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个女孩向他鞠躬:“先生,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这正是那个歌迷,只不过头发是红色的。她身穿西服套裙,裙子下露出两条圆鼓鼓的小腿。
苏庭哥突然心跳加快:为什么要请她治疗呢?她肯定会认出自己,进而传播开来的。他不说话,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物子中央摆着一条长沙发,足够一个人躺在上面睡觉。女孩的办公桌在角落里。
“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把风衣和墨镜脱了,这样更方便治疗。”
“哈哈哈哈!”苏庭哥爽朗地笑了:“小姐,你误会了,不是我要治疗,而是我的一位朋友要治疗。今天我代他来看看情况。”
“是吗,”女孩说:“您先坐,我给您倒杯水。”
女孩坐在办公桌前,作自我介绍:“我的专业就是心理学,毕业后在本院工作三年了,从去年开始独立为客户提供服务。怎么说呢,我是本院学历最低、资历最浅的一名分析师。”
“唔。”苏庭哥的脸上挂起微笑。他喜欢这个女孩的坦率,在昨天他就有这个感觉。
“但我要向您说明的是,心理治疗中最关键的因素,不是学历、经验、理论、技巧。它们是重要因素,但不是最关键的因素。”
“那是什么?”苏庭哥感兴趣地问。
“是分析师本人的人格,是分析师本人对于自己的了解、分析和治疗。”
“嗯?”苏庭哥感到这个女孩更象是魔幻电影中的女巫,一个可爱的女巫。
女巫解释:“比如说,一个修车工人,他必须首先会拆、会修第一辆车,然后才能修更多的车。对于分析师来说,这第一辆车就是他自己,因为人和人都是一样的。他对自己了解多少,他就能对别人了解多少;他对自己治疗多少,就能对别人治疗多少。”
“你是说,分析师本人,也需要心理治疗?”苏庭哥打手势。
女巫微笑:“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缺陷,而且这些缺陷有着惊人的一致。如果某位分析师对你说:他是个完美的、没有心理缺陷的人,那么我敢保证,他比别人更需要心理治疗。”
苏庭哥深深地一口气:他很愿意相信女巫的话,要进疯人院大家一起进,谁怕谁呀!
“这么说,你自认为你的人格比较健全?”
“起初,我的人格并不健全,可以说很不健全。这也促使我很早就对自己进行心理分析和治疗。从中学开始,我就看一些心理学书籍,学着解剖自己。在大学中,进行了系统的学习,还参加了许多实习。现在,我完全相信自己能够接下你的那位朋友。”女巫的宽脸充满了自信。
苏庭哥点头:“很好。那么,该如何治疗呢?”
“通常的模式是,每周来一次,每次两小时,每小时两百元。四周是一个疗程,必须坚持按时治疗,不能逃课缺课。”
“万一抽不出时间呢?”
“那也不行,心理治疗不是闹着玩,必须要认真对待。”女巫坚定地说。
“很好,我回去请那位朋友考虑考虑。”苏庭哥站起来。
女巫起身相送,同时递给他一张名片:“您的朋友随时可以跟我联系。”
苏庭哥看了一眼名片:“大岛洋子。你是日本人?”
“日裔。”洋子更正。
苏庭哥走到门口,突然转身,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吧?”
“知道,你是苏庭哥,你一进门我就认出来了。”洋子平静地说。
苏庭哥想:那你为什么不请我签名?或者惊讶地大叫:哇,苏大明星也来看病?难道你不是那个绿头发歌迷?
他问道:“咱们······咱们见过面吗?”
“昨天咱们还在一起吃饭呢,不,确切地说,是我自己请自己吃饭。”
“真对不起。”苏庭哥尴尬地说。他站在原地,等待给洋子签名,作为报答。
可是洋子一直没转身取本子,只是冲他笑,弄得苏庭哥很被动,象个做了错事,试图隐瞒的大男孩:“嗯······那个······”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给我签名,对吗?而且,你就是那个需要心理治疗的朋友,对吗?请注意,在这里你的身份是病人,而不是大明星;我是医师,而不是歌迷。”洋子的声音里充满了母性的慈爱。
大男孩羞愧地低下头,表示认错。
“记住,每周来一次,坚持治疗,你就会康复的。”母亲鼓励的眼光。
夏阳抓起手机一看:“呀,遭了!已经十二点了!”他慌忙穿衣服起床。
“急什么呀?”水芙蓉懒洋洋地问。
“上班要迟到了!”
