀王:王亚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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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书籍名:《中国暗杀王:王亚樵》    作者:


                                    在弥漫的烟雾里,他仿佛又见到那女人遮在墨镜后面的眼睛。那是一双善良而又美丽的大眸子!昨天晚上他已经看到了那神秘的忧郁眼神。可是今天眼睛竟然隐藏在两片黑色镜片后面去了。她为什么不敢让他看她的眼睛呢?是一个怪事!忽然,王亚樵发现了那本希思罗医师送他的法文版《荷马史诗》,他眼睛一亮,急忙信手拿起来翻阅,发现里面的法文,他连一个字母也不认识。

        “九爷,我看香港也不安全,特别是铜锣湾那家法国人开的医院,最好您就不要再去了。”赵士发说:“今天那两个神秘的男女,老是跟随在你的左右。我就感到十分可疑,他们既然不是去看病,为什么那女人还要去法国医师的诊室呢?”

        戚皖白说:“我也感到医院里暗藏杀机。九爷如果不提防的话,那么,也许很快就会发生不测。因为我已经感到那个女人就是刺客!”

        “对,马上行动吧。”赵士发说:“如果那女人是军统派来行刺九爷的特工,我们就该先下手为强,决不能再给她留下任何行刺的机会了。不然,我们的忍让就会造成他们的阴谋得逞。”

        “不,不能杀那个女人!”沉思多时的王亚樵,忽然悟出了其中的秘密。他把手里那部《荷马诗集》,在两个侍卫面前一举说:“我想,她决不是戴春风的人!”

        “什么?九爷怎么知道她不是戴春风的人?”两个保镖都对王亚樵忽发此语大感怪疑。

        “你们看,这是什么?”忽然,大出赵士发和戚皖白意外的是,王亚樵从那本《荷马史诗》中,意外发现了一张折叠着的小纸笺。他让两个保镖来看,竟发现上面用女人的描眉笔,写下几个娟秀的小字:“小心,他要谋杀你!!”

        “啊──?!”赵士发和戚皖白见了,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时猜不到这张纸条的来历。

        “这张纸条,就是那个穿着黑衣,戴着墨镜的女人,在翻看这本法文诗集的时候,趁机悄悄放进里面去的。”王亚樵小心地把那字笺上的字迹看了又看,终于断定这上面的字,就是黑衣女人所写,他说:“从字迹上看,她是用描眉的笔写下的。这就说明这女人是个有正义感的好人。她说的‘他想暗杀你,’这个‘他’是谁呢?自然就是那个有一支臂膀的男人啊。现在我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就是独臂老人想暗杀我呀!他自己又担心对我行刺之后,无法逃出杀人的现场。所以他就逼迫这个苦命的姑娘来充当刺客,可是,那个姑娘会把这样一张字笺悄悄放在我的书里,又说明她是被人胁迫前来接近我的。正因为如此,我才可以断定,那个独臂老汉,才是南京派过来的杀手!”

        “我的天,姓戴的直到现在,也没放弃对九爷的杀心啊!真是太可怕了。”赵士发想起在法国医院经历的场面,现在才感到情势变得越加可怕起来。如果当时他和戚皖白不在王亚樵身边,那么,独臂老人极可能利用王亚樵进诊室之机,对他开枪行刺。想到这里他不禁万分紧张。

        “现在看来,咱们必须马上离开香港。不然,随时都有受戴春风加害的危险啊!”戚皖白听到这里,心里越加紧张起来:“如果夫人继续住在那家法国医院里,迟早也会发生意外不测的。不如马上离开的好。”

        “现在香港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这里也不能住了,我们还往何处去呢?”王亚樵显然对戚皖白这逃离香港的意见不以为然,摇摇头说:“对于蒋介石和戴春风这样的人,我们逃是逃不开的,躲也躲不赢。唯一的办法,只有和他们坚决斗争下去。也就是说,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活。除此之外,别无其它选择了。”

        “那么,我们又如何提防这个已经逼上门来的军统特务呢?”赵士发也感到逃离香港不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们几人早已经没有退路。就在三个人在小楼里商议如何对付从南京杀手时,一位女佣忽然神色紧张地跑上楼来,对王亚樵报告说:“九爷,楼下有客人求见!”

        “有客求见?”王亚樵听了,大感困惑地望望身边的赵士发和戚皖白,他知道自己初来香港,极少有人知道他住在太平山,此地又无朋友。可是忽然有客来访,王亚樵不禁一怔。忙问:“是什么样的客人来访?”

