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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2007合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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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书籍名:《读者2007合订本》    作者:读者


                                    因为,时刻以宽爱、善良、无私、正义的心去对待生活,哪怕是生活中琐碎得不能再琐碎的细节也是英雄耀眼光芒中无法缺少的一环。

            这样,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们更真切地感受到英雄的光芒:常怀一颗宽爱、善良、无私、正义与勇敢的心对待身边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这个方法不仅可以让我们离英雄更近,或许还可以让我们自己成为英雄。

            我相信英雄就在身边。或许,我们每天都和英雄擦肩而过,每天都沐浴在英雄的光芒之中。而且,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英雄。

            (张萌摘自《八小时以外》2007年第11期)

        砸烂背后的眼睛

        许知远

            上高中的时候,学校有个可憎的训导主任,他喜欢在上课的时间,通过各个教室的后门窗户观察学生的动向,心怀期待地寻找沉浸在金庸小说或者窃窃私语的快乐中的学生。所以每次上课,当我们无法拒绝小说或者同桌女生轻言细语的诱惑时,就必须同时提防讲台上的老师,还有后门的那双神出鬼没的眼睛。后来,有勇敢的同学把窗户用报纸封上,那一天大家过得很舒服。报纸不断被老师勒令撕掉,又不断被人贴上,老师也就服了。可是,不久我们发现训导主任还是能够准确无误地抓住吃零食的可怜鬼。原来,后门的窗户下有个小洞,训导主任的一只眼睛可以顺畅地观察我们。一天课上到一半,训导主任不顾尊严地冲进来大吼道:“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这时我注意到,他的右眼又红又肿,因为疼痛一眨一眨的。猜得出,肯定有人往那个小孔上抹了大剂量效果显著的清凉油。从此,没有人再从后面监视我们了,到现在我还在感激那位机智勇敢的同学。

            我估计训导主任在右眼遭受重创的同时意识到两个问题:其一,从背后监视学生是不得人心的;其二,不要把人逼急了。还有一点,他、可能至今还意识不到:他们虽小,也是个人,需要人的基本尊严,教育的努力是给人尊严,而不是剥夺尊严。尽管最后一点,当时的我还不能清晰地表达,但是我知道我不喜欢被人从背后盯着,即使她是个漂亮的姑娘。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我在一份报纸上看到一篇报道,说最近许多中学在教室后方墙壁上安装了监视器。校长坐在办公室里只要轻点鼠标就可以查看到每个学生和教师的上课状况。报道说,一开始,学生不适应,但是时间一长就习惯了,而且学生听讲专心多了,没人再搞小动作了。一位律师同志说,教室和商场一样是公共场所,安装监视器很合理;一位家长同志说,只要孩子可以专心学习,装就装呗;一位校长同志说,主要是为了更好地进行教学工作,不是为了监视学生;更可气的是一位和我当年一样大的高中生说,从此大家不传条子了,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我明白了,在很多时候,我们的精神状况根本没有随着科技进步而进步;在很多时候,我们被技术压迫得精神委顿。校长老师现在以“学习”的名义剥夺了孩子们的隐私。他们搞了几十年教育,却不知道教育的本质是什么。不管那些孩子成绩好不好,能不能考上大学,起码我们的学校都应该让他们成为一个心理健康的人。一个人最理想的生活状态是自然成长,尤其在青少年时应该尽量减少负面的影响。那些老师家长怎么不好好想想,当你意识到自己总是活在别人眼皮底下,还会正常思考问题吗?反正,在中国历史上,越没有自我空间,人就越虚伪越残暴。如果一个民族的花朵们都在这种阴影里成长.那么这个民族的未来就可以想见了。还有那个可笑的律师,把学校类比成商场本身就滑稽之极,商场的监视器是在无奈的情况下才出现的,它是以人性本恶为前提的,是否合理另说。但教育应该激发人内心光明的一面,这些幼小的没有成形的生命是应该被爱与美引导的,而不是用先进的手段来监视的。

            现在的孩子越来越驯化,没有了我们当年抗争的自觉性,况且,在面对学校40万元的高科技武器时,抗争也是无力的。我真希望,这些可以当黑客的孩子也可以用砖头砸烂监视器,即使让你考上哈佛,这种对于生命尊严的付出也是不值得的。

            (阿紫摘白海南出版社《那些忧伤的年轻人》一书)

        瓜田豆棚的文化

        雷杆雁

            孔子周游列国,西行不到秦。

            “为啥?”关中人会笑眯眯、直愣愣地问你。你懂历史,学富五车,立时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说出一大堆理由来。关中人听着、狡黠地笑着,摇摇头说:“不对!”

