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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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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书籍名:《红楼剑》    作者:江上魂


                                    他们这几个再不用分开走了,匆匆忙忙,来到了个不小的客店。

            他们一进店,跑堂的便十分殷勤地提水献茶。他们要了酒菜,吃了起来。饭后,邱如便进入客房,沉沉入睡。这时,太阳在西方还挂着呢。齐天南、林佳和两小护法神没有困意,反而十分精神。齐天南对两位护法神选择击杀马云山的机会十分佩服,认为他们极为有眼力。

            两位护法神只淡淡一笑。林佳十分关切齐天南的伤势,用手扶着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爱侣断去一只手臂,全是因为自己。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齐天南,然而齐天南马上把脸转向一边:这是什么时候,你这样看我?两个护法神不是傻子,他们若看出破绽,你如何解释?人家最亲密的朋友都为你死了,你良心上怎能说得过去!我这点伤算什么,几天后就可无事的。

            齐天南的心思,当面不好说,只希望林佳能理解他的苦心。爱情可贵,难道友情不可贵?在这个奇特的时刻,齐天南认为爱情是天下最无耻,卑鄙,下流的,连一点人味都没有,全部都浸泡着自私。这种体验,在以前揍死他他也不会承认的。他深深地感到,人有无数的可体验的情感。林佳见齐天南表情生硬,极是不耐,只好放下自己的手。刚才自己失态了,怎可过分地在人面显露自己的情感呢?她收起柔和的目光,皱眉沉思起来,想以此来弥补刚才的过失。两个护法神对—切都看在眼里,但却如没有看见一样,什么表情的变化也没有。

            邱如进入了梦境,一个红发獠牙的鬼,拿着招魂牌、铁链子来锁他。邱如惊慌而逃。两边是高山,脚下是荒草,他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一座坟里,见父亲正坐在里面,面色如水,阴沉沉的脸看不太清楚。他说:“如儿,我让你凡事小心,怎么不听呢?现在落了个父子同穴,葬在无人的荒郊野外,饱受凄凉,其他人也个个身赴黄泉,惨啊!”邱如感到有人掐他的脖子,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才知是南柯一梦。他长叹了一口气呆呆无语。

            夜深了,凉凉的灰白的月光洒在地上,让人寂寞。他没有了困意,翻身下床,静悄悄地走到窗子前,向外观望。忽然,他发现一条人影摸向林佳的房子,心里暗叫不好,立即拉开门,提气轻身,如一缕青烟向外飘去。

            那个人影站在林佳的窗前,向里弹了一个什么东西,火星一闪,没有了动静。他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林佳,心里十分高兴:这次可以得手啦!

            林佳没睡太死,那火星她似乎看到一点,待她闻到一股火药味时,顿觉周身无力。这时,那人从窗口跳进去,把她一夹,飞身出去,正被邱如堵住去路。那人吃了一惊,随即一掌向邱如劈去,想夺路而逃。邱如闪身躲过,没有回击,他看得分明,那人手里也有“地火丹”,只要他一掷出,活生生的林佳就会惨遭火焚。他惊骇无比,一时没了主意。那人趁此闪身而逃。邱如一声长啸,惊醒另外三人,随后便赶。那人的功力实在够深厚的,挟着林佳,还能快若奔马,一口气奔跑了有五六十里路,到了一个小树林前,他才停下。后面的三个人,也追上夹了,和邱如一同把那人围住。可那人并不在乎,冷冷地笑道:“凭你们几个就想把人夺回去,想得太容易了。我告诉你们,这一回你们哪个也别想活着回去。林佳已中了我的毒,你们若是聪明,就自尽吧,我不为难她。不然,让她什么滋味都尝尝。”

            邱如说:“朋友,我们不曾得罪你,何以和我们过不去?”

            那人嘿嘿一笑说:“这个林佳,是九玄老祖要杀的人,能让她活吗?还有那个断臂的小子,早已在阎王殿里挂了号,你们和这两个无耻的男女混在一起,已是引火烧身了。你们若识趣,最好早点走开,免得大爷杀起人来红了眼,把你们也带上。”

            邱如冷笑道:“你好大口气!你以为你一定能如愿以偿?”

            那人放声大笑:“这有何难?老子杀你们几个不用费什么手脚。”

            齐天南冷然道:“那,你小子为何不动手呢?小爷等着哪!”

            那人没有说话,狡诈的双目连连闪动,在夜里,如两点鬼火。邱如的两个护法神一直站在一旁不言语,寻找合适的下手机会,可这人既狂妄自大,又行事极为谨慎,总找不到可钻的空子。

            这个人的身手要比马云山高得多,而且身上又有“地火丹”。这实在是极其严峻的事,稍有忽疏,就会重蹈和马山帮拼斗的覆辙。邱如的额头出了汗:这可怎么办呢?齐天南嘲弄地说:“你小子吹大气挺厉害,若凭真功夫,你连三流的人都斗不过,有什么可自傲的?”

