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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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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一名学长的感觉(3)

书籍名:《芥末男女》    作者:安逸


                                            “你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再不结婚,别人要说闲话的。”母亲叹口气。

        “那志谦回来,我和他商量一下,找个时间登记了事。”我吞了一大口饭。

        “那你们什么时候买房子?现在成都房价涨得厉害呢。”母亲放下碗,盯着我。

        我胡乱应道:“志谦说,用我们现在租的房子结婚,等以后房价降了再考虑买房。”

        “什么,租房结婚?我不同意!”母亲突然恼了。

        “可志谦拿不出那么多钱买房的!”我也放下筷子。

        “当初就叫你不要跟着这个男人,长得平凡、工作普通、没钱、家庭条件一般,一身坏脾气,又不爱说话。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母亲早对志谦不满,当初反对没有成效,今日她终于忍不住抱怨出来。

        “他有才华!”我提高声线,有些恼羞成怒。

        是的,志谦是我选的,已经这么多年了,时间、青春、精力、感情,我统统给了他。就算现在发现不合适,也已经晚了。一切不能再回头,天大的委屈,我也只有忍了。

        如今,我只能看他的优点,缺点必须统统视而不见。

        “才华?对着电脑,动动鼠标,合成几张图片就叫有才华?有才华怎么没见他买套房子给你……”母亲也火了。

        “总之,不买房子,他就别想娶你!”母亲用力把碗摔下。

        “我爱嫁谁,你管不着!”我觉得委屈极了。

        父亲赶紧打圆场:“一切都慢慢商量,如果志谦钱不够,我们出一点。总是要买房子的。”

        “为什么我们要出钱?一个男人娶老婆的本事都没有,还要来干吗!”母亲站起来,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我立即噤声。

        父亲赶紧把母亲拉到卧室,隐隐,我听见父亲柔声软语地劝她。

        我父亲梁柏涛是个老式男人,一辈子将母亲含在嘴中,虽然没有钱,但是数十年如一日地将她捧在手心,大概在母亲面前,他觉得一辈子都欠着她吧。

        我外公是国民党高级军官,外婆是县太爷的独女,我的母亲自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我的父亲出生书香世家,我爷爷是北大的教授,可惜,两个好家庭的青年人,遇到文革,竟然都落魄起来。

        母亲仗着美貌,本可嫁得很好,一生衣食无忧,偏偏遇上我父亲,倾慕于他。

        也难怪,父亲到现在也还是个儒雅有风度的男人,何况当初他拉一手好琴,画一手栩栩如生的国画,写的情书流畅动人。

        虽然穷,母亲还是嫁了他。

        指望如此有才气的男人一定有出头的一日,然而,老天并没有给他如此好的际遇,他就这样沉沦下去,成为一个小单位的小科员。

        他让她吃了苦,故此,他觉得一直欠着她,不能在物质上满足她,只有给她更多的爱。

        我知道,父母从小对我期望殷切。

        家里经济最拮据的时候,母亲仍然坚持让父亲送我学小提琴,逢年过节必有一套有趣的新书送我作为礼物。从小学至高中,家里所有的报纸都用来给我练习毛笔字。为了培养我的气质,连芭蕾也学了。唐诗宋词,更是自孩提时就已经耳熟能详。他们又辛苦将我供到医科毕业。

        母亲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我能嫁得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弥补她这一生的遗憾。

        看他们给我取的名字就知道了,梁锦诗,锦诗——大概希望我一生都如最华丽的诗篇吧。

        可惜,我偏偏不争气,选了个极普通的男朋友,职业平平,相貌平平,连说两句讨未来岳母欢心的话也不会。

        不过,志谦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他连对我,都没有说过甜言蜜语。

        这样木讷,怎么过得了我母亲这一关?

        都怪我任性。

        可惜,现在我只能为我的任性付出代价。

        这顿饭不欢而散。

        回到自己家中,我觉得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气,为自己,也为母亲不值。

        这样委屈,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连带最爱我的母亲也跟着受气。

        喉头哽着,眼泪汩汩流下。

        想到近一年来,被志谦忽视,我禁不住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正哭着,电话响了,接起来——是母亲。

        我赶紧止住哭泣。

        “锦诗,妈妈说了过激的话,别放在心上。妈妈只是觉得他配不上你,为你不值。但只要你喜欢,妈妈就会接受他。房子的事情,以后我们再考虑。”母亲尽量把声音放得很低,温柔如水。

        是的,这声音是带着水的,母亲一定也是忍着泪给我打的电话。她一定不放心负气离家的女儿。

        我不禁泪盈于眶。

        哦,我的母亲!

        志谦与我吵架,永不会放低姿态来与我道歉。

        我的母亲竟然向她的女儿低头。

        我强装笑容,与母亲胡乱说了两句。

        挂了电话,我扑倒在床上,眼泪恣意流出来,弄湿了被子,弄湿了整颗心。

        妈妈,对不起……

        4天后,志谦回来。

        一周没有见他,我有些想念,但这想念又不似初初相恋时那般迫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反复煎熬着一颗心。

        这想念,是黄昏里淡淡太阳的影子,不温不火,似有还无,却又难以真正挥散。

        真见了面,又没有想像中欢喜,只握住他的手,往他怀里靠一靠,觉得极安心。夜里睡觉也觉得容易些了。

        也许,老夫老妻的感觉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