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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2007合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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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书籍名:《读者2007合订本》    作者:读者


                                    

            俞伯牙摔琴谢知音,没必要诠释自己;管宁割席与友断交,亦毋须多言一句.最钦佩古时话本里那些特立独行,从不多言的英雄.大漠孤烟,夜黑风高,他们或杀身取义,或拔刀助友,绝不多说一句,从来不为自己的所做所为加上一段长长的注解.待血迹擦干,宝剑入鞘,是朋友,自会相视一笑.好汉武松本可不上景阳岗的,可他偏向虎山行;刺配二千里外的孟州,一路上本有机会逃跑,可他宁肯将松下的木枷重新带上,把封皮贴上,一步步自投孟州而来……不解者,百思不解;知其心者,自会竖起拇指,由衷地叫一声:"好!"

            还有爱情,自古以来就令人"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爱情,更是不需要注解,也没有注解的.就像一首歌中唱的:"爱,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像你,注定跟我走.''我读书时曾结识一位从意大利米兰来中国留学的小姐,她在意大利学习了四年中国历史,又到中国研究古典文学,能写精美的绝句,曾令我惊叹不已.多年以后,我看电视,才知道她嫁给了大学的一位锅炉工.记者问她为什么嫁给一位中国的锅炉工,我就觉得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没有为什么,"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屏幕上她为专心读书的丈夫扇扇子的情景,令我万分感慨.想起征婚广告中那么多比工程设计还要精确的择偶要求,我真的怀疑这样是否可以寻到真正的爱情.

            言传是必要的,可意会却是更高的境界.当我们温柔相对,让我们什么都别说,因为一切的解释,一切的评说,都有可能使我们之间的那汪意境褪色……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1期P50

              

        冰雪中的爱

        ●  [法]让·保罗·鲁朗  ○  邓祚礼  编译

            一

            这一年,瑞典的冬天真冷,几个月前就已冬寒料峭。

            山谷的早晨特别寂静,白色的雾帐挂在山路上,冰封的房子静静地躺卧在水沟旁。

            早上,村民们将孩子们送进学校,将近下午3时,天气骤然变化。顿时,寒风呼啸,从这个村庄刮向那个村庄,卷起的漫天大雪笼罩了寂寥无人的山路。

            正当老师担心孩子们如何回家,村民们各自驾着雪橇,从散落在山谷中的木屋里来到了学校接孩子们。风越刮越大,天色变得昏暗,再也看不到周围的树木和行人。

            学生中间有三个小姐弟,姐姐叫安蕾,14岁;妹妹叫爱力克,9岁;小弟弟叫约阿那,7岁。他们家虽然住得远,今天却很幸运,爸爸比别人早预见到天气的变化,在别人到达之前就骑着马,赶着雪橇来到了学校。爸爸在雪橇里为他们准备了暖烘烘的羊毛毯子和围巾。拉雪橇的是一匹叫佳娜的老母马,头上裹着御寒的头套,一见到孩子们就高兴地踏着脚。

            孩子们背着书包爬上雪橇,高兴地坐好。老母马俯首帖耳,单等孩子们发号施令回家。

            突然,一声巨大的不知来自何方的爆炸声响起,接着,昏暗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强烈的亮光,继而一阵飓风咆哮而来,老马一惊,挣脱缰绳,拉着雪橇在暴风雪中狂奔。

            姐姐安蕾急忙去拉缰绳,但老马跑得太快,怎么也抓不住。爸爸在惊愕中尚未反应过来,一下就不见了雪橇的踪影。

            二

            大雪纷飞,漫天皆白,整个大地变成了童话的世界。再也看不到道路,风雪只需几秒钟就把地上的痕迹一扫而光。

            安蕾和弟妹此时尚未意识到危险,以为老马还会和通常一样奔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个小弟妹在惊恐之后反而变得高兴起来,他们想和爸爸赛跑,看谁先回到家。于是,兴奋地叫着老马:“跑啊,佳娜!快啊,佳娜!……”

            疯跑很久以后,佳娜终于停下来,安蕾趁机抓住了缰绳。她警惕地环顾四方,只见大地白雪皑皑,看不到任何一个标志物、一棵树和一座房子,最后她明白了老马走错了路。此时小弟妹也开始害怕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姐姐。老马惊魂未定,满嘴喷着热气,嘴周围结了一个大冰圈。安蕾生怕老马冻坏,连忙从雪橇里拿出一条羊毛围巾包着它的嘴。

            安蕾挺身站到雪橇前面,迎着风挡住身后的小弟妹。她拉动手中的缰绳,吆喝老马寻找道路前进。可老马迷失了方向,踏着脚,向左向右,踯躅不前。安蕾停下来,再爬上马背向远处眺望,可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狂风在离地面两米高处翻滚着,刮起的冰渣子像刀子一样扑打她的脸和身子。她眨巴着眼睛,睫毛一下也结了冰。

