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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路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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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书籍名:《过路阴阳》    作者:老头怕过年


                                    孙为民接过水也不客气,正好不远处的院子里放着一个小板凳,他过去坐了下来,边喝水边和姑娘攀谈起来。

            那姑娘倒也大方健谈,也可能是最近家中祸事让她早想找个人说道说道了吧,孙为民没花什么力气就打听道不少的事情。

            原来,这家姓王,只有四口人,二老生得一双儿女过的还不错,今年本想为儿子娶房媳妇续香火,但女方家非要起了新房才嫁姑娘,可王家的儿子是独子,不好出去自己立户,王家人一商量,干脆在院子东边起座新房,这样既满足了女方的要求,也不会拆了这个家。于是在今年四月间起土开工,但不想从此灾祸不断,先是王老汉在开工半个月后就病倒了,大夫没少看,药钱也花了不少,但人还是没保住,没熬到六月就去世了。家有白事,这红事自然要耽搁了,更不要说起新房了,从王老汉病倒一直到发丧,房子都是停停断断的干的很不利索。

            等给王老汉发完丧,老太太紧跟着也病到了,这下村里人就嚷嚷起来,说是老王家破了风水,若怒了祖宗,倒霉是跑不了了。这下新房的事彻底搁了下来,王家兄妹也请了好几位大仙赶鬼驱邪,希望神仙能显灵留老太太一命。但个把月过去老太太还是没有好起来,而且一天不如一天,到现在已经是饭不能进,叫谁看了也知道时日无多了。

            孙为民听明白一切,知了他家的苦处,也不在意那后生的不敬了,下定决心对姑娘说道“这位姑娘,我早先也学过点阴阳道行,不行我帮你们看看吧,你不用担心,我一分钱不要,让我看看再说,我也不一定行”孙为民这样说也是不想让人看成骗财的“蓝道”,他是真想管管这事,也好练练自己的手艺。

            那姑娘一听孙为民这样说,到是很激动的应了下来,连屋子里的那后生也喊了出来,好一翻说才说服那后生,三人互报了姓名后就开始了“工作”。

            正文第四章踏财(二)

            孙为民先是看了看屋里的老太太,情况虽然不好但还有救,只要破了灾再找大夫好好调理应该无事。后又来到院子中看了起来,转了好几趟已有了些眉目开口对那姑娘问道“你家院子里原来是不是有棵柳树?”

            姑娘一愣,但马上答道“恩,是有棵,大哥怎么了?”

            孙为民释然,看来自己没算错,着急的说“树呢?根可刨了?”

            “原来就在这里,我哥起房的时候觉得树枝碍事就把树伐了,根还在,就在木料下面”姑娘一边说,一边开始搬木料,又补充道“那树可粗了,为了放倒它,我家还拆了东边院墙,不过正好我哥起房反正要拆,树墩子本也想刨了,但我爹说留着做个现成凳子不错就留下了”姑娘说到自己过世爹的时候,不免流露出几许忧伤。

            孙为民边听也边帮着抬木料,一会就看到了那个树墩,大缸口粗细,像是过了百年的样子,看的孙为民直叹气,暗道“祸皆由此而起啊”

            现在孙为民已经料定树下有“文章”,但他可不敢随便起,站在那里算计了半天对那憨直的后生说道“伐的时候谁动的土?这人能找来吗?”

            后生本跟着孙为民和那姑娘傻听了半天不做声,现在也多少相信孙为民有些本事了,一听问话,心里也难免生出了怯意,慌张的答道“是村里的孙立新,我这就去找来”话虽这样说,但那后生并没动,而是傻傻的看着孙为民,看来他已经没了主意。

            孙为民心下苦笑,感情干着砸阳火活儿的还是自己的本家,无奈的对后生嘱咐道“恩,路上提点酒来,不能白用人家,先招待下,再做活不急,你去吧”

            看着后生分寸大乱出去的样子,孙为民不由又想起刚才他拿铁锹的样子,心想,这家伙原来是个纸老虎,也难怪怕他妹子了。

            想到那姑娘,孙为民回神一看,这姑娘还真了得,几下工夫就把散乱的木料归拢到正房窗下,开始收拾起来。只见她虽已见汗,但气息未乱,章法有度,一双不大的眼睛挂着单眼皮,好生犀利。孙为民不由的帮她相起了面,寻思,这姑娘可够“恶”的,哪家娶了去,定要阴盛阳衰了。

            孙为民就这样一边胡乱想着,一边也上前帮着姑娘收拾,不大工夫就把木料摆放整齐了。

            过了一会那后生就转了回来,也把那个孙为民的本家带了来。孙为民一看跟着进来的这位,身材五短,耳小鼻糙,唇薄无肉,眉毛稀,眼睛小,长的真是对不起孙家祖宗。孙为民不免心中有气,冷眼瞪着进来这位,直瞪的那位傻在当场,不知为何。可没想到孙为民还真是欺人貌丑,瞪也就算了,竟然还对这地狠啐了一口痰,愤愤的转身进了屋子。

