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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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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此恨绵绵昏厥死

书籍名:《乱世英魂》    作者:yexue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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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9、此恨绵绵昏厥死

        “我剑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

        我刀划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胧,恩与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生与死,一切成空。

        来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

        我哭泪洒心中,悲与欢,苍天捉弄;

        我笑,我狂我疯,天与地,风起云涌。……”

        被苍天捉弄了几遭的耶无害,此时此景,昏迷在万花宫中,久已泪洒心中,满腔仇怨向天冲。然而,这世间的是是非非、善善恶恶与丑丑怪怪,他又能奈若何?他希望人人都有正大光明的道德和言行,希望人间没有阴暗、丑恶、杀戮、战争,希望人世间永久拥有一个“太极中和”的平安盛世,但是,世间的丑恶、杀戮和战争参差奇出,又岂是为数不多却也不少的有志之士以一腔热血和心愿可以抵挡得了的?世上的事,无奇不有。它们既然发生,既然存在,就有它们发生和存在的道理。然而,这存在之道,却有正道与邪道之分。正道的现象一事物,就应该使之发扬光大;而邪道的现象和事物,就应该制止它们发生、发展,就应该打击、预防,直至消灭它们在萌芽状态。让正义、正道的人、事、物彻底冲涮掉邪恶、邪道上的一切。他的愿望是多么的美好,他的愿望是多么的天真,他的愿望又是多么的渺茫!他多么希望会有无穷无尽的有志之士逐渐向他靠拢而来,他们也会像他这么想,像他一样这么做。但是,他如今还处在朦朦胧胧的昏昏欲睡的阶段,又会有几个人能了解他此时的心情?又会有谁能将他从大梦中唤醒?他不禁在梦中哀怨、彷徨、犹豫、长叹……突然,他对天狂笑一声,霍地抽出“太极宇宙无敌剑”,一剑划破长安。只听霹雳一声巨响之后,紧接着便是雷霆万钧,天空豁然大开。仅此一剑,便把这天空里阴暗、丑怪、邪恶与光明、美好、正义彻底划开。顿时,这“天上天下、内内外外”真善美与假恶丑的界限被世人瞩目,正邪一目了然。接着,正与邪、明与暗双方开始展开激烈交战。刹那之间,邪恶黑暗在正大光明之下狼狈逃窜,换来了一个清新明媚、正大光明的天空。恰恰就在这时,有人在床前叫醒了他。

        “耶公子!耶公子!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难道还不能醒来么?”

        虽然他还紧闭着双睛,但他已听懂了这熟悉的声音。于是,他开始慢慢睁开了双眼。朦胧之中,他依稀看清了“金枝玉叶”一般的万花公主程圆圆的面孔,是一副为他在担心忧愁的面容。

        “你终于醒来了!……”公主的脸上已绽开了笑容。

        这时,耶无害的双睛已经清晰明亮,二目灼然放光,充满着神奇的色彩。他倍觉感激却又深感懊丧与耻辱地说道:“公主,多谢你的关照。想起我的遭遇,我真想昏睡不醒,直至一死了之算了。”

        闻听此言,公主却微笑着说道:“你在说什么傻话?你若是死了,或是长睡不醒,那岂不是要害我一辈子守在你身边?”

        公主的话,虽然简短含蓄,却也意味深长,饱含真情。可这话让公主说起来煞是自然随和,是真非真的感觉里似有春风细雨般的柔和,其神秘诱人的魁力,会倾倒一切。自然,耶无害对公主的话可以欣然接受,并且顺水推舟地说道:“你一辈子守在一个废人身边,那岂不是毫无意义?现在既然我已醒来了,就不能烦劳公主总是守在我身边。”

        说着,耶无害便欲起身。可他的双肩尚未离床,他的脑袋突然“嗡”地一声,一阵头晕脑胀,天玄地转,只好再次闭目回落到枕头之上。

        “耶公子!耶公子!……”程圆圆见状,急忙喊道。

        但是,耶无害在昏然之中,只觉得公主的喊叫声逐渐在他的耳边渺小,直至化为乌有。

        “难道我真的会守在他身边一辈子?”公主见无从再次喊醒耶无害,难过地自语道:“我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难道这就要应验?天哪!这究竟是什么在作祟作怪,让耶公子又回到阴暗的角落里?而我虽然清醒自如,可一想到他再次昏迷不醒,我的眼前和内心又岂不是一片昏暗?”

        至此,耶无害当真昏然不醒,再次回到一个天地阴暗的荒山野坟,一个阴槽地府里的气色。他仿佛重新回到“悔恨之梦”里的感觉:这是一个迷茫黑暗的夜色,阴槽地俯一般。黑、白无常,夜游巡,母夜叉,牛头、马面,日游巡,以及一帮帮、一派派的妖魔鬼怪,在阴风飘荡的荒野山林之中,发出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号叫,由远及近,蹦蹦跳跳,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似如腾云驾雾,飘然而来。

        外界的一切,耶无害已昏然无知无觉。但是,他的脑海却是翻腾不息,满腹之仇怨又像冲激波一样在推波助澜。其心海里,笼罩着一片“东风吹尽西风起”的冷涩与茫然。多少的仇恨与哀怨再次在他的心中响起:他曾阅览过西方《圣经》,他觉得他此时的处境就像上帝之子耶稣基督的遭遇一样,历经磨难和陷害,却依然能死而复活。在耶稣基督受难之日,他被赤裸裸地钉在十字架上,天世昏暗;魔鬼撒旦(Satan,指基督教和犹太教中专与上帝和人类为敌的魔王,就像中国神话传说中的阴蚀王!)却在阴暗之中狂笑,狂笑他的幸运,狂笑耶稣的灾祸。但是,他不明白,《圣经》里总说上帝是神,是历史的主载,它创造万物;而耶稣是上帝耶和华的儿子却历经灾祸与磨难,这难道也是上帝的神意?他更不明白的是,那经书里又为什么说“人类得救之道,唯有朝向耶稣,朝向天国”?难道如此这样,人类会真的得救么?不!应该说人类得救之道,唯有走向现实之正道,“人间正道是苍(沧)桑”,而不能仅存言语与幻想,去“唯心”地朝向天国、朝身天堂、朝向耶稣、朝向一人。他虽然和耶稣有着同样的遭遇,但他还是他,而不能爱《圣经》影响来麻痹自己以及更多的有志之士及至天下万民。他一定还要醒来,痛定思痛,再次揭起义旗,号召天下,去共同驱逐人世之间的邪恶!

        然而,又有谁知道,耶无害此次重回“悔恨之梦”,他究竟还要昏睡多久?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塞北原上,阴山脚下,广阔无垠的内蒙古大草原上,已是万般变幻。昏睡之中的耶无害又如何能得知这千里之遥的世事?

        正月初五日辰时,阴山之下,契丹的军营大寨铺天盖地。其内兵列有肃,旌旗飘展,绣带飘摇,气势蔚然成风。军营帅帐之内,契丹国主耶律阿保机坐在大帐正中。在他的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一个“北道天上天字一号”的杀人魔王。你道这两人是谁?不错,他们就是恶臭相投的法深大师和阿里耶库尔。

        “大师功德无量!不知你所死死亡名单,如今进展如何?”

        “回国主的话!”法深大师毕恭毕敬地答道:“加上近日灭掉的十大庄主以及‘阴阳二王’,共计是一百五十四(154)名。”

        “好!”耶律阿保机甚感兴趣,问道:“不知你近日灭掉了哪十大庄主?”

        法深大师闻听,便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单,呈给契丹国主。耶律阿保机接过名单,上面的漆黑名姓,犹如一个个的死亡墓碑,却使他顿感赏心悦目:

        十大庄主:孔雀山庄庄主孔怀仁,40岁,雄踞河东太原城西,晋王派;

        凤凰山庄庄主柳如烟,38岁,坐阵徐州城南;大梁派;

        神龙山庄庄主龙过海,41岁,占据黄海岸边;大梁派;

        飞鹰山庄庄主毕雪剑,37岁,遥据娄山关;独门独派;

        风雪山庄庄主风飘絮,42岁,威振松花江畔;独门独派;

        白云山庄庄主白素贞(女),36岁,稳踞长白山;独树一帜;

        金银山庄庄主金正洪,39岁,称霸横断山;楚王派;

        青铜山庄庄主佟大忠,40岁,称雄青州野外;大梁派;

        铁壁山庄庄主铁天罡,39岁,称王铁岭,暗通幽州刘守光;

        玉华山庄庄主华子峰,38岁,封寨少华山畔,暗通晋国。

        阴阳二王:阴极必阳王金凤(女),32岁,义昌节度使刘守文家将;

        阳极必阴王金龙,32岁,义昌节度使刘守文家将。

        “嗯!很好!”耶律阿保机忍不住赞叹道:“照这样下去,不用半年的时间,中原武林就要彻底崩亏一溃。不知你们下面的目标是……”

        未等耶律阿保机说完,法深大师向阿里耶库尔示意。于是,阿里耶库尔手持名单,进前递与耶律阿保机,说道:“这是我们将要诛杀的目标。”

        此时,耶律阿保机将名单摊于案上,一个个地武林名家犹然闪现眼前:

        东西南北侠:东侠东方不败,38岁,东海蓬莱人;

        西侠西毒必胜,37岁,河西凉州人;

        南侠南帝李青天,40岁,江南洪州(南昌)人;

        北侠北丐洪七公,63岁,大梁人;

        金氏三兄:枪圣“金枪无敌”金日来,38岁,北海金老岛人;

        枪神“金枪不败”金日胜,36岁,北海金老岛人;

        枪魂“金枪有敌”金再来,34岁,北海金老岛人;

        四大帮主:东丐帮主东郭清,62岁,汴州人;梁王派;

        罗刹帮帮主罗旋风,60岁,榆林人,晋王派、岐王李茂贞派;

        西丐帮主公西骆,63岁,河西凉州人;晋王派、长安王派;

        南丐帮主南宫秋,61岁,岳州洞庭湖人,楚五派;

        十八教主:莲花教教主郭子清,58岁,幽州人,精通八卦莲花掌;独门独派;

        金花教教主金泰北,59岁,荥阳虎牢关人,精通八步登峰夺魂掌和金砂掌;梁王派;

        梅花教教主梅青山,38岁,梧州人,闽王派;

        葵花教教主乌云塔那(女),37岁,澜沧江人;楚王派;

        桂花教教主甄世玺,40岁,江州人;楚王马殷部下;

        红花教教主陈南山,45岁,柳州人,精通红砂掌;闽王派;

        兰花教教主关山月(女),46岁,武夷山人;吴越王钱镠部下;

        黄花教教主黄云飞,44岁,黄州人,惯用黄砂掌、金刚掌;楚王派、荆南王派;

        昙花教教主谭克辛,49岁,大凉山人,惯用白砂掌;蜀王派;

        榴花教教主刘玉清(女),46岁,暗通淮南王、吴越王;

        杏花教教主雍自封,43岁,晋杏花村人,精绝朱砂掌;暗通岐王;

        桃花教教主陶花公,53岁,东海桃花岛人,精通寒冰掌;独门独派;

        神龙教教主拓拔明秀,51岁,雁门关人,晋王派;

        萨满教教主宇文泰,55岁,河西凉州人,独树一帜;

        黑龙教教主司空达,56岁,梁州人,精通黑砂(沙)掌;独门独派;

        销魂教教主司马奔,57岁,长安城人,精通铁砂掌;长安王派;

        幽冥教教主左丘黄,50岁,江南九华山人,暗通淮南节度使弘农王杨隆演;

        太阳教教主钟离必发,54岁,苏州人,精通紫砂(沙)掌;独树一帜。

        耶律阿保机一气看完这二十九位武林人物,不由暗吸了一口冷气,道:“这些人物,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肯投靠本王!真是他妈啦巴子活腻了!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为我大举进攻中原扫平障碍!”

