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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2007合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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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书籍名:《读者2007合订本》    作者:读者


                                    譬如豆青山上的那棵老揪树,风风雨雨百余载,修炼出一副涧晓天命的神态,昨天我见它的叶子还是密密匝匝的,可是早晨起来一瞧,竟成了一个光杆司令,连一片叶子也没有阁下。还有那些虫子们,也有着不错的智商,几天前它们还叫得欢天喜地的,是不是最后的盛宴我不得而知,可是叫着叫着,一个个就逃匿得无影无踪了。此时的大雁却背负着霜天匆匆地远行,类似于历史上那些牢骚满腹、悲愤元助的诗人,漂泊中还要发出徒劳的呼唤。因而我想,那第一片辞枝的落叶,想必就是芸芸众生里的智者吧,说不定它是最早洞悉天道玄机的家伙。

            不知你留意过没有,霜降之夜总是出奇地静,有月没有月都一样静,是那种旷世的大静。一切生灵都缄默不诵,就连絮絮叨叨的风婆子也闭上了嘴巴。是的,大地是该静一静了,天空是该静一静了,草木、庄稼和一切生灵也该静一静了。伫立在霜降之夜兀涯的寂静里,呼吸着清冽的空气,我们不难从这大静大美之中,隐隐感情到天道的伟大。

            这使我想起一桩往事。那是政治闹猛的年代,我和祖父在豆青河畔看管生产队里窑藏的红薯。霜降那天晚上,我半夜起来解手时吓了一跳,乖乖,满地的银霜!当我也也呵呵重新回到窝棚时,祖父自言自语地说,落霜了。说着抓起那把小酒壶晃了晃,脖子一仰喝个透干,然后醉眼蒙胧地看着我,诡秘地笑笑,说,豆子,爷爷考考你,你说这世上谁最伟大?我不假思索地指指自己的胸前,平时那里总是缀着一枚领袖的像章。祖父摇摇头,小声说“时令”二字。我  一时没听明白,感到祖父的话有些不可思议。而他显然也没有让我彻底明白的意思  ,他说睡吧,到了我这把岁数你就会明白的。

            祖父对时令是敬若神明的,他常常因为插种的时间问题与生产队长发生争执,每次他总会说,二十四节气虽然不会张口说话,但它心里比什么都消楚,人是糊弄不了它的。不信你瞧瞧!

            祖父后来是不是霜降时走的,我已经记不清了,但他跟所有的人一样,的确是在该走的时候走的,连一声叹息也没有留下。如今他的坟莹就匍匍在豆青山的荒草丛中,好安静啊。

            摘自《读者》2007年第10期P36

              

        回望哥白尼

        ●郑  军

            

        天文之外的一生

            和今天不同,哥白尼时代没有职业科学家。改变人类文明史的《天体运行论》是他业余时间写成的,没有换来稿费和职称。那么,哥白尼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呢?他如何度过天文研究之外的一生?

            1473年2月19日,后来震惊世界的这个人悄悄地出生在波属普鲁士维斯杜拉(Vistula)河畔的小城托伦(Torun)。十岁时哥白尼父亲去世,由担任神职的舅舅卢卡斯(Lucas  Watzeirode)抚养。几年后,哥白尼进入克拉科夫大学读了四年书,学习了包括天文学在内的几门课程,毕业后成了神甫。

            是的,神职是他一生中最主要的工作,一直干到“僧正”这个中级职称上。今天,有些人为了强调他的科学家身份,故意忽视他的教职。又有些人反过来,认为他建立日心说正是因为热爱上帝。这两种说法各走极端。其实在那时的欧洲,只有教会才能提供精英教育,而这种教育提供的职业出口就是去作神职人员。  

            那个时候专业区分远没有今天这么“细腻”。不久哥白尼又学习了法律,接着成为律师、法官。他还参与了当时的币制改革。和金钱有关的另一份职业是“征税官”。

            1520年,条顿骑士团骚扰他的家乡。哥白尼成为俄尔斯丁城的最高军事长官,横剑跨马指挥城防战。最终迫使敌人退却。于是他又被委任为俄尔斯丁的行政长官。

            哥白尼并非完全没靠自然科学赚过钱,不过却不是天文学,而是医学。他担任了许多年正式的医生。  

            除了天文学这种“业余爱好”外,哥白尼还爱好绘画,诗歌,翻译过散文集。在社会尚未有今天这么严格的分工时,一个人只要刻苦,外加有些天份,成为几个领域的专家并不奇怪。

            正因为一生要从事许许多多“正式职业”,哥白尼只能挤业余时间研究天文和写作。《天球运行论》历时近三十年才完成,这是一个重要原因。

            

