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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2007合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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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书籍名:《读者2007合订本》    作者:读者


                                    

            我运气很好,可以在欧贝利尔大旅馆前面求乞,这是加格达齐最大的旅馆。虽然旅馆客人喜欢坐汽车进出,但还是有不少旅客会出来走走,因为沿街有些卖书报的摊子,他们来买报纸,我就趁机上前去求乞。我发现东方面孔的旅客特别慷慨,我们一天通常可以要到十卢比,有一次一位东方的旅客给了我五十卢比。

            可是妈妈也离我去了。三个月前,她病了,越病越严重,我用我们所有的钱设法买些好的食物给她吃,也没有用。最后她告诉我,特里莎修女创立了一个“垂死之家”,她如果能被人送到那里去,会有人照顾她,也可能会好,如果病好了,她会回来找我。她要我扶着她在夜晚走到大街去,然后躺下。我偷偷躲在一棵树后面,果真看到有人发现了妈妈,也发现她病重,立刻拦下了一辆计程车。一开始计程车司机好像不肯载妈妈,看她太脏了,说了一堆好话以后,他终于肯去“加里加神庙”,那是特里莎修女办的“垂死之家”。

            可是妈妈再也没有回来,我知道她一定已经去世了。唯一使我感到安慰的是她去世以前一定有修女们照顾她。我呢?我感到孤独极了,除了说“我没有爸爸,我没有妈妈,可怜可怜我吧”这句话外,我什么话都没有机会说。就因为我感到孤独,我和附近的一只小老鼠成了好朋友。我每天准备一些饭粒喂它,晚上它甚至会和我睡在一起。

            忽然,街上来了一大批人,向四周喷药。那天晚上,小老鼠没有出现。它到哪里去了?我无从知道,也很难过。它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是它也不见了。第二天,我知道我病了。白天我该到旅馆去求乞的,可是我难过得吃不消,中午就回来睡着了,而且我还吐了一次。下午,来了一些带口罩的人,他们将我抬上了一辆车子,车子里大多都是病重的乞丐。我虽然生病,可是因为第一次坐汽车,兴奋得不得了,一直对着窗外看。我发现我们已经离开了加尔各答,到了乡下。我想起妈妈告诉我爸妈过去住乡下,真可惜,我们当年如果留着那块地就好了。

            我们被送进了一间大房子,有人来替每一位抽了血,有几位立刻被送走了,多数都留了下来。我生平第一次有人来替我洗澡、剪指甲、洗头发,感到好舒服,可是我被强迫戴上口罩。最令我高兴的是我终于走进了有屋顶的房子,睡在一张床上,而且也有人送饭给我吃。可惜我病了,不然这岂不是太好了。

            令我不懂的是为什么他们对我这样好,也不懂为什么他们不让我们离开房间,我更不懂的是他们为什么人人都戴口罩、戴手套,也从不和我们讲一句话。我是个小乞丐,没有问人的习惯,何况我又病了,也没有力气问。晚上,外面风大雨大,我躺在床上,虽然身体因病而很不舒服,但是却有一种无比幸福的感觉,我知道风雨这次淋不到我了。可是我的病却越来越重,我不是唯一病重的,隔壁的一位已经去世了,有人将他用白布包起来,抬了出去。他们轻手轻脚地做事,就怕打扰了我们。

            每次医生来看我的病情,都摇摇头,我知道我睡去以后,有可能不再醒来。一位修女来了,她来到我们床前,握住我们的手。我注意到她没有戴手套,只戴了口罩,她握我的手时,眼睛里都是眼泪。她为什么要哭呢?难道她不知道我已不想再离开这里了?如果我离开,我要回去做乞丐,而且要做一辈子乞丐。我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从来没有人握过我的手,从来没有人关怀过我,我为什么要回去过这种生活?

            其实,我现在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进入一间有屋顶的房子,睡在一张床上。现在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真该感激这些好心的医生和护士。我当然有一点好奇,为什么过去穷人生病都没人理,这一此不同了,像我就受到这种舒服的待遇。

            我感到非常虚弱,在我清醒的时候,我要祈祷,希望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好心的医生、护士和修女们,都能够在来世过得好一些,不要像我这样一生下来就是乞丐。不要替我难过,虽然我可能再也不会醒了,可是我现在头上有屋顶,身下有一张软软的床,今天下午有人用不戴手套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我还能不满意吗?

