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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我们好好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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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书籍名:《我要我们好好相爱》    作者:玉宇清澄


                                    想想没别的可以忙和打发时间了,准备买点菜就回去。拿出手机看时间,差几分钟11点,然后是两条未读短信,估计也是在网吧时发过来的,不然我耳朵不至于聋到这程度。

            短信是高洁的,问我在哪里,第二条又说:朝南哥,这次我真的要回老家了,这个城市真的没有任何理由让我呆下去了!傻乎乎的丫头,可能又受了点什么小刺激想逃避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我混到失业都还在坚挺!至于婚姻,我好像变得不愿去想了,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觉得自己对结局失去了控制。离婚的想法依然顽固,可爸爸那关怎么过?刘柯寒肚子里的种怎么办?

            猜想高洁是在小题大做,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她竟然又请了假躲在房子里没出门,而且说了没几句便哭了起来。我问怎么啦?她说没什么!我再问,她接着嘴更。“你到底怎么啦?丫头,说啊!”我提高了声音,她的哭声却也水涨船高地大了起来。

            “朝南哥,他不要我了!”高洁终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她说的是“内八字”刘键,而我,听到这么个消息,高兴不是不高兴也不是,心里整个就不知道是个啥味儿。我说他不要你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早说过你们不适合在一起的。这个时候我似乎不想去安慰,却奇怪高洁怎么为失去这么个男人也伤心成这样。

            说了很多道理还是无济于事,我只好搭车赶了过去。在车上我一直都在构思一部武打剧,也不知道是觉得可以趁机表达一下对刘键的不顺眼,还是生活有很多需要发泄的东西,反正我非常非常想揍刘键一顿。要是这一架真的打起来,我更愿踢他的下身,两脚踹下去,怕是他夹得再紧都没用的。

            在外面敲了老半天门,高洁才跑过来开的。她的眼睛都哭红了,肿得跟个柿子似的。我看这样子,我有些生气,同时也真想马上找来刘键给他一顿乱拳。他妈的这么好个姑娘,他凭什么不要啊?是只狗也该乐得摇尾巴了。我说丫头,你告诉我,他凭什么?啥世道轮到他对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本来开始我说话还是有点气势汹汹的,可见高洁哭哭啼啼地闹着没玩,也只好先让心软下来,一顿好言相劝,问她刘键这小子有什么好?在街上随便抓个都比他强!“丫头,你喜欢他什么?我一直弄不懂你喜欢他什么!”这个问题我问得有些决然。

            我注意到高洁的脸上掠过一丝接近死亡的绝望,那是一种好不容易抓到一种救命稻草偶后救命稻草又被水流冲走的绝望,深深地不见底,所以我总认为是接近死亡的。她这个瞬间闪现的表情,像颗钉子似的钉在了我的记忆里头。以至于后来我在老家看见她笑盈盈地进村时,怎么也习惯不过来,怎么都觉得陌生。

            高洁盯着我,感觉像是要把我看成灰。我知道她想说话,却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憋了很大的劲,甚至都把整张脸和耳根憋红,把哭忍住,说:“朝南哥,你不会明白的,你会骂我傻的。”接下来她又把话打住了,全然不顾我快急成猴。我说丫头你说完好不好,你以前不是最恨那种拉屎只拉半截的人吗?

            “朝南哥,你还记得我妈第一次来长沙吗?”她这时已经把头低下,低低地快要低到胸部。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敲了一下,有点晕,有点眩。她妈第一次来,我怎么会不记得?还是我去汽车南站接的人。我还记得,高洁那次也哭得天崩下来似的,还有她妈的神秘、焦切和支吾其词……(未完待续)

        ●我要我们好好地相爱(108)

            

            高洁在最关键的时候控制住了自己的倾诉,什么也没对我说,虽然我费尽心机打破了N口沙锅也没问出个底来。她坐在床上,把嘴唇咬得很紧,都快要咬出血来。我坐在床边的那张板凳上,急得牙根痒痒。她不允许我把问题继续问下去,她的眼神里甚至都流露出一种叫人心疼的哀求。

            在那些青葱的岁月,她是从来不轻易求我的,说不过我,或者被我的问题纠缠得烦不胜烦,都会凶我,狠狠地凶我。已经有多长时间,再不见了她对我凶的样子,那些曾经让我留恋的表情,已如阳光下的水珠,破碎或者幻灭。

            这种失落跟做爱后的空泛类似,空空的,是抽多了的缘故。不过做爱这事终究是赔本生意,抽个老半天没抽出啥玩意来,倒要赔东西进去,这叫什么世道。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个铁匠,那时我和高洁才几岁,忘了,只记得我们会经常跑去看,趁匠人不注意,我们会偷拿一些小铁块,用来玩过家家。

