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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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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三元闹京都

书籍名:《乱世英魂》    作者:yexue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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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三元闹京都

        时光飞快,今日,已是大梁开平三年即长安安庆三年(909年)孟春正月二十六日。耶无害在黄河北岸、太行之阴辞别东方不败和“金枪无敌”来到京城,正值推迟已久的殿试刚过三日。抚今思昔,耶无害不禁想起从前。那还应该说是前年的六七月间,也是在此地。如今回忆起来,还仿佛就在眼前,依然很近很近。他明明该拿到的天下第一文科状元,却遭人忌恨成仇,被陈剑南一举夺魁。他从此便名落孙山,流落江湖,过起了行侠仗义的武林生涯。直至今天,他重返京师,来向天子复命。但他作为朝廷一位特诏武官,却对今年的殿试犹为关切。他多么希望他还能参加一次殿试,再次夺得关名状元,以圆他未了之心愿。但是,如今大试已过,其心已灰,其梦难圆。他只想知道,今年又是哪位举子拿得了这令人羡慕的头号状元之位?他一定要见见这位才子,并且要和他结义金兰,让他做一名清正廉洁的好官。

        于是,耶无害决意去大明宫紫宸殿向天子寻问个明白。等他见到天子,一絮离别之情后,耶无害便向天子问起了他所关切之事。天子闻听耶无害问及此事,其内心也是倍感兴趣,便命人传新科状元进见。

        时辰不大,紫宸殿外传来了长长的吆喝之声:“新科状元晋——见——”

        殿内,耶无害闻声回望:只见一位头戴乌纱帽、身着红袍的少年公子已进门走来。顿时,耶无害见此人甚是眼熟。未等他认清此人,那人已向天子施礼道:“臣耶天云晋见天子。”

        “啊!耶天云!莫非是我家四弟!……”耶无害心中暗道。等到新科状元转身面向耶无害,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相搀喊了起来。这正是亲哥俩相见,分外亲切。更何况,这哥俩生得,非是孪生兄弟,却胜似孪生兄弟,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制造出来的。尤其是耶无害,他对四弟拿得今年的新科状元更感到是意外的惊喜,禁不住紧握他的手,向他表示由衷的欣喜和祝贺。一时之间,这哥俩简直忘了天子还在他们身边。

        再说天子程福贵望见他们哥俩亲切会谈的场面,内心同样为其庆幸。其实,他早已从新科状元耶天云那里得知,说他的三哥耶无害就在皇宫大内任一等侍卫之职。而天子见到新科状元耶天云的模样,当然欣喜万分,竟和他身边的爱将耶无害长得一模一样!如此两位才华横溢的兄弟,共同在朝为官,天子更感到如获人间真金宝玉。爱才之心,竟使得他将两位哥俩视若一人,同等对待。

        这时,天子望着格外亲切的哥俩说道:“两位爱卿似如孪生兄弟,实为异龄兄弟,又同在朕之左右为官,实乃我朝之大幸也。”

        “皇上过讲!”耶天云谦逊地向天子说道:“微臣新官上任,才学疏浅,还请皇上多加指点。”

        “哈哈哈!”天子大笑,一指耶无害,道:“爱卿休要朕多加指点,你可以向你的三哥多加请教便是。”

        耶天云闻听此言,转睛与三哥对视。两人不禁心神领会,同时向天子说道:“多谢皇上成全。”

        “哈哈哈!你们哥俩一定有满腹之言要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有的是时间,你们哥俩会常在一起探讨人情世俗和为官之道。”

        听到天子所言,耶无害象是听出了弦外之音,随即向前问道:“不知皇上对我们两兄弟还有何吩咐?”

        “朕和你们哥俩的谈话还没完呢!”说着,天了扶案起身,走至耶无害和耶天云之间,左右看了一看,道:“你们哥俩长得异常相像,朕竟察不出一丝不同之处。假如你俩穿着一样,朕一定认不出你们谁是谁非。到那时,你们说,朕当如何?”

        闻听天子垂问,这哥俩不由相视一笑,只见耶无害先开口说道:“皇上请放心,我们哥俩不会做出迷惑皇上之事。”

        “哈哈哈!你说呢?”天子又转身去问耶天云,像是不给他留下一丝思考余地。然而,耶天云是何等的聪明机敏?只见他才思敏捷,脱口而出,道:“皇上!微臣三哥乃是武官,而微臣是位文官,皇上一眼就会分出我俩。”

        “哈哈哈!不错,现在朕能一眼分辨出你俩。但到明日就很难说了!”

        “皇上!”耶天云立即反应道:“明日臣还是文官,臣之三哥还是武官!”

        闻听此言,天子转睛望着耶天云,微笑反问道:“那若是你配带上耶无害的‘太极宇宙无敌剑’,而你三哥又穿上你的状元红装,你说朕和群臣还能不能分辨出你俩?”

        “这……”耶天云终于被问住,他的确不好回答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他没料到天了竟会发出此问,虽然他一时难以回答,但他却对这一问题甚感兴趣,更希望有朝一日他和三哥能互相体验一下这种特殊的感觉。

        耶无害见此情形,知道皇上是故意拿他哥俩开玩笑,但只好当即解围道:“皇上乃圣明之君,明察秋毫,即便我们互换服装和佩带,皇上也一定能分认出无害和天云。”

        “非也!非也!”天子摇头笑道:“你们二位也不必隐瞒朕。其实朕看得出,你们兄弟两人不仅有儒将的风度,而且各自深怀绝技,不失武将气度。试想,你们兄弟二人又长得如此相像,这让朕如何能分辨得出?”

        “皇上!”只见耶天云进前说道:“如今我们兄弟两人刚算见面,天长日久之后,皇上自会察觉我俩的不同之处。”

        “嗯!好吧!两位爱卿!今天话就谈到这。你们兄弟俩可回去絮絮家常旧事了。”

        “多谢皇上!臣子告退!”兄弟俩说完,退步离开了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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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我带你去见我的两位朋友!”只见耶天云边走边说道。

        “你的两位朋友?!他们在哪?”

        “就在我的巡察府内!”

        “好!那我倒要去见识见识,看看你都交结了哪里朋友?不过你也知道,你三哥也是很爱交结朋友的。”

        “哈哈哈!”耶天云不禁乐道:“我相信咱们四人见过面之后,都会是好朋友!所谓‘读万卷书,交八方友,行万里路’,无论是文人武士,还是才子进士,都是他们所信奉的格言。当然,我一直都在效仿三哥力求做到这些!”

