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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2007合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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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书籍名:《读者2007合订本》    作者:读者


                                    然而待到它们长大,你就会发现它们目光中的单纯和调皮早已被狡诈与凶残所代替,要叫你不寒而栗了。从生物法则来说,这叫生存需要。为了生存,它要吃掉你,而不是要让你觉得它有多么可爱。

            人在社会上生活,也有一个生存竞争的问题,因此,人也不可能一味地天真下去。这就决定了天真退化之无奈。但我以为我们应该感到幸运的是:人类社会毕竟不同于动物世界。人类之间有竞争,却也有协调。这个协调,就是人类文明。而这个人类文明,就决定了天真的不致消亡。

            曾经在某个也属发展中的国家小驻,发现他们那里的人们颇多孩子气,表现出了一种相对的天真。问问当地的华人这是为了什么,人家答道:600年来,这里没有过战争和动乱,人们的心态比较平和。这样,他们就活得相对放松。一放松,人就显得天真。

            也曾经在上个世纪50年代60年代到过咱们这里偏远的或不那么偏远的农村,记忆中的农民们至少在经济关系上也是相对的天真。现在想起来,就应该说那其实是一种自然经济的遗存。

            我读大学的时候,班里有一个同学非常善良非常单纯。想不到一场运动过后,他变得不再有什么说什么了的同时,还养成了一个偷偷记录别人说过什么的习惯。他跟我说他这样做不是为了主动攻击别人,而是为了在别人攻击他的时候拿出来反击。

            这样说来,人的难以葆有天真,就其本质来说,其实是对于外力和外部环境的一种反应。反应得多了,也就成为了一种适应。从行为主义哲学来说,的确如此。从社会的整体和人的整体来看,也的确如此。当然,这是就一般人而言。

            有趣儿的是,尽管社会的外力和外部环境相同,另有两种人却不那么一般:一种人异常狡猾,另一种人依然天真。他们是前述之一般人的两极。

            异常狡猾的一类,已经超出了对于外力和外部环境作出正常反应的范畴。他们因了特别渴望得到什么,便不惜阳奉阴违,不惜口蜜腹剑,乃至不惜阴险毒辣。这种人的人性和灵魂,已经被扭曲被污染被异化,不仅与天真无缘,甚至也与人的一般状态无缘了。依然天真的一类呢,应该说他们对于外力和外部环境的反应也属非常,只不过是向另一个方向非常罢了。从本质上说,就是他们能够以超出一般人的性情或意志去坚守本性,从而有意无意地抗拒了某些复杂和丑陋的扭曲、污染和异化。这就使得他们虽然成年,却依然天真,也就是依然真诚、善良、单纯、性情。

            生活中,这样的人不多,然而如你注意,却也不少。凡我见了,便引做朋友,并且敬重。因为在我看来,世俗世界的一切都是可以通过努力得以实现的,比方说权势、金钱、名位;惟有抗拒世俗世界中的复杂和丑陋的诱惑,从而葆有与生俱来的天真,才是最难最难的!

            我因此喜欢这样的人。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2期P48

              

        我与父亲卡斯特罗

        俊  鸣/编译

            菲德尔·卡斯特罗的女儿阿丽娜于1993年12月19日乔装打扮,逃往国外,辗转流亡美国至今。2006年7月底,卡斯特罗因病住院,接受了复杂的肠道手术。在父亲罹患重疾之前,阿丽娜打破多年沉默,在其迈阿密舒适的寓所接受了俄罗斯《论据与事实》周刊记者的专访。采访中,她首次披露了有关自己和父亲卡斯特罗的种种秘闻轶事……

            尽享父爱幸福童年

            我这个人可能与众不同:自小我对父亲就直呼其名,叫他“菲德尔”。即使是在我知道他是我的生身父亲之后,我也从未当面叫过他一声“爸爸”,因为我对这名字早已习惯,要是改口叫“爸爸”,反倒有点别扭了。所以,下面我可能还会不时叫他“菲德尔”。

            大约3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菲德尔。一天,我们家突然来了一个高大威猛、大胡子、嘴叼雪茄的陌生人。他喷云吐雾,起初我甚至看不见他的面孔——他的脸罩着一层雪青色烟云。他冲我妈妈说:“你瞧这孩子多漂亮呀!活像是一只卷毛小羊羔!”接着,他往我手里塞了一个盒子,满脸堆笑地说:“这是给你的礼物,我的太阳。”盒子里装着一个塑料娃娃,身穿橄榄绿军装,满脸大胡子,栩栩如生。我外婆当时颇为不满地对我母亲说:“这菲德尔拿自己的造像当礼物送孩子,他也太高看自己了。”不知为什么,我也不喜欢这塑料娃娃。于是,我上去一把揪下了他的胡子。就为这,我受了妈妈一通训斥。

