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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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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书籍名:《红楼剑》    作者:江上魂


                                    你早已被逐出门派了。现在,你是武林所不齿的败类!”

            杜水并不怒,反而笑道:“好好……,你不是我师傅,不过你也教了我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收留我十年,这份情还是很重的。”

            林风气血攻心,他也不知为什么自上次受辱,儿女失散,他一口气也不能忍,大骂道:

            “小子,我的功夫是三脚猫,你的功夫是第一流的啦?那你接剑?!”

            杜水见他发狂似地劈出一剑,用手一旋,轻轻化解了他的劲道,又一推,把他送出一丈多远,飘落在地。林风被一种温水般的内劲一托,身子非常舒服。奇怪,天下哪有这般好事,打仗还加按摩?这回他只好静下心来。他既说杜水是逆贼,杜水对他下手,就不是欺师灭祖,而是正当的角斗,这小子的功夫何以会这么古怪?难道他真有大成了。

            若是那样,再收拾他可就难了。杜水却没有在意。他扫了蓝衣人一眼,又看了一眼罢斗的朱月香和绿衣美妇,淡淡一笑。

            蓝衣客上前一步说:“刚才可是公子相助?”

            杜水说:“算不上什么。”

            蓝衣客抱拳一礼道:“在下陈无用,这是内人宋艳珍。

            我们不会忘记你的恩德。”

            杜水说:“原是陈掌门人,好极。我想借你的侠名,向天下澄清一个事实,不知大侠可愿否?”

            陈无用说:“请公子讲来。”

            杜水慢慢道:“十年前,我投身青城派。在学武的过程中,我爱上了师姑。我和师姑的事是两厢情愿的。和林风掌门人没有任何关系。别人说他参与了其事,那全是胡说八道,请掌门人向天下武人说之。”

            陈无用皱了一下眉,有些为难。他也是向来憎恶不尊师重道的人的。陈无用的妻子见冷了场,忙笑道:“小侠,你襟怀坦白,我们一定向武林同道讲清这事。”

            杜水施了一礼道:“多谢夫人。”

            陈无用见妻子答应了,也只好点头应付。

            杜水道:“青城和恒山,都是武林名门大派,你们所以相斗全是上了欧阳神的鬼当,怎么能不明察呢?”

            林风喝问:“你如何知道?”

            杜水说:“我被他们抓去后,听欧阳神说的。”

            林风气恨交加,后悔自己糊涂,气冲昏了头。他极力和善地笑道:“陈掌门多有得罪,实是有愧。”

            陈无用也只好说:“误会,误会。”可他心里却恼怒异常:差点儿把我杀了,就这么“有愧”算了吗?

            林风怒向杜水道:“杜水,我和你之间的事并没了,我绝不会放过你!”

            杜水道:“掌门人,你先静下心来,想想孙子兵法所云,心平气和地把神功练好,到能杀了我时,再发威风不迟。现在,若一味蛮干,只能让天下武人认为:一是自轻自贱,命不值钱,不珍惜自己,另一是耍无赖,明知不行偏为之,这大背君子之道,圣人所不取也。”

            杜水的每句话,都象钢针一样,扎着林风的心。这小子太可恶了,竟敢如此轻视我,不杀他如何能甘心?可目前又不是他的对手,这可怎么办?天下有谁能把这么笨的小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教成这样的人物?这不太可怕了吗?

            虽是如此想,林风还是不死心,长剑一领,挟以毕生功力,右手运起“青元功”,掌分阴阳,右手一招“落叶悲秋”,向杜水击过去。这一次实在太惊人了。掌劲如山,剑气森森。

            但到了杜水身旁,一切都如泥牛入海,再无踪影。杜水轻轻一弹,一股内劲击在林风的剑脊上,剑差点飞出去,人也退出去好几步。林风虽没有吃亏,可受惊不小。气恼地说:“杜水,这次暂且记下你的帐,下次一齐偿还。”

            杜水道:“这个我已说过了。”

            林风“哼”了一声,拉了一把妻子,向西而去。陈无用也向南展起身法。

            杜水在原地坐下来。慢慢躺下,仰望苍天,望着浮云。

            人是难测的。林风对我竟这样恨,师姑又是那么冷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他有些忿忿然,又觉凄凉。师姑那如冰水般的面孔又浮现在面前。难道我真的那么可憎,为什么个个都对我吹胡子瞪眼?我到底是什么人,我怎样才会成为别人不憎恶的人呢?上苍赐我这模样,既不能取悦情人,又不能取信朋友,似乎我是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人,毫无份量。那些让人一见倾心的人,到底有什么绝招呢?不可思议啊!反正我也不想求得什么,管你们厌不厌?