        “嗳!话别说得这么客气!”耶无害坦荡自若地说道:“你我彼此彼此,应该互相学习才是。”

        “那是!那是!”闻听这毫不谦虚之辞,兄弟俩都不约而同地开怀大笑,笑声渐渐消失在这大明宫的亭榭廊台之中。

        时辰不大,兄弟俩踏入巡察府内大厅,早见有两位少年公子起身相迎。

        “二位!我来介绍!”只见耶天云边走边说道:“这位就是我家三哥耶无害!现任大内一品侍卫!”

        “幸会!幸会!”一位蓝衣公子向耶无害抱拳说道:“千闻不如一见!耶大侠果然是英姿飒爽、气宇不凡,我看你们哥俩简直是孪生兄弟。”

        “不!我这位三哥长我两岁。”只见耶天云接声说道:“三哥!这位就是本年会元赵秀峰,其父乃是京城府尹(发yin音,notyi一,伊)赵俊臣。这位是解元夏志超,乃洛阳大户人士。多日来,我们已结为密友。”

        “好!好!”耶无害不禁连声称赞道:“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希望两位公子多多关照我这位小兄弟。”

        “这是自然!”赵会元不由拍着耶天云的肩膀,说道:“我们三位号称‘京都三元’,他是老大,我是老二,夏解元是老三。日后我们两位还要靠我们这位巡察大人多多提携关照呢!”

        “赵会元!”夏志超忍不住说道:“想当初,耶大侠是皇上特诏的武状元,今日我们四位全全在此,可以说是京都四元,但不知耶大侠肯不肯做我们的大哥呢?”

        耶无害闻听此言,眼望着三位小兄弟渴求的目光,他怎好忍心回绝呢?更何况他的年龄略长于这三位小兄弟,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为他们三人做个表率、带个好头,让他们洁身自爱地做个好官、做个好人。应该说他有这个责任和义务,于是他微笑着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们!”

        “好!”赵秀峰激动地握住耶无害的双手,说道:“大哥!来我们四人在此香案之前立誓结义,以示忠诚。”

        话说之间,耶天云和夏志超也簇拥着耶无害走向香案,点燃了四支香。于是,他们这“武文会解”四大元依次单膝跪在了香案之前。

        “黄(皇)天在上,在下耶无害!”

        “在下耶天云!”

        “在下赵秀峰!”

        “在下夏志超!”

        “我们四位在此金兰结义,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愿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只见耶无害首先起来说道:“各位请起!以后咱们四位就以兄弟相称,共同报效朝廷!”

        这时,耶天云也起身说道:“不错!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在我为各位摆宴庆贺之前,先请你们看看一张我们耶家的家谱!”

        “是什么宝贝?这么神秘?”赵会元不禁望着耶状元笑问。

        于是,耶天云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过的白纸,递给他们三人说道:“你们打开一看便知,这可是‘江北活神仙’为我们耶家所测算的十人命运!”

        闻听此言,耶无害和赵秀峰、夏志超甚感兴趣,便取开这纸,将它摊放在了桌案之上。刹时,那清晰的白纸黑字映现在众人面前:

        耶国宾唐武宗会昌元年辛酉年九月九日巳时出生

        一两六钱+一两八钱+八钱+一两六钱=五两八钱

        称骨歌辞曰:平生福禄自然来,名利兼全福寿偕。

        雁塔题名为贵客,紫袍金带走金阶。

        耶国文唐武宗会昌二年壬戌年八月八日辰时出生

        一两+一两五钱+一两六钱+九钱=五两

        称骨歌辞曰:为利为名终日劳,中年福禄也多遭。

        老来是有财星照,不比前番目下高。

        耶国法唐武宗会昌六年丙寅年四月十五望日午时出生

        六钱+九钱+一两+一两=三两五钱

        称骨歌辞曰:生来福量不周金,祖业根基觉少传。

        营事生涯宜守旧,时来衣食胜从前。

        大公子耶家林唐僖宗咸通元年癸巳年二月二日辰时出生

        七钱+七钱+一两+九钱=三两三钱

        称骨歌辞曰:早年作事事难成,百计徒劳枉费心。

        半世自如流水去,后来运到得黄金。

        二公子耶家森唐僖宗乾符元年甲午年八月十五日午时出生

        一两五钱+一两五钱+一两+一两=五两

        称骨歌辞曰:为利为名终日劳,中年福禄也多遭。

        老来是有财星照,不比前番目下高。

        三公子耶家权唐僖宗乾符三年丙申年七月十五日辰时出生

        五钱+九钱+一两+九钱=三两三钱

        称骨歌辞曰:早年作事事难成,百计徒劳枉费心。

        半世自如流水去,后来运到得黄金。

        大公子耶东升唐僖宗乾符六年己亥年五月五日寅时出生

        九钱+五钱+一两六钱+七钱=三两七钱

        称骨歌辞曰:此命般般事不成,弟兄少力自孤成。

        虽然祖业须微有,来得明时去不明。

        二公子耶金风唐僖宗中和元年辛丑年三月三日寅时出生

        七钱+一两八钱+八钱+七钱=四两

        称骨歌辞曰:平生衣禄是绵长,件件心中自主张。

        前面风霜多受过,后来必定享安康。

        三公子耶无害唐僖宗光启元年乙巳年十月初六申时出生

        七钱+八钱+一两五钱+八钱=三两八钱

        称骨歌辞曰:一身骨肉最清高,早入学门姓名标。

        待看年将三十六,蓝衫脱去换红袍。

        四公子耶天云唐僖宗光启二年丙午年三月十八日辰时出生

        一两三钱+一两八钱+一两八钱+九钱=五两八钱

        称骨歌辞曰:平生福禄自然来,名利兼全福寿偕。

        雁塔题名为贵客,紫袍金带走金阶。

        “哇!好一个‘雁塔题名为贵客,紫袍金带走金阶’!”只见赵秀峰不禁拍案赞道:“天云兄果然如愿以偿!”

        “是啊!我这位四弟终于如愿以偿!总算弥补了我昔日的梦想。”

        这时,只见夏解元说道:“大哥以往的事迹,我们久有耳闻。只可惜有人嫉贤妒能,你被左丞相之子陈剑南排挤掉文科状元之位,而且使你一败涂地、名落孙山。但是,你却承受住了这样巨大的挫折、打击和侮辱,重新站了起来,找到了自己正确的位置和方向,这令我们兄弟三人万分敬佩。”

        “咳!往事如烟!”耶无害不禁叹了口气,道:“回想起来,依然让人感到很伤心。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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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杨府,深宅高院,乃副帅杨能的府第。但见庭院深深,阴森可畏。高堂之上,只见杨能阴阳怪气地说道:“听说今年的文科状元竟是耶无害的四弟耶天云,真是他妈的邪门了。为何今年陈丞相没有拿下他耶天云的状元之位?”