        女佣道:“一男一女,那男人是个独臂人!女的脸上蒙着黑纱。他们说一定要见到九爷不行,不然他们就不肯离开。”

        王亚樵及赵士发、戚皖白听了,也都暗暗一惊。他们作梦也不曾想到,刚才正议论着的可疑人男女,如今居然不请自来,而且又来到了太平山别墅门前。王亚樵急忙来到窗前,透过窗口下望,原来果然就是那两个在法国医院里相遇的陌生人。特别是那个独臂老人,现在紧紧拉着黑衣女人,似乎在逼迫她向小院里猛闯。

        “九爷,我断定他们来者不善。”戚皖白这时早将腰间的两支手枪取出,对王说:“既然他们来这里是为了行刺,那么我们索性就以牙还牙吧。不等他们到小楼里来,就从窗口开枪将他们击毙算了。”

        “不行,”王亚樵将大手一摇说:“皖白,方才我已经对你们说了,那位姑娘很可能就是一个受戴笠逼迫才到香港的无辜女子。如果你在楼上不问青红就开枪,打死独臂老人倒也无妨,万一伤害了无辜,我们岂不是作下错事了吗?”

        赵士发说:“可是,现在那个独臂老人又找上门来,他肯定是不怀善意的。我们莫非就这样容他在门前呼叫不休吗?”

        “自然要请他们进门的。”王亚樵想了想,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他们屡次三番寻我,那就来而无往非礼也,就放他们父女进来好了!”

        戚皖白和赵士发听了,都极力反对说:“九爷,万万不能放他进来。刚才已经得到了那女人的报警,情知独臂老人是个不怀善意的杀手,万一放他进来,如何是好?”

        “别慌,我自有办法!”王亚樵这时已将腰里那支强力士德国枪推上了子弹,然后向两位贴身保镖一挥手,说:“请!”

        不久,只见楼下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然后就是赵士发询问的声音:“老人家,你们父女究竟何事,要到山上来骚扰我们九爷?九爷他和你们素昧平生,为何要从医院一直跟到家里来?”

        第十二章  杀手与情人王亚樵和余婉君的恩怨离合(2)

        王亚樵在楼上握紧了手枪,他透过楼梯口向下一望,发现这对可疑的父女,果然已经来到楼厅内的大红地毯上。黑衣女人仍然戴着一架墨镜,正在那里左顾右盼地寻找什么。他看出女人的行迹越来越紧张。可她身后那个独臂老人,却用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女人的衣袖,仿佛担心她突然从自己的控制下逃掉一般。王亚樵特别将目光投向那故作痛苦之状的独臂老人,发现他的一双眼睛正向楼顶上遥望着。见赵士发和戚皖白一左一右,将他们父女两人拦阻在楼厅里,他忽然哭泣说:“两位先生千万别误会,我们本是从上海逃难来港的一对苦命父女。我女儿本是上海中学生,后来因被人拐卖来此,到妓院去做了个妓女。而我这左手,也是为了救我爱女逃出妓院火坑,才和强人奋力打斗,遭到毒打所致。今天我们父女落魄在此,就为我们寻找到王九爷。为何寻九爷?就因为他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义士豪杰呀!”

        赵士发道:“老人家,千万不要继续在这里胡缠了,我家九爷即便是当代义士豪杰,又与你们何干呢?”

        独臂人哭道:“九爷为人仗义,我早在上海时就有耳闻。现在我们父女俩落魄至此,只好求到九爷的门下了。”

        戚皖白忙从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说:“既然你们流落在香港,给你们一点盘缠,也就是了,还不快快离开这里?”

        不料独臂人接钱以后,仍然不肯离开,继续暗暗纵恿身边的黑衣女子,向楼梯上冲来,他说:“我们当然不为讨些钞票回家,而是定要见见仗义疏财的王九爷。不让我们见到九爷,又怎么能离开太平山呢?”

        赵士发和戚皖白见独臂人拉着那不声不语的黑衣女人,还想向楼梯上冲来,两人见情况不妙,一齐上前将他们拉住,说:“九爷根本就不在楼上。再说,你们得了钱,为何还要非见九爷不可呢?”

        独臂人哭道:“我女儿是被坏蛋骗到香港的,她不幸进了火坑。如今我是想求王九爷,为我们父女报仇雪恨的。如果你们不允许我们父女上楼去见九爷,我们今天索性就撞死在这楼梯上了!”独臂人说着,也不和赵士发、戚皖白纠缠,突然向楼上冲扑过来了。

        赵士发和戚皖白一看,哪里肯依。都一齐拔出枪来,就在这时,猛听到楼梯上有人大喊一声:“不得无礼,放他们上来就是了!”

        独臂人和黑衣女人一看,楼梯拐弯处,原来蓦然出现一位身穿青纱衣袍的汉子,他双手卡腰,一身凛然,正是王亚樵。由于他的突然出现,吓得那已拉着黑衣女人向楼上冲来的独臂人情不自禁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