        从怀疑权威开始

            在那个时候,人们要学天文学,就是学托勒密的天文学。其中所有观点都是神圣的。比如托勒密认为,月亮之所以有圆缺,是它自己不停地膨胀、收缩。

            1497年3月9日,哥白尼观测到月亮黑暗部位掩住金牛座α星(毕宿五)的天象。这使他认识到,那片区域里存在着看不到的半个月球,这是他第一次怀疑托勒密理论的权威性。

            长期天文观测,业内人士的争论,使得哥白尼很清楚地心说存在的麻烦。大约从十六世纪初开始,他就阅读大量古代文献,想看看有谁怀疑过地心说。或者除了地心说,还有哪些天文理论可以发扬光大。他因此踩到了无数前辈的肩膀上。

            到了1510年,哥白尼已经建立了日心说的萌芽。他写了一篇文章,名叫《试论天体运行的假设》,并将它在朋友中散发。在此基础上,他开始用大量数学和实际观测资料创作六卷本的《天球运行论》。

            当时天主教内部的舆论环境相对宽松,远不是后来烧死布鲁诺、囚禁伽利略的那个教会。这个环境支持着哥白尼进行探索。哥白尼确实为了不让有些人因为宗教原因反对日心说,在理论形成以后迟迟不将《天球运行论》出版。然而他所顾忌的人并不是教会高层,而是他认为没有天文观测经验和数学知识的凡夫俗子,一些“狂信者”。

            哥白尼本身就在“体制内”。他参与过历法改革,担任高官。在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中,天主教会高层里许多人都知道“哥白尼有个新理论”。卡普亚红衣主教舍恩贝格曾经热情地来信,希望他早日将此书出版。1533年,哥白尼甚至向当时的教皇克莱门特七世讲了日心说。后者也表示赞许,并要求哥白尼把它正式发表出来。

            但正象“哥白尼”这个名字(意译为谦逊)所反映的那样,他似乎有些谨小慎微。即使有“永无谬误”的教皇撑腰,仍然迟疑不决。

            1539年,维腾堡大学学者雷梯库斯慕名拜访哥白尼。听闻日心说,犹如醍醐灌顶。回去之后就写了本小册子,热情洋溢地宣传哥氏学说。这本小册子引起了很大反响,而且反响还比较正面。雷梯库斯回过头又游说哥白尼,把手稿交给他去出版。这时的哥白尼也已经步入幕年,因为中风落下半身不遂。他也确实不想把成果带进棺材,就把手稿交给了这个唯一弟子。

            不久,雷梯库斯联系好出版商开始印刷此书。但因为宗教动乱,他的工作没有完成,自行流亡。他的一位朋友奥西安德尔(Andrés  Onsiander)接下这个任务。为了掩人耳目,奥西安德尔善意地写了一个前言,声称书中所介绍的只是一种计算方法,用来更方便地预测天象,并不代表着宇宙真是这样在运转。在该书的扉页上更是印了这么一行字:不懂几何学的人请匆入内.

            传说哥白尼在病榻上看到印刷好的《天球运行论》,几小时后就撒手人寰。这个传闻有些戏剧性,它使人们误以为,哥白尼生活在严酷的舆论环境下。其实这本书迟迟不能出版,更多还应该算在他性格中谨小慎微.

            《天球运行论》不仅讨论日心说,本身还是哥白尼的论文集,包括几篇球面三角论文。哥白尼一生没发表过多少东西,所以临终之前把一切值得留下的成果都汇编到这本书里。

            摘自《读者》2007年第10期P24

              

        孤独求索的雪花人

        ●王  瑢

            乡下的冬天漫长而难熬,而年轻的本特利在这里满怀热忱地研究水的各种形态——露、霜、云、雨、雪。他回忆道:“我14岁才上学,母亲在家教我读书。她向我灌输了对知识与生活中美好事物的爱。在她的影响下,我15岁就投身于我的终生事业。她有个小显微镜,当同龄孩子还在舞枪弄棒时,我却埋头在显微镜下研究各种东西:水滴、小石块、鸟儿落下的羽毛、花儿的芬芳花瓣。我从一开始就最钟情于雪花,第一次看到下雪就兴奋异常。”

            此后两年,本特利在农舍的寒冷房间里透过显微镜观察雪花。雪花的美丽与精致令他深深折服,他试图把它们的神韵画出来,但未能成功。一天,他偶然读到有一种可通过显微镜拍照片的相机。他和母亲劝说父亲去买一个,可父亲却认为这件事情毫无意义:对农民来说,干农活才是正经事。

            一年后,本特利用显微镜、相机和当时用于照相的干版进行实验。他对摄影术一无所知,尽管失败接二连三,但通过坚持与学习,在1885年1月15日的暴风雪中,他终于拍到了第一张雪花的显微照片:“我用此方法弄出了首张效果不错的照片。我简直要对那个相机五体投地了!这是我一生中最伟大的时刻。”

            接下来的13年,本特利拍了400多张雪花的显微照片,并做了详尽的气象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