        “爹!”只见杨显忠起身说道:“如今陈丞相的儿子已经死了,他再拿下耶天云的状元之位又有何用?更何况陈丞相刚刚休官三月尚未期满?”

        “你懂得个屁!”杨能一拍桌案,喝道:“他们哥俩,一文一武,都是头等状元,深得天子常识。你想想以后我们还会有好日子过么?”

        “杨副帅所言即是!”只见前科榜眼陈田中之侄陈正风附和着说道:“我们应该想方设法从中离间才是。”

        “贤侄有何高见?”杨能瞪着一双“牛蛋眼◎◎”盯着陈正风问道。

        “我们可以上奏天子,说他们哥俩是契丹后裔!”

        “这样说?天子如何相信?”杨能的一双“牛蛋眼◎◎”瞪得更大了。

        “他们哥俩不是姓耶么?”陈正风随即振振有词地解释道:“首先,中原的百家姓之中并无耶姓;第二,契丹的国姓是耶律氏。我认为耶无害和耶天云哥俩应该是复姓耶律,只是后来才改为单字姓耶。”

        “嗯!”杨能不住地点头称赞道:“贤侄言之有理!此计甚妙!我们就这样放出声去,假话说多了,也就成了真话嘛!”

        “不错”!陈正风继续说道:“所谓‘众口烁金,积毁销骨’,到时候我们会让他哥俩有口说不清,直至身败名裂!就是他俩跳进黄河里去洗,也只能是越洗越混!”

        经过这场合计,杨能很快找到陈田中,道出其中利害。而陈田中一向视耶无害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正值他休官三月期间刚满一月,未得上任,但他丝毫没有放松对耶无害和其兄弟新科状元耶天云的迫害。如若他还是当年的科举主考官的话,那今岁的新科状元还不知是谁的呢?只是奈于天子对耶无害恩宠有加,他一直寻找不到良机除掉耶无害为死却的儿子报仇。现在杨能向他道出这等足以让耶无害哥俩“跳进青海”也洗不清的绝等妙计,岂不是正中其怀?所以,这两个臭味相投的家伙一拍即合。

        当晚,也就是正月十二六日晚间,陈田中便在府上大摆酒宴,当然宴请的都是忠诚于他的一派党羽。其中应邀前来的就有:御史大夫王庆春,吏部尚书范德印,户部尚书付天亮,礼部尚书张学强,刑部尚书高亚平,刑部郎中司徒军,兵马副帅杨能,京城府尹(发yin音,notyi一,伊)赵俊臣,户部员外郎刘志刚,翰林学士冯渊,中书舍人韩玉堂,“丝绸大客”苏宝山,“京城茶商”苗万青,以及陈正风、杨显忠、苏恒冲等等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全在陈田中的在邀之列。其宴请的主题无非就是要联名上奏天子以及散布消息说“耶无害、耶天云是契丹后裔,本名耶律无害!”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谣言便被散布开了。其景其状以及结果,可想而知。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谣言毕竟是传播开了。更何况这谣竟造得有根有据,有鼻子有眼,说得和真的一般,简直可以让耶无害兄弟俩百口难辨、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仅仅不足一月的时间,这几乎已成了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事情!

        为此,京城府尹(发yin音,notyi一,伊)赵俊臣遂命其子赵秀峰断绝与耶天云、耶无害的一切来往,以免与此等契丹后裔结交招来不祥之祸。然而,赵秀峰是位热血重情重义的汉子,他已与耶氏兄弟天地为盟、义结金兰,他岂能背义而去?更何况,对此等造谣生事的说法,他是一百个、一万个不相信!他已与耶天云相识很久,彼此视为知己,他岂能因这一点一丝的巧合而就相信谣传去怀疑耶无害和耶天云兄弟两人呢?虽然其父赵俊臣对他严家看管、不准他跨出府门半步,但他还是找个机会偷偷溜了出来。这日已是仲春二月二十三日。

        赵秀峰溜出家门之后,他首先去了夏志超所住的客栈,但是他并没有找到夏解元。于是他又“马不停蹄”地直奔耶天云的巡察府。在府中,他正好遇见了耶天云和夏志超。三兄弟多日未曾相见,今日相聚,不觉百感交集。他们三人一致认为是有人在恶意中伤耶无害兄弟俩,但幕后指使都他们三人并不能推测出是谁。最后,赵秀峰提出赶快去找他们的结义大哥耶无害去共议此事,但耶天云和夏解元很快很快就回答说耶无害已奉旨和“天皇密使”一道出使契丹;而且奈于国事繁忙,左丞相陈田中已被天子召令休官期满,留置察看“合格”,提前一月再次走马上任。这条“下岗”还不足两月的左丞相陈田中终于又可以重鼓昔日之雄风也!这下可好了,有人造谣说耶无害说是契丹后裔,此次他又恰逢出使契丹,又让造谣生事者有机可乘,真可谓是“雪上加霜”。他们三兄弟别无选择,打算先去面见天子,试欲澄清此事。然而,他们三兄弟却没有料到,陈田中等人早已捷足先登了。

        然而,天子程福贵不愧为明智之君,任凭陈田中等一派党羽的众说一词,他并没有相信这飞来的谣言,而且还将陈田中等人训斥了一顿,责令他们不许再妄加诽语、造谣滋事。而就在这个接骨眼上,耶天云等三兄弟晋见了天子。当时,陈田中、杨能、刑部尚书高亚平以及陈正风、杨显忠五人正好在场。天子为了澄清事实真相以正黑白,遂命耶天云等三人与陈田中等五人直接当面对质。

        陈田中见有机可乘,虽然天子已训斥过他们,但他还是据理相争以求用言辞压倒对方。他首先摆出各种理由,比如“百家姓中无耶姓”、“契丹国姓耶律,姓耶就是姓耶律的简称”、“江湖武林道都这样认为”等等,简直是百般推证、令人不容置疑,杨能和高亚平等人更是添油加醋,硬说耶无害和契丹杀手阿里耶库尔暗中勾结,他们俩曾一起破坏掉“京师第一枪”慕容山水的墓穴,致使慕容山水假死一事真相暴露,其目的就是要削弱中原武林势力,为契丹进犯中原作前盾。