        “当然!当然!”法深大师随即说道:“榜上有名者,我们要全歼不剩!”

        然而,耶律阿保机又担心地说道:“本王要的沃野万里、十万江山,更需要的是时间!可要杀掉这么多的武林人物,尤其是四大帮主和十八教主,不用一年半载的时间,谈何容易?本王可等不及了!”

        “国主不必忧虑。”法深大师胸有成竹地说道:“消灭它(他)们,老衲自有妙计使其各各击破。但这还需要借助‘四大法轮’的力量!”

        “大师有何妙计?”

        “借刀杀人,令他们自相残杀。”

        很快,江湖上罗刹令出,武林惨案接连而至。黑道高手、红道高手、黄道高手、白道高手、绿道高手互有劫杀伤亡,武林各道、各派整日惶惶不安、不得安生。但是,这场武林大乱至今虽然又掀起一个高峰,而且是乱不可收,可其中的主使之人,以及死亡帐目,却是井井有条、历历可数。

        就说这次法深大师利用“借刀杀人”之计,搅得“四大帮主”和“十八教主”火力相拼。在短短十天之间,除了莲花教主郭子清、金花教主金泰北两人之外,其余“四大帮主”和“十六教主”全部命丧疆场。可叹!这么多的江湖豪客竟在别人设下的“毒计、陷井、圈套”之下付之一炬!至此,死亡人物之数已增至174名。

        等到耶无害从沉睡之中醒来,这场武林大乱的高潮已趋于平静。他所知道的一些情况,以至后来又继接上《乱世英魂》的章节,也只是同僚好友慕容山水、神太极等人向他讲述的几宗惨案,这当然是后话,在此仅是略提一下。至于这次武林大乱再起潮的真正内因,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耶无害缓缓走至窗前,他发现桌案上他所书写的《乱世英魂》卷宗依然安放于初。他终于又开始抚案追忆如烟的往事。时至今日,已是大梁开平三年即长安安庆三年(909年)正月十六日,江湖武林再次萌生大乱,其中的起因、发展和众多惨案,都需要他在今后的日子里弥补上新的篇章。他终于感觉到,他这场人生的恶梦,充满着仇恨、阴险、狡诈的恶梦,必须从今日彻底觉醒了。据东侠东方不败所言:不读金、古、柳,枉在世上走;不读乱世魂,白在世上魂。巧合之至,他这部《乱世英魂》正是再现了一个个乱世英雄如何一个个地走向乱世魂的结局。但是要写好它,还须用自己的脑力去回忆如梦如风如云如烟的往事:

        回忆往事,那却正是——

        往事如云烟,昨日梦已远。

        无需长思念,无需泪涟涟。

        前程路漫漫,天高皇帝远。

        谁人挽狂澜,谁人列国览?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面对纷繁芜杂外界,一定要小心上当!但是做人要不怕失败和冷嘲热讽,因为失败会使人变得更加成熟、卓越和不凡。拥有许多的失败,也是一种富有。如果你的失败愈多,那么,你接近成功的希望也就愈大。丢失的东西以及宝贵的时间已很难再找寻,但要充分利用它“丢失的价值”。成功者和胜利者的脚下总是布满了泥泞和荆棘,所谓“自古雄才多磨难”,也正是这个永恒的意思。

        他心里知道,沉默是金,沉默会使人更稳重、更成熟,百忍则成金。对于世事,不论是爱情还是战争,都应该“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要知道,宽容是水,是和平的象征,是仁者无敌于天下。一个男子汉若没有一定的气度,对什么事都计较不宁,则会令人瞧不起。所谓“忍一步天高地厚,让一分海阔天空”;“世事如棋让一招不为亏,心田似海纳百川方见容人”;要“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天下可容之事”。在能容人的同时,还要奉献出自己的无私爱心!世上的人哪,何时能做到这些呢?

        忍得一时,好在一世。但有时还必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复杂的心思,就像这一样——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墙东。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据西方圣教所言,耶稣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天地昏暗!

        他还依稀记得,他被法深老佛吮吸了精血,然后他在极度衰竭之中被救入万花宫。后来,天子又命神太极和秦天下将他接进皇宫大内,请太医为他细心调养。不觉日渐好转,他终于又重回到原来的他,原来的环境和居室。这里,正是他将要停泊和蓄养的港湾。他要重新追回所失去的时光,重新找回他所失去的生命,他要写尽这世界的是是非非、丑丑怪怪和善善恶恶。因为他的所见所闻以及亲身经历的一切,足可证实这世道的千奇百怪——他发现了许多鲜花簇拥之下的神秘,揭开过红牙粉帐之中的人生百态,甚至是阳光之下的罪恶,以及冠冕堂皇和衣冠楚楚之下的丑恶。

        一部《乱世英魂》,终于在他的脑海和手笔之下油然而生。但此中所讲的故事,归根结底,揭开其中大秘之一,就是一个“真实、特殊的故事。”——

        是爱情故事,水手长的故事,八哥的故事,或是他的故事,还是天下故事?

        他也说不清,好象都是不该发生的故事,但却又不能够。

        他只知道,周围的一切人、事、物、色,一切有可写价值、欣赏价值和保留价值的,

        他全想将它们铭记在心。

        但是,必须承认,

        故事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

        一切都应该归附自然,

        一切都应该从“O”开始,

        就像混混圆圆的宇宙大世界尚未开天辟地一样。

        然而,一部《乱世英魂》,真正的弥天大秘,它已横断历史和茫茫世界,成为无从设想的、北道天边“天字一号”军机绝密。真正知道这天下第一绝密的人物,那也许仅有“天皇密使”司徒一敏一人知道。至于是何等军机绝密,这位“天皇密使”又如何愿将之公然天下呢?如有可能,你可以去当面问一问他!

        于是,耶无害在夜夜秋雨、孤灯夜下,挥撒出了一场迭宕起伏而又扯天盖地的《乱世英魂》。

        但是,他那超前而又迟后的意识和笔杆,总还挡不住将要发生的一切:他希望世界和平安定,没有杀戮,没有战争,没有人心的狡诈,没有天下的混乱,没有道德的践踏;然而,希望犹如梦想,真正的世道又是怎样呢?

        话说江湖再次大乱,罗刹令出,搅得四大帮主和十八教主互相猜疑,以至火力相拼,最后仅仅存活了莲花教教主郭子清和金花教老教主金泰北。短短的十天之内,这多帮、教组织竟还以为其中藏有试欲独霸武林、一统江湖的阴险人物在从中作祟,孰不知,这竟是法深大师所耍的“借刀杀人”之计向契丹国主耶律阿保机奉献的特殊“礼品”。

        然而,在这场大乱之中始终未动声色的人物也大有人在。江湖八大门派以及九九八十一门暂且不说,只说这亦正亦邪、亦黑亦白、既阴又阳的“中立教派”阴阳教和“日月神教”,就是两派势不两立而又高瞻天下的教派组织。但是,有人不禁要问,江湖中有十八教之说,为何不将这两教纳入“十八教”改称“二十教”呢?其实,这种说法也未为不可。只是江湖已成习惯,不必“强词夺理”,更何况这两教派既不正也不邪,很难与“十八教”并同一谈。而“十八教”则不同,其中又分为“十二花教(轿)”和“六大邪(斜)教”,是十八宗势均力敌的教派组织,故此江湖武林界将这十八派势力惯称“十八教主”以合“降龙十八掌”及“大内十八太保”之中的吉祥之数。

        所谓大千世界,五花八门,岂能千篇一律、千人一面?世道的纷繁复杂,已不是正与邪、善与恶、黑与白、美与丑的简单二元化对立的公式概念所能囊括得了的。至少从有史以来,人性就在向多元化发展,二元对立公式化概念的窠臼已成落后模式,根本跟不上人道发展的需要。真正、具体意义上的人性已呈现出千姿百态的个性风采,由此也就定性了各人所倡导的门派、教派组织的性质。试想,这世界“好人”也做事“坏事”,“坏人”也做“好事”;当然,好人必会做事,坏人必会做坏事;不然,何以对得起这样的称谓?而且这世上早有“叛徒”、“两面派”、“三面派”甚至是“多面派”的人物似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岂是“二元化”可以“二(贰)”得了、“三”得了的?连二、三都不分了,你说这人该“二(贰)”到什么程度了?像他那种眼神,以后也就看不清“手表”了,还是送人吧!

