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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2之黄皮子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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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书籍名:《鬼吹灯2之黄皮子坟》    作者:天下霸唱


                                    

            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我才不得不放弃寻找,气得我和胖子坐在地上无奈地摇头。一夜消磨,心里的悲愤倒是平消了不少,也许害死老羊皮的那只黄皮子,就是遭到天雷击杀的这一只,即便想报仇雪恨,也不一定能找得到目标了,既然龙符已丢失了,只好找些正事来做,帮着老羊皮料理后事。

            老羊皮自从解放后就默默无闻,他不用隐姓埋名也没人清楚他的过去,可能是他的身份太普通太平凡了,所以他的死也轻于鸿毛,除了我们三个知青和他的儿子儿媳,没有别人把他的死太当回事,更没有什么正式的追悼会,一切草草了事。

            等这些琐碎之事告一段落,从老羊皮死后,始终没见再有黄皮子来找麻烦,我和胖子已离开插队的大兴安岭将近二十天了,不得不向丁思甜说再见了。先前我来草原的时候,还想跟丁思甜谈谈婚姻大事,没媳妇的男知青最发愁做饭这一关,既然在内蒙落户扎根干革命了,早点成家也是给组织上减轻负担,要是有戏就赶紧打报告确定恋爱关系,可没想到出了许多意外,老羊皮一死,谁也没心情再提此事,三人在草原上互道珍重,挥泪作别。

            我们并没有直接回大兴安岭山区的岗岗营子,因为现在这时候山里已经是大雪封山,交通隔绝,不到明年冰雪消融是甭想回去。我打算回福建看看老爹老娘,他们都被指定“靠边站”了,我插队半年多也没收到他们的信,心里难免有些记挂,想利用这段时间回家探亲。

            而胖子不想回福建,他爹妈都在被隔离审查的时候因病去世,这世上仅有他一个姑妈还住在南京军区,他想趁春节期间去探望探望姑妈,于是我们计划从海拉尔坐火车到北京,然后转车南下南京,当时我们身上穷得丁当响,到海拉尔才想起没钱买火车票。

            胖子把脑袋一晃:“妈的,咱们上山下乡是为什么?是为了响应毛主席号召干革命啊,干革命坐火车还买票?这还是人民的天下吗?没有这个道理嘛。咱就不打票,列车员来查票看我怎么教育她的,太不像话了,别忘了这火车是属于咱们广大人民群众的。”

            我对胖子说:“革命群众坐火车还要凭票是不像话,不过现在不是大串联那时候吃住行都免费,列车员查票也是分内的职责。为了避免跟女列车员同志之间发生人民内部矛盾,我看咱们还是要采取点策略。以我的经验来分析,从海拉尔到北京没儿个大站,沿途查不了几回票,每到大站之前咱们就先下车,徒步走一段,然后过了大站再混上车。”

            胖子说“虽然铁脚板是咱们队伍的光荣传统,可要照你说的见大站就走,那还不得把腿走细了,长征真是太伟大了,咱们跟革命老干部可没法比,现如今就连咱们的队伍也机械化了,不兴再指着两条腿硬走了。我看还是坐霸王车比较省事,我就坐那,我他妈看谁拽得动我。”

            我们俩合计了半天,充分理解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话是什么意思,没钱连革命都革不了啊,真佩服咱们的队伍当年能从标枪大刀,一直发展到今天陆海空三军,坦克大炮全有了,真是太不容易了,可问题是我们光想这些也不顶钱使。  

            我和胖干是一筹莫展,正发愁之际,我忽然摸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一掏出来竟然是十块钱,胖子翻了翻口袋也摸出十块钱来,二人一怔之下,这才恍然大悟,钱肯定是丁思甜的,她知道我们没路费,悄悄把钱塞在了我们衣兜里。可她哪有钱,大多数知青一天记五个工分的时候,普遍是三分钱一个工分,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丁思甜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她上边有三个哥哥,听说有两个是以在校大学生的身份上山下乡的,由于文化程度高,都被插队地区安排了一些重要的宣传工作,拿工人阶级的工资,一个月三十来块,很可观的一笔收人,这些钱在农村怎么花都花不完,肯定是她那几个哥哥给妹妹用的。

            我和胖子捧着钱的手都发颤了,那时候对金钱没有太清晰的概念,只知道钱好,能买糖买烟,可钱不能多了,一多了就贪图享乐,精神堕落,思想腐朽,生活糜烂,容易走上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道路,不过当时我们已经在心中产生了一种朦胧的念头,将来要多赚钱,钱是万恶的,但钱是有用的。

            总算是有了买车票的钱,我们怀着复杂的心情坐上了驶往北京的列车,一路辗转来到了南京,这时候早就已经花没了,胖子又从他姑妈家给我借了二十块钱,把我送上了火车,他在站台上跟我约定,明年回去的时候就直接在岗岗营子见了,来年在山里要多套狐狸和黄皮子,再去草原上看望丁思甜,共商关干参加世界革命的大事。

