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种花很好认,很少有哪一种植物没有叶子,不需要光合作用而成长,所以我很确定这种花一定就是魔香血兰。”唐心手中的电筒朝棚顶的血色巨花晃了几下。
我望了魔香血兰一眼,心底再次泛起了一阵冰冷的感觉,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花真有什么古怪。
“我还以为魔香血兰应该是热带雨林的特产,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看样子应该是被移植过来的。”唐心补充着说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里好像没有出口啊?”巴特儿用手中的工兵铲四处敲打着墙壁,闷声喊道。
才子仰头望着魔香血兰半晌也不说话,甚至连动都不动。我心里有些忐忑,伸手推了一把才子,才子回头看了看我,隔着防毒面罩,我看不清才子的表情,但是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我仿佛感觉到才子眼中有种一闪即逝的凶光。
“才子,你感觉怎么样?”我不着痕迹地握住了才子的两只手腕,大声地问道。鬼才知道这种恶魔似的花是不是只以气味蛊惑人性?我倒是觉得这花本身看起来就无比诡异。
才子很用力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但这怪花好像有魔力似的,我总想看着它,好像还有个声音对我说要保护它,把所有接近它、想伤害它的人都赶走,都杀死!”
我的身体泛起强烈的冰冷,使劲地摇动着才子粗壮的身体几乎是喊着说道:“你小子醒醒,别去看那花!不要胡思乱想!我是小狼!”
第35章 魔香血兰(2)
才子戴着面具的大脑袋歪着面向我,似乎在凝视着我,片刻之后猛地一拳捣在我的胸口,这一拳力气极大,毫无防备的我被这股强烈地推力推得向后连退了三步。
几乎是同时,我的手已经握住了背后的钢制穿山凿,如果才子有进一步的行动,就先把他打晕再说,以防止才子被魔香血兰诱惑而狂性大发。
不过似乎我的担心多余了,才子大笑着叫嚷起来:“爷爷的,你小子是不是傻了?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以为戴个罩子我就认不出你啦!”
高悬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我拉过唐心指了指头顶的魔香血兰,比划了一个砍杀的手势。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头顶上这似有魔力的诡异兰花,我的心里就极不舒服,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一眼。
唐心点了点头,把背包从身后拽下,翻找起来。
“小狼,你们搞什么呢?”才子不解地问道。
兰花、巴特儿也凑了上来。
很快唐心掏出了两枚鸡蛋大小的褐色球体——燃烧照明弹。
不用唐心吩咐,我一手拉着才子,一手拉着兰花道:“退到墙边去。”
唐心将手中的燃烧弹奋力向棚顶扔去,瞬间明亮无比,一团火光将魔香血兰映照得更加诡异,当火团将魔香血兰硕大的花朵笼罩其中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凄厉的惨嚎!
布满棚顶的根茎迅速地萎缩,火光燃烧了近两分钟后,逐渐微弱下来,最终在瞬间明亮后又归于黑暗,但在那光芒闪耀的瞬间,我注意到布满泥土、石块和沙鼠破碎残肢的地面下似乎有道红光闪过。
因为下到这里以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棚顶的魔香血兰和在四壁寻找出口上,谁也没有注意脚下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脚下堆满了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沙鼠的模糊肠肉,恶心至极,也没人想去看。
抽出穿山凿将上面的浮土拨开,我意外地发现了一条红色的布巾。虽然已经有些沤烂破损,但鲜红如血的颜色和上面的白色碎印花却清晰得很。
“你们看!这是你们谁的?”我挑起布巾。
其余四个人听到我的叫声都靠了过来,兰花迟疑着率先开口道:“这不是我的。”
唐心也摇着头肯定地回答道:“这也不是我的,而且我看并不是我们带来的。”
巴特儿也摇头表示不是他的。
其实不用他们说,我也确认这块布巾绝对不可能是我们几个人的物品,否则也不能如此腐烂。
“难道这里有人来过?”才子这次的反应很快,大声提出疑问。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一路走来,直到这密不透风的石室,我们都没有发现任何人留下的痕迹,但就如同才子刚才所说的,这条布巾一定是有人来过留下的,因为无论从布巾的质地、染色技术和保存情况来看,这布巾都绝对不是近代的产物。
按照常理而言,既然这石室里有魔香血兰把守,恐怕任何人没有准备地闯入都难逃厄运,可是很明显,除了沙鼠外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其它动物的尸骨。
那只有两个解释:一是来人早有准备,而且知道墓室的入口,也就是说这石室虽然看起来密不透风,但一定有出口通往别处;另一个可能就是来人到达这里后没有找到任何的端倪,于是平安离去。
很久以后,我和一位权威植物学家讲起这段经历,在谈到魔香血兰的时候,那位专家告诉我,其实魔香血兰的致命武器就是它开花时的香气,而魔香血兰开花期也是有限制的,一年中开花的时间超不过三个月,也就是说在其余的九个月中,魔香血兰根本不具有任何的威胁。
我把自己的分析讲给了大家,巴特儿斩钉截铁地说道:“第一种绝对不可能,没有钥匙谁也无法进入墓穴!”