        但是,这世间,经常是好人显不出好,坏人显不出坏!最多的还是“好坏掺杂的第三种人”!就说耶无害曾经在御史府身遭的一剑,那背后的刺客,就代表着这神奇莫测的第三种人!这第三种人,就是“有好有坏”以及“不好不坏”的人,一个“好坏掺杂”的“第三种人物”。至于什么是第一种人,什么是第二种人,这里可略作解说一下——纯粹的好人,就是第一种人;纯粹的坏人,就是第二种人。但是,必须声明,这两种人,在宇宙天地人海之中绝是难找,更可以肯定地说“根本没有!”所以,剩下的人,或者说“所有的人”都是情理之中的第三种人。这是对人对事的综合评价。然而,对于具体单独的一人、一事、一物的评价,这三种人物都存在。不过有时还要认清——有的人物是外表恭顺,心里却藏着背叛;有的人物是阳奉阴违,嘴上说着美丽的谎言,心底却满是阴险狡诈;有的人看不清就认为他很坏,这就是误解;有的人看不清却认为他很好,这也是一种误解。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正反、奇偶、阴阳、黑白、善恶、上下、内外可以互通互变,请君多加留神,切记要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此次江湖大乱,“四大帮”和“十八教”之间火力相拼,“阴阳教”和“日月神教”却能不动声色、安然无恙,其实此中不过是阴阳教教主和日月神教教主的老奸巨滑罢了。你可以放开肚皮地想一想,趁此武林大乱之机,谁不想消灭敌对势力、一统霸业呢?但是,阴阳教教主和日月神教教主各怀异心,居心叵测,深知此次大乱个中蹊跷,终于都将摇摇欲试的“教派令旗”安放于案,静观时局发展。当然,从阴阳教之中分裂出来的“四大法轮”已投靠北国契丹,故此他们所倡导的“法轮教”组织也未参战此次江湖大乱。更何况,这“四大法轮”投敌叛国,其自知罪孽深重,人人欲得而诛之。试想,他们还“有脸有胸”回国吗?不仅是“阴阳教”和长安丞相府,就是其他各教派、门派也在暗派武林高手诛杀此等叛贼,所以“四大法轮”这般“老鼠过街”一流的人物,哪还敢过问中原武林之事?它们只好“偷偷地”背着“猫”或者部分“能捉鼠的狗”去干点坏事!

        事情已发展到这种地步,咱们有必要对这“阴阳教”和“日月神教”细作介绍一下:

        先说说这阴阳教教主黄白黑,人近中年,五十上下,祖籍湖南岳州,炼就阴阳绝世真功,手下弟子八千,坐阵洞庭湖之中的洞庭山。这洞庭山,传说它也被叫成君山、虞山、湘山,还有许多人把它叫做二妃山、湘妃山。据传说舜帝二妃娥皇和女英居住在此处,还有的说秦始皇南巡停泊在此。二妃叫君妃,又叫湘妃,是尧帝的两位女儿,故名君山,又名湘山;舜帝又叫虞舜,故君山又叫虞山;而这个虞山与江苏常熟的虞山是同名不同地的两个地点,你可不要弄混淆了!

        据说在四千多年前的唐尧虞舜时代,尧见舜德才兼美,便把帝位让与舜,并将娥皇、女英两女儿嫁给了他。婚后,夫妻恩爱,舜常外出巡视江河,治理山川,开拓疆土。一次,舜南巡到这洞庭湖君山,娥皇、女英见夫君久出未返,四处寻找,登上君山,忽闻虞帝死在苍梧之野,即死在九疑山,二妃悲痛万分,遂攀竹痛哭,泪血滴在竹上,天长日久,竟变成了斑竹。后来,二妃因悲恸而哭死于君山并葬此。这漫山遍野沾有血泪痕迹的翠竹便被世人称为‘斑竹’、‘湘妃竹’,这山当然又可以叫做二妃山喽!可有人认为若叫它君山,倒不如叫哭君山、哭虞山。这是一段悲凄的传说,更增添了洞庭山的传奇色彩。

        阴阳教教主黄白黑率众聚集此地,不仅因为这里四面环水,风景秀丽,易守难攻,更因为君山曾有帝王巡视,他也大有借光“称君称帝”之意。竟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心家和“狂想主义者”!唐朝刘禹锡曾用‘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的诗句来描述君山和湖水的景色和秀丽姿态。这“白银盘”就是指洞庭湖水,“一青螺”便是这洞庭山。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洞庭山是座小山,相反之下,此山却大有方园百里,由大小七十二个山峰所组成,深不可测,人入其境者莫不晕头转向、不知所终。山中奇花异草、翠竹丛生,仅山竹就有斑竹、罗汉竹、实竹、方竹、紫竹、毛竹等别具特色的名竹;而且山中所产茶叶,曾走“茶马大道”,运送中原及邻邦各国。君山茶叶誉满中外,千年之后,即1956年莱比锡世界博览会上,‘君山银针’荣获金质奖章,誉名为‘金镶玉’。此外,山上古迹很多,有二妃墓、柳毅井、龙涎井及秦始皇封山印等。如此大好风光的山色佳境,阴阳教教会聚集此地,实则是别是一国山色的阴阳之地。

        然而,这阴阳教教主黄白黑虽然拥有此君山,但他并不满足,势欲纵横南北,所以,不久以后,他又迁移“大本营”去了南部千里之遥的“九嶷山”,教会占据南北两山;而其中“五岳剑派”之一的衡山派就处在阴阳教“南北相隔千里两山”的中部,地处湘江之西。故此有教徒“四大法轮”得以趁手重组自己的“法轮教”!虽然阴阳教教主的最终的目的和野心是要“独霸武林,一统江湖”及至“称王称帝”,但此人在人性方面却异乎常人,乃是典型的“性变态”加“阴阳人”。此人能在一夜之间与十八对童男童女合练“阴阳大法”,不然,此人又怎么能称是阴阳教教主黄白黑呢?而且听听他这希奇古怪的名字,黄白黑,顾名思义,便可知道:此人黄里透着白,白里透着黑,简直是一个融黄道、白道、黑道甚至是水道、粮道、食道、官道、红道、黄道、蓝道、黑道、白道、绿道、紫道、青道、人道、魔道、佛道、鬼道、地道、天道、甬道、大道、小道、鸟道、猫道、狗道以及一切旁门琐道、歪门邪道等等于一体的人物。但是,更重要的一点,这阴阳教乃是非正非邪、亦正亦邪的教会,其教很少介入中原武林;当然,中原武林界也拿它没办法。故此,这么大的一场武林杀戮竟丝毫没有损伤其真正的实力。然而,话又说回来了,阴阳教教主既想“独霸武林,一统江湖”,他又岂能不介入中原武林呢?只是其野心之大,尚未达到“一鸣惊天”的地步罢了。为此,很早之前,他就已派“君山四子”及“四大法轮”明附于相府而暗中卧底了。

        但是,其如意算盘打得并不是那么精密如意。时至今日,“君山四子”仅仅存有老大梅新月尚在相府;而“四大法轮”,则更不如意了,教主黄白黑本命他们四人卧底相府,以察中原武林之动态。但这四个家伙竟网络中原各方武林,成立了什么他妈的“法轮教”。其名义上尚属阴阳教和相府,但其骨子里早有脱离而另立门户之意。至今,阴阳教教主黄白黑派人诛杀叛逃北国契丹的“四大法轮”不还是没有着落么?至于卧底相府密察中原武林这一大任,他不得不动用了“四大仙老”。这样,“四大仙老”就接替了“四大法轮”委身相府的位置和任务,以此来接应“君山四子”仅剩下的老大梅新月。

        阴阳教的情况暂且介绍到这,要说多了,恐怕三天三夜也难穷尽,就此打住!

        再说一说这日月神教,其发祥地乃是中原大陆东南海面上台湾岛上的日月潭。这日月潭乃是一片高于海平面的天然湖泊。湖中有一小岛名珠仔屿,亦名珠仔山。此岛北为日潭,南为月潭。自古以来,这日潭、月潭以其轮廓近似日、月而得名。其整体的山泊形象,酷似中原黄河之东的“梁山泊”,只不过山川和湖泊都小了些,可称得是“海外一座小梁山泊”。所以,这日月潭自古还有“海外别一洞天”之誉称。当然,日月神教发祥于此,其教名之所以取之为“日月”,正与这“日月潭”的地名相关。其教主谭日月,54岁,祖籍台湾,炼就日月神功,江湖人称“海外采月追日龙神”。其门下教徒七千,高手如云,比较著名的就有“日月七星剑”、“阿里八杰”等等,那可都是“横跨江湖纵过海,万丈高楼脚下踩”的海外武林高手,故此中原的武林大乱,尚未涉及海外。作为此次武林杀戮主谋者的法深大师,也只是把杀戮的目光注重在中原之内;更何况,日月神教的人物并不以他为敌,他又何必多此“海外一举”呢?那岂不是吃饱了撑的太疯狂了?

        然而,所谓“人心险恶,险不可测;人心之高,高不可攀”,阴阳教教主和日月神教教主又何尝不想踏入中原、纵横驰骋江湖而一统天下呢?这两教不仅有此试欲称霸的野心,而且它们之间更有互相吞并、归为一教的雄心气焰。对于阴阳教来说,它则鼓吹天下万事万物归于阴阳,正如黑白、善恶、真假、美丑、正反、是非、天地、上下、左右等等互相对立的统一体,什么日月神教,也只是由“阴阳”转化而出的“日月”,归根结蒂都是阴阳教;更不必说其他什么教会、门派,万念归宗,它们都逃脱不出“阴阳”这个圈,所以“阴阳”为大,“阴阳”化万事万物,万事万物归“阴阳”!而对于日月神教来说,它则鼓吹日、月乃天下万物之神、之灵,宇宙、天地、人海无非是由日、月神灵来划分阴阳,日、月可统辖一切,什么阴阳教、“十八教”等等都应统归日月神教。由此来看,阴阳教和日月神教已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江湖武林界,口号纷纭,什么“阴阳教主!一统江湖!阴阳教主!天下无敌!”、“日月神教!天下无敌!日月神教!一统江湖!”等等叫嚣,可见它们之间又能互相容得下谁呢?

        “殷左使!”只见阴阳教教主黄白黑高坐于教主宝座向下问道:“如今中原世态如何?”

        “回禀教主!属下已将中原战事编辑成本,随时可阅!”

        “念!”

        “是!”殷左使应声掏出手册,有声有色地念道:“大梁开平二年仲秋八月,吴越王钱镠派宁国节度使王景仁携带书信出使大梁朝廷,上奏攻取淮南的策略。这王景仁即王茂章,因避梁讳而改名叫做王景仁。如今乱世,淮南与吴越地壤相接,战争不断。此次淮南方面又派遣步军都使指挥使周本、南面统军使吕师造攻打吴越。季秋九月,淮南兵开始围攻苏州。吴越将领张仁保攻常州之东洲,一举攻下,淮南兵死者有一万馀(余)人。于是,淮南为报此仇,又命池州团使陈璋为水陆行营都招讨使,率领柴再用等诸将救东洲,大破张仁保于鱼荡,再次夺回东洲。

        单说这淮南方面军将领柴再用,他刚开始作战船就坏了。于是他命人用长矛杆支撑起船身,仅仅可以勉强渡河而过。而兵营内制造这种长矛杆的饭僧有千人之多,但柴再用却把他们的食物全部犒赏给了他的士兵,并愚蠢地说:‘士兵帮我渡过了河,饭僧出了什么力?’由此可见,这柴大官人真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一般的人物,更是个顾头不顾腚的家伙。”

        殷左使念至此处,堂内哗然。教主黄白黑制止了众人,向殷左使说道:“接着念!”

