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听到高一行说出死的话，皓天的心里一沉，他知道父亲一生都是在生与死的考验中度过的，父亲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也很少提死这个字，今天说出这种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爸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有事你要对我说，我们一起去面对，我们是两父子呀！”高一行见儿子紧张自己，说“我没事，人老了就会唠叨的，真的没事。”“老爷，刘堂主来了。”忠叔从香港回来后，就又在高一行身边了。“知道了，皓天，你和寒儿到楼上去一下，我有些帮里的事要处理一下，你们不方便听。”皓天知道一定很重要的事，不然不会让自己回避的，不敢留下，带着雨寒上了楼。刘风是清风堂的堂主，对高一行一向忠心。“大哥，出事了。”刘风表情严肃地说。高一行大风大浪经历的太多了，已经作到了喜怒哀乐不形于色，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刘风坐下说。“大哥，赤火堂的堂主高鹏反了，他带走了好多弟兄另立了一个黑龙帮，大有反攻总帮之势呀。”“我早看出来了，这是迟早的事，高鹏虽说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可此人心机太重，我几次想除去他，可又看他的确很有能力，下不去手，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我是犯了心慈手软的大忌呀！”高一行真的觉得自己老了，完全没有了当年的狠心与魄力。其实他早有退引江湖含饴弄孙之意，可一直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来代替自己。刘风虽然对自己忠心，可为人忠厚有余，精干不足，没有办法控制若大的黑龙会。高鹏是所有年轻堂主中最出色的，可为人心狠手辣，如果让他接任帮主，黑龙会就会永无宁日。自己又不愿让儿子高皓天加入黑帮，所以才一直苦撑着。“分咐弟兄们，万事小心，先不要惊动高鹏，我来想办法除掉他。”“是”，刘风答应着。“还有一件事，康氏集团在支持高鹏。”“你说什么，”高一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康瑞和自己亲如手足，康娜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己呢！“现在康氏当家的是一个叫陈子叶的人，听说康小姐喝醉了，从楼上摔了下来，现在还在医院里，已经成了植物人。她曾经有过一份授权书，让陈子叶代她管理公司，很多康氏的股东对这件事也很怀疑，可授权书是康小姐亲手签的，所以大家也都没办法。”高一行知道康娜一定是会陈子叶害的，不仅感叹：“可怜的孩子，爸爸妈妈被自己的丈夫杀死，自己又亲手杀了丈夫，现在好不容易才把过去的事情忘了，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会终生的人，结果却又是一场空，连命都搭上了，真是可怜呀！”想到这，他又想起了康瑞，那个和自己一想闯荡江湖的好兄弟：“刘风，这件事一定有隐情，你去医院查一下康娜的情况怎么样了，再找一下康府的下人，问问事发时的情况。”“我知道，高帮主，你放心吧！”
皓天和雨寒在楼上听不清爸爸和刘风的谈话，但他们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父亲不愿让他们知道。刘风走后，高一行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叫他们一起吃饭。皓天清楚父亲的性格，他不想说的事情你再怎么勉强他都不会说的。好吃了几口，雨寒就觉得一股酸水反上来，忍不住跑去了洗手间。回来后，皓天怕她是生病了，忙着问：“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孙医生过来。”孙川是高家的家庭医生，在高家已经很多年了。“不用，我没事。”雨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都吐了还说没事，不行，我看还是请孙医生过来吧！”“我真的没事，不要了！”雨寒阻止他说。高一行看到雨寒又是羞又是喜的样子，心里立时明白了：“傻儿子，你要当爸爸了！”皓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抓住雨寒的手追问：“这是真的吗？ 我真的要当爸爸了吗？”雨寒娇羞的点了点头。“啊！太好了，雨寒你真伟大！”皓天一面喊着，一面把雨寒抱了起来，连转了几圈。高一行怕摔到雨寒，赶紧叫儿子把雨寒放下，“都是要当爹的人了，还象个孩子似的。”高一行嗔怪着儿子。“以后要好好照顾雨寒，千万别让她生气，知道了吗？”高皓天痛快的一口答应，“没问题，我保证听话。”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高一行见媳妇有了身孕，高兴的多喝了好几杯，心想如果能看到孙子出世，就算是死也了无遗憾了。在他心里，已经有了和高鹏一拼的计划，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和平解决这件事，不想动武，因为毕竟都是自家弟兄。皓天沉浸在要作父亲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爸爸表情的变化。当晚，两个人留在了父亲这。
