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石天然连忙问：“住这的呼兰到哪去了，您知道吗？”
“你说呼兰呀，她昨天给我结清了房租已经搬走了，我也正奇怪她这大过年的搬什么家呀，也在我这住了这么多年了，可从没见她那么着急难受过。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男朋友，请问您知道她搬哪去了吗？”石天然焦急地问。
“这我可不知道，她没告诉我。”
从小公寓出来，石天然仍然不相信呼兰竟然已消失不见。他喃喃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忽地想到一个人，纪玲，她肯定知道呼兰在哪，他从石氏集团值班的员工那查到了纪玲的号码，可是打过去问过后，纪玲根本不知道呼兰搬家的事，石天然这下更着急了，他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真切了。
办公室！石天然突然想起呼兰最常呆的地方，那一定有什么线索能找到呼兰。等他到了呼兰办公室，抽屉里的信证实了他的猜测。
寥寥数语的一封信，却句句令石天然彻骨般地心痛：“天然，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离开了本市。不要找我，我始终会在某个角落想念你，祝福你。每次你说要给我一个温暖的家时，我都是那么的渴盼和期待，但原谅我的懦弱和自私，我怕自己会受到伤害，也害怕自己将承担那么多难以承担的角色。”太多的泪痕布满字里行间将纸面浸得模模糊糊，但石天然仍然认出了内容并感受到呼兰那份绝望的伤心。“就让我平静地离开吧，每当你看见夜空中有流星划过时，请记得祝福我，我一定在某个地方也同样地祝福你呢。永远爱着你的呼兰。”
石天然欲哭无泪，他知道呼兰有着敏感而自醒的内心世界，但他从来不知道呼兰每天笑对自己的同时竟然有着如此巨大的精神压力。
一看写这封信的日期，正是他在呼兰小公寓过夜的前两天，这么说呼兰早已做好了准备，难怪她总是用难舍的目光看自己，自己应该早就看出来她的这种心思呀。石天然又痛又悔，心里象被掏空什么东西似的又酸楚又压抑，说不出的难受。
他精神恍惚地来到了他和呼兰常来的顶楼大厅，大厅宁静如昔，只是物是人非了。阳光走廊不见佳人身影，只有雪花一层层地落满玻璃幕墙，遮住了四周美丽的风景，也挡住了海边零落的海鸟的身影，大厅外一片白茫茫扑天盖地而来，就象石天然此时的心境一样，迷茫而凄凉。
好大的雪啊，呼兰，你在哪里？
第十九章
一晃就到了炎热的夏天，呼兰已离开这个城市半年多了。
在这半年多时间里，石天然几乎每天都泡在酒吧或俱乐部里，喝醉后就喃喃着呼兰的名字，而且时常泪流满面，找不到一点昔日黄金单身汉的影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应未到伤心时。任谁看了都不忍和难过。
这一天傍晚，吴青来到了天堂俱乐部，这已是她第N次来这儿了，目的只有一个，领回醉得不醒人事的石天然。回到家，吴青把沉醉的石天然平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替儿子拢了拢前额上的头发，她发现儿子在这半年里几乎瘦得没有人形，哪有昔日英俊潇洒的影子？她不禁自言自语地说：“天然，都怪妈，如果妈没撵走呼兰就好了，妈本想你伤心几天就罢了，没想到竟然会毁了你。原谅妈妈吧！我会替你找回她的。”可惜已睡熟的石天然没有听到吴青的话，梦里的他紧皱着眉头，仿佛在苦苦地找寻着什么。
回到卧室，吴青不敢看向石守成，这一段时间里，石守成都对她冷若冰霜，她知道是因为石天然的原因，任谁见石天然现在的样子都会痛心不已，何况是亲生父亲？
吴青轻轻地开口说道：“守成，我错了，我彻彻底底地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们要赶紧找到呼兰，心病还要心药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垮掉！”
石守成没有说话，看着吴青眼泪花花地恳求他，他也后悔没能阻止吴青对呼兰造成的伤害。他也为儿子现在的样子感到痛心，听完妻子的话，他恨不得能立刻找到呼兰。
第二天，石无瑕从书房经过时，不经意听到里面有陌生人说话的声音，她掂起脚尖将耳朵贴近了房门。
“我们已经掌握了她所在的方向，各方面汇集的消息也逐步证实了她现在的准确住址。”那个陌生的声音说。“还要继续隐瞒石天然总裁吗？”
“果然是本省最好的征信公司，石天然那儿我会告诉他。”吴青微微有些发颤的嗓音透露出她心底的在乎。“我要她确切的地址。”
“呼兰现在住在滨海生态度假村，这是度假村准确的地址。”
“她不在她的家乡住吗？没和她奶奶在一起吗？”吴青接过写有地址的纸张，有些奇怪地问。