        “是月丙子日,西蜀皇帝王建立原籍许州的周氏为皇后。皇后,许州(即今河南许昌,要与皖北宿州、苏北徐州区别开!)人也。

        再说到北方战事,晋军将领周德威、李嗣昭领兵三万从阴地关出发,攻打晋州(即今山西晋城市,由南而北依次为泽州→晋城→高平县市→长治县→长治市→潞城县市)。晋州刺史徐怀玉拒守城池。梁帝朱温闻报,御驾亲征,发兵营救。丁丑日,兵发大梁;乙酉日,兵至陕州城。戊子日,岐王李茂贞所署廷州节度使胡敬璋入侵上平关,梁将刘知俊将他击破。晋军大将周德威等听说梁帝朱温就要率大军赶到,便于乙未日退保隰州。

        说及南方战事,荆南节度使高季昌派兵屯驻汉口,预以断绝楚朝贡之路。楚王马殷遂派遣其将许德勋领水军前往作战。兵至沙头,高季昌因恐惧而请和。随后,马殷又派步军都指挥使吕师周领兵攻打岭南,先后与清海节度使刘隐作战十多次,取下了昭、贺、梧、蒙、龚、富六州。自此,楚王马殷的领土得以扩张,开始养土息民,湖南得以安定。”

        “嗯!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阴阳教隐蔽在君山和九嶷山两山之间,总算还是安生,没有大军侵犯我们。不过所谓居安思危,我身为一教之主,不能不为我们以后的命运和前程着想。我们必须踏入中原、一统江湖。”

        “踏入中原,一统江湖!踏入中原,一统江湖。”

        闻听满堂的响应,黄白黑冷静地制止道:“杨右使!如今中原武林又当如何?”

        “回禀教主!属下已将中原武林编辑成册,命曰《中原武林录》,随时随地可查阅。”

        “嗯!你将近来事件当众一念。”

        “是!”杨右使应声从怀间掏出《中原武林录》,振振有词地念道:“西蜀国土号称‘蜀东六雄’之首的‘飞天神龙’耶金风身入佛门,于洛阳白马寺誉称‘独臂飞龙僧’。先后有黄山派‘黄山四怪’苍州的‘阴阳二王’及‘长江小三侠’、‘扬州小八虎’、‘金环六童子’、‘淤魔大侠’等诸多武林好手前往白马寺与之比试,无一胜而归。此后不久,‘独臂飞龙僧’便离开白马寺,销迹江湖。

        契丹第一杀手阿里耶库尔联合‘燕山浪魔’及法深大师已将‘蜀东六雄’的‘追命刀’吴天霸、‘黑燕钻天’张云海和‘绳镖剑舞’孙可行一一杀害。随后,他们又杀害了‘海外神魔’欧阳神风和‘铁扇公子’欧阳青风叔侄俩。虽说他们是叔侄俩,但也有人传闻他们是父子关系。

        武林新秀耶无害于华山斩杀法深。

        本教叛徒‘四大法轮’离开相府叛逃北国契丹,本教‘四大仙老’、长安相府杀手及中原武林各派堵截未成,令其逃之夭夭。

        武坛新秀耶无害再次于华山杀掉‘燕山浪魔’,随后耶无害又……”

        “等等!”只见教主黄白黑打断杨右使所念,问道:“此场席卷大江南北、黄河上下的武林杀戮,法深和‘燕山浪魔’乃是其罪魁祸首,武林新秀耶无害这么简单就把他们杀了,你为何不详细记录其经过?又为何不说清耶无害是用什么功法将其击毙的呢?既是《中原武林录》,你还应该详细记载中原武林事件的时间、地点、人物及事情经过,尤其是介绍武林人物,其个人的详细情况一定要面面俱到,存入《蓝色档案》,以备本教随时查阅,这些你都做到了吗?”

        “是!属下即刻改正!”杨右使说完,接着念道:“随后耶无害又于华山遇见陈抟陈道长及一些世外高人。耶无害其人,男,22岁,原籍蜀国东部东道镇人,后举家迁至徐州。此人曾拜曹吕庄、法深大师、静眉道长为师,身佩昆仑镇山之宝‘太极宇宙无敌剑’,精通十大剑法以及万象(向)神功,所向披靡,武艺超群,曾经大闹京城擂,血洗太行,独闯太极十三剑。江湖传闻,此人乃下任武林盟主的苗子。”

        “慢着!你未免也把他吹得太玄乎了!”只见黄白黑不乐地说道:“他若是做了武林盟主,我们阴阳教又如何踏入中原,一统江湖?还有,真正的中原江湖传闻,那应该是东侠东方不败所言,你可知晓?”

        “回禀教主!属下对此已作笔录!”

        “他怎么说?”

        “他说:不读金、古、柳,枉在世上走;不读乱世魂,白在世上混!此乃是对中原武林的高度概括。”

        “嗯!这就对了!”教主点了点头,道:“你的‘中原武林录’能围绕这段话展开全面记录,也就算你功到垂成了。”

        “多谢教主指教!属下一定遵命照办!”

        “嗯!四大仙老近日有何来报?”

        “回禀教主!”只见杨右使立即回应道:“据四大仙老传报,陈田中与契丹暗有勾结,已放走契丹使节耶律阿兰,而且契丹第一杀手阿里耶库尔也曾出入相府。”

        “这么说,这个契丹的主子耶律阿保机倒是很有魔力的!他一定比我有钱,比我有实力!”黄白黑不禁冷冷地说道:“据说长安天子程福贵尚做楚王之时,就已与契丹暗有来往,不知怎地,他如今做了天子,契丹却派刺客来行刺他。虽然刺杀未遂,但他身边的左丞相却吃里爬外,暗通契丹并放走了契丹使节。不仅如此,本教叛徒‘四大法轮’竟然也贪图荣华富贵投靠了契丹,就连大梁皇帝朱温也是对其敬而结好。由此可见,这契丹今后必形成大器,愈加难以对付,而且会威胁到中原各国。”

        “教主所言即是!”杨右使接声说道:“契丹一向对中原虎视丹丹,随时准备举兵南下、吞并中原。但北方的岐王、晋王及大梁虽然常有混战,但其军备国力也足以抵抗契丹,更何况北方还有冒出的长安天子程福贵,更可以抵御契丹的进犯,所以契丹一时并不敢大举采取行动。然而,契丹虽然没有大举进犯,但它已完全操纵了这场武林杀戮,其意即在以武进犯中原,尽灭中原武林精英,为其日后大举南下扫除障碍。于此同时,契丹借机养精蓄锐,日夜操练兵马,以图中原。所以,中原武林界及各国军界最大的敌人便是契丹,我们理应联合武林界及军界势力共对契丹强敌。”

        “不!”教主黄白黑却不以为然,道:“杨右使!你不要忘了我们阴阳教的做事原则。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于如何抵御契丹北国,大可不必我们插手。我们的目的是要坐收渔翁之利。”

        “多谢教主明示!属下一定将教主之意及时通报四大仙老。”

        这时,教主黄白黑沉思了一下,问道:“前一阵子罗刹令出,搅得四大帮主和十八教主全力火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禀教主!江湖传言,他们是一争武林盟主之位而全力相拼;但据四大仙老来报,这场武林残杀,乃是契丹国主耶律阿保机暗派‘四大法轮’潜入中原利用‘移尸嫁祸’之计所搅起。当然,他们互相之间也早有互相吞并之意而一登武林盟主之位。”

        “哼!这四条卖国求荣的叛徒,有朝一日,本座必将他们碎尸万段。”

        “教主!如今中原武林大伤元气,残余门派各自为政,群龙无首,我们阴阳教是不是要趁虚而入?”

        “这是自然!不过我们最好是暗派‘四大仙老’游说各门各派,让他们归顺我教,推举我为武林盟主。否则,便将他们赶尽杀绝!”

        “属下立刻照办!”

        时至今日,已是大梁开平三年即长安安庆三年(909年)正月十六日。

        昔日黄陵大战,相府杀手在此伤亡惨重。如今时过多日,这里又成了中原武林志士大举义旗的会聚之地。想当初,诸派武林高手在此劫杀“四大法轮”未成,而且相府杀手“飞毛腿”权无敌英勇就义;随后,“北侠北丐”洪七公、黄陵王黄子灵、“风雨二侠”、“乱世双雄”联合隐蔽杀出的七位剑客总共十三剑客与相府总管张开路所率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展开了一场雨血奋战,共计歼灭八位天罡和十二条地煞,战绩辉煌!仅此一战,相府杀手便死却二十一人!其时,众多老光剑侠踌躇满志,在西陵又会集七位陵王高手合议推举武林盟主一事。但是后来江湖武林界再次掀起暴乱,十八教主和“四大帮主”火拼,死亡惨重,几尽死绝!为此,这黄陵武林大会选举盟主一事则是一拖再拖。

        然而,如今这黄陵前的武林大会,其中所参加的人物已是与昔日大相径庭,有名望的武林侠客已是寥若星辰!其中有“四大帮主”全部落难!所以,这次黄陵武林大会前来的人物:“四大丐主”之中仅剩一位“北侠北丐洪七公”,“十八教主”之中仅仅存活下来莲花教主郭子清和金花教主金泰北两人,然后就是应邀前来的崆峒派、青城派和峨嵋派的门长,便更多的门派并未派员参加。除此之外,还有“风雨二侠”甘上山和迟上海,“乱世双雄”赵下乡和郇(环、还)下海,以及中原大地的“十四陵王”和零陵王金叶、铜陵王童云龙全部到此。这“十四陵王”正是——

        1、兰陵王兰陵王香满楼

        2、金陵王李金山

        3、黄陵王黄子灵

        4、东陵王东至春

        5、西陵王西风来

        6、南陵王南季风

        7、北陵王北苍龙

        8、中陵王中四海

        9、五陵王玉满娄;

        10、魏陵王魏汉超

        11、唐陵王唐立中;

        12、秦陵王秦武阳;

        13、杜陵王杜月笙;

        14、少陵王少先锋。

        “诸位英雄!”只见莲花教主郭子清站在黄陵之前高声说道:“如今我们中原武林惨遭血案,武林叛逆在江湖上横行霸道、为所欲为,正义之士多遭杀害。为了制止血案再次发生,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同仇敌忾,共同铲除江湖邪恶。但是我们群龙无首不行,势必是一般散沙、难成大器。所以我们在我们的祖先陵前召集这场武林大会,决意推举一位义搏云天、德高望众的英雄作为我们的新任盟主,以此来统领各路英雄一致抗敌!虽然还有很多英雄好汉未能出席本届的武林大会,但是时间紧迫,由不得我们耽搁,我们必须尽快推认出武林盟主,早日剿灭武林叛逆。各位心中如果有底,尽请发言!”