“小狼,你说咱们爬过来的老鼠洞是不是根本就是盗洞啊?”才子闷声问道,“一般的老鼠洞哪有可能有这么宽大?”
我心里一动,才子说的很有道理,可还没容我深入思考,一直低头在发现布巾处寻找线索的兰花高声叫道:“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
第35章 魔香血兰(3)
兰花的喊声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四只正漫无目标寻找出路的电筒几乎同时射到了兰花的身上。
在强烈光芒照射下的兰花,眉头陡地皱了起来,咬牙切齿喊道:“是让你们看这里啊!不是看我!”
醒悟过来的几个人讪笑着把电筒的光束集中到兰花手指的方向。现在不光是几个大男人觉得有些脸上发烫,连唐心都觉得不好意思。一路惊险走来,所有人都是步步为营,生怕一个粗心大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没想到适得其反,紧绷的神经竟然让人的思维发生了偏差。
我摇头苦笑,这个小插曲到也很适时地缓解了一下大家的紧张情绪。
兰花所指的地方正是被炸开洞口所对的地面,也是刚才在窄道上我用电筒照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底的方向。
一般人的惯性思维是门都在墙上,因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四周的墙壁上,寻找可能的出路,谁也没注意地面,这时仔细查看下,才发现这地面果然很有些古怪。
地面上石块、沙鼠尸骸堆积,踩在上面高低不平,所以谁也没有在意。但是将上面的遮盖物扫去后,就能看到这块地面是由整块的花岗岩切割而成,面积足有十几平米,最奇怪的不是它的完整,而是花岗岩地面上竟然刻有浮雕。由于雕面并不是很突出,因此竟把所有人都瞒了过去。
等到五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地面打扫干净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块巨大的花岗岩地面上竟然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硕大狼图腾——巨狼站立而起,双眼寒光凛冽,狼口大张,利齿尽现,似觅食待跃的瞬间。
在巨狼之旁是更加醒目的一柄两头尖尖,造型古朴奇特的长枪雕刻,菱形的枪头,两边是渐渐向上弯起的衬枪头。
狼向来被认为是蒙古族人的图腾,野性而善战,团结而冷静,而这柄长枪看起来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是苏鲁锭!”巴特儿倒抽了口冷气,颤声惊叫。
“对,这个图案我们在巴山市路过那座寺庙的时候,在庙门外的墙上我曾经见过!”我大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巴特儿所说的“苏鲁锭”是什么东西,但看巴特儿的反应,这柄有些奇怪的长枪浮雕似乎很不简单。
不等我问,才子已经等不及似地推了一把巴特儿的肩膀道:“老巴,你说的那个什么劳什子苏鲁锭是什么个东西?”
巴特儿兴奋中夹杂着些许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道:“看来咱们是找对地方了,这里一定就是元皇陵所在地!这个……”巴特儿如同抚摩着心爱人的脸庞般轻柔地抚摩着那支长枪浮雕道,“这个就足以说明!”
我和才子都不解地望着情绪反常的巴特儿,虽然他的话让我的心里很是高兴,但是此刻占据我心的是对苏鲁锭的好奇。
“巴特儿,你快说说啊,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才子的好奇心比我还重,急不可待地粗声催促道。
“苏鲁锭就是蒙古的象征,是战神的标志,也是成吉思汗的军徽。”唐心淡笑着给我和才子解释道,微急的语气泄露了唐心此刻的心情也极为兴奋。
这个时候,唐心这个专业人士与我和才子这种“升棺发财”的兼职地鼠的区别便彰显无遗。唐心戴上手套,拿出小刷子,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浮雕上细微的残留尘土,甚至掏出了照相机一寸寸地拍照。
而才子则双眼放光地打量着巨大的花岗岩,不断地询问巴特儿:“老巴,这东西值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