            到底为什么?你迷惘了。想知道?请读“乡村版史记”。

            且说那年夏季,孔子坐了牛车,领了弟子热烘烘过了潼关。放眼望去,关中好山好水、沃野千里,真是人杰地灵之处。孔子暗想:只是不知礼义尚存否?正迟疑,忽然有一弟子急呼:“快瞧快瞧!”孔子一惊,转头去看,却只见几只金黄色的田鼠一字排开在田埂上。“大惊小怪!”孔子不悦。可是转眼之间,奇迹出现了:那些田鼠两条后腿作人形站立,对着太阳,一双前爪合拢成作揖打躬状,口中还“吱吱”有声,似念经诵文。这一惊,非同小可。孔子心想,了得!这关中连田鼠都知道礼仪,何况人乎!立马叫弟子拨转车头,不再远行。

            信不信由你!乡村版就这么写着,写在口头上,传在子孙中。

            每到大年初一,县剧团必演《龙凤呈祥》。乡下人穿了新衣领了老婆孩子也要去看一回戏。孩子看翻跟头,刀来枪往;老婆看相公小姐“吊膀”,驸马公主荣耀;只有老年人闭了眼听唱。这时,他们就不只是观众,更是评判官、评论家,除了评演员的唱、念、做、打,也评剧情的通达顺理。

            “刘备哭了一辈子,娶了孙权他妹子。”两句话,概括了一个上午的演出。

            “借你荆州还荆州,借我东风还东风。”好!乡下人爱抬杠,两句话把对方逼到了墙角,得劲!

            也看才子佳人戏《梁山伯与祝英台》,只是觉着不过瘾。同窗三年,梁山伯怎么就看不出祝英台是女人?咱们村那傻子吃饭不知饥饱,睡觉不知颠倒,还分得出男女,见了女人就追着要亲嘴。祝英台面如敷粉、口若樱桃,当然,男人也有长成女相的。祝英台胸部平平、发育不好,装装男人也行,但她总得上茅房呀!那男女能一样吗?乡下人认定是编剧的严重疏漏,便自作主张,改编了一个口头本。

            梁山伯与祝英台去上茅房。小便,梁山伯撩起衣服站着,祝英台蹲着。梁生疑心,问:“贤弟,男人撒尿都是站着,你却为何蹲着?”祝答道:“梁兄不曾听人说吗?站着撒尿狗浇墙,蹲着撒尿写文章。”梁山伯认为祝英台的回答有道理,有文才,疑心顿失,此后,撒尿也便蹲着。

            这么一改,不就好了!

            剧团不理会,嫌俗,自己唱自己的;农村人也不理会,自己说自己的。两个版本并行不悖。农村人认为自己的版本好,有理,有趣。俗?不管。本来就是俗戏。冬日夏夜;聚拢在一起,饮茶吸烟,把这一段“补充”到梁祝故事里去,赢得呵呵一笑。

            于右任是我的“乡党”,官高、位显,写得一手好字,但让乡下人倾慕的还在于他那一把好胡子。人们不称他官号,不提他名字,一说起,便是于胡子长、于胡子短。貌似不尊,实则亲切。

            乡村版“于右任传”,较正宗版更为丰富、有趣。说是有一日,于胡子还乡来,清晨早早起床,在马路上散步。突然,迎面走来一位捡粪老汉。看那老汉衣衫破烂、身上肮脏,臭烘烘挎着一筐粪便。让于胡子惊异的是那老汉也有一把如他一样的大胡子,脏脏乱乱地在嘴边飘动。于右任感到有趣,便喊住老人聊天。最后,竟要和老汉比一比胡子,看看谁的好。于右任何等人?那一把胡子平日爱如至宝,细梳慢拢,又是抹油,又是喷香。长须飘然,黑漆一般光亮。捡粪老汉过的什么日月,吃早缺晚,一把胡子长得茂盛,是先天的遗传,平日也不梳不拢,吃饭时胡乱分开,找见嘴就行,更不用说涂油保养了。于胡子手捋胡子,以为胜券在握,沾沾自喜。不料,那老汉不服,说:“这里没法比,要比到家里比。”于胡子说:“好!”老汉放下粪筐,到了于右任的住处,让人盛一脸盆水来,说道:“我们两人把胡子往水里插,看看谁的胡子能插到底。”

            怪比法!于右任先来。他把胡子往那水盆里伸,胡子只是漂在水面,不肯插进水里。轮到捡粪老汉,只见他的胡须根根散开,好似银针,丫插到底,磨得铜盆底“嚓嚓”响。

            于胡子只得认输。你想,他的胡子抹着那么多油,能不输吗?

            故事显然是杜撰的。可是传得远,家乡人都知道。故事虽说没有褒贬,说着好玩,听着也好玩,却约略显出乡下人的自信、聪明和骄傲。

            文学有写在书上的,有流传在嘴上的。前者可以叫“都市版”,后者则是“乡村版”。写在书上,传不开,便死在纸上;流传在嘴上,看不见,却活在世上。

            (邵林摘自《喜剧世界》2007年10月下)

        坐着的泥土

        吴守春

            一个农夫好逸恶劳,他的庄稼长势总没有别人家的好,日子过得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