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不不，”希仆抬腿甩开阿瘪，象甩开一条毒蛇，“那样风险太大了，在我们灭掉中国的同时，中国也会把我们灭掉。”
“我豁出去了！”阿瘪大喊：“我的房子车子老婆孩子一切都豁出去了！我连我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你是没什么可顾虑的，但我有可顾虑的！”希仆发现自己多年来辛辛苦苦喂养了一个变态杀人狂，“我要顾虑我的家庭，我的家族，我的产业，我的同党，还有，我的人民。为了这一切，我可以发动局部常规战争；同样为了这一切，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发动全面核大战。”
“哈哈哈哈哈哈！”阿瘪狂笑不止，他指着希仆的鼻子骂道：“什么狗屁超统，连这些都放不下，还想打败中国，还想统治世界？呸！”
希仆拭去脸上的唾沫，揿动电铃，进来两名特工将阿瘪拖拽出去。
质询的时间快到了。希仆一边整理领带一边走出白宫，坐上高级防弹车，前往国会山。
白宫门前的铁栏杆外聚集了好多市民，他们面色忧虑焦灼，正在倾听威克利发表演讲。
威克利站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慷慨激昂地讲道：“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在战前，希仆说过，这将是一场零伤亡的人道主义的战争。你们相信他，亲手把自己的儿子、女儿和丈夫交给他。可结果呢？一万多名优秀的美国青年再也回不来了！你们的儿子、女儿和丈夫再也回不来了！而且还有更多的美国青年正在不断地死去！我早就说过，我们不可能占领台湾，我们不可能打败中国，我们更不可能统治世界！而且，我们为什么要占领台湾，为什么要打败中国，为什么要统治世界？这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我们要的是自由民主、人道人权、美好的生活和宝贵的和平，我们不要战争！”
威克利指点白宫，“战争只对军火商、石油大亨和文物贩子有好处，只对希仆和他的父亲、他的兄弟、他的妻子有好处，因为他们能从中攫取大量财富。对于我们这些梦想通过自己的劳动发财致富的普通美国人来说，战争只意味着梦想的破灭，战争只意味着死亡！”
“因此，我向你们发出真诚的呼吁：罢免希仆，选我为美国总统！”威克利用力地挥手：“如果我能当选，我将停止一切侵略战争，撤回一切海外驻军，永远放弃建立帝国的幻想，把美国带回到联合国的大家庭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能够统治整个世界，美国也不能！已经有一万多名优秀青年为希仆的帝国梦献出了生命，我们该醒醒了！我们应该与其他国家、其他民族和平共处，互相尊重，共同分享地球、太空和宇宙空间！未来不仅属于美国人，它属于全人类！”
听众中有人谩骂威克利：“你胡说！建立帝国统治世界不是梦想，只要再死几万人，我们就成功了！”
但大多数人被威克利的话感动了，“天哪，虽然我很想成为世界的统治阶级，但看到那么多优秀青年痛苦地死去，即使真的成了统治阶级，我也于心不忍呀。”“是啊，我们占领的国家越来越多，我口袋里的钱却越来越少。”还有的妇女痛哭流涕：“呜呜呜，我的儿子还在战场上，不知是死是活······”
“让开，让开！”特工驱赶群众，为希仆的专车开出一条路。
市民们不约而同地冲着希仆的车窗叫骂：“希仆，我恨你！”“你还我儿子，还我女儿，还我丈夫！”“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穿衣，我们要工作！”
雨点般的鸡蛋和西红柿砸向防弹车，把黑色的车体染成了红黄相间的彩车。
时隔一个多月，希仆领着奥卡西、丹妮丝和西蒙再次走进国会大厦。上一次，希仆在这里发表演讲，要求国会通过他提出的占领台湾岛恢复台独国的议案，最后国会全票通过了这一提案。
与一个多月前相比，此时的希仆走起路来既不沉重也不坚定，轻飘飘的似乎要摔倒。不过，参众两院的议员们表情依然悲痛而愤怒。希仆的心稍稍安定，他相信议员们是不会抛弃他的。
在会议厅里安装了一台大屏幕电视，通过它，场内人员可以与场外观众实时互动。
“女士们，先生们，”希仆站在讲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或许，或许你们需要听听我的解释。”
“是的，超统先生。”参院主席严厉地质问，“我们很想知道，战争为什么拖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结束，我们为什么会轰炸关押了自己人的战俘营，还有，为什么会有一万多名士兵死去，四千多名士兵被俘。”
