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是谁?”玉徽指着那女孩问刚从正屋收拾好东西出来的蕙云。
“她?我也不认识呢。富大人,”蕙云叫住那位好似另外三个侍卫的头目的中年男子,“这个小丫头是谁啊?”
“蕙云姑娘,您说的是小翠啊,她是这院中的锅灶丫头。”说着,他冲那个女孩招了招手,冲她喊道:“小翠,还不过来见过主子梁姑娘?”
小翠看着一身薄绸的玉徽,怯怯地走了过去,把菜篮子放到了一旁,跪在了地上。玉徽见不得别人给她下跪,连忙叫她起来。
“你的厨艺如何?我吃饭可是挑食的,最讨厌葱姜蒜,还有茄子。”玉徽故意逗她。
那女孩听了,呜呜呀呀地冲姓富的侍卫比划了一阵儿,玉徽才知道她原来是个哑巴。
这时蕙云笑道:“梁姑娘,你的饮食是我来负责的。小翠大概是帮我打个下手,并且给我们做饭罢了。”
玉徽没再说什么,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天空,觉得困意再次侵入了她的神经系统。
“蕙云姐姐,我困了,今晚就不吃饭了,我现在想睡会儿。”玉徽站起来,一瘸一瘸地往屋里走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只看到满屋的黑暗。玉徽感觉口渴,可又不愿意叫醒蕙云,所以打算自己爬起来找水喝。没想到她一转脸,却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正赫然站在她的床前。她本能地想大叫,却被那人眼疾
手快地捂住了口鼻。她刚想反抗,一阵莫名的香气从那人的手上钻进她的鼻腔。玉徽顿时一阵眩晕,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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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咯~~”
玉徽觉得有人在轻拍她的脸颊,同时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试图叫醒她。
“讨厌啦,闹钟还没响呢,叫什么叫?”迷迷糊糊的玉徽准备翻个身再睡,却发现根本没法翻,她好像是躺在某人的臂弯里。
不对,刚才好像是被人下了迷药!玉徽一下睁开了双眼,眼前赫然是一个女人的面部大特写。咦,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梁少夫人?!梁玉徽的娘亲?!不对,这张脸似乎要比梁少夫人年轻!难道是朱宝珊?!梁玉徽的生母?!
玉徽错愕地看着那张跟梁玉徽的养母朱宝钏十分相似的面孔,几乎肯定了她刚才的猜想。
“你这么多年跑哪儿去了?!”玉徽质问她。
“我们一直住在浙江啊,我可怜的孩子……”那女人把玉徽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呜咽着喊道。
玉徽完全呆掉了。本来好好地穿越到梁家,可康熙却跑出来说她是他的私生女。这刚被康熙送出宫,就有一个失踪了N年的女人把她绑了来叫“孩子”。上天最近怎么不停地往她身边“空降”父母啊?
“宝珊,别难过了,这不又见着玉徽了么?”
一个超级好听的男声从她头顶的方向传来,一下打破了玉徽的惊愕。她努力往后仰了仰头,看到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英俊男子,大概小三十的模样。看他的行头,该是刚才迷倒她然后把她带到这里的那个黑衣人。
那男子看玉徽那样惊讶地盯着他,伸手捏了捏玉徽的脸蛋儿,满眼的宠溺。
“咳咳咳”,玉徽被他那样一捏,满脸通红,心跳慢了半拍,一口唾沫呛到了气管里。
抱住她的那个女人把她扶起来坐好,可还是紧紧地搂着她。那个英俊的男人也走到玉徽面前,席地而坐。
“玉徽,我是你娘啊,你的亲娘啊……”女人哽咽了。
玉徽机械地转过头去,张大着嘴巴看着她,一脸木然。
“哦,对了,这是你爹……”那女人指着坐在玉徽对面的英俊男子赶紧向玉徽介绍道。
玉徽又机械地转过头去,张大着嘴巴看着他,仍然一脸木然。
“快叫爹啊……”那女人轻轻晃动了一下怀中似乎已经震惊得完全石化了的玉徽。
“等等?!”玉徽一下甩开那女人的怀抱,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那个朱宝珊,咽了一口吐沫,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你~~说~~他~~是~~我~~爹~~?”
“是呀,我是是梁少夫人的妹妹,你的生身母亲,闺名朱宝珊。这是你的生身父亲,邬祠稔……”
啥?“无此人” !?玉徽一脸的黑线……
“孩子,你这几年还好么?”朱宝珊抚着玉徽的小脸,满脸洋溢着母性特有的怜爱。
“呃……”玉徽不知该如何回答,可她清楚地感觉到,她脑海里的那个问题已经疯狂地冲出了她的大脑皮层,直接冲上了她的舌尖。
“你是说老康不是我爹?是不是?是不是?”玉徽大声吼了出来。
“老康?”朱宝珊和邬祠稔看向对方,同时反问了一遍。
“啊,不是,是康熙!他不是我亲爹!?”