“现在是国庆节!要我提醒你多少次!”
“对我来说,没什么节不节的。”夏阳走进浴室洗脸刷牙。
水芙蓉跟着他,挽着他的胳膊:“今天别上班了,陪我出去逛街,好吗?”
夏阳迟疑地说:“能行吗?”
“怎么不行,就休息一天,还不行么?”
吃完“早饭”,两人乘大地车奔向天安门。水芙蓉按动车载电脑的键盘。
“在车上还上网,别把眼睛累坏了。”夏阳说。
“不是上网,我是给慈善组织捐款呢。”
“就你?你是亿万富翁吗?”
水芙蓉把嘴凑到夏阳耳边,低声说:“今天我特别高兴,我想让别人跟我一块儿高兴。”
夏阳笑出了眼泪:“你这个小坏蛋!”
天安门广场人头攒动,彩旗招展,在高空不断变幻着宏大的全息激光图案。
两人在城墙边的林荫道上漫步,树后出现一个老太太,她的兜里插满了小国旗,胸前还挂着个方木匣。
“国旗多少钱一个?”夏阳问。
“一块。”
夏阳摸出两只硬币,买了两个。
老太太又把木匣伸到他们面前,木匣里铺一块红布,红布上摆放着缔造者的像章。“请一个吧,能保佑你们全家。”老太太向他们推销。
“这是真的吗?”水芙蓉拿起一个。
“真的都在博物馆里,市场上要一万块钱一个呢。”老太太实话实说,“这个只要十块钱,其实和真的一样。”
水芙蓉抬头看了夏阳一眼:“我们要吗?”
“当然要,要两个。”夏阳掏钱。
第四章 性别强化
一个月以后。洋子在诊室里写着什么,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洋子抬头一看,穿风衣戴墨镜,是苏庭哥。她忙迎上去鞠躬:“苏先生,欢迎光临。”
苏庭哥有些不自在:“嗯,是这样,前一段时间我比较忙,所以就没来······”
“如果你感觉良好的话,当然就不必来了。”
“还是有一点儿问题······”
“或者您认为我才疏学浅,那也可以请更好的医师。”洋子欲擒故纵。
“没有没有。我觉得,你对我更适合。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苏庭哥忽然感到有些害羞。
“您把外衣和墨镜脱了好吗?那样可以放松一些。”
苏庭哥照办了,他坐在沙发里。
“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躺着,总之是要尽可能放松。”洋子回到办公桌前。
苏庭哥刚躺下,突然又坐起来,不安地说:“洋子小姐,我的情况,不会被别人知道吧?”
“这是我们的工作纪律和职业道德。”
苏庭哥重新躺下。
“你心里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苏庭哥仰视着洋子的宽脸和鼻孔,“我不行。”
“什么不行?”洋子很认真地听。
“就是······性······”苏庭哥担心,洋子会逃出门外,大喊:“抓流氓!”
洋子微笑:“苏先生,你是说你觉得自己有性功能障碍,对吗?”
“对。”
“那你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面对这个问题。在现代社会,有许多人被性功能障碍所困扰,包括那些看起来很健康的人。而且,从心理分析的角度,性是人最重要的本能,是基础心理之一,许多看似与性毫无关系的行为都是以它为基础的。即便你不提起这个话题,我也要跟你谈。”洋子宽容地说道。
苏庭哥松了一口气:自己不是唯一要进疯人院的。他继续说:“一个月前,女朋友跟我分手了,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实际上,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我不行。”
洋子点头。
“那么,你能治好我的病吗?”
“完全可以。不过需要时间,需要你的配合,特别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好吧。”苏庭哥只得答应。他站起来,做好脱裤子的准备。为了这一步,他苦苦思索了一个月,才下定决心。
“你干吗?”洋子惊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