        耶天云等三兄弟则据理相驳,说耶无害是条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他誓死效命天子,而且他还除掉了杀人如麻、罪恶滔天的“燕山浪魔”,为保护中原武林立下了汗马功劳;官场及武林界的一部分人只不过想以“公报私仇”来陷害耶无害而已,岂能怀疑他是契丹后裔?简直是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一时之间,这对质的双方各执一辞,都试欲要驳倒对方。但是,双方争论激烈,一时谁也难以说服得了谁。然而,稳坐于殿的天子程福贵观看着他们争论不休的样子却是心中有数。实际上,耶无害是什么人,他作为一国之君,比谁都清楚。他之所以让耶天云等三位年轻人与当朝重臣据理争辨,其目的就是想看看这所谓的状元、会元、解元究竟有多粗多长。结果,天子程福贵很是满意,这三位年轻的“元大头”果然没令他失望,一个个都是雄辩滔滔不绝之才,可谓是后起之秀、可成栋梁之材也。为了再次证实这“三元”的真正能力,程福贵决计把头等国家大事拿与这双方商议,看看他们究竟会各自坚持怎样的意见?

        “各位爱卿!朕现在有一桩国家大事,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皇上!”只见陈田中上前一步,说道:“您所说的国家大事,大概就是关于契丹向我中原国朝和亲一事吧?”

        “知朕者,陈爱卿也。你对此事有何见地?”

        “回禀皇上!请恕微臣直言,臣以为我朝理当与契丹和亲!”

        “何以见得?”

        “在史可鉴!”

        “什么史?”

        “历史!”

        “何朝历史?”

        “大汉历史,大唐历史。”

        “嗯!既是如此,请道其详!”

        “汉武帝时期,昭君出塞与匈奴和亲,迎得大汉王朝与匈奴之间的友好往来,避免了它们之间连绵不断的战争,使人们安居乐业,边陲稳定。时至唐太宗李世民,文城公主远嫁松赞干布,促使唐蕃结为百年之好,使时局稳定,互相往来,经济、文化都得以前所未有的发展和巩固。以此可见,经过和亲,可以避免战争给们带来的生灵涂炭,实乃是治国安邦的上上之策。如今契丹主动提出要与我朝和亲,我朝当以借鉴历史,寻规蹈矩,也做出一个‘昭君出塞’、‘文城出嫁’的断然之举而名垂千古。试问,我们是要战争呢,还是要和亲?我们中原乃礼仪之邦,外蕃既是有诚意主动提出与我朝和亲,我们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更何况,如果我们拒绝和亲的话,契丹岂不会借此理由而大举进攻中原呢?”

        “嗯!陈爱卿言之有理。”天子说着,又转首向耶天云等三人问道:“你们三位对此有何高见?”

        闻听天子垂问,耶天云、赵秀峰和夏志超相视一下之后,只见耶天云出列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和亲之策万不可取。”

        就这一句话,非但使得天子惊异,更是使得陈田中、杨能、高亚平、陈正风、杨显忠五人嗤之以鼻。

        “请道其详!”程福贵感觉其中必有原因,当即要耶天云解释下去。

        “契丹国主耶律阿保机恃强傲视天下,野心勃勃,和亲之策,只不过是引狼入室。”

        “耶天云!你休得胡言乱语!”陈田中忍不住怒喝道:“和亲可以安定天下,顺应民心,何来引狼入室?”

        “陈爱卿!莫要急躁,容他讲完。”

        “阿保机曾经与晋王李克用约为兄弟,以图共灭大梁朱温。但是后来他却又背弃盟约,与梁王结盟,促使晋王对其怀恨在心。从这一点可以说明,契丹国主出尔反尔,反复无常,失信天下,不可与之结好连亲。而且中原各国虽说都在互相混战,但是外来夷敌(狄)依旧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契丹一向对中原虎视眈眈,有吞并天下之野心,在中原列国心中,它们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如果我朝与之联姻和亲,那岂不是与狼共舞而成为中原列国的共敌?”

        “耶爱卿言之有理!”天子不由慢慢点了点头,深表赞许。

        “皇上!和亲之计可保安宁,请皇上三思。”陈田中慌忙叩首说道。

        “请皇上三思!”陈田中身后的四人也一齐下跪请求道。

        “皇上!不可与狼为伍,成为天下公敌。请皇上三思!”耶天云也忍不住下跪请求道。

        “皇上!”只见跪在地上的会元赵秀峰更是忍不住说道:“微臣以为契丹此次和亲是假,打探虚实是真。如果我朝答应和亲,则示软弱,契丹则更会得寸进尺、肆无忌惮。莫如我朝拒绝和亲以示强弱,准备与之决一死战!”

        “皇上!”陈田中之侄陈正风随即反驳道:“与契丹和亲乃是明智之举,拒绝和亲势必导致战争,以我朝国力,实难抵御契丹的大举进犯。莫如和亲拖延,以图来日。”

        “皇上!世不可与契丹绥协和亲,大逆天下之不违。有道是‘莫敢为天下之先’,如果我朝首当其冲与契丹和亲,则必会招致天下诽议,以致天下失心不能独完,实则是亡国之道。”

        夏志超刚刚说完,杨能之子杨显贵立即驳斥道:“和亲之策乃是强国之道,何来亡国?我们要的是和平而不是战争,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好了!好了!朕自有主张,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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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陕西与内蒙古交界处的无定河北岸,耶无害和“天皇密使”正在走马并肩而行,这已经是季春三月初三日。他们两位正是奉旨出使北国契丹经过此处,再向北,便是一望无际的毛乌素沙漠——但见平沙万里,黄金一片!