“没有，根据调查，她是在她奶奶那过的新年，但不知什么原因，她离开了她的奶奶后又辗转去了多个地方，现在就住在这个度假村。”
“好的，这是你公司的酬劳。希望你们守约遵守保密义务。”吴青干脆利落地说。
石无瑕听到这连忙溜出家门，暗想：难怪哥哥找了几个月都没有呼兰姐的消息，她东奔西跑的本来就难找，妈妈还从中作梗，要不是这次妈妈改变主意，哥哥还不得一直意志消沉下去？不行，我得赶紧告诉哥哥去！
石天然正打起精神在处理公司的事务，妹妹石无瑕到办公室来时，石天然也正在对着办公桌上的文件犯着头疼。最近酗酒过多，大脑已有些迟钝且精力也大不如前。
“哥哥，找到呼兰姐了！你快去找她！”石无瑕刚一推开石天然办公室的门就迫不及待地喊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石天然有些不可置信。
“我说我的傻哥哥，你快去找呼兰姐，我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她现在住在滨海生态度假村。”石无瑕有些着急。
“滨海生态度假村？省内那个离本市最远的那个度假村？”石天然不敢确定是不是如自己所想。
“是，你快去吧，我只知道这些！”石无瑕催促着。“你得快点把她找回来要不然妈妈就先找到她了。”
石天瑕话音刚落，石天然已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朝外跑去
第二十章
滨海生态度假村在省内众多的沿海度假村中经营得不算成功，不知是因为投资方是一个只知道玩乐的非州老板还是因为这个度假村位于本省最偏僻、交通最不方便的北方，在同行业竞争者眼里，这个度假村丝毫构不成威胁，它能经营到现在就已经令同行业人士大跌眼镜了。
石天然驱车飞驰在通往滨海生态度假村的路上，不断地想着呼兰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难道她想离自己越远越好，那她干脆出国好了，让自己永远找不着她岂不更好？难道她已走投无路，只能在那样的地方找到工作？难道她真的不想再回到城市也不想再见到自己？她真的还是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她吗？见了她自己要打她几大板，看她还逃开！然后象押解犯人那样把她押回自己身边，永不许她离开！要不然就让她“自首”，乖乖地承认错误，自己就既往不咎，然后顺顺利利地带她回来。
……
想了许多许多，石天然一路上脑海里就不停地跳跃着无数种与呼兰相遇的情形，他一忽儿觉得自己有些开心，一忽儿觉得有些伤心，一忽儿觉得有些担心，过了一会儿又觉着自己被遗弃这么久而倍感委曲，他心里就象是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
“近乡情更怯”。眼看滨海度假村已近在眼前，而心潮澎湃的石天然竟有些害怕起来。他害怕见到呼兰时已形同陌路，这不是他想见的结果也不是他所能承受的结果，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少苦痛，他只知道自己再也不想过从前的日子了。
停好车，石天然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这个度假村果然生意不是太好。现在正是夏季，是海边度假的黄金季节，碧波连连的海水，凉爽的海风，绵延数里的沙滩，海边多姿多彩的娱乐活动，怎么的也能吸引不止眼前这几十个人来度假呀，可他看到的就是这稀稀落落的四五十个人在海边悠哉悠哉着。石天然将这些人反复扫视了几遍，足足用了三十秒钟的时间也没发现他心爱的呼兰。他掩饰不住脸上失望的表情，继续四下里张望着。
这时，一个穿滨海度假村工作服的工作人员从不远处走过来，石天然连忙走上前去。“请问，你们这有名叫呼兰的工作人员吗？”
“没有，你再去问问别人吧。”那位工作人员想了想摇头说。
石天然有些失望，道了谢正打算离开，那人又赶忙补充说了一句：“你可以到度假村酒店去问一下，没准你说的那个人是我们这儿的游客！”
石天然连忙说了声谢谢，并打听了酒店的位置后向度假村酒店走去。
饥饿、劳累、焦虑、酷热几乎使他虚脱，石天然只觉得明晃晃的太阳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眼，又觉得脚下金黄的沙滩黄灿灿的象火一样灼烧着他的心。他深吸了口气，轻轻地闭了下眼，眼前那一晃而过的小金星顿时没了影子，他强忍着那股要昏厥的无力，渐渐地镇定了下来。
不一会儿，石天然找到了度假村的酒店，问了一下酒店客房部的服务台，没有找到呼兰，他简直失望到了极点，他心想可能是妹妹石无瑕给的消息不准确，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来了就要打听清楚，不如先吃饱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