        “郭教主!”只见崆峒派掌门弟子百里无春一抱拳说道:“在下久闻阁下的英名和传奇事迹,我代表崆峒派推举郭教主为武林盟主。”

        此话既出,众人一片喧哗,一部分人高声赞同。

        这时,只见郭子清制止众声喧哗,说道:“多谢众位英雄对我的信任!不过郭某自知难当此任,我看我们还是另选高明。”

        “嗳!郭教主!”北侠北丐洪七公呷了一口酒说道:“我老叫花子也赞承你任武林盟主,你就别推辞了。”

        闻听洪七公的一阵言辞,郭子清却说道:“列位!大家都知道北侠北丐洪七公位列‘四大丐主’和‘东西南北侠’之一,武功盖世,我看由他来统领我们武林各派当之无愧!各位说是不是?”

        话音刚落,又有数人连声响应。但是洪七公却连连摇手道:“嗳!嗳!嗳!慢来!慢来!你们看我这个疯疯颠颠的老叫花子如何能做武林盟主?既然你不愿做,我又不愿做,那我们再另选他人好了。”

        话说之间,洪七公用目光寻视了一下众人,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金花教老教主金泰北身上,笑道:“正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栅处’。我看我们的武林盟主有了,金教主不正是合适的人选么?”

        洪七公的一席话,顿时激起群呼响应。然而,金泰北却也推却道:“不!不!不!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过老夫倒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金教主但讲无妨!但讲无妨嘛!”洪七公笑呵呵地回应着。

        “我们既是要选认武林盟主,此人既要德高望众而且武艺高强才可以胜当此任。我相信各位都是嫉恶如仇的正义之士,我们不能在此你推我、我推你地僵持下去,我们应该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所以我建议比武推认,艺高者当任武林盟主!”

        金泰北话音刚落,突然半空里有人高喝道:“算了!我看你们都不肯任武林盟主,倒不如推认我们阴阳教主委以大任。”

        话说之间,便见四位白衣仙长如风而至。众人举目观瞧,发觉这四位老道来之突然,并非在邀之列的武林名家。但是,其中还是一部分人认出这四位老道乃是湖南九嶷山阴阳教的“四大仙老”。

        这时,只见北侠北丐洪七公踮着脚步走至“四大仙老”面前说道:“我说四大仙老,你们真不愧是阴阳教的人物!阴阳怪气起来简直不知道你们是帮哪头的?”

        “不错!”只见黄陵王黄子灵也走过来说道:“半月之前,你们在此劫杀‘四大法轮’,为何又阻止我们追杀相府杀手?哼!这笔帐我们还没跟你们算呢,没想到你们自己找上门来了。大家说该怎么办?”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只见“风雨二侠”、“乱世双雄”及一群陵王高声叫道。

        “嘿!嘿!嘿!”北风(峰)仙老不禁冷笑着说道:“你们真是善恶不分!如今我们应联合起来,选出武林盟主,为武林除害!奈何放着正事未办,又要搞什么自相残杀?”

        “谁给你们自相残杀?”只见黄子灵怒喝道:“你们阴阳教本身就是一门邪教!你看看你们阴阳教里,投敌叛国的,投靠相府的有,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们此次的武林大会不欢迎你们!”

        “嗳!黄老兄!”只见东峰(风)仙老不紧不慢地说道:“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去的事就让他(它)过去!有错就改就是好同志。如今我们弃暗投明,特来向各位赔礼道歉!”

        “嗯!蛮好!蛮好!”洪七公不由笑着说道:“如若你们真心改邪归正与我们共同为江湖除害,我们当然求之不得!但是你们的教主黄白黑却不配任武林盟主!谁不知道他所练的是邪门歪道的阴阳功?”

        “洪帮主!”北峰(风)仙老一打稽首说道:“我们只要能够为武林除害,何必管他练的什么功夫?我们教主武功盖世,嫉恶如仇,其门下高手如云、兵多将广,我看武林盟主的位子非他莫属!”

        “嗳!”洪七公接着说道:“历代推认武林盟主都是在华山比武论输赢,没想到今年的华山擂却引了一场血洗华山的惨案!武林盟主的位子也就一直空着。今日我们在我们祖先的黄陵前又举行一场武林大会,按照以住的惯例,我们还是比武论输赢的为好!”

        “嗯!这倒是公平合理!”北风仙老不禁点头赞许道:“洪帮主!你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开始?”

        “嗯!时候已经不早,是应该开始了!”于是,洪七公拄着“打狗棍”踱到莲花教教主郭子清身边耳语了一阵,郭教主便连连点了点头。

        “各位武林同道!”只见郭教主当众高呼道:“此次推认武林盟主理应使各位心服口服,所以咱们应采用金老教主的建议,照以往惯例,比武论高低!请各位武林义(艺)士勇跃参赛!好!现在比武就正式开始!”

        郭教主话音刚落,便见黄陵王黄子灵首先走至场地中央,抱拳冲众人说道:“各位老少爷们!今日在我黄陵王的处所举行这场武林大会,我作为北道主人,希望各位武林义士各展才能,点到为止,千万不要再把这次武林大会弄成了杀人大会。如果有人出手伤及性命,我黄子灵一定不会放过他!现在就请有意争夺盟主之位者上场。”

        黄子陵说完,抽身退却。而就在这时,从场地东西两向各走来了一人:一个是穿青挂罩、身高八尺,腰佩宝蓝弯月刀,另一侧则挂绿色翡翠玉壶,好一派潇洒风流的王子风度!你道此人是谁?实不相瞒,此人就是号称“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的兰陵王香满楼;另一个则是身穿金黄长袍、脚踏乌龙长靴、腰佩三尺青锋的侠客风度。

        “幸会!幸会!虽说你我同列十四陵王,但为了武林大义,及早决出武林盟主之位,你我也就不用客气了。”

        “金陵王所言即是!”香满楼冲着对面的黄衣侠客说道:“但有一事我却不明白!所谓‘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你为何放着容华富贵不去享受,却也要介入这场生死交关的武林杀戮呢?”

        “多谢兰陵王的好意!”李金山却不在乎地回应道:“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江湖大乱,搞得各国惶恐不安,如果再没有人出来主持大局,我想我们都会变成亡国奴了。”

        “很好!金陵王就是金陵王!如果中原武士都像你这样,面对江湖邪恶大义凛然、敢于挺身而出,我想那几个江湖叛逆绝不能猖獗到今天!”

        “好了!兰陵王!你我不要废口舌了!来!为了铲除江湖邪恶,你我决战吧!”话说之间,李金山“噌”地拔出利剑,“剑指南天”,等待发招。

        “好!”香满楼应声之下,慢慢抽出了圆月弯刀。

        于此同时,李金山盘步绕剑,慢慢逼向了蓝陵王。

        “看招!”香满楼大喝一声,挥动圆月弯刀便与金陵王战在一处。

        “赵兄!你他们谁更厉害?”只见“乱世双雄”的郇下海向赵(照)下乡问道。

        “咳!你问我,我问谁?”赵下乡边看边应道:“我看他们是两虎相争,很难看出谁的高低!”

        “什么两虎相争?是两王相争!依我看,还是金陵王厉害!”郇下海下结论说道。

        “这倒未必!”赵下乡反驳道:“虎是森林之王,反正都是王,说他们是两虎相争也没错!至于他俩谁更厉害,你瞧好了!不要瞎说话!”

        “是!赵兄!我听你的!但观无言!”

        这一时之间,一场惊心动魄的格斗令在场之众大开了眼界:但见剑光辉辉闪似电,月光团飞乱眼帘。身转旋风扫成团,闪展腾挪真矫健。刀吼剑鸣星火溅,虎吼雷鸣耐人看。兰陵对战金陵王,黄陵场上喜可赞!

        话说兰陵王力战金陵王,他心知对手的厉害,其炼就的一套青龙剑法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决不可与之持久相战,必须出奇制胜。于是,香满楼虚晃几招,转身佯装败退。李金山看在眼里,不知是计,挺剑直逼。而就在这一刹那功夫,香满楼已伸手腰间,手按绿色翡翠玉壶,顿见两道水线直射金陵王双眼。李金山躲闪不及,只觉双眼一阵火辣,一股酒香刺眼顺鼻而入,但是,他的双眼已再无法睁开,正点的“醉眼朦胧”!而此时的兰陵王香满楼早已回身将圆月弯刀架在了李金山的脖子之上。

        “第一局兰陵王获胜!”只见莲花教教主郭子清当即高声宣布道:“有意再夺盟主之位者请上场!”

        郭子清话音刚落,便见一人走至了场地中央。众人一看,只见此人身着官服,腰佩蓝剑,眉骨之间闪熠着一股正气,其虽着官服却掩饰不住他的一股侠骨英风。因为此人很少在江湖上露面,而且年纪尚轻,他如今露面,众人看他上去依然显得很陌生,但有的还是认出了他!更何况,与他同道而来之人少说还有八、九个呢!

        这时,只见崆峒派掌门弟子百里无春冲莲花教教主郭子清轻声说道:“郭教主!此人乃是徐州司马叶无双,前年八月京城擂上曾打败过文科探花杨显贵和巴州‘黑猫捕快’褚人杰,后来又负于天山派子车天水。听说在华山擂之际,他在徐州一方被推认为游击大队总指挥,带领大队人马在华山与相府杀手展开过一场大战,乃是一位负有号召力、充满正义感的官方武士。”

        “嗯!”郭子清不禁默默点了点头道:“听说过此人,而且徐州的‘猫王’叶学云和淮阴的‘叶氏三兄’都在叶无双游击大队的麾下,都是可造之才也。”

        “郭教主所言即是!你所说的这几人就在人群之中。”

        “兰陵王!”只见此时的游击大队总指挥叶无双冲香满楼说道:“你刚刚战过金陵王,我叶无双决不干乘人之危之事。你可暂且下场休息,你我改局再战!”