        “耶侍卫!前方是一片大沙漠,在我们穿越这片沙漠之前,我看我们还是在这统万城内休整一下,明日再行赶路。”

        “二太保经常出使各国,路熟,有经验,一切就听你按排。”

        于是,司徒一敏和耶无害双双打马奔向统万城驿站。

        说起这统万城,它座落在毛乌素沙漠水南的无定河北岸,南距靖边县(即张家畔)约50公里,东距榆林120公里。夏凤翔元年(公元413年)匈奴赫连勃勃发民十万筑城为大夏国都,定名为统万城,其意即为“统一天下,君临万邦”。北魏始光四年(公元427年)为太武帝拓跋焘攻取,在此设置万统镇。城址呈淡灰色,耸立于一望无垠的沙漠之中。远远望之,宛似楼群,有海市蜃楼之景象。南门名朝宋,西门名服凉,东门名招魏,北门名平朔。城垣有内外二城,内城完整无缺,东西492米,南北527米,城高10米,四角各有墩楼,最高达30余米。四城墙均有防御性的马面设施,东、西、北三面,各有马面七个,南城八个,四门均设有瓮城。四城墙和城内钟楼、鼓楼建筑遗迹,其夯层历历可数,极其坚固,是我中国现存最完整的古城遗址之一。

        然而,现在司徒一敏和耶无害所来到的统万城乃是天子脚下的官方驿站,城廓完好,并驻有官兵设有哨卡,远不是千年之后如今已成遗址的这个样子。

        “耶侍卫!让哨兵给我们代劳喂马,咱们也该好好在这驿站里填饱肚子、休息养神。”

        “也许我们还可以一醉方休。”

        “哈哈哈!你我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哪!”司徒一敏和耶无害边说边笑走进了驿管(馆)。

        “耶侍卫!二太保!今日真是贵客临门哪!”

        闻听有人出馆迎接,他们二人急忙抬头观望。这一望不要紧,竟是老相识!你道此人是谁?实不相瞒,此人就是曾经刺杀天子后经耶无害求情免死封官的“太行野猴”赵高云。

        “嗬!今日真是他乡遇故知。”司徒一敏不由笑着说道:“没想到多日不见,赵侍卫竟来到这无定河边做了驿站站长,高升了。”

        “惭愧!惭愧!”赵高云不由连声说道:“若没有耶侍卫的救命之恩,我哪有今天?来!二位!今日我们三人来他个一醉方休。”

        很快,这三位同僚便在驿馆内的酒宴之上推杯换盏、以诉衷肠。

        “二位出使契丹,劳苦功高,来!赵某再敬两位一杯。”话毕,这三人是同饮而尽。

        “真是时势造英雄。”只见司徒一敏说道:“赵侍卫远离皇宫做这边关守将,想必已经适应这朔风沙漠的生活环境了吧!”

        “哈哈哈!在此能够磨练人的意志,又能保家卫国,天子把这么重要的守边任务交给我,我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所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此地环境再恶劣,我还是豪情万丈、笑傲以对。”

        “据说这统万城是取‘统一天下,君临万邦’之意,皇上重用你在此戍边,你的担子可不轻啊!”

        “耶侍卫所言即是。不过比起你们二位出使契丹的重任,我这点担子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俩此次出使契丹,是奉旨前往慰问考察,并且与契丹国主商讨迎亲一事。”

        “怎么?”赵高云不由惊异地望着司徒一敏,问道:“前几日契丹使节前往京城提亲,难道说天子已经答应了和亲?难道皇上已经忘了契丹使节曾经当朝刺杀的事件了么?”

        “皇上当然没有忘!”司徒一敏随即解释道:“天子圣明,誓为大局着想,不计前嫌,万事以和为贵,方可取得人心,一统天下。”

        “这么说天子要将谁许配给契丹太子?”

        “当然是其皇妹万花公主!也只有万花公主这样的绝色佳人,才可以完成和亲契丹这一历史重任。”

        “据说公主也有一统天下夺取皇位之心,她怎么肯远嫁契丹?”

        “正因如此,所以皇上毅然做出决定让公主远嫁契丹,以消其做女皇之心。更何况,和亲事定,天下安宁,乃是人心所向。”

        闻听“天皇密使”的一席话,赵高云终于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这果然是一条两全齐美之计。高明!”

        “这就是美人计!利用女人去对付敌人,乃是万全之策。”司徒一敏又补充道。

        “二太保言之有理有理!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哎!耶侍卫!你怎么不说话?”

        耶无害闻言,立即解释道:“我是在想这并不是一条简单的美人计,而是像‘昭君出塞’、‘文城远嫁’一样的和亲政策,是一项很有意义的历史事件,我当全力以赴。”

        “当然,这是治国安邦的重大决策,是美人计的政治应用。我曾听珍妮小姐给我说,上帝创造世界,再创造女人来控制男人。这足以证明,女人的力量大无边,一推推倒一座山,便是妇人的‘妇’!实在是闻名中外的半边天。”

        闻听司徒一敏的这阵高谈阔论,赵高云也忍不住“顺藤摸瓜”地说道:“据说女人的枕头风一吹,可以胜过千军万马,保管不战而驱敌于千里之外。”

        “赵站长所言即是!”司徒一敏接着大发议论道:“女人,是世界上美丽的动物。美人乃是漂亮之女人。美女却是人间尤物,是美丽中的美丽,她们虽然不善于提枪杀敌,难以力胜,但能‘巧笑倩兮’工于媚取。哪怕是铜墙铁壁,要塞保垒,三军无法攻破,主将束手无策,只要美人的腰肢一摆,媚眼一飞,保管灰飞烟灭,缴械投降,所谓‘炮弹不如肉弹,枪头难敌枕头’,可见裙带之魔力,远胜武力多倍矣。而女人之所以有此魔力,可以说是上帝故意想征服男人的创造,特别对那些英雄人物,英雄和美人俨然一体,不管古今中外的历史舞台上,都不会少了这两种人物,而且历史的命运也全都操纵在这两种人之手。此无别因,乃互相需要也。说好,是相得益彰;说坏,那就是朋比为奸。所谓‘自古英雄皆好色,若不好色非英雄’,这就注定了英雄会上美女的大当。故此,使用美人计,绝不会受时间、地点和空间的限制,正所谓枕席为战场,脂粉作甲胄,盼睐是枪矛,颦笑胜刀弓。此等事例,不胜枚举。有于战场之上取上将之首级者,有于朝纲之殿操纵大权者,有父凭女贵,兄凭妹贵,甚至有甘愿戴绿帽帽而夫凭妻贵者,此计既可以诱惑敌人,也可作为向上爬的天梯,实乃是决战于枕前席上的万全之策。试问,大敌当前之际,不用美女作为糖衣炮弹以解燃眉之急,还会有什么方法比这更好呢?”

        “精辟(屁)!精辟(屁)!简直太精辟(屁)了!”赵站长不禁连连冲着“天皇密使”夸赞道:“聆听二太保的一席话,真是使我茅塞顿开、增长见识,胜读十年书矣!看来,欲成大事者,必当善用此计。如今天子作出和亲之策,真乃英明也。”

        “来!咱们为此次的和亲成功干杯!”司徒一敏说完,首先一饮而尽。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希望这无定河边,能因此得以安宁。”耶无害说完,端杯一饮而尽。

        “好!赵某祝二位明日马到成功!”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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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四日,京城长安,是历朝天子都心向神往的“长久安宁”、“长乐未央”。但是,事到如今,令天子不得安宁的事件终于爆发了——

        “反对和亲!抵抗契丹!”

