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不要勋章，也不要补助，我只想呆在部队里！布克哭丧着脸说，我从小就爱玩反恐枪战游戏，除了打枪和屠杀恐怖分子，我没别的爱好！父母不喜欢我，同学不爱跟我玩，我连女朋友都找不着！只有到了军营，到了国外，到了战场上，我才体会到生活的快乐，做人的价值，和自己存在的意义！如果让我退役，那我······那我还不如死了呢！
莱曼耐心地安慰他：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回国以后，你会慢慢适应正常生活的，你会找到工作，找到朋友，结婚生子的。
我不会······我害怕······求求你们······
我板着脸说：布克，不要争辩了，马上就会有人送你去野战医院，这是命令，你必须服从！
布克止住哭泣，脸上悲哀恐惧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和愤怒，就象，就象那只被打死的老虎。
2025年5月15日 德黑兰
今天，希仆总统在阿拉伯海上的一艘航空母舰上宣布，美英日澳联军已经占领整个伊朗，推翻了魔鬼霍拉木的伊斯兰反动政权，霍拉木本人很可能已经被打死，波斯烈火行动胜利结束！但是，为了伊朗的和平安定，为了伊朗的自由民主，为了找出霍拉木发展核武器的证据，为了油井不被破坏，以及为了美国的国家利益，联军还要驻守一段时间，将在四个月后全部撤兵，到那时，我们就可以与家人团聚了！
希仆总统话音刚落，卡塔尔电视台便播出了一盘据称是霍拉木讲话的录音带，霍拉木说，他活得好好的，而且就在伊朗。他要战斗到底，把外国侵略着彻底赶出伊朗。
于是，伊朗人又涌到大街上，高呼支持霍拉木的口号，设置路障，焚烧轮胎，向联军投掷石块、火把和手榴弹。
2025年5月17日 德黑兰
中央司令部认识到，霍拉木一天不除，伊朗人一天不会安分，于是制定了代号为“高原割草机”的大扫荡行动。计划出动二十万大军，将整个波斯高原的每个城市、每个村庄、每座山头、每片树林都割一遍，不信割不出霍拉木。
我们排四十多人在莱曼的率领下，乘坐四辆装甲车和四辆从伊朗人手里征用的越野车，去割库赫鲁德山脉的一块地区。
2025年5月20日 库赫鲁德山区
车队在蜿蜒的山路上行进，突然，叭的一声枪响，车队被迫停下来，向两边的树林岩石射击。这是恐怖分子打的冷枪，他们往往只有一两个人，藏在山里，瞅准机会打上一两枪，然后就躲起来。要抓住他们，比解放整个伊朗还难。不过，由于我们坐在装甲车和越野车内，身上穿着防弹衣，一般不会被打死。
莱曼喊道：各班检查伤亡情况，没有伤亡，就继续前进！
我和尼尔森以及几个新兵乘坐装甲车，没中弹。我跳下车，检查跟在后面的越野车。
乘坐越野车的是奈和欧文，奈穿着无敌战士服，肯定没事。但是，欧文，欧文受伤了！他的右胳膊无力地搭在车窗上，人仰在座椅上，昏迷不醒。殷红的鲜血沿着胳膊留下来，滴在布满碎石的山路上。
奈正在摇晃欧文，我喊道：快，把他抬下来，做人工呼吸！我同时向莱曼报告：欧文受伤了，伤势严重，请派直升机救援！
欧文被平放在路面上，子弹从他的腋下穿入，射进了胸腔。我给他抱扎伤口，做人工呼吸。莱曼命令其他士兵警戒。直升飞机马上就来。
欧文终于醒了过来。我的胸脯好痛，他说。
欧文，坚持住，医务人员很快就来救你了。
欧文面色苍白：班长，我想，我快要死了。
不会，你不会死的。我们在一起战斗了十四年，我们还会继续战斗下去的。
如果能活下来，我想去学天体物理，读硕士，读博士，当一名大学教授。班长，你说我能做到吗？
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能，你能做到。
欧文仰望湛蓝的天空：班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习天体物理吗？
不知道。
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因为上帝就住在天上呀，学习天体物理，可以更接近上帝。人们都说，上帝保佑美国。我要问问上帝，美国人为什么在不停地死啊，死啊，死，您难道不保佑美国了么······
欧文死了。
2025年5月21日 库赫鲁德山区
