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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剑飞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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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书籍名:《沉剑飞龙记》    作者:张梦还


                                    

            杨英烈见沙九公只是暗地沉吟,不禁焦躁道:“沙老儿,你没有想到大同神拳卞氏还有你杀不尽的人吧!今天你还有何话可说,天上地下,只要你划出道儿来,我杨某誓必奉陪。”

            原来杨英烈老谋深算,胸有城府,这时见沙九公只有两个门人作伴,人单势孤,自己这面吕曼音足够抵敌沙九公,除了卞家骏受伤不算,还有灵璇灵玑两位道长,卫氏兄妹,再加上自己。对付螳螂派门人,真是易于瓮中捉鳖。盘算一定,这才向沙九公发活,要迫他无辞可遁,当场交手。

            那沙九公也非易与之人,生平奸刁巨猾,绝不上当,杨英烈把话一露,他早已知道话里含义,当下不加可否,只是狞笑道:“老夫还不愿这么快就取你的狗命,三月十五子夜,你等着好了。”

            杨英烈正欲将话再迫进一步,吕曼音早已格格作笑道:“沙老儿,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谁知道你也会挑日子。好了,姑娘成全你,三月十五你约好了西藏黄教派,让姑娘上齐打发,免得一个一个找麻烦。”

            沙九公乘机下台,把手一拱道:“还是吕姑娘爽快,咱们三月十五不见不散。”说毕双手一摆,早带着两个门人扬长而去。

            杨英烈眼睁睁地望着沙九公离去,却也无法阻拦,那边厢卞家骏亦能恢复行动,这时天色已近黄昏,吕曼音等亦不再加逗留,携着卫氏兄妹,直向原先走的山道上奔去。

            吕曼音健骡上带着卫兰,卫芝却跨在杨英烈座后,一行七人五骑,直向黄岩奔去。走了没有多久,天色已渐渐黑暗下来,蓦地间只见前面人马嘈杂,火光大起,众人心里均惊疑不止,不知前面发生何事。

            灵璇道长马快,早已双腿一夹,向前直奔出去,嘴上扬声道:“待贫道往前面一看动静,你们随后慢慢来。”

            没有一盏茶的时间,灵璇道长早已飞驰而回,后面蹄声答答,跟着来的好像还有十余骑。

            灵璇道长尚未临近,即在马背上大声道:“徐士奇徐兄弟来了,正好碰上,他是来寻觅卫氏兄妹的。”

            原来卫芝卫兰离开武馆,整个下午不见回去,徐士奇心中大急,这才带了徒弟等人四出寻觅,想不到卫氏兄妹却遇上了一场大难,要不是吕曼音及时赶到,恐怕不死也得重伤。

            当下两批人马汇合,吕曼音与徐士奇草草介绍一毕,随即快马加鞭,赶回黄岩城内。

            这且不说,再说那西藏黄教派的四个弟子,在岳王庙前自取某辱,败在吕曼音手里,好在大弟子嘉邱摩临机应变,这才脱出身来。等到黄教派掌门人雷迅大师,以及喀沁巴等人一到,在西湖灵隐寺上会齐之后,嘉邱摩向万师洋禀经过,以及动手原委。

            那雷迅还大师乃是黄教派中一代高僧,对戒律自奉甚严,至于金凤幡来历他亦不甚知悉,只听得乃师伏虎上人圆寂时留有遗言道:“玉印银剑金凤幡,乃我教开派传道三宝,三宝在,我派昌,三宝失,我派亡。”说毕不再言语,众门人上前一看,才知伏虎上人已行坐化。

            及至上次黄教派六位门人南下,俱又都毙在吕曼音剑底。雷迅大师唯恐与峨嵋派结上仇怨,这才不顾自己一派之尊,亲上峨嵋,拜访静因师太,更知这金凤幡决非本派原有之物,同时峨嵋派教门大昌,本派又常在川边来往,一下缠上了事非,本派绝对讨不到便宜,所以对三月十五之约特别重视,预先派了四个得力门人先行前往探听一切,自己再决定对金凤幡如何处理。

            这时听得嘉邱摩一说,对索取金凤幡之事早已犹豫不决,正拟乘早退步,将话与吕曼音点明,虽然取不到金凤幡,却也落一个退身之地。

            西藏黄教喇嘛,虽然也是佛教,却与内地僧人大异,身披黄缎,赤裸着右臂,这些喇嘛一到灵隐寺,顿时传遍了整个杭州城。

            那螳螂派大弟子追魂煞单虎,奉了乃师沙九公之命,来到杭嘉一带,专为打听西藏黄教派动静而来,这时一如雷迅大师在西湖灵隐寺驻足,即行求谒拜见。

            单虎为人机警乖巧,言谈之间,即知黄教派慑于峨嵋威势,竟有弃手不管之意,乃急将敌我形势分析,并力谓对方仅只吕曼音一人可虑,然有家师及二位上人在,何怕此一小女子,其余均为草芥之辈,不足道也。

            雷迅大师尚还迟疑不决,他的师弟喀沁巴却急不及待,大声道:“师兄身为一代掌门,将我派祖传三宝轻易失去一件,本派威名扫地,人皆不耻,师兄何以对本派弟子交待?如今沙师父来约,正是天赐良机,此时不取,更待何时,师兄不愿去小弟不敢勉强,我是一定要去的,纵然吕曼曾三头六臂,我亦要会她一会。”

            黄教派跟来了六七个弟子,亦觉雷迅大师太过软弱,先还不敢出声,及听师叔大声一嚷,这才异口同声向雷迅大师请命,要与峨嵋派决一个高下。

            雷迅大师一见本派门下个个磨拳擦掌,不觉喟然叹道:“贫僧不德,致乃有此浩劫,三月十五之会不知是祸是福,但愿我派佛门大昌,普渡众生,则贫僧之愿了矣!”