        “反对和亲!抵抗契丹!”

        “抗敌到底!抵抗侵略!”

        “抗敌到底!抵抗侵略!”

        “搞战到底!反对妥协!”

        “搞战到底!反对妥协!”

        “中国的地面上,决不能让你们横行霸道!”

        “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睁开眼吧,小心看吧,哪个愿臣虏自认。因为畏缩与忍让,人家娇气日盛。开口叫吧,高声叫吧,这里已是全国皆兵!历来强盗要侵入,最终必送命;

        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江山秀丽,叠采风岭,问我国家哪象染病。冲开血路,挥手上吧,要致力国家中兴。岂让国土再遭践踏,各负使命——

        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江山秀丽,叠采风岭,问我国家哪象染病。冲开血路,挥手上吧,要致力国家中兴。岂让国土再遭践踏,这睡狮渐已醒——”

        ……

        “河山只在我梦里,祖国已多年未亲近,可是不管怎样也改不了,我的中国心;
        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国印;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

        流在心里的血,澎湃着中华的声音,就算生在他乡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

        流在心里的血,澎湃着中华的声音,就算生在他乡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

        ……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人们的!”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为了人民,保卫华中,与敌人斗争。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前进!进!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为了人民,保卫华中,与敌人斗争。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前进!进!”

        只见京城长安东西长长的沙堤之上,成群结队的文人举子在手持标语游行示威。他们所高叫的口号和气壮山河的歌声,直惊得地动山摇、万头攒动,仿佛有一股凛然之气已冲向九霄云宫……

        “皇上!皇上!不好了!长安街上有无数举子在游行示威,高叫要‘反对和亲,抵抗契丹’。”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这个时候坏朕之军机国事?”

        “皇上!”只见陈田中依旧气喘吁吁地说道:“据说此次竦勇天下举子前来游行示威的主谋就是所谓的‘三大元’!这些年轻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三大元?!”天子不由嗤之以鼻道:“你是说耶状元、赵会元和夏解元主使了此次行动?”

        “请皇上明鉴!”

        “既是如此!朕即刻派‘神行太保’和你前往府衙,传朕之口谕,命令京城府尹(发yin音,notyi一,伊)赵俊臣辑拿所有肇事举子,违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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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府衙,府尹(发yin音,notyi一,伊)赵俊臣正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团团发转。举子公然在长安街上闹事,他这个地方父母官岂能得以安宁?虽然他已加派人手去控制、阻拦举子的游行示威行动,但是举子大队却是长驱直入,已冲过府衙直奔大明宫。想必天子早已得知此事,不久就会派人前来斥罪,这可让他如何是好呢?

        “丞——相——驾——到——”

        “啊!”赵俊臣顿时心头一惊,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了。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还须硬着头皮去迎接大官,官大一级压死呐!

        “赵府尹(发yin音,notyi一,伊)!如此混乱之局面,皇上怪罪下来,你可担当得起?”只见陈田中顶面就是一顿斥责。

        “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明白就好!皇上让我传来口谕,命你沿途辑拿肇事者,违者格杀勿论!”

        “是!是!是!下官照办!下官照办!”

        “赵府尹(发yin音,notyi一,伊)!我可听说此次举子闹事的主谋之一,是你家公子,你可要大义灭亲,做个样子给皇上看看!”

        “怎么?丞相难道要让下官杀子报效朝廷么?”

        “不!不!不!赵府尹(发yin音,notyi一,伊)!你我同朝多年,我岂会让你做出残杀儿子之事?虎毒还不吃子呢,况且人乎?我只不过想让你把游行闹事的三个主谋一律拿入天牢,听候法落而已!”

        “你是说让下官辑拿主谋要犯?”

        “不光是要犯,能抓多少就抓多少。看他们谁还敢顶风闹事!神太保!你立即带领侍卫配合赵大人去辑拿朝廷要犯,不得有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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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长安街上,大队人马倾巢出动,一场大逮捕行动已拉开序幕——

        大街小巷,人奔马跳,一片混乱;逃的逃,杀的杀,逮的逮;号的号,叫的叫,哭的哭。一片乌烟瘴气,一发便不可收拾。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武林、文林、翰林、官场都在迭二连三地发生着爆乱,真是快杀我也。”

        “大师!”只见坐在“京城酒楼”窗前的阿里耶库尔冲法深大师冷阴阴地说道:“你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哼哼哼!天下不乱,英雄何出?趁此混乱之机,我们却可以混水摸鱼!”

        “混水摸鱼?!不知大师这鱼所指何物?”

        “嘿嘿嘿!老衲曾听师弟说,峨嵋飞和神行太保从你的蛇剑之下逃脱之后,你气得发疯大叫,发誓就是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你也要追杀到底。事到如今,峨嵋飞久已歼灭,唯独还有‘神行太保’未让你一了心愿哪!”

        “好!追杀峨眉飞,我未得成功,险些送命,是大师救得了我一命。至于这‘神行太保’,就全交给我来处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瞧见了没有?‘神行太保’就在大街之上。”

        顺着法深的眼光,阿里耶(野)库尔(耳)斜目寻望,果见锦衣丝甲的“神行太保”正在立马仗剑督察兵丁执行紧急逮捕行动。阿里野库耳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他那只魔手又慢慢伸向了剑柄……

        “耶库尔!祝你成功!咱们雁塔顶层上见!”

        此时,阿里耶库尔直盯着大街之上的“神行太保”,“噌”地拔剑而出,俯身御剑,直刺向“神行太保”。

        话说“神行太保”于人慌马乱之中猛见有人仗剑来袭,他随即定睛观瞧,知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发誓要将他辑拿正法的契丹杀手阿里耶库尔。他心知此人武功高强、手段毒辣,所以未敢怠慢,遂凌空仗剑,跃离马鞍,与阿里耶库尔大战于飞檐走壁之间。

        “快看——大太保与人在屋顶上打了起来!”随着一名兵士的高喊,大街之上还在执行逮捕任务的官兵纷纷罢手停战,开始抬头张望着这场令人怵目惊心的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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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乌素沙漠之上,一对飞骑正在快马加鞭飞驰北上。这二位不是别人,正是奉旨北上契丹的“天皇密使”和耶无害。他们两人正是在今日晨初辞别站长赵高云离开统万城开始了穿越沙漠之行。但是,他们却没有料到,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朔风渐起,黄沙开始飞扬,耶无害和“天皇密使”逐渐被包围在风沙云雾之中……

        “耶侍卫!风沙太大,你我下马暂时停止前进!”