            有天我们在那呆了老半天,还没寻得机会偷拿,高洁不耐烦了,就怯怯地问铁匠:“叔叔,你怎么老抽啊?”铁匠回头笑笑,说:“要抽到发软。”高洁又问:“为什么啊?”铁匠的笑突然变得诡谲,停下片刻,用脏兮兮的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小丫头,长大了问你朝南哥好了!”后来我知道为什么抽就非要抽到发软,高洁却没再问过我。

            陪着高洁,像陪着一个莫大的谜语,虽然我是那么地想知道答案,却不敢逼迫,也不敢胡乱去猜测谜底。悲情的东西,能有个什么好真相呢?中午我出去提了两个盒饭,高洁不眼出去吃,只能这样将就着了。守着她把饭吃了一小半,她就再也不肯吃。

            我逗她说:“小屁股,要不,朝南哥喂你?”说完还真去她们厨房找个个调羹,把饭端地手里,勺了点饭,装模作样地吹两口气,像喂孩子似的说:“来,丫头乖,把饭吃完就可以跟朝南哥出去玩了!”她还是不肯吃,也不肯笑,还跟儿时那样把头扭开,嘴嘟嘟地撅起老高。

            儿时她就经常这样,我一到她家去找她玩,她就不再肯吃饭,于是她妈就经常说:“来,丫头乖,把饭吃完就可以跟朝南哥出去玩了!”可是她妈哄常常没用,非要我进去,拉拉她的小手说:“你快吃完哦,要不我就不跟你出去了。”这招就管用了。

            后来碰上高洁不肯吃饭,她妈总喜欢跑到我家里跟我妈借我,而我总是那么乐意,有种小小的满足和成就感,觉得自己能做到别人不能做到的事了。可现在,为什么就不管用了呢?人都长大了,有各自的生活,好比现在的高洁,她还会在意我是不是跟她一起玩吗?

            成年人的世界里,男女之间似乎早没了玩伴一说,如果有,那肯定是“性伙伴”这词换了件外套或披了层羊皮在晃来晃去。现在咱中国人身体越来越生猛,言语就越来越含蓄似的,性也跟国计民生挂上了钩,做爱叫煮饭,这是比较普遍的,至于一夜情,说成“一起吃早餐”好像是蛮生活化。

            下午高洁叫我先回去,说她想睡一会。我说:“这个时候叫我走怎么放心,你睡吧,我在客厅里坐坐,等你醒来。”“那不,你就坐这吧,看看书,在我睡着之前还可以跟我说说话。”她边说边起身把床整理了一下。我坐着不动,看她忙,每个动作都细细的,轻轻的,像在为梦打理水晶温床。

            她躺下有好一会了,还睁着眼睛看我,我却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她就睡着了,只脱了鞋子。这是一场不会有任何邪恶可能的相持,我坐着,用一个相对固定的姿势,安静地守着她的安静。她的呼吸很匀称,像在表达一个小小的秘密。不知道她做梦了没有,如果做了,那这就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为女孩子把梦守住,不许人打扰。

            夫妻一场这么久,同床共枕的时候刘柯寒肯定也做过梦,但我好像没帮她守过。她睡的时候,我也在睡,而且我睡起觉来那才叫死,不要说上帝下凡间偷个把梦,你就是把我老婆偷走我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我要我们好好地相爱(109)

            

            不过高洁这回也睡得挺烦人,一直睡到下午5点多钟。醒来就眯起双眼睛,迷迷糊糊地对我说:“朝南哥,我的头怎么这么痛啊?”我说都哭成那样,不痛才怪!先去洗把脸吧,晚上我带你找个好地方吃点东西。

            高洁下了床,去了洗手间,看她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我真担心她一不小心就一头栽下去。我跟着出了客厅,坐了整整一下午,都腰酸背痛了,把电视打开,调到信息台听音乐。刚听了半首,高洁的一位同事回来了。就是上次没带钱包和钥匙来找高洁问我要不要进去坐坐那个。

            我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她问我高洁哪去了,我说在厕所里啊。她“哦”了一声,还怪怪地朝我笑了两下,这笑叫我心虚得很。上班期间趁别人不在,俩男女躲在房间里,估计在她看来是没什么好事可做的。当然我也不便跟她解释,有些话一说就变味,跟此地无银三百俩似的。比如说我撒个谎说陪高洁在家里下了一整天的象棋,别人肯定以为我们下的是国际象棋,开的国际玩笑。

            等高洁出来,可能是听见高洁跟我说话了,她那同事打开自己的房间门,探出个头来,说:“哦,对了高洁,刚才刘键跟我一起过来的,在楼下,说是想见你,我叫他上来,他说又不敢。你们到底怎么啦?”高洁心不在焉地听着,末了答了句:“知道了,谢谢你!”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倒是我,斗志一下就上来了。

            把拳手一握,打开门,我就开始往楼下冲。或许是用力太大,门重重地撞在了后墙上,腾起一声闷响,高洁旋即就追了出来,我听见她在后面使劲地喊:“朝南哥,你要干什么?你快回来!”接着我就听见噼噼砰砰下楼的声音。

            可是,高洁的阻止显得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