            列车已经缓缓开动,我从车窗中探出手去跟胖子握手告别,想不到这一别就是十多年。这十来年中发生了许多事情,我回福建之后就阴差阳错地参了军,部队需要铁一般的纪律,可比不得当知青逍遥自在了,加上头几年又是随军在昆仑山执行秘密任务,根本无法和外界进行通信联系。

            等我随部队调防兰州军区的时候,我才知道丁思甜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就在我和胖子离开草原的那年冬天,以百眼窟为中心发生了残酷的“白灾”,冻死了许多人畜,丁思甜也在那场大冬荒的天灾中遇难,尸体至今没有找到。

            一转眼,时间过去了十五年,这些悲惨的往事我和胖子都不愿去回想,也不敢去回想,直到在我们要去美国之前,收拾随行物品,随手翻开旧相册,看到这张老照片。那些封尘的旧事,一旦被擦去覆盖在上面的尘土,仍然显得那么真切,至今历历在目。抚今追昔,难免唏嘘感叹,我看着看着,忽然发现照片的远景中有个模糊的背影,看那佝偻的身形,似乎就是老羊皮,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他在照片中朦胧的身影,我立刻感到一阵不安,怎么以前就从没留意到这个细节。

        第五十三章  卸岭盗魁

            这么多年以来,我始终对老羊皮死后发生的怪事耿耿于怀,还有那枚被丁思甜扔在草原上的青铜龙符,这些疑问一直纠缠在心底,只不过一想起这些过去的事情,就会感到阵阵心酸,再加上这些年疲于奔命,很难有闲暇回顾往事,今天看到这张老照片上有老羊皮的身影,不禁想起他讲述的那些往事,其中有些细节非常值得推敲。

            老羊皮年轻时曾做过倒斗的手艺人,他跟随的是位陈姓盗魁,后来此人南下云南要做一桩大买卖,不料在云南遭遇不测,一直下落不明,这人会不会是我在陕西结识的陈瞎子?那位去云南盗过墓的算命陈瞎子?现在细一思量,诸多特征无不吻合。只不过我虽知道陈瞎子曾跟随卸岭之徒去云南虫谷寻找献王墓,但他却从没告诉我他做过盗魁。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陈瞎子坏了一对招子,这辈子是甭想再倒斗了,他现在既然以算命打卦骗吃骗喝,自然要称自已是陈抟老祖转世,哪还会承认以前做过盗墓贼的大首领。

            想到这些我立刻把相册合上,起身出门。老羊皮在百眼窟对我提到的那许多旧事,大半很难查证,但陈瞎子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他也许会知道一些诸如黄皮子、鬼衙门、青铜龙符的掌故,最关键的是要问问他,那老羊皮死后被雷火所击究竟是何缘故,也好解开困扰我这么多年的疑惑。

            陶然亭公园,是陈瞎子日常活动的场所,不过他行踪飘忽,最近不敢在公园公开露面。陶然亭对面是北京南站,他近来常在南站后的一条小胡同里摆摊算卦,我好容易才把他找到。

            此时正赶上陈瞎子在给一位女同志摸骨批命,那女人三十来岁,肥肥白白的甚是富态,也不知遇到什么疑难,才要找高人给指点指点。瞎子先摸她的面堂骨相,在她额头眼鼻之间狠狠捏了几把,中念念有词:“相人形貌有多般,何须相面定富贵,瞽者自有仙人指,摸得骨中五岳端。”

            那女人被这个皮包骨头的瘦老头把脸掐得生疼,好是着恼:“您轻点不成吗?这手怎么跟铁钳子似的。”

            瞎子说:“老夫这是仙人指,能隔肉透骨,捏到那些凡夫俗子都不曾发觉有半分疼痛,唯有神仙星君下凡者才知其中厉害,看来夫人定是有来历之人,只不知这位仙姑想问何事?若谈天机,十元一问,概不赊欠。”

            那女人面肥耳大,自小便常被人说带着三分福相,此时听陈瞎子称她是仙姑,更是坚信自己绝非普通家庭妇女,确是有些个来历的,不免对陈瞎子大为折服,这老头眼睛虽瞎,却真是料事如神,于是就说起情由。

            我虽然急着想找陈瞎子说话,但也不好搅扰了他的生意,只好在旁边等着,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这女人的丈夫是个利用关系倒卖批文的商人,家里有棵摇钱树,自然衣食无忧,只是她最近和丈夫每每做一怪梦,梦到有黑狗啃她脚趾,常常自梦中惊出一身冷汗。二人同时做一样的噩梦,不仅寝食难安、身心俱疲,而且更要命的是在梦中被黑狗所咬的脚趾,逐渐开始生疮流脓,溃烂发臭,各处求医问药都不见好转。听人说陶然亭附近有瞽目神算的陈抟老祖,特意赶来请老祖指点迷津,一是问这怪梦因何而生,二是问脚底生疮化脓能否施治。

            陈瞎子又问了问那女子丈夫的身形体态,听罢之后,神色自若,似是胸有成竹,摇头晃脑地掐指一算:“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仙姑乃是天池瑶台中的金翅鲤鱼转世,尊夫瘦骨嶙峋又矮又瘦,原是玉帝驾前的金丝雀,都是位列仙班的灵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