            待我的诸般事了结后,寻一幽僻之处,归隐山林算了。他东想西思了好一阵,慢慢入睡。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把他惊醒,才睁开眼睛,见面前几个穿奇异服装的人。五女一男。穿的既象尼泊尔人的服装,又似乎是藏服,杜水分不清楚。一位中年灰青色服装的妇人,气度华美高贵,象帝后王妃,仿佛握着生死大权。身旁的四个少女,都有二十多岁,长相俏丽娇美。她们的服装颜色不同,是白,红、黄、黑四种,目光里闪动着狡黠。身后的男人,象个印度的游方僧人,又似一个尼泊尔头陀。精瘦无比,就如几节骨骼接在一起似的。个头却大得出奇。两臂一伸有丈长,掌大如蒲扇,皮肤呈青灰色,两眼无光。那四个少女可能是婢女,在中年贵妇的身边,如众星捧月一般。

            红衣少女道:“夫人,这人病恹恹的,想必是缺少‘阳’,不如我给他一点吧。”

            中年妇人冷然道:“小红,不许胡说,这不是西藏的绝亡谷,而是中土,这人虽然平常无奇,可他连一丝一毫的怕意也没有,这就说明他定非常之辈,莽撞是要吃亏的。”

            杜水眨眨眼,笑道:“夫人好眼力。你道我是谁?”

            中年妇人说:“你是谁?”

            杜水开心地笑道:“我是天下第一人。”

            中年妇人一愕,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个天下第一人!没人捧,竟自吹起来了。”

            杜水说:“我这人,没人喜欢,又不甘寂寞。只好自吹自擂。大话有时候能吓唬一些坏人呢!”

            黑衣少女说:“大话有些时候还会给自己带来灾难。今天,你就大难临头了。”

            杜水不信地摇摇头:“天高云淡,风和日丽,地不陷,天不塌,灾难何来?”

            黑衣少女说:“难道我们不能杀你?”

            杜水道:“我是真假人,说是假时假亦真,两手一合托昆仑,你若能有胜我技,何不出手惊鬼神?”
            黑衣少女笑道:“说你行,你便能,坏我规矩你活不成。今天拿你下地狱,片刻之后你成空。”

            杜水哈哈大笑:“小丫头,我能吹,你也不差,彼此半斤八两,你岂不自己也犯了你们的规矩吗?哈哈……”

            少女被杜水这一狡辩,一时无词,羞恼成恨,一伸手,爪影连闪,向杜水抓去。她的这手法大异中土,手臂伸出来,不是一伸就到,而是如蛇一样,曲曲弯弯,优美而快,既让你惊奇,又不让你逃避,真可谓两全其美。好比让你临死前,给你个甜枣吃。别看她娇美,一出手,利爪胜过钢锥,心毒如蛇蝎,中则必死,不会给你个情哥哥,蜜姐姐的。杜水岂是平庸之辈,轻轻一动,就躲了过去。就如闲庭信步一样自在。这几人都是一惊:这小子说不定果有门道?

            他刚才是怎么躲过的?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会使障眼法?

            黑衣少女一击不中,双掌齐动,两臂交替,穿行乱击,快似流星。杜水斜身一闪,到了她背后。少女们大骇,她们一向眼高过顶,藐视天下,想不到出了谷,就遇到对手。其她三个少女也突然入战。四人穿行如梭,快如旋风,交错变幻,左右不定。四种颜色闪烁,光影艳艳,掌劲如山,组成一个阴阳生死团。杜水在她们的包围中,竟能寻到那很小的空子,游刃有余,真是不可思议。四人的身手不可谓不高,四种不同的内劲,一触上杜水的身体就马上不见了影,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杜水一味游斗玩耍,并没还手。四少女如蝴蝶围花团团飞,她们越是狠命地往死里下手,杜水越是轻松自在。斗了好大一会儿,她们死了心,闪身后退,气喘吁吁。杜水哈哈大笑,仍如刚从梦中醒来一般,听不到他的喘息。

            中年妇人惊惧万分。这人的身法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巧妙,如平常人行走奔跑无二,无理可寻,又象水儿寻缝、有一孔必入。天下何人能培养出这样的弟子?她无奈,只好抱之以微笑,说:“少侠身手果是不凡,不知何入门下?”

            杜水笑道:“以我的身手,只能做师傅,不能做弟子。”

            那个高大的男人怪笑道:“小子挺豪爽,可知我补天手大骨头陀的厉害?”

            杜水笑道:“你做我的徒弟还可以。”

            那人干笑两声,伸手就爪。本就手长,又是突然出手,他以为这次定会成功。哪知,杜水如风儿一样,没有定形的位置,你不动,他不动,你一动,他先过快地超过你动,而你还感不到他动,这就是“误差武功”的特点了。你的武功不论多么好,多么完美,总是不能和大自然相对抗的,和它比起来,总是有极大的差距。你的武功,也因天时、地利、人和诸因素的影响,总有许多失误。更重要的是,杜水的精华还不在这里,而在他不受任何内劲的影响,成了真假体。

            谁也说不清他的神功何时占有,何时占无,真真假假,难以捉摸。

            杜水的身子如在浪头上一样,在嬉水,在向前游动。大骨头陀的手臂如抽筋似的一酸,“啪”地打在自己的脸上,虽不十分厉害,也火辣辣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