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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2007合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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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书籍名:《读者2007合订本》    作者:读者


                                    

            “其实。最疼小炎的还是你爹。你看这半垄萝卜,你爹年年种.就是家里再难的时候,也没把它种成别的。就是因为杨炎内虚.有个老中医说萝卜缨泡水能补气.你爹就记下了。年年都是他把萝卜缨晒好了,寄给你们。然后让我打电话,还不让我说是他弄的……”

            “那为什么爹那时那样对杨炎呢?”

            婆婆叹了口气。

            “那时候杨炎在外面交了不三不四的朋友.你爹若不用激将法,怕是那学他就真的不念了。每次找他回来干活,都是你爹想他,又不明说,谁知那孩子犟,两个人就一直顶着牛……

            “你爹的身体不行了,动哪哪疼.可是他不让我跟孩子说,他说,他们好比啥都强,想到他们仨.我就哪都不疼了。他说什么也不肯看病.小炎给的那些钱,他都攒着,说留给冲儿上大堂…”    我的眼睛模糊了。父爱是口深井。儿子那浅浅的桶,怎么能量出井的深度呢?

            婆婆说:“他每天晚上梦里都喊儿女的名字.醒了,就说些他们小时候的事。他说,孩子小时候多好,穷是穷点。可都在身边,叽叽喳喳的.想清静一会儿都不行……”

            我站在村口给杨炎打手机。我告诉他:父亲的爱像右手。它只知道默默地给予。却从不需要左手说谢谢……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1期P42

              

        光和影的游戏

        邓笛  编译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我兴致勃勃地往曼奇亚塔楼走去。在塔楼的天井,我注意到一个盲人。他皮肤苍白,头发乌黑,身材瘦长,带着一副墨镜,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他和我一样往塔楼的售票处走去。我心中好奇,放慢脚步,跟在他的身后。

            我发现售票员像对待常人一样卖给他一张票。待盲人远离之后,我走到售票台前对售票员说:“你没有发现刚才那个人是个盲人?”

            售票员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你不想想盲人登上塔楼会干什么?”我问。

            他不吱声。

            “肯定不会看风景,”我说,“会不会想跳楼自杀?”

            售票员张了一下嘴巴。我希望他做点什么。但是或许他的椅子太舒服了,他只好无表情地说了句:“但愿不会如此。”我交给他50块钱,匆匆往楼梯口跑去。我赶上盲人,尾随着他来到塔楼的露台。曼奇亚塔楼高102米,曾经有很多自杀者悬着从这里往下跳。我准备好随时阻止盲人的自杀行为。但盲人一会儿走到这里,一会儿走到那里,根本没有想要自杀的迹象。我终于忍不住了,朝他走过去。“对不起,”我尽可能礼貌的问道,“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到塔楼上来?”

            “你猜猜看。”他说。

            “肯定不是看风景。难道是要在这里呼吸冬天的清新空气?”

            “不。”他说话时显得神采飞扬。

            “跟我说说吧。”我说。

            他笑了起来。“当你顺着楼梯快要到达露台时,你或许会注意到—当然,你不是瞎子,你也可能不会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不只是明亮的光线,还有和煦的阳光。即使现在是寒冬腊月—阴冷的楼道忽然变得暖融融起来—但是,露台的阳光也是分层次的。你知道,露台围墙的墙头是波浪状,一起一伏的,站在墙头出的后面你可以感觉到它的阴影,而站在墙头缺口处你可以感觉到太阳的光辉。整个城市只有这个地方光和影对比如此分明。我已经不止一次到这里来了。”

            他跨了一步。“阳光洒在我的身上,”他说,“前面的墙有一个缺口。”他又跨了一步。“我在阴影里,前面是高墙头。”他继续往前跨步。“光,影,光,影......”他大声说,开心得像是一个孩子玩跳房子游戏时从一个方格跳到另一个方格。

            我被他的快乐深深感染。

            我们所置身的这个世界如此丰富,美好的东西到处都是,我们有时感觉不到,是因为我们是常视它们为理所当然而不加以重视,不知道感谢,不懂得欣赏,这些美好的东西不但包括自然美,也包括许多我们眼前手边随时可得东西,比如光和影,比如人和人之间的善意、亲情和友爱。

            本文摘自《讀者》2007年第01期P01

              

        哈蒂姑妈的暑假

        作者:马里恩  阿什

            那年的夏天,我的姨妈哈蒂从佛罗里达州来到我们伊利诺斯州的时候,我们那儿的情况相当糟糕,可以说还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持续了3年的干旱给我们那儿的农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许多人家不得不离开家园,搬到草肥水美的牧场去了。随着资源的不断枯竭,人们的收入也日渐减少,生活日复一日地艰难起来。于是,镇上到处都弥漫着悲观的情绪,就连教堂也没能幸免,教徒之间经常彼此争吵不休。有些人甚至已经停止参加教堂的集会了。“上帝会给我们带来奇迹的!”牧师总会这样对我们说,但是,这看起来就是一场必败之仗。