朱宝珊什么都没说,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你和老康,啊不,你和康熙在十七年九月私定终身,我是次年四月底被送入梁府的,按时间算只可能是你和他的孩子,而且还是早产!”
“哼哼!”没想到朱宝珊冷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康熙他也得配拥有我的孩子!”
“啥!?”玉徽完全被搞晕了。
“当年若不是他在他祖母面前表现出的懦弱,我还真以为他是我心目中那个少年有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呢!”
“啊!?”
“我被太皇太后身边的太监掌嘴的时候,他竟然被驾在一旁连一声都不敢吭,连救我的勇气都没有,还说什么会永远爱我?!”
“后来呢?”
“后来,我被扔出汤泉行宫,被家仆送回了家,大病了一场,直到你父亲的到来,才把我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并把我带离了那个是非之地。从那以后,我才知道了什么是爱,什么是真男子,什么是真英雄……你是我和
祠稔的孩子,确实是早产,我们好不容易稳住了你的性命,怕你跟着我们颠沛流离受苦,就把你送到了我姐姐那里养着……是吧,老公?”
玉徽听到从朱宝珊嘴里吐出“老公”这两个字,几乎惊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她顾不得脚疼跳了起来,生拉硬拽地把朱宝珊拉到远离邬祠稔的地方,低声问道:
“你是谁?你也是穿来的?”
“啊?”朱宝珊莫名其妙地看着玉徽,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笑道:“我是穿着衣服来的啊,宝宝你是怎么了?”
宝宝?玉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是问你,你是不是从别的时代穿越过来的?”玉徽又提高了一点声音,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问题。
“穿越?”朱宝珊仍是一脸茫然。
“嗯~哼!”玉徽身后的邬祠稔故意大声清了清嗓子。
玉徽机械地转过头去,几乎能听到自己脖子扭动时发出的“咯吱吱”的声音,她一脸无可置信地看向他。
邬祠稔把右手轻轻地放到自己的胸前,微微颔了一下下巴,做了一个“正是”的动作。
玉徽完全忘了脚疼,一下冲了过去,抓住他的前襟。
“哎?哎?你这孩子,好歹我也是你的父亲啊……”他一边拉开玉徽的手,一边一脸宠溺外加戏谑地笑看着玉徽。
“少胡说!我也是穿越过来的!我可不是梁玉徽!”
“哈哈哈,可我真的是‘邬祠稔’啊,我在康熙十七年的六月就穿越过来了。”
“啊?那梁玉徽真的是你跟朱宝珊的女儿了?”玉徽用眼角瞟了一眼还站在离他们较远处的朱宝珊,压低声音问他。
“是啊,乖~~”他皱起鼻子,摆出一副逗弄自己孩子的慈父表情,而且伸手捏住了玉徽的脸蛋,上下左右地捏着。
玉徽刚想“啊”的一声大叫着跳开,却被他紧紧地抱住了:“小心我女儿的脚……”
玉徽哭笑不得,不知该谢他还是该踢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我是从‘亚空间’穿越过来的,和你不太一样的。”邬祠稔看到玉徽眼中的那丝愤恨,赶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摆出了一张严肃的面孔对她解释。
“啥?‘亚空间’?你还超级塞亚人呢,是不是?”
“真的,我是‘亚空间’的生命。”邬祠稔认真地对玉徽解释道。他冲朱宝珊摇了摇手,朱宝珊便往黑暗中的树林走去。
“我们的空间是对你们这个世界的一个‘替补’,当你们那个世界中既定的事物没有按照它原本的轨迹发展的时候,我们这个空间的事物才会以‘另一个结果’的面目代替原来的‘结果’而出现,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偶然下
产生的必然’。我就是因为你的从未来到过去的逆行穿越,扰乱了时间的纵轴线,而出现在这个时代的……”
玉徽一脑门子的黑线:“你能不能用简单的话再给我解释一遍……”
“哦,这么说吧,比如本来你晚饭准备杀一只母鸭来煲汤,结果去菜市场的路上逮到了一只鸡,于是你杀了那只鸡来吃而没有杀那只鸭,而这只鸭由于偶然没有被杀得以下蛋孵出自己的后代——一只小鸭来,那么我就相当于
那只小鸭……”
“还,还是很乱……”玉徽已经快晕菜了,“可照你这么解释,我的出现是你的出现的原因,你的出现是我出现的结果,那么你应该比我晚到这个时代才对,又怎么会穿越到我前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