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他对方小说:“你先不要去,和小云找个安舒的地方生活去吧。”
方小急了:“这个时刻,小弟怎能离开你呢?”
杜水道:“前面路途艰难,生死之数未定,敌手太强,你们去了徒增死尔,不如让我轻装上阵。牵挂少,能出能进,待事了之后,我们再相会吧。”
方小无语。
他知道去是无益的,不若留下,还能探听些消息。
于是点头答应。
杜水不敢让吴音欣与方小一同留下,怕相见无日。
人生的事难科之极,见了吴冶之后,会不会出现需要吴音欣的事呢?
再说,让她和方小在一块,三人也不方便,自己也放心不下,只好这样了。
杜水和方小他们两人分手后,便和妻子直奔云阳镇。
但在路上,仍然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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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智上人自入中原以来,一直在暗中活动,没有和什么人交过手,所以,外人是不知道他已出山的。
前几天,他突然接到“生死夫人”的信,让他前来一会,他便忍耐不住,匆匆前往云阳镇。谁能料到他们会和杜水碰上呢?
杜水不认识他们师徒三人,而他们却认识杜水,更听说他有一个得天地造化的妻子,这一次好机会,令他们心里痒痒的。
大智上人毕竟不凡,两眼一扫,就知吴音欣武功之高,已是绝顶之流。
他趁杜水不在意,突然发难。
杜水当然看见了大智上人的举动,但他没有相助吴音欣,因为他也看到了大智上人的行径。
大智上人的武功也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不象是又毒又歹的邪恶功夫,反而有点佛家的慈悲之相,阔大刚正。
但吴音欣却闻到了一种醉人的芳香,她的精神为之一振。又突觉百会穴被什么叮咬了一下,内力急速外窜,如决口的江流。这使她心慌意乱,伸手想拍打头顶,可大智上人的另一掌又切过来,吴音欣只好极力斜闪。
大智上人的轻功比她更高明,如影随形,吴音欣甩不掉他。
杜水这才知大意,坏了事,又是恨又是悔,长剑“涮”地出手,一式“大合天灯”击向大智上人。
这家伙正在兴头上,见吴音欣这样的美妙女子如此困乏、痛苦、绝望,对自己真是莫大的享受,等他发觉杜水出手,才忽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强敌。
他的轻功实在太高了,在吴音欣的躲闪中,他能一下子跑到她的身后去,这连杜水都心中吃惊,这人不知吸了多少人的内力?
无奈杜水只好身进剑收,把妻子拉到身边。
这时的吴音欣,十成功力己去了九成,周身无力,头晕耳鸣,心悸恶呕,站立不稳。
杜水在她的“灵台”穴微微发功,这才使她恢复过来,可功力却寥寥无几啦。
吴音欣真想扑进丈夫,怀里痛哭一场,又不敢这样做,这可是生死立判的时候。
杜水握剑而立,冷然道:“大智上人,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巧遇。而且,你上来就胜了一场,了不起。不过,我还是劝你回去的好,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要思忖一下才好。”
大智上人哈哈大笑:“杜水,凭你还不够说这话的资格,我要你知道我的手段。”
他双掌一挥,但见两个小金色光点神速地飞向杜水,这光点确是奇异,一般高手是看不见的。
杜水看见了,他并不在意那两个小东西,长剑一振,抖出几个剑花,分刺大智上人,这正是那招“画蛇添足”。
大智上人正等奇迹出现呢,三道剑气己到了胸前。想躲,来不及了,三道血泉从大智上人身上喷出。杜水冷笑道:“大智匹夫,你枉为什么‘大智’。你看这不是你的天犬吗?全是死的了。”
大智死灰色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被掩埋了多年的僵尸。那两个小东西己被杜水的两道指气射死
杜水所以成功,是因为他的武功在似有若无地不停变化,“天犬”无法适应,被他的“假意”真气强化射死。
大智象一只斗败的公鸡,彻底绝望后倒地而死。
他的两个弟子慌了神。师傅自吹自擂,说什么可无敌于天下,遇上杜水连一招也接不下,真让人丧气。
杜水说:“大智妄想称霸江湖,才落了这样的下场。你们引以为戒,我不能为难你们,去吧。”
两人如逢大赦,扛起大智的尸体,快跑西去。
杜水扶起吴音欣,苦笑着安慰说:“没有了功力,再从头来吧。”
吴音欣从来没听到丈夫这么干涩的声音。