我们到达山脚下的一个小镇，莱曼命令我们以班为单位在镇子里搜索。
小镇中央有一座清真寺，我带领C班的弟兄走到门口，看见里面跪满了人，正在礼拜。
出来，都给我出来！我们要进去检查！
这些人回头张望，似乎没听懂我们的话。
丢进去几枚人道主义化学弹，他们就明白了，一个个泪流满面，蜂拥而出，剩下几个老头死在地上，那也只能怪他们自己不识时务。
清真寺里充满了化学气体，我们戴上防毒面具，进去检查。奈身穿无敌战士服，防弹、防化、防辐射，所以不需要戴防毒面具。
我们搜遍了寺里的每个角落，也没发现核武器证据和霍拉木，只好退出来。
奈没出来，他正在一片一片地抠墙上的金箔。
奈，快走！我们不能等你一个！
你们先走吧，这么多金箔，我还要抠一段时间！
我摇摇头，带着弟兄们去别处搜查了。奈穿着无敌战士服，不会有危险的。
傍晚，全排在装甲车前集合，一点名，少了一个：奈！
莱曼问：鲍勃，奈哪里去了？
报告排长，他在清真寺里抠金箔！
战士们哄堂大笑。莱曼怒道：快叫他回来！
我对着步话机喊道：奈，火速归队，奈，火速归队！
步话机里异常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我慌了神：报告排长，没有回答！
去找！
我们来到清真寺前，发现大门已经被锁上了。用手榴弹炸开大门，冲进去，只见一片狼藉，地上堆满了石头，那几具老头尸体却不见了。
奈也不见了。
尼尔森指着压在石头下的一块灰色布料说，班长，这好像是无敌战士服！
我搬开一块石头，露出了穿着无敌战士服的手臂。我们急忙把所有的石头搬开，奈平平地躺在下面！他的无敌战士服上布满了尘土、石粉和金箔，但一个破洞也没有。隔着玻璃钢面罩，能看到他黝黑的、安详的面容。
我抱起他，大声呼唤：奈，奈！
奈没有反应。他的四肢特别软，好像没有骨头一样。他的骨头全被砸断了！
我们试图给他脱下无敌战士服，但根本做不到。无敌战士服只能从里面解开。
我们只能唤来直升飞机，让它把奈送往后方。
是谁砸死了奈？是谁！我们在镇子里挨家挨户地搜查，这些狡猾的伊朗人，他们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我们放一把火，把这座邪恶的清真寺化为灰烬！
从后方传来消息，工程师和医生用激光刀切开了奈的无敌战士服，证实他确实已经死亡。无敌战士服的空调被砸扁了，修好以后还能用。
2025年5月23日 库赫鲁德山区
行进到山里的一个村庄。搜查霍拉木余党和核武器证据。向聚集的人群投掷人道主义化学弹。放火烧掉清真寺。
村庄里有一所小学，学校停课好多天了。这些愚昧的伊朗人，他们不懂得教育是提高素质、发展经济的关键。
我们住进了学校，一个班住一间教室，莱曼和唯一的女兵住办公室。当官的总要有一点特权。
晚上，我和尼尔森在门口巡逻。当初刚参加陆战队的时候，C班共七个人，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我们谈了很多。
忽然，哒哒哒，一梭子子弹扫过来，我们急忙卧倒，向发射子弹的黑影还击。只听啊啊两声，黑影好像中弹了。
我们猫着腰跑过去，逮住了两名恐怖分子，把他们带回学校。恐怖分子一男一女，身穿黑色长袍，他们的武器是AK步枪和85式冲锋枪，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左肩受伤了。
怎么回事？莱曼衣衫不整地出来问道。
报告排长，这两名恐怖分子企图偷袭学校，被我们打伤，捉了回来！
干得好。我要审问他们，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挖出霍拉木隐藏的地点！
排长，审问俘虏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吧！
这时，排里唯一的女兵从办公室里喊道：亲爱的排长，赶快来呀，我等不及了！
来了，来了。莱曼边走边回头说：好好审，一定要把霍拉木挖出来！
B班的人来接替我们站岗，我们把俘虏押回教室。
睡在教室里的几个新兵都醒了，他们给我缠上止血带，尼尔森则向他们吹嘘刚才的英雄事迹。
保罗给俘虏戴上手铐，他问：班长，这两个俘虏也受伤了，要不要给他们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