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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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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书籍名:《民国黑社会》    作者:吴雨


                                    使得调查人员很难堪,他们当然要向蒋介石如实汇报.蒋本来并不想办温建刚,但听调查人员汇报说,温建刚口吐狂言,把他也牵扯上了,于是大为震怒,马上下令把温建刚押到南京,交军法处议处.因怕温在南京说出实情,不几天又把他转解南昌行营.当时一般人猜测,温建刚到南昌监禁一个时期,还是会被释放的.在那边放出来,目标小,不易招来非议.可是陈果夫紧迫不舍,收集并抛出了温建刚又一批材料.并且利用蒋介石在江西"剿共"接连失败后的温怒心情,对温建刚一再攻击.蒋介石终于下令将温建刚在南昌处决.

        温建刚被拘捕时,吴铁城赶紧把上海南市的吗啡厂查封,将老板郑芹初和两个伙计关押.华清泉事先得到风声,溜掉了.郑芹初被解到汉口行营,郑家上下用钱,买通了行营军法处.温建刚一死,行营军法处将全部罪过往死者身上一推了事.郑芹初和两个伙计得到开释,贩毒所括来的钱财,因这场官司而用得精光.

        新鸦片战争.

        历史书上记载有两次鸦片战争,都是帝国主义国家跟清政府之间的战争.在这两次鸦片战争之外,历史上还有所谓新鸦片战争.那是什么样的战争呢?

        齐卢之战.

        1924年爆发的齐卢之战,是由鸦片烟问题引起的."齐"即江苏督军兼苏皖赣巡阅使齐燮元,他是直系主要人物之一."卢"即卢永祥,皖系主要人物之一,任浙江督军,上海护军使.

        齐燮元占着江苏这块膏腴之地,还垂涎着卢永祥管辖的上海.上海的税收和鸦片烟土的收入令他眼馋.特别是,外国鸦片经常大批运沪销售,并且运销内地各省,卢永祥从中抽取了巨额税金.据卢永祥手下知道内情的人讲,光是由印度运进上海的鸦片,其税收就足够养三个师的军队.卢永样在上海不光对外国烟商和中国买办抽取重税,还派人直接到印度采办烟土,运到上海、浙江等地销售.直接经营鸦片,比向烟商征税牟利更丰.当时上海宪兵司令马鸿烈等人,都参与了这项活动.他们将所得款项大部用于购买军械,一部分在承办人和高级军政人员中瓜分,他们每个人部分得几十万元.齐燮元也想发这个横财.他想从卢永祥手中夺走上海这块肥肉.

        1924年9月3日拂晓前,齐军向卢军正式开火.连续40天,两军始终胶着在上海附近黄渡、浏河一带.战场广及数十里,每天都有成百士兵和居民中流弹或死或伤.双方谁也吃不掉谁.

        孙传芳的卷入战争,使战局迅速出现变化.孙传芳由福建率军进入浙江,使卢永祥腹背受敌.甫自嘉兴、平湖、湖州,北至黄渡、浏河,战线长达100多公里,仗打得十分激烈.孙传芳猛攻嘉兴、湖州一线.沪宁线上的张允明(吴佩孚派来)、朱熙则绕过浏河,直扑吴淞.卢香亭也从嘉兴以南进逼上海.卢永祥处于孙传芳、齐燮元等人的钳形攻势之下,虽有皖奉两系为其后盾,但毕竟远水不救近火.卢永祥走投无路,岌岌可危,被迫于1924年10月13日通电下野.第二天晚上,孙传芳、张允明等进入上海.孙传芳、齐燮元等人经过协商,推出张允明为上海护军使.孙传芳则得到了浙江的地盘,又收编了卢永样的大约五个师的军队.战争是由齐燮元挑起的,他损兵折将,付出巨大代价,但他所垂涎的上海始终没有到手.

        当然,齐卢战争除了鸦片问题这个原因外,还有其政治上的背景,卢永祥联合奉系,一贯反对直系.直系的曹锟、吴佩孚早就想拔掉卢永样这颗钉子.他们计划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浙江、上海,再集中力量对付奉系.便借口卢永祥"招降纳叛"(接纳臧致平、杨化昭等部),兴师问罪,命令江苏齐燮元、福建孙传芳夹击浙江、上海.齐卢战争就这样爆发了,并且以处于不利地位的卢永祥的下台而告终.通过战争,军阀之间重新爪分了鸦片利润.

