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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论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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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书籍名:《华山论贱》    作者:张继峰


                                    或者把“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面,叔叔拿到钱,对我把头点,我高兴地说了声:叔叔再见”这样耳熟能详的东西改为:“我在马路边,捡到五块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面,叔叔拿到钱,买了两包烟,我生气地说了声:叔叔不要脸。”

        到了小学你开始学坏,修改的程度日益犯贱,开始改出“我在马路边,看到一分钱,刚要弯腰捡,原来是口痰,我操他个妈,谁吐这么圆”这样的句子,而且开始修改古诗,把“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改为“夏天不得了,处处蚊子咬。撒上敌敌畏,不知死多少”。把“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改成“日照烤鸡升油烟,近看烤鸡挂眼前,口水流下三千尺,一摸口袋没有钱”。

        到了初中不满足于改古诗,开始自己写诗,写出来“大海啊全他妈是水,蜘蛛啊全他妈是腿,辣椒啊真他妈辣嘴,认识你啊真他妈不后悔”这样牛的句子和“路边有个避孕套,路边有个避孕套,避孕套,妹妹上学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避孕套,虽然薄,计划生育少不了,捡起来,瞧一瞧,擦擦干净多么好。送给工人叔叔,把它装在鸡鸡上,嘿阿姨放心我们拍手笑”这样黄的歌曲。并且开始胡乱答题,于是出现了上面列出的那样经典的句子。

        到了高中你开始接老师话茬,公然和老师作对。校长怪你没穿校服,你针锋相对:我妈又没死,为什么要穿孝服?英语老师叫你回答问题,你不会,老师无奈地说:你会不会呀?不会也吱一声啊!你就真的:吱。数学老师问:学习解析几何,我们的目标是?你不假思索:没有蛀牙!生物老师说:其实黄鼠狼是不吃鸡的,科学家做过一个实验,曾经把一只鸡和一只黄鼠狼关在一起,第二天你们猜怎么了?你来了一句:鸡怀孕了!语文老师说:老板就是老板着脸,老婆就是老婆婆妈妈,老伴就是老陪伴着你……这时你灵感突发:老师,那老师是不是就是底下老湿呀?体育老师上课时吼:向右转,不要乱瞟,用眼角的旁光扫着旁边的同学。你惧他块大,只能小声说:丫的膀胱才长在眼角上呢。

        到了大学你开始自虐,并通过发掘打牌输了之后的惩罚方式来互相虐待。关于惩罚方式可谓丰富多彩,贴纸条、钻桌子、顶枕头已经没有什么新意了。现在流行的是喊。把自己往贱了喊。有时在走廊里喊“我是舒尔美,我要上学”,另一个输了的人接着喊“我是护舒宝,我要退学”;有时到外面喊,抱住贴满性病小广告的电线杆子,喊“我的病有治了”;有时挨个敲开别人宿舍的门,喊“我是猪”,第二个输的就喊“不对,我才是猪”,第三个输的就喊“对不起,我才是真正的猪”;有时在上课的时候,打牌输了就当众大喊“有飞碟”;有时下课的时候,输了的就要去敲开历史老师办公室的门,喊“反清复明”。

        除了上面的流程,贯穿整个学习生涯的犯贱形式,就是追星了。买几个漂漂本子,贴满明星的照片,抄满明星的歌词和档案。抱着随身听时刻追寻星踪靓影。70年代就喜欢台湾民谣,校园歌曲和王洁实谢莉斯,80年代就狂追刘德华、张学友、黎明、郭富城,90年代就看F4、周杰伦,当然还有日本卡通和韩国明星。

        说到做Fans,那叫一个贱。星的磁带、CD必买,星的片子必看,星的演唱会必听,给星的信必写。当然,星必不回。哎,话说回来,追就追吧。无所谓,是个人看见美丽的花瓶也想多看几眼。可是,近年流行的哈日哈韩一族,真是让人受不了。板砖似的松糕鞋,枯草一样的头发,Hip-Hop的做派,点头哈腰的说话,还要在衣服上掏很多洞洞。真是让人想冲上去狠狠地打丫们一顿,问问他们认不认识300000这个数字,听没听说过鸭绿江。没听过?没关系,听听《韩流来袭》,也行。