“关于轰炸战俘营的事情，”希仆眨眼睛，“事先我毫不知情，这是奥卡西背着我干的。”希仆轻轻推了推奥卡西，低声说：“替我顶一下，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可以证明，”奥卡西说：“轰炸战俘营的计划是我单独批准的，超统先生确实不知道。我对此事负有完全的责任。”
“好吧。”主席追问，“那么，一万多名士兵的死呢？”
“这场战争是由我直接指挥的，”奥卡西垂头丧气，“失败了也是我的责任。”
议员们愤怒地大喊：“解除奥卡西的职务！”“奥卡西应该去坐牢！”
“请大家安静，”希仆平息众怒，“作为超级大总统，我用人不当，导致惨败，也有责任。我宣布，解除奥卡西的一切公职，并且永不录用。但是，就不要再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了。”
议员们的怒火稍息，主席继续追问：“我们的损失如此惨重，这不能不促使我们反思，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打这场战争么？超统先生？”
“当然有，”希仆底气不足，“我们的理由有三个，第一，中国人在公海击沉了英格拉姆号；第二，中国人妄图以台湾为跳板，攻占亚太各国，称霸太平洋；第三，台湾人民要求独立，建立台独国。”
“可是，中国人说他们是在自己的领海击沉了英格拉姆号，而且还公布了沉船所处的坐标。坐标显示，英格拉姆号确实是在中国十二海里领海以内沉没的，对吗？”
“这个，这个，”希仆扭扭捏捏，“或许，是我们的水兵不小心闯入了中国领海？反正他们全都死了，无法对证。”
“好吧。让我们再看第二条理由：中国人妄图攻占亚太各国。你有证据吗，超统先生？”
“这是西蒙说的。”希仆把情报局长推出来。
西蒙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的，这是我说的。”
“西蒙，你能拿出中国攻占亚太各国的作战计划吗？或者其他证据也行。”
“嗯······”西蒙挖空心思寻找证据：“中国的经济在发展，中国的军力在扩大，中国的影响力在提高，中国的国际地位不断上升，种种迹象表明，中国要攻占亚太各国。”
议员们一片唏嘘。主席有些恼火：“西蒙先生，你是个老特工了，你应该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确切的证据！”
“不是。”西蒙低下脑袋。
“那么，你到底有没有确切的证据？”
“没有。”
又是一片唏嘘。
“那么，是谁指使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硬说有证据？”主席要挖出西蒙的后台。
西蒙抬起头，目光暗淡，“没有人指使，这完全是我一个人的错误。”
议员们责骂西蒙。
“作为西蒙的上司，”希仆再次出面，为属下打圆场：“用人不当，我也有责任。我宣布，解除西蒙的一切公职，永不录用。同时，免予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主席不放过希仆：“超统先生，你的第三条理由呢？台湾人民的独立诉求呢？”
“这也不是我说的，这是陈阿瘪说的。”
“他在哪里？”
希仆指指自己的脑袋：“他的脑筋出了点儿问题，被送进疯人院了。”
全场哄堂大笑。
“也就是说，发动台湾战争的三条理由全都不成立！”主席厉声说道，“要称霸的不是中国领导人，而是你希仆！你改称超级大总统，还制定了建立帝国、统治世界的远期目标，你驱使美国青年为你的帝国梦走上战场葬身海底，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希仆打了个哆嗦：这些国会议员今天是怎么了？都冲着自己来了！无奈，他只好抛出最后一只替罪羊：“改称超统、建立帝国也不是我的主意，是丹妮丝的主意。她是国际政治和国际关系学的权威，我想她的主意总不会错，所以就采纳了。”
“是的，”丹妮丝伤心地说：“这都是我的主意，这都是我的错误。我对此负有全部责任，我辞职。”
主席的口气缓和了一些，“好吧，超统先生，我们暂不追究你的责任。你说说，对于这场战争，你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
“战斗到底，直至胜利！”希仆咬牙切齿，“我们总共有十二个航舰战斗群，损失掉两个，不算什么！我计划，联合英日澳新······”
有议员提醒他：“英日澳新已经宣布退出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