            在父亲眼里,我就是太阳。自此之后,他一见我,就亲切地管我叫“我的太阳”。

            我母亲与菲德尔完全沉浸在热恋之中。她的丈夫费尔南德斯医生对此当然心知肚明,他们的夫妻关系实际上早就名存实亡了,但也只能继续这么硬撑着:他们是天主教徒,离婚被认为是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最后,他们两人完全吵翻了——我母亲醉心于革命活动,费尔南德斯也全力投入到医治伤员的工作中去。

            直到我10岁那年,母亲才对我吐露实情:菲德尔是我的生身父亲。也只有在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菲德尔视我为掌上明珠,对我百般疼爱。每次来我家,  他总要给我带来各种各样的礼物,一定要让我坐到他的膝上,而妈妈这时常常以怜爱的目光直勾勾地瞅着我们。渐渐地,我就对菲德尔恋恋不舍,每次都不愿放他走。他好长时间不来时,我甚至开始想念他。但是,后来我就不用再想念他了,因为父亲简直就没有从电视荧屏上消失过。有一次,他的讲话居然一连播放了12个小时!菲德尔很乐意哄着我玩,他的手很巧。他常常用扑克牌变戏法,用积木搭城堡,还会糊风筝。有时我哭闹着恳求妈妈说:“妈妈,给菲德尔打个电话叫他快来咱们家吧,我想叫他跟咱们一起生活!”但妈妈总是冷冷地说,他现在属于人民。

            常常有人好奇地问我:“身为国家最强有力领导者的千金,你享受过什么特权吗?”

            对此我总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但如果我下面说的事也能算是特权的话,那也只有这么两件。

            第一件。革命胜利后,有一段时间,我们完全没有东西吃,几乎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但我母亲从没伸手向我父亲求过什么,她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有一次,父亲来我们家,妈妈正力逼我吃芸豆,我哇哇直哭,死活不吃。他怎么也没料到,我们会因为缺吃而饿肚子。菲德尔问:“阿丽娜怎么了?这孩子面色苍白,是不是病了?”他最终意识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之后,很快就有人给我们送来了牛奶。这牛奶是父亲自家农场生产的。

            第二件。菲德尔在富人区给我们提供了一套房子,还有一辆小轿车,不过早在革命前,我们家就已经有一处很大的住宅了。

            其他方面,我们从未享受过任何特权。

            婚姻多变父亲无奈

            当我第一次想要结婚的时候,父亲很不高兴。他百般阻挠,甚至还和我闹了一场。但事后平心静气地想想,我觉得父亲这样做也情有可原,不难理解:我刚  16岁便私定终身,而我的男朋友已经是30岁的人了。菲德尔对我这个对象很不喜欢,他大为光火地对我说:“你还完全是个孩子,急着嫁什么人!我的话你要是不听,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女儿!”但我铁了心,横竖要嫁人,最后他无可奈何地挥挥手说:“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父亲对我从不动粗,从不横眉竖眼。话又说回来,生气归生气,我举行婚礼那天,父亲不仅亲自来参加,而且还特意带来美酒和下酒菜。我丈夫看见他,吓得不敢作声,只是喝闷酒,以致烂醉如泥。婚宴结束后,菲德尔还是忍不住地挖苦了一句:“过一阵子你要是离婚时,别忘了打电话给我报个信儿。”不幸的是,这话竟被父亲言中了。一年后,我和丈夫就真的各奔东西了。

            我第二任丈夫是个特工,在安哥拉打过仗。菲德尔很喜欢他,但还是好景不长,因为我很快就又离婚了。父亲为此又大为不快,此后他严令有意和我交朋友的另一个人要书面写出自己的履历。这人被吓坏了,他怕国家安全机关特工追捕他,遂逃往墨西哥驻古巴使馆。

            我最后一次准备结婚时,特意将这事告诉了菲德尔。听后,他甚至什么都没有问,只顾继续滔滔不绝地说话。我父亲这人喜欢多说,但不喜欢多听。过了一个钟头光景,他才突然想起了我说的这事,只听他阴阳怪气地问道:“我能知道你下一个牺牲品的名字吗?”

            政见不合潜逃国外

            古巴和苏联关系一度非常密切,这对我的学习和工作都产生过重要影响。在国内上学期间,我自己决定选学俄语。菲德尔见我毕业后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就非常高兴地对我说:“太好啦,我打发你去莫斯科学化学吧!”可是我不想学化学,而想学医。最后父亲虽然做了让步,但这显然有背他的意愿,我看出他颇为不悦。这之后,我什么都干过,甚至还当过摄影模特。这是父亲最不喜欢的一种职业了。外国一家报纸在对我做摄影模特一事进行报道时,用了这样一个通栏大标题:  《卡斯特罗私生女事业有成,一路走红》。这下子,父亲就更不喜欢我做摄影模特了。

            自此,我与菲德尔在许多问题上都意见不一,彼此都心存芥蒂,龃龉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