            那人哈哈一阵长笑:“齐天南,你想以此来激怒我和你动手是不是?可以的,只要让他们三个人退出十丈以外,我保证不用‘地火丹’,一样让你输个口服心服。”

            齐天南心一横说:“好!”

            邱如见只能如此才有一线希望,便和两个护法神退到旁边。那人估计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把“地火丹”一收,从腰里拽出一根三尺多长的软皮条,摇摆了几下,说:“你可以出手了。”齐天南长剑一领,心剑合一,摇天气划,使出“气冲九重”刺向那人。他左臂新断,痛楚尚在,这一剑之势,比臂没断时要逊色多了。这一点,连齐天南也没有料到。他以为以自己坚不可摧的意志,完全可以发挥出往日的水平。他却不知道他的“大周天”不能运行,是意志所不能代替的。那人冷冷一笑,身子一侧,挥动软皮条,绕起无数圈图,陡然间,有黄蒙蒙的劲气笼罩了齐天南。齐天南的剑气、剑身都没有伤着他,相反,他的皮条头却不偏不斜地打中齐天南的合谷穴。顿时,齐天南长剑脱手,人也麻木难动。

            齐天南浑身凉透。他此刻不是怕死,而是自己苦苦追寻,到头来仍是一场空,连人家的身没有靠近便败了,还有何脸面再言武呢?那人见齐天南不过如此,没有师傅说得那么厉害,既欣喜,又失望。没趣!和这样的人动手,真是有失身份。这个人这样想并不过份。他是李纯义唯一的弟子,虽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声,可其心计,功力不下于乃师,即便齐天南臂没有断,也不是他的对手。李纯义见他聪颖,一点就透,称他“猴精”,真名反倒没人提了。

            他刚才的过份小心,使他觉得可笑,他有些飘飘然了。一个人不管你多么高明,如果出手过于顺利,就会不知不觉之中,产生傲意。猴精没有那么担心了,虽然他感到两个护法神的厉害,但他认为并不比齐天南更强,几招就可打发。他反而没有把邱如放在眼里。

            邱如灵机一动,有了主意,这人以为我弱,何不将计就计?反正他的软皮条又不能一下子杀死人,他显出慌乱的样子来,叫道:“朱流,你去和他比试。”朱流大吃一惊:这是为何呢?平时他从不直呼我名,难道是怕了吗?猴精说:“好吧,你也来。”朱流别无选择,只好凭自己的能力分胜负。胡林心中甚感不快:少寨主这是怎么了?他的武功和我们不分上下,人又精明,难道不懂以多胜少吗?

            朱流心中已平静下来,在箭在弦上的时刻,慌乱、胆怯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幸。沉着对敌,不弱气势,才是取胜之道。他把剑轻轻端起,一个“瓜田挑灯”式,身形立动。他的身法看似轻飘,实则快而有力,一招“几星联珠”,晶白的光华,刺向猴精的喉咙。这气势比齐天南的要强,但猴精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皮条一抖,成了一个螺旋状,套向朱流的长剑,两下一接触,朱流的剑气顿时暗了下来。猴精一个急闪身,并指成剑,点在朱流的章门穴。这又是一招胜!

            胡林的心头震荡起来:江湖的好手这般多呀,该我们不走运。我以为入江湖定可风云一时呢?谁料想,死的死,伤的伤,再也难以聚一堂,今晚该我走了。他的心头有了赴死的悲壮。他没有怨恨,都怪自己艺不强。邱如在临行前服下“朱果”,和他们已大不一样。但他因此更怕“地火丹”。只有避开那小东西,他才可下杀手。胡林不知邱如的用心,对少寨主并不指望。他士气上比猴精逊了一筹,功夫又差,虽然极力应付,仍是一个回合就被猴精治住。每个被控制的人的心头,都笼罩了一层死的乌云。

            猴精更加得意。这时,他已完全放下心来,哈哈大笑道:“小子,就你一个了,快过来吧?”

            邱如说:“我不是你的对手。再说我也怕你的‘地火丹’。我的三个朋友被你治住,就是因担心它而失手的。其实你比他们并不强。”

            邱如的这种说法,和事实是大径相庭的,这一点猴精自然心中有数,他心中不由有气:

            这小子长得什么眼,看不出我比他们强出一截子?他嘿嘿笑道:“小子,你是不是很害怕?”

            邱如点头说:“是的。但我只害怕你的‘地火丹’。你的功夫比我强不了多少,二十个回合之内你胜不了我。不然,我们试试?”

            猴精哈哈大笑:“好,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神功,到你也被我拿住的时候,看你还有何话说。”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皮袋,放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

            邱如见他身上确实没有了那玩意,心里高兴极了。这是自己的第一次出手,是计谋的胜利。他微微地笑着说:“你还算一个汉子!你把‘地火丹’放到一旁,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你没有机会看到我被你治住了。”

            猴精一怔:这小子连声音、气色都变了,似乎他胜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