        滇桂战争.

        1920年以前,云、贵两省都归唐继尧统治.两省出产的烟土,北路经四川、鄂西、湘西行销长江流域各省,南路经广西分销珠江流域,并运销海外.在1915年的护国战争中,滇军一部进入四川,云、贵烟土销路更畅,唐继尧鸦片收入更大.唐继尧以云南一个穷省,在1920年以前能连年扩军用兵,主要就是靠的鸦片烟的收入.

        1920年,滇军在四川的第一军军长顾品珍回军云南,驱逐唐继尧.唐被迫于次年2月通电辞职,逃往香港.反顾拥唐的人去广西另谋发展,同年,唐继尧将在广西柳州的滇军3000余人,编为四个军,分两路杀回云南.又收买了滇南的大土匪吴学显,从云南里应外合.顾品珍在路南县天生关鹅毛寨被击毙.1922年3月,唐继尧重返昆明,再主滇政.拥顾反唐的人如杨希闵、杨池生、杨如轩、范石生、蒋光亮等人撤离云南,开往两广.云南政坛风云变幻,炮火时起时落,滇军进进出出,都跟鸦片问题有关.搞不到鸦片,或搞到鸦片找不到出路,军队都不能主存、所以要在云南争地盘,还要力谋向外发展.

        唐继尧在云南站住脚以后,就想乘旧桂系崩溃,新桂系尚未起来,两广局面纷乱之机,向两广扩张,建立霸业,为云南烟土向南打开销路.那时川军强大起来,唐不敢也无力向四川发展,唯有把注意力集中于两广,于是借讨伐驻在两广的滇军之名,挑起滇桂战争.

        1924年底,唐继尧率6万余滇、黔军队(号称10万),分三路东下.

        第一路由唐继尧的胞弟唐继虞任总指挥,主攻广西柳州.第二路以龙云为总指挥,以南宁为攻击目标.第三路总指挥为胡若愚,经另一条路线会攻南宁.唐继尧的部队人数虽众,但所经之地多丛山峻岭,道路崎岖,人烟稀少,数万大军殊难齐头并进.同时,滇军携带鸦片很多,以烟代饷,还有好些烟商带着烟土随军,沿途售烟,行军速度极慢.据说唐继虞即携有烟土数百万两,在途等待上海、武汉等地烟商来贩运.这使广西方面李宗仁、黄绍竑、白崇禧率领的桂军可以从容部署,以逸待劳.

        5月16日,李宗仁指挥桂军向占据昆仑关的龙云部队发起进攻,龙云军队弃关逃跑,桂军遂合围南宁.龙云悬重赏,遴选敢死队,出城突击桂军.有个十八九岁的小军官谭浩澄受命为敢死队总指挥,率健卒千余人,每人发烟土20两,烟足饭饱,一声呐喊,冲出城来.黄绍竑指挥桂军,在城外大河两岸跟谭浩澄捉迷藏,把谭引得团团转,终于将谭击毙.滇军缩入城内,不敢妄动.此时柳州告急,黄绍竑、白崇禧分别率军赶往柳州前线,在柳州附近的沙埔跟滇军展开了激战.此役双方参战都在万人以上.滇军背水为阵.在桂军一再冲杀之下,滇军被逼向河边.浮桥被炸,无法渡河.溺死的、被击毙的共六七百人.血战一日,滇军死伤、被俘4000余人.沙埔之役,桂军将唐继虞的主力一举歼灭.白崇禧向李宗仁报捷的电文说:"现唐部所存部队,只有警卫军千余人,及由柳(州)败溃之吴学显部千余人,合共沈鸿英部,最多不过四千余人...现时(广西)长安空虚,(滇军)进退维谷,我军日内即向长安方面攻击前进,扫清残敌...滇军辎重烟土三百余担均在长安,无路可逃,夺获甚易..."桂军也时时没有忘记烟土.鸦片烟土在这场战争中,始终在起着作用.
        6月底,唐继虞经桂、黔边境退回云南.困守南宁孤城的龙云,也于7月7日弃城而走.滇桂战争至此结束.