        “哈哈哈!”兰陵王不禁大笑,道:“叶总指挥也太小瞧我香满楼了吧?如今我打得正兴起,如何让我退场?”

        “兰陵王!”郭子清忍不住冲他们说道:“依照比武的规矩,要公平合理,你是应该改局再战!并不是说你没有机会与叶总指挥一决高低。”

        郭教主话虽不多,却引得全场连声赞许。面对此景,兰陵王很不甘情愿,却又不好破坏这比试规矩,便只得说道:“也罢!你我改局再战!”

        说完,兰陵王回归本队。

        “郭教主!让我去会会他!”

        “好吧!你去吧!”郭子清冲身旁的百里无春点了点头。

        于是,百里无春“霍”地拔出利剑,一个“大鹏展翅”,飞身落在叶无双身旁。

        “原来是崆峒派的百里大侠!果然好伸手!不过在两年前你与智空和尚的比试只是略逊一筹,实在可惜!”

        “今非昔比!从那之后,我自知武功太差,便日夜苦练功夫,希望有一天能再与智空一决高低。今日就先拿你练练!”

        “好!请出招!”叶无双说着,侧身亮剑,双目直盯百里无春的剑锋。

        于是,百里无春盘肘绕剑,使出崆峒派的独门剑法与叶无双展开了激烈对抗。这场格斗,两人使用的是同样的兵器,这样你来我往一直战到一百回合,竟然不分胜负,在场之众一是为这场精彩之战而大开眼界,二是为这两虎相争而捏着一把冷汗(汉),几乎在场之众没有一人可以断出他们谁胜谁负!

        激战依然在抑扬顿挫地进行,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有人认为他们两人已经战到了二百五十个回合,便不耐烦地喊了一句:“罢手吧!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你们两人平手!”

        此喊既出,全场一片骚动。眼观此状,莲花教教主不禁高喝道:“停——二壮士快住手!”

        闻听这声高喊,百里无春和叶无双都不禁收剑跳出了战圈。

        这时,只见一位身材魁梧、腰挎宝刀的武士首先走至场地中央,向四周的观众纷纷拱手致意。在场之众多数都认得此人,此人就是号称“北海苍龙”的北陵王北苍龙,名列“十四陵王”之一,在北道武林上名震四方。此次的武林大会能够在这黄帝陵前如期召开,他可是从中出了不少力。

        “北苍龙!你还认得这杆枪么?”只见一位手持长枪的白衣武士走过来将枪杆一拄在地,顿见入地三分,冲北陵王欠腰喝道。

        “噢!原来是‘金氏双兄’的老大金马利!三年前你我的雁门关一战,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怎么?如今你又长能耐了,还要与我一决高低么?”

        “不是一决高低!而是一争武林盟主之位!”

        “金马利!”只见金花教教主金泰北向其侄儿喝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也要来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我和你的祖师爷金坛法师都不曾有此设(奢)想,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住嘴!你这个老不死的!”金马利不禁猛回头喝骂道:“你已经将我赶出了金花教!你还有什么资格再来教训我?”

        “混帐小子!我是你二大爷!我不管教你,谁来管教你?”金泰北说着,便走向北苍龙和金马利之间,冲北苍龙说道:“北陵王请暂且回避一刻,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不孝小子!”

        “怎么?”金马利立马不可一世地说道:“你这把老骨头,都一大把年纪了,也想与我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我看你还是退位让贤吧!”

        “呸!真是金家的败类!我跟你这小子争什么位?我只是要来赶走你这条见利忘义的相府走狗!”

        闻听此言,金马利恼羞成怒,太有损他的人格尊严了,当即拔出枪杆,挺枪喝道:“好吧!老家伙!你就来试试!让你尝尝我枪魔的厉害!我今日就送你归位!”

        “好吧!臭小子!今日我就替你死去的爹好好教训你一顿!”话说之间,金泰北便亮掌盘步,准备赤手空拳对付金马利的一杆长枪。

        眼见这场格斗已无从避免,北陵王北苍龙便移步退让,以备下场再作应战。

        再说“枪魔”金马利手端长枪,目瞪着其伯父金泰北慢慢运力在掌,其心中也不禁有些颤虚。因为他心里异常清楚,这老家伙虽然已年迈体衰,但是他曾得到祖师爷“狂风巨浪八步登峰夺魂掌”金坛法师的真传,其“八步夺魂掌”早已是炼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如果他真的霍出这条老命来与他以死相拼,怕是他这条“枪魔”真的会变成“枪鬼”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二伯父在武林界享誉极高,又是“十八教主”之中仅仅幸存两位中的一位,如果他把这个老东西给打败了,从今往后他的武林声誉不仅更会声名远震,那武林盟主的位子又能“舍我其谁”?

        “老家伙!你先出招吧!免得人家笑话我欺负你这把老骨头。”

        “哼!让你尝尝你二大爷我‘八步夺魂掌’的厉害!”金泰北说着,双掌使出“百步神拳”,“隔海打牛”,拳风掌气直袭金马利的前胸。然而,金马利眼明脚快,急忙跳脚离地,挥枪直刺金泰北的面门。

        再说金泰北一招走空,又见金马利的一杆快枪迎面刺来,不禁大叫一声“来得好!”一个“鬼影伏行”,眨眼之间便藏于金马利的身后。此刻,金马利的双脚刚刚落地,他见眼前没了老家伙的身影,当即立断,使出一招“回马枪”,紧接着便是“孔雀天屏”、“金凤点头”、“叶底偷桃”、“犀牛望月”、“天狼吞日”招招夺魂要人命!但是,金马利的这些连续杀招,全都被金老教主矫健的身姿一一躲闪而过。

        这伯侄俩,一场针锋相对的较量,真是令在场之众大开了眼界。因为全场之人心里都知道,这场恶战,双掌对金枪,双方都适合远距离较量,但这样久战下去,虽然金老教主精通“八步夺魂掌”和“百步神拳”,可金马利的一条长枪也不是吃素的,可想而知,金老教主的赤手空拳岂好占上风?弄不好!金老教主便会死在金马利的乱枪之下!

        然而,金泰北不愧是江湖老剑客,经验丰富,依然稳健自若,沉着冷静,应战有略。他考虑到自己若与金马利近身交战,则这小子的一条长枪可不是那么好使了;相反的是,他的赤手空拳却更能发挥近距离的威力!想到这,金老教主便想方设法向金马利的近身方向紧靠。猛然,金马利一招“锁喉枪”直刺金泰北。金教主见状,大叫一声“好小子!来得好!”就势侧身躲过,而他的左手早已牢牢抓住了枪杆。说时迟,那时快,金教主左手一个“顺手牵羊”侧拉,身形飞转,随即右手来了一个“单掌开飞”,直把金马利打出三丈开外。

        刹时,全场一片轰动。就在金泰北将金马利的长枪一掷于地、稳稳地插在横躺在地的金马利身边之际,只见又一位枪客冲向了他。在场的很多武林高手都认得,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金马利的兄弟、江湖人称“枪鬼”的金利来。

        眼见金利来就要冲到金泰北身边,而金老教主却一步未动,只是把身一转,瞠目直瞪,便把金利来吓得打了一个冷战!

        “臭小子!难道你也想来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么?还不赶快扶你兄长滚出此地!别在这丢人现眼(演)!”

        金泰北虽然是金泰北,仅此一下,他就把这号称“枪鬼”的金利来给震慑得“一五一十”。只见金利来灰溜溜地回到金马利身边,拔出插入地面的长枪,扶起兄长狼狈而逃。

        “各位武林同道!”只见金泰北向众人高声说道:“我代各位赶走了这两个不孝之侄。希望我们的武林大会继续进行。”

        金泰北说完,便转身走向莲花教主郭子清身边。郭子清见状,便冲众人喊道:“金教主今日大义灭亲为我们赶走两位武林败类,实乃可喜可庆。让我们的比试继续进行。下面第四场开始!”

        郭教主话音刚落,人群之中突然跳出一人,轻轻落于场地中央。但见此人短衣襟、小打扮,背插鞘刀,一身黑色夜行衣,从头到脚几乎都是黑色,唯有前胸有一溜白色衣扣,仿佛是一条黑中点缀着的小白龙!但是,这人在众人眼前的出现,却活像一条黑色的幽灵,令人想起神话传说《马兰花》里那只狼吃掉黑色家猫变成的黑色灵猫,“喵!喵!我是你家的老猫!”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人群之中最清楚此人来历的那就要数游击大队总指挥徐州司马叶无双。因为在两年前的京城擂之上他曾与此人一决过高低,没想到两年之后竟在这黄陵又碰上。看来,此人的能耐一定是今非昔比、大有长进。说了半天,你道此人是谁?实不相瞒各位,此人正是曾经亮相于京城擂的巴州“黑猫捕快”褚人杰,年约二十四岁。那时,他败给了叶无双。

        “在下巴州捕快褚人杰,愿与徐州的叶司马再决高下。”

        再说人群之中的叶无双见到“黑猫捕快”在此亮相,知道他是奔自己而来。现在他又听到褚人杰诚心相邀,正欲离身前去,却被身后一人拽了一下。

        “无双兄,让我去会会他!”

        话音刚落,顿见一名黄衣人纵身跃出人群,落于褚人杰的对面。

        “来者何人?我要的不是你!”

        “我来也一样。‘黑猫捕快’先生。”

        “噢?你竟知道我的绰号,你到底是谁?”

        “我向你和在场的各位介绍一下,我乃徐州司马叶无双的堂兄弟叶学云,也是为官府做事,人称‘猫王’!”

        “哦!‘猫王’!徐州捕快!游击大队里的人物,在下早有耳闻。莫非你是想替叶司马打此阵?”

        “哈哈哈!叶某正有此意!咱俩猫对猫,对咬,对掐,正可口!不过话咱们可要说在前头,你我都是捕快,以武会友,点到为止,胜负并不重要。更何况,我前来出战,并不是为了什么武林盟主之位,在下也不是那块料子,我只是想会会巴州的‘黑猫捕快’,别无他意。”

        “哈哈哈!”褚人杰也不禁大笑,道:“好!能会会同行的‘猫王’,也是在下的一大快事!不虚此行!你请出招吧!”