        “司徒太保!看来咱们穿越这沙漠选择的不是时候,这风沙足可以把我们吹得人仰马翻!”

        “耶侍卫!快下马,让它们卧下!”司徒一敏话说之间,他已和耶无害一同下鞍,将坐骑按在了沙堆里。而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吹过,黄沙像巨网一样铺天盖日,直将他们二人淹没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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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宫神行剑!”神太极高喝一声,但见身形飞转,令人眼花缭乱。此时的阿里耶库尔见状,心知此中玄奇莫测、暗藏杀机,未敢怠慢,以法深曾传授于他的达摩剑法与神太极展开血肉相搏。一时之间,这两名代表着正邪两派的武林顶极高手已在大街小巷的屋檐之上一直杀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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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有此理?为何中原两位使者迟迟不见从此经过?”只见高高沙堆之上站立着四条手持各色法器的大师,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已被契丹国主耶律阿保机册封为“哈达萨克隆四大护法国师”的“四大法轮”。

        “老大!”只见铜法轮张洪智冲金轮老大李洪智说道:“莫非契丹特使阿里耶库尔所发来的情报有误?”

        “不!”李洪智摇摇头说道:“我们是奉国主之命前来,难道国主的话还会有假吗?”

        “那倒不会!也许耶无害和司徒一敏尚在途中。”

        “老大!”银法轮代洪志也心有疑虑地说道:“按道理来说,他们两个离开统万城穿越沙漠,早该行至此地,更何况我们四位又是远距离前来迎接至此?”

        “嗯!”李洪智(志)不由默默点头道:“在我们来此之前,刮过一阵沙尘暴,莫非他们两个被埋在了黄沙之下?”

        李洪智此话刚刚托口,他们四人突觉脚步下黄沙松动,继而便见黄沙堆里直直冲跃出两人,直把他们吓得瞠目结舌昂头观望。待到这两人抖干净身上和脸面上的黄沙,他们才惊奇地发现:这两人正是他们所要等待的两名中原使者。

        “咴——咴——”又听见两声长啸,黄沙堆里,一红一白两匹骏马已跃身而出。这两匹纯色无杂的骏马,正是“天皇密使”和耶无害的“赤燕驹”和白龙马。

        “两位阁下可是中原使者?”只见李洪智冲耶无害和“天皇密使”问道。

        “金法轮!你们至此有何贵干?”司徒一敏知道他们已被封为契丹的护法国师,便以礼相问。

        “哈哈哈!我们奉国主之命前来迎接二位至此,你们请看!”李洪智(志)说着,闪身扬手。顺着其手势方向,只见沙堆之下纵横三排站立着男女老少一共九人,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九宫八封形状。

        “法轮大法!圆满升天!法轮大法!圆满升天!”随着那九人的齐声高呼,顿见那九人全身火光四起,正尤如九条火柱冲天而上,浓烟以及烤焦的人油味已恶心地刺鼻而来!

        “李洪智(志)!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耶无害和司徒一敏都不禁愤然喝道。

        “这是我们法轮教对二位中原使节的欢迎仪式!我这九大虔诚弟子誓为契丹和中原和亲而献身天国,以此庆贺,可算得是功德无量、大法圆满。”

        “什么功德无量!你们简直是在残害生命!罪恶滔天!快让他们停止自焚!”耶无害愤怒无比地喝道。

        “哈哈哈!他们业已圆满升天,是不会再回来的了。”随着李洪智的笑声,但见那九条火人已变成九条黑色炭柱,尸身不倒。火已灭,烟正消,九名“忠诚”的法轮教弟子已魂入九宵。

        “李洪智!你在此残害生灵,历史会记下你的千古罪行!有朝一日,我必会铲除你这法轮邪教!”

        “耶无害!我教惯以真善忍为原则,而且教派组织庞大,教徒遍及大江南北、黄河上下,连阴阳教都奈何不了我们,就凭你一人的力量,又能~奈~我何~?更何况此次你我在此会见,我以如此盛大隆重的仪式欢迎两位,两位为何还知情反而责怪我等呢?”

        “哼!谁要你们这等残害生命的欢迎!我们走!”司徒一敏猛唾了一句,便和耶无害飞身上马,疾驰如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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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府衙,丞相府陈田中正在端坐堂中悠闲自得地品尝着西湖龙井茶,只见京城府尹(发yin音,notyi一,伊)赵俊臣匆匆不报:“启禀丞相!神太保正与江湖杀手在大街上决战。”

        “嗯!神太保武艺超群,不会有事的。我且问你,游行肇事者的三名重犯抓到没有?”

        “回禀丞相!他们三个已全部就犯!”

        “嗯!随我将他们一并押入天牢,听候法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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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街上,神太保和阿里耶库尔依旧在展开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撕杀。他俩的这场决战,可以说是飞天入地、纵横角逐,直把一个战场扩展到半个京城之大!可想而知,他们这二人的武功已是不分伯仲之间,两人几乎已使尽各自的平生所学,可以说就连压箱底的功夫和吃奶的力气都已被他们俩拼杀在了剑刃之端!

        不知不觉,他们二人从今日晨初便已开始交锋的一场艰苦鏖战一直杀得烈日高照、人饥马荒。小雁塔之下,时时闪动着他们二人的身影和双剑齐鸣之声。

        “不行!我不可以再和他无休止地交战下去,这小雁塔应是这场大战的结束之地!更何况,如今已是烈日午时,大师还在南面不远的大雁塔上等候佳音,是该我使出杀手锏的时候了。”阿里耶库尔想至此处,便且战且退,而他的那只罪恶之手又慢慢摸向了腰间……

        突然,阿里耶库尔使出“慧星扫尾”飞至半空,转身左手一甩,只见一条透明棍像离弦之箭,直袭“神行太保”的咽喉。话说神太极正使出“流星赶月”的轻功仗剑直追阿里耶库尔,他却没料到对手竟在此一瞬间杀了一个“回马枪”,想要躲,谈何容易?只听得“扑”地一声,透明毒蛇已一头扎入神太极的咽喉,一道红光直入蛇体之内。刹时间,透明毒蛇吸饱血液,再次飞身回到了阿里耶库尔之手。可怜一代大内第一太保,怒目仗剑挺立,但他的喉部已是血流如注,永难瞑合!慢慢地,“神行太保”手握钢剑,缓缓栽落在小雁塔脚下。

        待到京城官兵追寻至此,“神行太保”已经为国捐躯,而凶手阿里耶库尔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官兵眼见“神行太保”的惨死之状,无不痛心疾首,一代大侠名剑遭此横祸,大内群英里尚存有几?