        在滇桂战争最激烈的时候,桂军几乎全军断炊.而久困南宁的滇军见胜利无望,不能把烟土顺利带到广州卖高价、发大财,便跟南宁的烟商勾结,从桂军包围的薄弱点,偷运出烟土20多万两.很可能是滇军买通了桂军某些下级军官,并缴纳了保护放行费,但桂军上级翻了脸,把滇军的这批烟土统统没收.黄绍竑得到桂军关于截获滇军20万两烟土的报告,大叫起来:"天无绝人之路!"这批烟土,决定了滇桂战争的最后结局,奠定了桂军胜利的基础.数十年以后,黄绍竑在回忆文章中谈到鸦片与军阀战争的关系时说:"全国各省数十年来的军阀战争,可以说没有哪一方面与鸦片没有关系."

        第五部分娼

        民国娼妓概况.

        娼妓,从辞义来讲,娼,专指经营卖淫行业的人,即俗语所谓"龟公"、龟婆"之类;妓,原指"女乐",后专指被迫出卖肉体的妇女.娼妓制度在我国已延续几千年,民国时期仍兴盛不衰.

        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旧中国,由于战乱频仍,民不聊生,遂使一批批走投无路的妇女被迫卖淫;由于列强入侵,租界成为藏污纳垢之地,对卖淫之风起着示范和保护作用;更由于国民党政府的腐朽统治,大批党政要员以妓院作为"销金窟"、"娱乐场",并把征收"花捐"作为重要财源之一,遂使卖淫公开化、合法化.于是,清末以来,娼妓之业日兴,卖淫之风日炽.从繁华都市到乡间城镇,从东南沿海到边远省份,到处是艳帜高张,妓院林立.一位国民党大员甚至说:"没有娼妓还成什么城市!"真个是:"无妓不成市"了.

        北京的"八大胡同".

        北京前门外韩家潭一带,是解放前北京妓院密集的地区,俗称"八大胡同",主要有韩家潭、百顺胡同、石头胡同、小李纱帽胡同、朱家胡同、朱茅胡同、博兴胡同、王广福斜街等处.到解放初北京市封闭妓院时,妓女总数达1316名.年龄最小的13岁,最大的52岁.其中半数以上是18岁至25岁的青年妇女.接客最早的从9岁开始,有的"混事"达20年之久.北京妓院共分四等:一、二等妓院内陈设豪华,妓女比较年轻漂亮.为了哄骗妓女多接客、多挣钱,领家、老鸨对她们多用软的手腕,给她们吃好穿好些,打骂也少些.可一旦年老色衰,门前冷落,悲惨命运便立刻降临.三、四等妓院,房屋摆设较差,妓女长相也较一般,年龄也大些.领家、老鸨常用毒打等手段,逼她们接客挣钱.在封闭的224家妓院中,头等的只有21家,绝大多数属三、四等.妓女和妓院的关系有以下两种情况:一种是被卖给领家和妓院,挣的钱都归老板,其中有的有一定年限,有的则终身失去自由.另一种是"自混"的,即没有写卖身契的妓女,她们一般不遭毒打,但挣的钱老板要批帐,妓女所得极少.三、四等妓院妓女最苦,白天黑夜都要接客,挨鞭子、跪搓板、饿肚子是家常便饭.领家打她们时,口里还念叨:"妓女是摇钱树,不打不落钱."此外,北京还有一种"土娼",大都隐蔽于胡同深处,门前挂有"某某某寓"四字招牌,仿佛寻常寓所,但内行人自能识得标帜,大体是窗户上密贴剪纸,进门左边或右边,设一方桌,壁上贴有大红神马,上书"某某正神",神马左右,设金花一对,前面供一香炉.桌旁或设椅座,或设条凳,有一手持短竹烟杆的中年妇女或老妪,坐在那里.若有人过其门而向里张望,那妇女或老妪就会笑容可掬地迎上来,招呼道:"来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