            哈蒂姑妈的到来成了我们这个笼罩在一片阴郁中的小镇上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那天,我们去汽车站接她的时候,看到她戴着的是一顶非常精美漂亮的淡蓝色的系带软帽。“这种颜色和我的白头发正好相配。”她说。其实,不仅如此,这种颜色和她的那双闪闪发亮、炯炯有神的眼睛也非常相配呢。对于碰到的每一个人,哈蒂姑妈都会对他们报以善意的微笑,并且,她从来不说一句刻薄、冷酷的话语。没多久,镇上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哈蒂姑妈”这个人了。

            但是,当我们带着她来到我们当地的教堂时,她不禁为教堂里的情景而感到震惊。只见唱赞美诗的不是教堂里的唱诗班,而是一台留声机,那大管风琴则静静地摆放在那儿。

            “梅布尔·肖说她的关节炎让她疼痛难忍,无法再继续演奏管风琴了。”我解释道。

            “她甚至连教堂都不再来了。”我妻子补充说。

            “噢,这样啊!”哈蒂姑妈说道,“其实,我也很喜欢演奏管风琴。如果可以的话,我来替她一段时间吧。”

            哦,那次的礼拜会真是令人激动,令人振奋。但是,这种感觉只持续到下一个星期日的礼拜会。因为哈蒂姑妈演奏的管风琴走调严重,简直就还不如不用管风琴呢。

            在哈蒂姑妈坐在管风琴前弹了几个星期之后,我们教堂的牧师再也忍受不了啦,于是,他委托唱诗班的成员去请梅布尔回来。

            “呃,那好吧,如果你们真的想让我回去的话,那我这个星期天就回去。”最后,梅布尔终于让步了。在接下来的那个星期天里,梅布尔终于换下了哈蒂姑妈,重新坐在了那台管风琴的前面。对此,哈蒂姑妈一点也不觉得失望。事实上,当她看到教堂里所有的人都沉醉在梅布尔那美妙的乐曲声中的时候,她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欣慰的光芒。

            在那之后的一个星期天,我们教堂里没有出会刊。牧师只好向大家道歉。他说,为我们教堂打印会刊的琼斯夫人告诉他说她没有时间为我们打印了。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原因并不是她所说的那样,而是因为教堂没有能力支付给她报酬的缘故。“如果我们中间有谁愿意义务工作一到两个小时来为我们打印的话,”牧师继续说道,“我们一定会非常感激他的。”

            “我愿意,”牧师的话音刚一落地,哈蒂姑妈就自告奋勇地站起来应道。

            “太好了!”牧师兴奋地叫道。但是,就在这时候,我却听到有人在教堂的后面吼了一嗓子:“哦,不!”

            不过,尽管如此,打印教堂会刊的工作最终还是交给哈蒂姑妈来做了。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哈蒂姑妈打印的会刊竟然像她弹奏的管风琴一样糟糕。她打印的会刊里不仅有许多单词拼写错了,而且还有许多地方的单词重叠在了一起,整个会刊几乎无法阅读。牧师私下里告诉我们说,教区里已经有很多人前去拜访琼斯夫人了,请她再次为我们教堂打印会刊。最后,琼斯夫人终于同意了。

            接下来,哈蒂姑妈努力去做的另一件事就是教堂管理员的工作。因为财力所限,我们的教堂一直没有聘请一位专职的管理员。谁不会使用扫帚和抹布呢?当然有人不会,哈蒂姑妈就是其中的一个。你看她扫地的时候,好像只扫最容易扫的地方,而再看她给地板打的蜡呢,却是涂了厚厚一层,以至于走起路来随时都会有滑倒的危险!见此情景,于是立刻就有人自愿提出要换下哈蒂姑妈。她们是路易丝·威尔逊太太和玛格丽特·布朗太太。见是她们两人,我们不禁都感到大吃一惊。因为她们两人之间已经有一年没有说过话了。这次,究竟是什么使得她们如此默契的呢?

            那年暑假,在我们这儿,哈蒂姑妈几乎尝试了她所能做的所有事情,尽管人们对她所做事情的结果褒贬不一。可以这么说,你无法确切地说出她做的哪一件事情是成功的,也无法说出哪一件是失败的。总之,她使人们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也使他们重新回到教堂做礼拜。“我们全都学会了去爱您的哈蒂姑妈!”一位女士这样对我说。尽管这听起来不容易,看起来也不容易,但是,每个人都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哪里有需要,哈蒂姑妈都会前去主动地、无偿地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