            这下那位哪还受得,火从心起,大有冲上来拼命的架势,但让王家兄妹拦了下来,虽是一翻安慰过后,仍是怒气冲冲。

            王家兄妹一看孙为民瞧不上这位,也没敢把孙立新引到正房,而是带到西边的偏房,按孙为民的意思做起酒菜招待着。

            两位后生吃喝的时候,孙为民又叫出姑娘交代了一些事,让姑娘把东边的偏房收拾了出来,又铲了几锹烧白了的炭灰铺在屋子中间,姑娘到也有心,孙为民说什么她做什么,也没多问。忙乱完还给孙为民另外送上一份酒菜,搞的孙为民很是不好意思。

            天到下午日头正毒的时候,孙为民就吩咐那吃喝足了的孙立新开始干活,去刨那树根,而且不允许王家兄妹去帮忙。那孙立新由于上午遭了孙为民的白眼本就很气愤,现在又不得不听孙为民的吩咐,就更加恼火了,但吃了王家的酒食也不好发作,只能拼着自己的小身板,把火气都发在了地上,挖起来到也不慢。

            孙为民一直守在旁边,时不时还斥责孙立新几句,埋怨他过与蠢苯,搞的孙立新好几次都差点撂了挑子,还好有王家人在旁安慰,他只得忍火苦干。

            这一挖就是一个多小时,地上已经掏出了一个米多深的坑,完全按照孙为民的意思,顺着老树的根而下。

            突然,在坑里干的正起劲孙立新一个趔趄载倒下来,开始抽搐。孙为民一看,马上紧张的喊道“快快,拉上来”话说着他人已跳了下去,扯拽起昏死的孙立新,王家后生也不慢和孙为民一起把孙立新拉出的坑外,只见孙立新脸色铁青,体如硬棍,混身不停的抖动,嘴里噗噗的喷着白沫。

            “抽歪风了,这可怎么办”姑娘这时候也急了起来,一边按住孙立新,一边焦急的向孙为民询问。

            孙为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巾,叠成棍状说道“掐开他的嘴,不要让咬了舌头”说完在王家后生的帮助下,用力的把毛巾塞进了孙立新的嘴里,完了掐起了孙立新的人中。

            一分钟过后,孙立新的抽搐平静下来,但嘴里还是喷着白沫,腿还时不时的蹬一下,看样子就像是要交代了一样。王家后生这时候已经没了主意,还死命的按着孙立新的身体,神色慌张的厉害,像是没见过抽风。
            王家姑娘也好不到哪去,跪在地上扶着孙立新的头,着急的望着孙为民,希望孙为民能想出办法。

            孙为民这时候倒一点也不紧张,示意王家后生松开孙立新,完了拿出银针在孙立新的人中上轻轻的扎了起来,没一会孙立新的气就越喘越匀,好象睡着了一般。

            当孙立新醒过来的时候,目光呆滞,茫然的观望着四周,像是傻掉了一样。

            “立新!你没事吧,我是王蒙啊!”王家后生急切的问着。

            再看孙立新好象完全不认识王蒙一样,眼光里投出疑惑和陌生,继续不停的四周观望起来。

            没等王家兄妹开口询问,孙为民就开口说道“不打紧,一会就好,你们先把他扶进去坐坐”

            没了主意的王家兄妹很听话,马上就扶着孙立新进屋去了,而那个孙立新就像个傻子一样,痴痴傻傻的任由他人摆布,跟着也去了。

            舒了口气的孙为民并未停留,跳下坑里,用手几下划拉就有一淡黄色的物件入眼,刨出来一看,是尊比巴掌还小的玉狮子,和普通衙门前的狮子不一样,这个狮子脚下踩的是个小孩,通体淡黄,而且双眼赤红,一看就是玉的自带色彩,而不是人染上去的。

            孙为民一见此物,凉气上涌惊道“踏财!”

            思量一翻后的孙为民起出“踏财”带回东偏房,置与炭灰之上,前摆香炉红烛,唤来王家兄妹道“你们跪下”,王家兄妹到也听话,依言跪下。孙为民取出“道符”捏指诀烧了起来,烧符后,递给王家兄妹二人香烛,吩咐二人磕头上香。

            兄妹上过香后,也不敢起来,都看着孙为民发呆。孙为民恍然,忙道“起来吧,我们去看看那位兄弟,这无妨了”

            三人来到西偏房的时候,抽风的孙立新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有点显的呆傻,但已经能认人了。一脑袋糨糊的问道“我怎么到这了?刚才我们好象刨树来着吧?”

            王家兄妹二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尴尬的望着孙为民。孙为民一看走上前去,歉意的拍着孙立新的肩膀说道“这位小哥,今天我多有得罪了,没生气吧?我仔细和你说,你就知道了,我也是没办法”

            于是孙为民就开始给这三人讲起今天的事,也算是对他们的交代吧。

            原来,孙为民进王家的时候,是发现了不对,开始他以为是破了风水移了阴风,但他仔细看过后又觉得不像,看院子里的煞气到像是中了“镇物”,他一试之下发现这股煞气属土,但又有一丝木气压着它,五行讲究木克土,故他才问王家以前可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