        不断涌来的京城官兵,怀着对这位皇宫御前第一侍卫的无比敬仰之情,排开了两列队伍,架起神太极的尸身,缓缓向前移动着脚步……

        至此,中原武林高手的死亡人数已增至208名!

        “阿里耶库尔!恭喜你凯旋而归!”

        “大师!你端坐于此可真是悠闲得很,我可是拼了血本才杀掉了神太极!”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大内第一太保已被处决,何愁不实现我们的258宏伟计划?”

        “大师!我们现在已把计划实现到了208,距离258还有50个目标没有处决呢!”

        “哈哈哈!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的冲束阶段,这余下的50位就不用烦劳你的大驾了,全交给老衲我来处理就行了。而你呢,则另有新的任务!”

        “新的任务?会有什么新任务?”

        “丞相密令!让你潜入皇宫专门刺杀天子!因为天子身边真正的高手已所剩无几,现在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

        “噢!是这事,早说不就得了!上次我潜入皇宫连杀5位太保,足可以取下皇头。”

        “善哉!善哉!这回就是要你取下皇头,那你可就是立下了一项千古不灭的头等大功!”

        “哈哈哈……”

        ............................................................................................

        大明宫紫宸殿,左丞相陈田中和京城府尹(发yin音,notyi一,伊)赵俊臣已双双来到了天子的御案之前。

        “启禀皇上!游行肇事者的三个主谋已辑拿归案!”

        “嗯!其余举子抓到多少?”

        “回禀皇上!已抓到208位,其余全部逃窜!”

        “嗯!这些文人举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坏朕之国家大事。什么举子,年轻的学生不好好读书,搞什么政治?真是幼稚的天真可笑!将三大元暂且押入天牢,其余举子关押七天七夜再释放。朕倒要看看这些政治犯谁还敢在京城闹事?”

        “谨遵圣命!”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京城游行事件已经风平浪静。天子虽然还未释放耶状元、赵会元和夏解元,但是天子一向爱惜人才,对这三位在押的政治首犯爱护尤加,还时常亲自去天牢中会见他们,与他们把酒论盏、再议国家世事。你说邪门不?

        不久,也就是在三月二十八日,“天皇密使”和耶无害出使契丹而回归中原。等到他俩回到京师,才知道一代名侠“神行太保”业已为国捐躯,而且已把他安葬在了他英勇就义的小雁塔旁边。司徒一敏和耶无害为失去这等同僚至友而深感痛心,发誓一定要杀了凶手阿里耶库尔来为神太极报仇雪恨!

        是日黄昏时分,天子程福贵于大明宫紫宸殿召见“天皇密使”和耶无害。

        “两位爱卿!一路辛苦!此次出使契丹,有何所获?”

        “回禀皇上!”只见司徒一敏先出列说道:“契丹国主对我们招待甚周,希望让我们尽快回话于皇上,请皇上择个良辰吉日送公主出嫁。”

        “嗯!这就是说耶律阿保机急于要与我朝和亲!那你们有没有打听到别的什么情况?”

        “回禀皇上!据微臣打探,卢龙节度使刘守光和义昌节度使刘守文分别派使臣私自会见过耶律阿保机,都试欲结好契丹,以图异日联手共同对敌!”

        “那耶律阿保机作何反应?”

        “回禀皇上!耶律阿保机口头答应了这两位使者。”

        “哈哈哈!那就是说,耶律阿保机只不过在表面敷衍他们,并无真正的诚意!那你们两位爱卿说说,他耶律阿保机此次要与我朝和亲是否有诚意?”

        “皇上!微臣认为耶律阿保机口是心非,不足为信。”

        “嗯!耶爱卿!你有何看法?”

        “回禀皇上!据微臣所知,耶律阿保机在提出与我朝和亲以前,曾派使者会见晋王李存勖提出和亲,被晋王拒绝,故此他才转而又向我朝提出和亲。以此可见,耶律阿保机欲与我朝和亲并非原汁原味,必然缺少诚意。但是如果我朝拒绝与契丹和亲,必然招致战乱,使民不聊生,国不安宁,所以我朝应以诚信取天下,万事以和为贵,答应与契丹和亲,我想耶律阿保机就不会找借口兴兵进犯我朝,可免战乱之苦。相反之下,如果我朝拒绝与之和亲,这我们就中了他们的圈套,耶律阿保机必会借此兴兵南下,大举进犯中原。权衡彼此,即使契丹无诚意,但我朝也还应以诚信为先,答应和亲,量他耶律阿保机一时半会还不会大起不义之兵来犯我朝!在此之间,我朝兴农经商,养精蓄锐,增强国力,及至国富民强谁还敢来犯我者?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可以一忍再忍。一旦忍无可忍,全力出击,必将摄人心胆,人皆惧我。’尤其是掀起不义之兵之人,他首先在心里和人格道义上已经占了下风,一旦发生战争,最终灭亡的还必会是他。我想这个简单的道理,他耶律阿保机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嗯!耶爱卿所言,正中朕之心怀,也坚定了朕之主意。司徒太保!你觉得耶爱卿所言如何?”

        “耶侍卫所言即是!请皇上早作大计,以安民心。”

        “嗯!”天子程福贵不由点了点头说道:“有你们两位爱卿的鼎力支持,朕是掉了一块心头肉啊!前一阵子,京城举子游行闹事,反对和亲,让朕是寝食难安,主意难决。今日看来,在文武百官里,还得少数服从多数,朕决意与契丹和亲!”

        “皇上圣明!”

        “但是有些年轻人不知朕之苦衷,差点误了国家大事,希望有朝一日他们会了解朕的片苦心。”

        “皇上!”只见司徒一敏又进前问道:“契丹催亲心切,不知皇上何日送公主出嫁契丹?”

        “当然是越快越好,希望就在明日。……咳!朕只是担心,我那皇妹不肯听我之劝,若是母后现在还在,那也许还好办一些。”话说之间,程福贵伤心欲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