        (紫檀木难摘自台湾联经出版社《让高墙倒下吧》一书)

        这里就是天堂

        ●阿诺德?凡恩  ○郑衍文  编译      

            弗伊大婶和她的爱猫索菲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大婶没有子女,索菲就像她的孩子一样。

            必须承认,这小猫确实招人喜爱。索菲知道弗伊大婶什么时候感觉不舒服,甚至连弗伊大婶夜里什么时候脚凉了都知道。每当这时,它总会乖乖地跑到床上,依偎在弗伊大婶的脚下。所以,弗伊大婶管索菲叫“暖脚壶”。大婶有点耳背,每当家里有人来,索菲总是跑到门前,然后“喵喵”地叫她。

            乖巧的索菲年龄大了。大婶经常给我打电话,让我开车带着她去给索菲看病。说实在的,大婶照顾索菲比照顾自己都要周到。她自己有点不舒服,也不去看医生,服一片阿斯匹林就对付过去了。可要是索菲打声喷嚏或咳嗽一下,那就不得了,我们必定要马上去看兽医。

            当弗伊大婶在电话中对我歇斯底里地哭诉“索菲死了,我的小索菲死了”时,我着实吃了一惊。

            弗伊大婶哽咽着说:“你知道,夜里我总是睡不安稳,医生就给我开了一些安眠药。可我不喜欢那药片的味道。医生告诉我,往瓶子里滴一滴香草精,药片就会像糖果一样香甜。今天早上,索菲跑进卧室,碰翻了我的药瓶。她肯定是闻到了药片的香味,几乎把瓶里的药片吃得一干二净。”

            弗伊大婶忍不住哭哭啼啼:“你知道我和索菲相伴多长时间了?”不等我回答,大婶继续哭诉:“我们在一起已经12年了。昨天,我还给它买了一种新猫食。听说,这种猫食比较软,适合岁数大的猫儿吃,它和我一样,牙齿都开始脱落了。”

            “现在,我该怎么办?”大婶抽泣着问。

            “真让人伤心。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你用纸袋把索菲的尸体装起来,然后放到垃圾箱里,打扫卫生的人会把它带走。”

            “你说什么?”大婶尖叫起来,“把我的索菲放在垃圾箱里?她就跟我的孩子一样。自从你大叔过世后,这么多年,它一直是我最紧密的朋友。我怎么能把它扔在垃圾箱里!”

            “那好吧。”我说,“今天晚上我不能到你家去了。如果你觉得那样办不好,就打车去找兽医,让他找人把索菲送往宠物墓地。丧葬费由我来出。”

            “我还能经常去看看它吗?”

            “当然。你什么时候想去,我就带你去。”

            “我怎么把索菲带到兽医那儿去?猫篮儿已经坏了好几年了。”

            “把它装在你的旧提箱里。提箱不大,把索菲装在里面正好。”

            “要不要举办葬礼?”

            “不用了,大婶,兽医会给宠物墓地的人打电话的。”

            “好吧。”大婶喃喃地说。

            也只能这样了。我为大婶感到伤心,可又无能为力。

            那天晚上,大约6点钟时,弗伊大婶把电话打到了我的办公室。“阿诺德,我有事要告诉你。”奇怪的是,我感觉她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去兽医那儿了吗?”

            “我按你说的去办,把索菲装在手提箱里。在等出租车的时候,我心想,能坐公共汽车为什么要花钱去坐出租车?于是,我把手提箱放在身旁,掏出钱包看里面是否有零钱。这时,几个十几岁的小男孩走到我身后,一个孩子一把把我推倒在地,抢走了装着索菲的手提箱!我大喊,可没人来帮我。我琢磨着我和索菲的缘分就这么尽了,就回家了。”

            “怎么会这样!”我尽量忍住没笑出声来,“当那些孩子打开手提箱,发现里面是一只死猫,你能想象他们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吗?”

            弗伊大婶开始笑起来!

            “别慌,故事还没结束呢。索菲又回来了!等我回到家时,它已经在门口等我了!”原来索菲并没有死!我想,肯定是装在手提箱里颠来晃去,终于把它唤醒了。

            “阿诺德,谢谢你的帮忙。我曾为索菲祈祷,让它死后进天堂,可现在她又回到了我身边!”

            我再去看望弗伊大婶的时候,她已在门上钉了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这里就是天堂。”

        (文  锋摘自《青年参考》2007年8月17日)

        乌鲁帕的葵花子

        ●田祥玉  编译  

            1986年4月26日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反应堆发生爆炸后,方圆30公里的地方迅速被隔离为“死亡区”。在受到核辐射侵害的人群中,52岁的玛丽亚?乌鲁帕是其中之一。她的家,在离核电站不到50公里的地方。

            人们仓皇逃离家园,号哭着死也不会再回到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乌鲁帕的丈夫、3个儿子以及年迈的母亲都要离开,但是她说我爱这里,所以不会离开。她哭着送走所有的亲人和邻居,然后回到家里,开始用锄头将干涸的土地刨得松软,准备种一些西红柿和葵花子。

            但是接下来5年,乌鲁帕的土地不再冒出一点绿色。花园荒芜了,地里再也生不出庄稼。她有时躬下身去寻找蚂蚁,蚂蚁都没有了。儿子在数万公里外的城市里写信给她:妈妈,离开那个鬼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