皓天兴奋的睡不着，缠着雨寒要听孩子在肚子里作什么，可听来听去都听不到声音，失望的不行。雨寒笑了：“刚一个多月，当然听不到了，医生说要三个月以后才能听到呢！”“我真想现在就看看他，有人叫我爸爸喽！”高皓天又忍不住大喊。雨寒忙阻止他：“让别人听到，会笑你的。”“有什么好笑的，我要当爸爸了，就是高兴吗！我还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呢。”“那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雨寒问。皓天不假思索的说：“只要是我们的孩子，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不过我还是希望能生个女孩，可以象你一样美，我一定会很疼她的。”雨寒没有说话。皓天觉得雨寒好象在哭，吓坏了：“雨寒，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你不愿意要孩子我们就不要了，我只要有你就够了。”雨寒一看皓天误会了，解释说：“我怎么会不想要呢，我爱这个孩子胜过我的生命。我只是想起了爸爸妈妈，爸爸那么好面子的人，我这一走一定丢尽了他的脸，他是不会原谅我了，其实虽然他表面上很严厉，可我知道他一直都是很疼我的，是我让他伤心了。还有母亲，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她身体不好，经常生病，不知道她是不是又病了，我好担心她呀！”“雨寒，”皓天将雨寒搂紧，“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用离开他们，就不会这么伤心了，我答应你，等孩子生下来我就陪你回香港，相信事情过了这么久，我们又有了孩子，他们一定会原谅我们的。”“嗯，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回香港，我跪下来求他们直到他们原谅我。”“好，我陪着你跪，还有我们的女儿。”
“刘风，你去通知高鹏，三天后约他到华胜酒楼，我和他谈一下。”高一行吩咐着。“好，要不要我让弟兄们先布置一下，到时候如果他不听就杀了他。”高一行坚决地说：“不行，以高鹏的为人，他一定会提前作好充足的准备，如果我们贸然行事，只会造成无谓的伤亡。我相信他不敢动我，否则他就无法在江湖立足了。”刘风只好答应着去通知高鹏。
三天后，高一行只带了几个心腹兄弟去赴约。车子走路上，突然不知从哪跑出一只球，一个小孩追了出来，司机来不及刹车，小孩被撞倒在地上，哭了起来。高一行可能是因为雨寒刚怀孕的事，对小孩特别敏感，忙叫刘风下车去看，“大哥，他的腿好象是断了。”刘风看到小孩子的腿上留了很多血。高一行走下车，俯下身子安慰小孩，“别怕，爷爷送你上医院。刘风，你先带他上医院，我们先去见高鹏，把他安置好了你再过来。”说完，起身想到车上去，突然一声枪响，他还没连得及看清枪的方向，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下，一入江湖深似海，闯荡江湖三十几年的高一行终于退出了江湖，他好象看到了妻子，看到了许多离去多年的兄弟，他觉得身子好象浮了起来，向着一个很深地洞飘了过去，一直飘进去。
当皓天赶到医院时，高一行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怎么会这样，刘风，你有没有看清打伤我爸爸的人？”刘风愧疚地抬不起头：“对不起，少爷，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那个人只开了一枪，我们都没看清他的样子，不过我知道一定是高鹏，大哥跟他约好了在华胜酒楼见面的，可路上突然跑出一个小孩子，自己撞到了车上，大哥一下车就被偷袭，肯定是高鹏设计好的，想杀了大哥他来作帮主，我这就去杀了他给大哥报仇。”说着就住外走。皓天挡住了他，“不要冲动，我比你更想杀了他，可如果这件事是他作的，那他一定早就作好了准备，你去了只是送死。还是等等吧！等爸爸醒过来再说。”正说着，医生从急救室出来了：“哪一个是家属？”皓天答应着：“我是，我爸爸他怎么样了？”医生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可枪正中心脏……”皓天的心好象被撕裂了一样，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多年以来他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他从来没有想过父亲会离开自己，父亲象是一把大伞，为他遮风挡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没有怕过，因为有父亲在，他知道父亲可以为他解决一切，可现在，父亲永远的离开他了，那座可以让他依靠的大山倒下了。他真得很想大哭一场，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哭，父亲不在了，自己就要成为一座山，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刘风，给父亲找一间最好的病房，多叫些人守在门外，他去世的消息不能向外传播，就说他已经抢救过来了，正在恢复当中，黑龙会的一切事务由我代管。你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跟我说一下，我发誓，我会拿凶手的人头来祭父亲。”刘风在高皓天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光芒，准确的说是一种霸气，一股王者之气，冲动的高皓天在父亲去世的一瞬间长大了，刘风看到了黑龙会的希望，他吩咐手下布置好一切，然后向高皓天详细介绍了最近发生的一切。听完刘风的话，高皓天已然明白这件事必是高鹏作的无疑，不觉更加悲愤，因为高鹏是个孤儿，是父亲收留他在黑龙会的，连他的名字都是父亲起的，父亲一直都很欣赏他，没想到他却这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