她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我说我不是练武的材科嘛,这不,又给收回去了。我以后再也不想练了,那样更省心。”
杜水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杜水才握起妻子的手慢慢走上另一条小路。
这是一条宁静的,舒展的路,看不出它的不快和忧愁。也许在前边的下坡处,那个被人刨窄的地方是它的伤口,但它没有叫喊,仍是用淡淡的目光为行人服务。
两个人相视一笑,吴音欣说:“夫君,我突然有了一个好曲子,保证你喜欢,我高兴得不得了,是从小路上拾来的,若要有琴,我定会给你弹奏出来,让你笑几声。”
杜水的心动了几下,眼睛热热的,是为了妻子的话,还是为了别的,他说不太清。但是,他激动了,这是一种奇特的兴奋,有伤感又有疲倦。
每一次交锋,自己的全部精神都逼上了剑尖,闪闪发光过后,什么都灰暗了,连眼皮都格外沉重。智慧、心力是生命的一部分,任你神圣无比,也不可纵其泛滥。节制是高手自保的重要途径。
但是,他不能够。
身边堆积了那么多事,每一件都要一丝不苟地去完成,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很难的。
事情太多了!一倾塌下无数沟,任双手频动,眉头不皱,怎奈发上有春秋,精神不能似车斗,耗不尽,刮不竭,不用愁。
虽然你知道这一切,可还要走,人只能日日新,不能旧。
杜水把吴音欣揽在怀里,笑道:“小乖乖,还是我抱着你吧,不然,怎么能走到尽头。”
吴音欣佯作不乐地说:“我不要尽头的。好哥哥,我作一首诗吧,那样,说不定你会喜的。”
杜水说:“我何时不乐来?”
吴音欣捧起他的脸,在杜水的胡须上吻了一下,咯咯笑起来:“好硬哟,铁条似的,我给你拔几根吧?”
杜水说:“好。”
吴音欣又笑起来,把食指放在杜水的唇上:“我可舍不得,你一眨眼,我的心会抖的。”
杜水拍拍她的头,没有说话,他想不起该说什么,严酷的生活使嘴变得不听话了,说几句妻子爱听的话,都说不好,他歉意地一笑:“假如我好久不叫你一声娇妻,你怪吗?”
吴音欣甜甜地说:“那用眼睛表示吧,手也一样,千里之外的你,想什么我也知道,夫妻的心本是相通的嘛!”
杜水搂住了她,笑道:“那让我的胡子在你脸上耕地把。”
吴音欣愉快地接受了。
杜水感到奇怪,平常我没有这举动,为何在不幸时两人又如此亲呢?好象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快,连一个小波折也没有。这多么不可思议啊!难道我就适合在大起大落中生活吗?
杜水不由一摇头,吴音欣轻轻叫了一声:“你把胡子都扎我嘴里去啦,我给你吃了,让你和我一样不长胡子。”
杜水开怀大笑起来,一下子把妻子抛向十丈高的空中,吓得她直叫唤。
杜水纵身把她又抱在怀里,戏语道:“这是你轻功最好的时候。”
“可这种特别的功夫,一个人不能用,非要丈夫上抛才行。”吴音欣吐柔声。
杜水欢畅欲飞。他尽量不愿去考虑将来如何,也不想思忖将会遇到什么情况,自己身处这样的环境,很难料定有没有将来。
自己曾前前后后认认真真地想过去了云阳镇会发生的事,可就是没想到在路上会碰上大智上人,更料不到会让他轻而易举地破了妻子的武功,几乎使她成了一个没有功力的人。
将来会发生什么?随机应变吧!人生难得笑开颜,还是让她的心境这样的好。坏环境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但交手的时候,抱着妻子却不妥。
他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一个可信赖的人,能替他保护妻子,自己好单刀赴会。
在他们夫妻慢慢向云阳镇进发的时候,在另外的战场上也展开了一场令人心惊胆颤的角斗。
慧心等人追寻傅广云不着,只好到自己和他商量好的会聚处相见。
他们一行人众正向西走,忽见一个矮小老者被吊在一棵树上,头朝下,两臂伸出向众人求救。
慧心大师把他解下来,刚要问话,不曾想,这老者一记“霸王开弓”,拳击慧心。
这太出乎意科了!他们相距太近,慧心又无戒备之心,哪能躲得开,“啪”地一声,被打中前胸。
慧心胖大的身子站立不稳,如玉柱倾塌,摔倒在地。
那老者却哈哈大笑:“慧心,你枉为少林掌门,连这点应变的能力都没有,好让我鬼门刀刘五失望。”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
刘五在前一段时间里说要斗斗唐化力,也是打算用这类法子。
武当掌门元阳子气愤难捺:好你个鬼门刀刘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