            追魂煞单虎一见大功告成,遂与雷迅约定了时间,地点,先行归报与沙九公知悉。

            这西藏黄教与螳螂两派,为了龙凤双幡,联合出手,要与峨嵋门下见个高低,连日在黄岩附近,派出门下高手,侦查吕曼音等一切动静。

            看看三月十五已近,峨嵋门下除了吕曼音以外,并无他人相助,其余仍是当年卞卫两家门人,武学如何,沙九公心里早已有数,不觉狂笑对雷迅大师道:“大师,你看峨嵋静因老尼也太自傲,凭她门下一个女娃子,就能顶起大梁来了么?”

            雷迅大师按照辈份比沙九公晚了一辈,其师伏虎上人曾与沙九公同时学艺于长白山奇元老人门下,当下合什答道:“师叔所见不差,只是贫僧门下常在川边一带行走,与峨嵋静因师太为邻近,仇怨一结,不知要连累到若干后代,且静因师太威名远播,吕曼音又系代表其师而来,故贫僧总觉略有不妥。”

            喀沁巴性如烈火,那日在紫云庵前受了吕曼音冷嘲热讽,心中日夕蓄意,图谋报复,此时见师兄还是犹疑不定,鼠首两端,早已狂呼道:“师兄惧怕峨嵋门下,把吕曼音交给我好了,我倒不相信一个女娃子有什么了不起。”说时恨声不绝,怒气冲天。

            雷迅大师身为一派掌门,得失之间,影响本派未来至大,不得不沉重告诫道:“我派经恩师苦心创立,多方筹划,乃有今日地位,在西藏境中已成领袖群他,你我若轻举妄动,一不小心,招来无穷后果,试问你我谁能担当得了。”

            喀沁巴被师兄一责,心中虽是不服,嘴上却不发一声,沙九公在旁一切看在眼里,略一沉吟,冷笑道:“你们兄弟俩也别争了,各有各的道理,为贵派今后着想,我看雷大师暂时不必露面,待老夫独力与那女娃子一斗,喀大师在旁协助,贵派也好有个回旋余地。”

            沙九公此语表面上虽句句为黄教派着想,骨子里却阴毒异常,要逼着雷迅大师上套。

            雷迅大师秉性忠厚,在佛门经典上也下过一番苦功修持,虽尚未到超凡人圣地步,却也在定力上能坚定不移。此时一听沙九公如此一说,不觉点头赞道:“师叔如此安排,足见有过人智慧,也免去我黄教派一劫。”

            螳螂派与西藏黄教联合出手,密商大计,这且不说,再说在徐士奇武馆内,杨英烈与员玑兄弟等人,也是为三月十五青翠峰顶之约暗暗担忧。对那螳螂派与西藏黄教的实力十年前已是不敌,死的死,伤的伤,才落成今日凋零局面,如今虽然多了一位峨嵋的高手,可是到底孤掌难鸣,说不定又会蹈昔日覆辙。

            灵玑兄弟日夕盼望徐霜盾及时赶回,那末这一场纠纷可操必胜,想不到日期愈迫愈近,明天就是三月十五,而仙子尚渺无踪影。

            吕曼音却把三月十五之约,丝毫没有放心上,日日带着卫氏兄妹谈笑,卫芝卫兰嘴巴又甜,把姑姑两个字叫得不离口。吕曼音几曾有人如此亲热过,把一双小兄妹爱得无微不至。

            看看三月十四已临,这天中午时分,杨英烈,徐士奇,灵玑兄弟等特别请吕曼音来客堂小坐,商量今晚对策,原来十五子时,正是十四晚间之事。

            吕曼音还是满不存乎,而杨英烈等人却是忧形干色,当下吕曼音忍不住说道:“今晚之事,有我一人承担下来,况我奉了家师之命。纵然我有一差二错,尚有敝家师顶下梁子,各位一切放心好了。”

            杨英烈等人暗想道:“你这一番话虽然不错,只是静因师太远莅峨嵋,所谓近水不救远火,万一出了岔子,一再找静因师太已经来不及了。”

            灵璇道长也是沉吟半晌,才沉声道:“我看今晚之事必然有个了断,吕姑娘当然是独负艰巨,贫道等人只能莅阵助威,这龙凤双幡,卞卫两家仇怨,端赖姑娘一人之力了。”

            吕曼音微微一笑,说道:“我既然一手挑上了,当然由我一手去打发,量沙九公那厮还不敢把我怎地。只是两位道长须把起死还魂解毒丹多带一点,凡一有人中了螳螂七煞爪还能及时救治。”

            灵玑早已点头应道:“这个不须姑娘嘱咐,贫道业已准备妥当。”

            卫氏兄妹在旁吵着一定要跟去,吕曼音童心未灭,也颇有意带小兄妹俩一瞧热闹,还是徐士奇老成持重,力加阻拦,才决定把两小童留在武馆。

            徐士奇武馆内虽有十几个门下,怎奈都是富家子弟出身,平时又不肯苦练功夫,所以一概都留在武馆,只带两个仆人跟随,可以看守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