        于是,叶学云“噌”地从腰间抽出软剑,“剑指南天”势,恭等“黑猫捕快”出招。

        再看“黑猫捕快”,反手从背后拉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缠头绕脑,霍霍生风,一个“单掌亮刀”势准备迎战。

        “好!黑猫你接招!”叶学云喊声闪过,展剑直取褚人杰。刹时间,这刀剑便短兵相接、火星四射、响成一片。但见这二人飞天入地、闪展腾挪,简直是起如猿、快如风、轻如叶、灵如猫。“先看一步走,再看一伸手”,“刀劈剑刺”个个行家手。好一只“黑猫”,时而“进步砍刀”、“左右砍刀”,时而又“弓步劈刀”、“翻身劈刀”,直把一口钢刀运用得虎虎生威、寒气逼人;再看“猫王”手中剑,软若游蛇钢如剑,游蛇戏虎星火溅,真个恼火没法办。一时之间,“黑猫”对“猫王”,各显神威,不觉之下,双方已撕杀八十个照面却仍然不分胜负。在场之众虽然在这场“双猫之战”中大开了眼界,但也无不为之担着一把把冷汉(汗)。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那“双猫相争”又会有什么好结果呢?更何况,这猫还是老虎的师傅呢?

        就在这“双猫”相斗愈演愈烈之际,突然有一位银装老剑客凌空飞来,双脚左右开弓,直把“双猫”分隔两处。

        再说“黑猫”和“猫王”各挨了一脚,顿时对这半路杀出的老家伙是火冒三丈。这二人正欲上前与之论理,却听见这位银装老剑客高声说道:“小娃娃!你们休要在这浪费如此宝贵的时间,你们两个武功平平,都不是武林盟主的料子。我看得心烦!不光是你们俩,还有那什么兰陵王香满楼,叶无双,百里无春,都不要在这瞎比划了,哪有这么多的时间让你等小辈在此瞎折腾?老朽看得心躁,看得不顺眼。既是选任武林盟主,老朽可以推举一人。”

        这位银装老剑客刚说到这,只见莲花教教主郭子清上前打量着他问道:“敢问老剑客尊姓大名?”

        “哼!连我你都不认识,真是白做了一场莲花教主!”

        “吆!吆!吆!”只见老叫花子洪七公夹着拐、提着酒葫芦踮着脚步走过来讥笑道:“老家伙!你在这装什么大瓣蒜?你不就是日月神教里号称什么‘长臂猿猴’的左护法龚万林么?”

        “哼!你这个老叫花子既然认得我,还不与我闪列一旁?”

        “吆喝!?老龚!你凭什么让我闪列一旁?”

        “哼!凭什么?”龚万林冷笑一声,道:“就凭我手里这把‘冷月七星剑’!”龚万林说完,场内顿时打过一道利闪,一把寒光闪闪的“冷月七星剑”在灼灼闪耀在众人眼前,震人肝胆!

        “吆!吆!吆!我好怕怕哟!”洪七公猛退了一下身子,问道:“莫非你也想来争夺这武林盟主之位么?”

        “非也!”龚万林矢口否认,道:“老朽是要为我日月神教教主谭日月来夺此武林盟主之位!”

        “哈哈哈!你原来是谭日月的马前卒!他谭日月想争夺盟主之位,为何不自己亲自前来?”

        “哼哼哼!”龚万林再次冷笑道:“杀鸡焉用宰牛刀?你们谁来与我一决高低?”

        喊声过后,片然无声。随后,只见莲花教主郭子清走过来拱手说道:“龚老剑客!在下愿与你一决高低!”

        “嗳!慢来!慢来!”洪七公却连忙制止道:“杀鸡何用宰牛刀?我老叫花子用这把打狗棍就可以打发他了。”

        “你说什么?!”龚万林顿时火冒三丈。

        “嗳!老龚(狗)!休要急躁!难道我没有资格与你一决高低乎?”

        “哼!来多少,我杀多少!你出招吧!”说着,龚万林一撤身、撩衣束带,拉开“狗拉屎”的架式,仗剑以待。

        “哼!老狗(龚)!我老叫花子先热热身,让你看看一套打狗棍法!”洪七公说完,舞棍而起,一套打狗棍法令众人大开眼界。

        “横扫狗腿!狗血喷头!棒打落水狗!”

        至此,洪七公收棒而立。但见他面不改色、气不大喘,依旧笑语盈盈。

        “怎么样?老狗(龚)!我这一套打狗棍还不错吧?”

        “不错个屁!你招死吧你!”龚万林说完,展剑出击,直袭洪七公。洪七公见状,不敢怠慢,亮出打狗棍法与他恶战一处。

        呵!这场决战,正所谓是“针尖对麦茫”,各是“半斤又八两”,直杀得烽烽火火、胜负难分!

        “哼!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全让他给搅乱了!”东风长老终于按奈不住,喝道:“都给我上!杀了龚万林!”

        东风长老一声令下,其余三风(峰)长老纷纷抖动拂尘,和东风长老一齐杀向龚万林。

        “休伤我家老头子!”只听高空里一声呐喊,只见一位骷髅一般的老太婆手持龙头拐杖落地拦住了四风长老。但见这老太婆白发白面、面骨干瘦挺出,一身黑衣,活见一只白面黑衣老鬼!不管她穿着马甲还是脱下马甲,照样好认识她!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比你还难看,令人不寒而栗,作呕欲吐。在场之众有很多武士并不认识她,但对于阴阳教的四位长老来说,那却是老冤家对头了!而且他们已经为敌数十年,恩怨颇深。这老太婆就是日月神教里的右护法,乃是左护法“长臂猿猴”龚万林的结发老妻白玉兰,江湖人称“老尼子”,武功邪门怪异,常人难敌!

        “又是白老尼子!杀!”东风长老大喝一声,顿时率众将她围于核心。

        “老婆子!你我日月合体,将他们赶尽杀绝!”龚万林说完,纵身跳于白玉兰身后,准备并肩作战。

        “老头子!这回你我又要大开杀界了!好刺激呀!嘻嘻嘻!”

        “莫要多言,伺机而变!”

        “风(峰)回路转!”东风长老大喝一声,便亮出“东西南北风阵”将这对老夫妻困于阵中。

        再说北丐帮主洪七公正打得起劲,见对手突然逃窜,大为不悦,提着打狗棍便还要与龚万林一决高下。但他万没料到,又有一位老剑客仗剑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道这位老剑客是谁?实不相瞒,这位老剑客就是号称“海外采月追日龙神”的日月神教教主谭日月。

        “好!谭教主也来了!我正要会会你!”洪七公说着,舞棍挂风,直取谭日月。谭日月见状,沉着应战,直把洪七公阻杀于一处。

        再说莲花教主和金花教主见日月神教大有来头,接连出现三位顶极高手,生怕洪七公等人有所闪失,便招呼众位武士,一齐围攻日月神教教主。而就在这时,只听长空里一声哨响,日月神教又随后杀出了十五位武林高手。这十五位武林高手便是“日月七星剑”和“阿里八杰”,乃是日月神教的精英骨干。而在场之众全是中原武林界精英,双方之间,势均力敌,各显神通,互不相让,各自寻找对手杀作一团。

        “老头子!这回我们要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快使出你的‘冷月剑法’。”

        “狂风巨浪!风起云涌!”

        “这四个屄(bī)老道!功力越来越厉害了!我老尼子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不知道我老太婆的厉害!”

        “龙腾虎跃!劈雷闪电——”白老尼子的阴阳怪叫刺耳入肺,震人肝胆。刹时间,黄帝陵前阴风呼啸,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如风而至。

        而就在这时,阴阳教教主黄白黑从天而降,仅用一招,便把白老尼子击飞三丈开外,吐血身亡。刹时间,此处再次天明地亮,恢复原状。

        “啊!老太婆!”“长臂猿猴”龚万林痛心疾首,仗剑杀向黄白黑,打算与他拼命。然而,黄白黑再次施出一招,便又将龚万林击飞落地,蹬了蹬腿,魂归那世去了。

        “哈哈哈……”长空里突然又传出一阵怪笑,只见一位胖和尚手持龙头拐杖从天而降。在场之众都认识,此人正是前任武林盟主法深大师。他的这一出现,顿时使得在场之众罢手停战,纷纷回归本队,形成了三派势力。这三派势力,也就是阴阳教、日月神教以及中原武林盟会。

        “黄教主!谭教主!你们都来了!可认识贫僧否?”

        “你来得正好!今日倒要看看谁有资格任武林盟主?”黄白黑说完,“噌”地拔出利剑,决意与法深大师一决雌雄。

        “哎!慢来!慢来!”只见一位又黑又干又瘦的家伙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说道:“请容我瘸老二一言!”

        “你是何人?”黄白黑仗剑喝道。

        “小的姓张,名好古,乃是‘阿里八杰’里排行老二的瘸老二!”

        “什么狗屁瘸老二!我打的就是你!”黄白黑一怒之下,只听得“啪”地一声,一巴掌便打在瘸老二的狗嘴之上。仅这一下,只听“噢——”地一声,便见瘸老二白眼一翻,嘴角血流如注,倒地蹬了蹬两下瘸腿,便呜呼哀哉矣。

        “黄白黑!你休要欺人太甚!连杀我三名弟子,我谭日月岂能容你!”谭日月说着,仗剑便要向黄白黑拼命。然而,法深大师却拦住了他。

        “谭教主!休要急躁!”只见法深大师不紧不慢地说道:“据老衲所知,这瘸老二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满口淫词秽语,还鼓吹什么‘卖淫不为孬,挣钱卖煎包。一吃饱饱的,一摸好好的。’你说这种东西还留他在世上顶什么用?黄教主送他一命归西,应该是他的造化。即使这样,这瘸老二也应该进入开膛破肚拔舌拔牙小地狱,让他在地狱里也休得信口雌黄、到处放屁!”

        “法深!你在这算老几?”谭日月不禁火道:“我的弟子,自有我来教训,你以为你还是以往的武林盟主么?你现在一文不值!鸭子别说鹅摆腚,老和尚别说猪哼哼。你说我的瘸老二,而你又怎样?佛面兽心!阴狠手毒!此次江湖大乱你就是幕后主谋!大家说,他该不该死?”

        “杀了他!杀了他!”场内一片怒喝。

        “呔!”法深大师一指谭日月及众人,叫道:“你们休要听他在此胡言乱语。我法深之德行,日月可见(鉴),我不任盟主,谁还有资格?”