            安蕾急了,用力摇动缰绳,想让老马掉头,走出这个可怕的地方。可老马弓腰一使劲,跌倒了,雪橇被侧翻过来,将孩子们重重地抛到地上。安蕾刚一爬起来,不小心又陷进了齐腰的雪窟窿里。脚下的冰咔咔作响,裙子和长袜子被冰粘住了。

            她和弟妹爬起来后,想把雪橇重新扳倒放平。她喝令老马使劲拉,可雪橇对他们实在太重,怎么也翻不过来。再仔细一看,雪橇的一个滑板被卡进了坚硬的冰渣里了。

            三

            这样过了两个小时,暴风雪还在不停地刮,他们被冻得发抖。安蕾赶快用侧着的雪橇作为临时窝棚,把弟妹安置在窝棚里。她将雪橇底板当作一面挡风的墙,在雪橇顶上盖了一块羊毛毯当顶盖,自己背着书包拉开羊毛披肩站在雪橇最外面,成了两个小弟妹第二面挡风的墙。

            老马弓着身子独自站在雪地上,雪不停地落在它身上,很快它变成了一尊一动也不动的塑像。

            暴风雪在雪橇四周不停地飞舞,吹打着羊毛毯顶盖,掀起安蕾的披肩。他们在冰天雪地中奋斗了好几个小时,雪还在无休止地下,无孔不入。安蕾不停地摇动着羊毛毯和披肩上的雪,生怕被雪压塌下来。她突然奇怪地想,他们可能遇到世界末日之雪了。她听爸爸说过,世界末日时,大雪会冰封整个世界。

            此时已到深夜了,两个小弟妹想打瞌睡了。此时睡觉可不行,他们听爸爸说过许多遍,此时应不停地动、讲话,在雪中睡觉无疑等于死亡。

            安蕾的外套已被冻成了冰壳,像枷锁一样锁住她。她已感觉不到自己双脚的存在。雪重重地压在她的书包和披肩上,使她双手再也不能保持伸开。为了保护弟妹,她最后不得不跪下来,将自己的背让寒风继续撕咬。

            就这样她尽了最大努力将暴风雪和弟妹隔开。她还费尽力气扒开雪,捡起一块羊毛毯盖到弟妹头上。现在她只能阻止他们睡觉了。她对弟妹说:“爱力克,约阿那,不要睡觉!我们数数好吗?数到100下再数……我们先脚动,后手动,动100下;再拍手掌100下,拍拍脸,再拍拍手……听话,不要停!……”

            此时,老马轰然倒下,无情的雪立刻将它吞噬、埋葬起来,安蕾已顾不上去看它。她在和冰雪作殊死搏斗,冰雪抽紧她的胸,她感到全身麻木。现在她叫小弟妹唱歌,眼里偷偷地流泪,泪水一下变成了两行冰,挂在她圆圆的脸上。她对弟妹说:“爱力克,约阿拉,听我说,要是我睡着了,你们答应我,一定要醒着。你们向我发誓,要继续数数,即使我睡着了,你们也一定要数。这很重要,发誓!”

            他们继续数数,因为他们发过誓了。当他们继续数数时,他们的小姐姐扑倒在他们身上睡着了,那身子成了他们挡住死神的最后屏障。

            当第二天早上7时人们找到他们时,小弟妹依稀还在梦中数着:“一、二、三、四……”而此时,他们的小姐姐安蕾叉开双手抱着他们,那样子就像一只冻僵的张开翅膀的小鸟,再也不会醒来了。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1期P04

              

        被生活“欺骗”后

        ●柯  晓

            在我绝望、意欲放弃时,我抬起头,墙壁挂图上的话赫然入目:人可以被毁灭,却不能被打败。

            2005年9月1日,研究生入学第一天,我刚满怀欢喜从遥远的家乡来到广州,正睁大兴奋的眼睛打量着美丽新校园时,入学体检的医生对我说:你可能患有肺结核,你左上肺有阴影,你需要去拍x片确诊……

            不知道接下去的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我只知道两周后,别的同学都兴高采烈地去上课,我却拿到了沉重的退学通知单。深夜,坐在还未来得及熟悉的校园冷冷的石凳上,凉风吹来,我浑身颤抖不已。看着无边的黑夜,听着凄凉的虫鸣声,我无奈地捶打着石凳……

            没有告别室友,我一个人提着行李箱,悄悄离开了,离开了拒绝我的广州,拒绝我的学校。回头看,学校正离我越来越远……从高高的云端跌落到深谷,谁能体会其中的痛楚?在车上,我看着梦境般的窗外,我几乎落泪,但我告诫自己:不要流泪。

            回到武汉(我大学本科是在武汉读的,我对武汉比较熟悉),经过没日没夜的两天奔波,终于在一所学校附近租到了房。我虽然非常想回家,千里之外的母亲也极力劝我回去,但我摇摇头,我现在不能回家去避风躲雨,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得马上去医院。

            从医院提回一大包沉甸甸的药,我的心情变得分外沉重。接下来的日子我天天和药物相伴,时间是六个月!

            吃完药,口中的苦涩还没有散去,我就马不停蹄地买回了厚厚一堆考研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