        “哼!人人有资格,就你不配!我日月神教,照彻大地,天下无敌!你法深的一切所作所为是逃不过我日月神教的眼光的。”

        “都不要在这空磨嘴皮子了!”黄白黑按奈不住道:“法深!我黄白黑先向你领教!”

        “咦?!好!矛头都指向我了!老衲不给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点颜色瞧瞧,你们不知道本座的厉害!来吧!你们随便上!”

        “你看剑——”黄白黑说完,游剑直袭法深大师。刹时间,这对勘称武林界太(泰)山北斗的顶极高手便展开了一场空前决战。

        然而,就在他们这场争斗杀得眼花缭乱之际,只见大庭广众之中有一位黄衣老剑客站出来说道:“谭教主!休要光看他们表演!你我也应该露两手让大伙瞧瞧!”

        “还有我呢!老东邪!”只见又一位锦衣剑客走向了黄衣剑客。

        “哦!原来是西侠西毒必胜到此!幸会!幸会!谭教主!你我之间的较量,停会再说,现在我要先会会这位西毒先生。”

        “翁苍海!你先别德(得)意!我日月神教时刻恭候。”

        “老东西(邪)!你先出招!”

        “老西毒!请你发招!”

        “你们两个老东西客套什么?”谭日月听得不耐烦道:“谁先出招不一样?”

        经谭日月这么一说,东邪翁苍海、西毒西门必胜随即各亮剑招齐袭老谭。谭日月见状,不由冷笑一声,道:“来得好!让我来解决你们这两个老东西。”说完,谭日月展剑搏击,力敌东邪和西毒二大高手,胜负难算。

        一时之间,这黄帝陵前再次掀起的两场拼杀,直令众位武林高手大开眼界、忘乎所以。

        山林之外,有三位武士正在迤逦而行,正是在朝着黄陵方向行进。实不相瞒,这三位就是远自江南的“江南三大楼主”,即黄鹤楼楼主黄飞鹤、岳阳楼楼主岳明阳和滕王阁阁主腾(滕)阁里。江湖上所传的“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时来风送滕王阁,运去雷轰荐福碑”也就是指的这三位江南侠客。在这三位侠客身后不远,还有一位头戴箬笠、农夫模样的人紧随而行。其实这人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简直说就是一条幽灵!他就是远自西蜀国江州(重庆)的幽冥城城主尤(游)地宫。

        然而,这四人渺小的身影全然没有逃脱一个人的眼睛。山顶,一位英姿飒爽的青衣年轻(青)人向那四人丢下几缕轻视的目光,继续向前赶路。

        黄帝陵前,五位一流高手依旧在争相大战,胜负难分。直将在场之众看得是口干舌燥、饥饿难耐。

        而就在这五人打得“天花乱坠”之际,突然一位青衣剑客飞云而至,几下冲入两个战圈,直将这五位顶极高手各各击落一处!刹时,全场愕然。

        这时,只见阴阳教教主手捂胸口,有气无力地冲来人问道:“你是何人?”

        “小伙子!”只见法深大师从地上爬起来,惊悟地问道:“你用的是什么招术,竟能将我们五位同时挫败?”

        “哈哈哈!”青衣剑客不禁仰天大笑,道:“没有招术,我只知道我叫孤独给败!”

        “孤独给败?!”法深大师更是惊异了:“江湖上从未听说有此名号!”

        “哈哈哈!孤独求败都让我给杀了,我为什么还要在江湖上立名?你们都记着,从今以后,江湖上也不再会有孤独给败这个名字!”青衣剑客说完,纵身流云而去。此地空余愕然一片!

        “咳!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翁苍海没有败在你谭日月手里,却败在一个年轻(青)人手里。看来,今日这场决战,我们谁都没有胜,而是输了。我们这些人哪,都老了,还争什么盟主之位?我翁苍海是该回家了。”东邪话说之间,便手捂胸口踉跄而去。

        “咳!我西门必胜这回竟败在孤独给败手里,真是没脸重出江湖喽!”说完,西侠西门必胜也同样是手捂胸口慢慢消失于山林~~~~~~

        “都还愣在这干什么?”谭日月向手下人喝道:“还不都给我撤!”

        一声令下,日月神教之众全然而逝。

        再等到众位武士去寻法深大师和阴阳教教主黄白黑时,他们早已是无影无踪!这场黄陵武林大会,就这样不欢而散,终无结果。

        至于这后来的年轻小伙究竟是谁,无人知晓,只知道他留下一个“孤独给败”的名字,但从此以后音信全无,谁也不知道他归向何方?仿佛江湖上已再无此人,昙花一现过后,留下的都是虚幻的感觉。

        后人对此曾经以诗为念。其诗曰:

        武功盖世独不尊,黄陵一现犹若魂。

        谁人再求盟主位,何不眼观黄陵文?

        一片深山幽谷间,青衣剑客辗转入洞。洞内,清凉幽幽,流水潺潺,有与世隔绝的的美妙感觉。随着这位青衣剑客,有一种进入桃花园洞的感觉!步履在这洞里行间,会让人油然想起大唐诗人刘禹锡的那篇千古佳作《陋室铭》: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是徒儿回来了吧?”只见一位白发银装的老道盘坐于洞,二目微闭,冲着来人问道。

        “师父!徒儿已完成师命凯旋而归。”

        “嗯!我知道你不会令我失望的。你可以揭下你脸上的面具了。”

        “是!”于是青衣剑客从面部揭下一张假皮,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你道这位年轻剑客是谁?实不相瞒,他就是耶无害的四弟耶天云!

        “你要记住,从此以后,不再会有孤独给败这个名字!”

        “是!徒儿铭记于心,让这四个字在江湖上消失!”

        “嗯!不过为师我还要托咐你一件事。”

        “师父请讲!”

        “有朝一日,你前去天山雪峰,找到天山童姥童可欣,替我劝劝她‘放下屠刀,脱离苦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天山童姥?!她是不是一位白发苍苍的仙女?”

        “你不必多问!你只要到了那里,自然会认得。现在你可以再次出山了。记住我说的话,出门在外,莫要逞强。要知道‘天外有山,山外有人’哪!”

        “是!徒儿谨记不忘。”

        “去吧!洞外已有人在等着你!”

        耶天云闻听此言,试欲再问,但是他知道师父的脾气,也就未敢再多问。他向闭目养神的仙师拜了三拜,转身缓缓而去。

        洞外,深林幽幽,不见天日,清爽无比。耶天云仰天唱息,感觉如卸重担。他不禁感慨地吟诵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摧。武林争霸枉用功,不及人生一场醉。”

        “哈哈哈!好一个‘不及人生一场醉’!孤独给败怎么这么悲观人生?”

        再说耶天云闻听此言,心底不禁一惊,但他的面色上丝毫没有反应出来。他已听师父说洞外有人在等他,莫非来者便是?等到他转身寻望,只见是三位气宇不凡的剑客,正是“江南三大楼主”!难道他的行踪已被暴露?被他们三人盯住了不成?这也怪自己太大意了,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任何人都不可小瞧!

        “请问三位阁下是……”

        “在下黄飞鹤!这两位是岳明阳,滕阁里。我们三人特来请孤独大侠做我们的武林盟主!”

        “孤独大侠?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孤独给败?你们大概是认错人了。在下姓耶,名天云,不是什么孤独给败!”

        黄飞鹤见此人语气坚决,知道这等人物断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孤独给败,便只好说道:“孤独给败临走之际说,江湖上不再会有孤独给败这个名字。看来,事实的确如此!”

        闻听黄飞鹤的一番言语,耶天云不由心中暗道:“他们为什么偏偏认为我就是孤独给败?我出来进去可是两副不同的面孔,难道他们都是火眼金睛能识破我么?或者说在这深山幽谷我孤独一人出现,他们就认为我是黄陵上曾经出现的孤独给败?师父说过的话,我已经铭记于心。我只要对任何人都不承认,他们又能奈我何?”

        “黄大哥!”只见岳明阳走过来说道:“也许孤独给败是个不祥的名字,这位耶公子既是不承认,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只是我们武林界没有个领头之人去共对武林仇敌,我们势必是各行其所,各自为政,难成一统,终将会被武林叛逆各各击破。到那时,怕是我们中原武林就全被邪恶之人所控制了。”

        “三位大侠胸怀大志!我想很多中原有志之士都和你们一样,必将同仇敌忾,铲除江湖邪恶!”

        “嗯!我相信耶公子也是一位有志之士!”只见滕阁里接声说道:“如今江湖险恶,敌在暗处,我在明处。要保全实力,铲除邪恶,身藏不露是可以的。只要该出手时就出手,我想江湖邪恶之人不会猖獗多久。”

        “好!既是如此,耶某告辞!希望有一天,我还能遇见三位大侠。”

        “耶公子请!”

        于是,耶天云在“江南三大楼主”的目送之下,缓缓前行。他俨然是一位秀气的书生模样,丝毫看不出一缕武士的痕迹。

        “黄大哥!你说他究竟是什么人?”只见滕阁里望着耶天云的背影向黄飞鹤寻问道。

        “我也拿不准他究竟是谁!也许是我们认错了,他并不是孤独给败!”

        “不过他很可疑!”岳明阳思索着说道:“虽然孤独给败在黄陵仅是昙花一现,我们并没有看清他真正的面孔。但我们一路跟踪至此,随后孤独给败失去踪迹,而后就又是他出现。试想,在这深山老林,荒无人烟,他一个白面书生为何会在此出现?他不是孤独给败又会是谁?”

        “不错!”滕阁里也随声附和道:“你睢他一出现所唱的那首诗,什么‘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摧。’……”

        “武林争霸枉费功,不及人生一场醉!……嗯!这好像是在总结今日的黄陵大战!不错!一定是他!他就是孤独给败!”黄飞鹤断然吼道。

        “可是人家不承认,也不愿做这个武林盟主!”岳明阳补充道。

        “哦!我想起来了!”滕阁里猛拍了一下大腿,叫道:“怪不得我看他好生面熟,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到现在我终于想起来了,他就是去年曾经大闹京城擂的耶无害!”

        “噢?!你敢断定是他?”黄飞鹤追问道。

        “是他!绝对错不了!”滕阁里不容置疑地吼道。

        “那他就是‘飞天神龙’耶金风的兄弟!曾经血洗太行、大战太极十三剑!凭他的武艺,他必是孤独给败!快追!我们的武林盟主!”

        黄飞鹤一声高喝,他们三人撒丫子便向前追赶。但是他们哪里还追赶得上?他们心目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