        韩流来袭

        作词:Mc  Hotdog/大支/168

        编曲:张震岳

        到了台湾的时候  我问我自己  有没有Hip-Hop出人家的口

        答案是没有  为什么  可是打开电视的时候又看到Hip-Hop蛮多

        看起来是那个很像  中国  可是听起来是那个  嗯ㄚ哈萨呦

        奇怪!!  为什么韩国音乐你会买  还不是一样是那个听不懂的屎

        我最近动不动就感冒流鼻涕  因为三不五时就有韩流来袭

        台湾人真是傻的可以  韩国歌手在台湾  赚钱真是太容易

        偶像歌手必备  笑容  灿烂无比  还必须  要有邻家男孩的亲和力

        最重要的就是  歌词随便听也知道在放屁  你们喜欢这些告诉我为啥米

        日本现在也在流行什么R“n”B我只有一句话:操你妈个B

        ……

        荧光幕上漂亮脸孔可真是厉害  明白节奏  浅薄歌词叫人心腐败

        粉饰太平  沉溺情爱  世上的不公平一点也看不出来

        所谓  伟大爱情  根本是无病呻吟  叫我这个饶舌歌手是同仇敌忾

        听你唱歌让我情不自禁脚痒想踹  我看你  就跟你看我是一样赌烂

        华丽的造型下  没有一点里子  听众一窝蜂的跟前  没有半点坚持

        照单全收的盲从  就像是在吃屎  难道你  甘心傻傻地当孙子

        宇多田  随便唱就卖个五百万  我不爽  跟我一起骂:五千万的干……

        台湾歌手怎么唱都是在那边爱来爱去  所以我在这里一定要说真实的事情

        现在的偶像歌手长的帅长的美丽  就等于可以上台去

        什么都不用会  但要保持笑嘻嘻  没事干时还要傻笑装白痴

        有时眼泪最好一两滴  博取观众同情  那就是他们生存的道理

        在电视上看到只是表面  你在装傻  还是你没有发现

        爱来爱去  实在太假  冻抹掉  所以我现在要跳出来骂

        骂什么?  骂芭乐  你们没有别的选择  在这个环境  长大

        每天吃芭乐  一定有一天你吃不下

        你的排泄物  一定要拉  

        本来是从屁股  可是歌手是从嘴巴  

        ……

        念完这首歌我知道  你们也只会当我在放屁

        拜托  就请你当我在放屁  不要等我下台  再来对我攻击

        你们待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  不是吗  有什么事  舔  V6的屁屁

        …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然而现在却非常之蓝,闪闪地着几十个星星的眼,冷眼。他的口角上现出微笑,似乎自以为大有深意,而将繁霜洒在我的园里的野花草上。

        枣树,他们简直落尽了叶子。先前,还有一两个孩子来打他们别人打剩的枣子,现在是一个也不剩了,连叶子也落尽了,他知道小粉红花的梦,秋后要有春;他也知道落叶的梦,春后还是秋。他简直落尽叶子,单剩干子,然而脱了当初满树是果实和叶子时候的弧形,欠伸得很舒服。但是,有几枝还低亚着,护定他从打枣的竿梢所得的皮伤,而最直最长的几枝,却已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使天空闪闪地鬼眼;直刺着天空中圆满的月亮,使月亮窘得发白。

        ——鲁迅《秋夜》

        上面这段文字,我读过很多遍,每读一遍都有新的感受。直到有一天,我发现,那两株枣树其实是两个人,一个是男人,另一个是女人,一个是贱人,另一个也是贱人。

        爱情本身没有错误,它是上苍赋予人类最醇美的奶酪。而人类往往不断地移动自己的奶酪,或者指使别人移动自己的奶酪,或者自己把奶酪扔掉,或者明明抓着奶酪却看不见或不去看,然后两眼茫然地到处去问:谁动了我的奶酪?

        恋爱中的男人和女人或者男人和男人或者女人和女人都是疯子,都是贱人。他们匆匆忙忙,来来往往,却不知道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爱的时候,惊天动地,翻江倒海,山盟海誓,死去活来。

        为了爱,至尊宝对紫霞仙子说: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拿破仑对约瑟芬说:我将把你紧紧地搂在怀中,吻你亿万次,像在赤道上面那样炽烈的吻;

        海明威说:爱你时,觉得地面都在移动;

        理察·基尔说:如果我不向你求婚,我会后悔一辈子,因为你是我的惟一;

        尤金·奥尼尔说:我只是等待着像一只爱你的小狗一样躺在你的脚下;

        温莎公爵对辛普森夫人说:我只知道,幸福永远维系在你身上;

        梁实秋对韩菁清说:有桩事你也许没注意,你给我的那把牙刷成了我的恩物,每一次使用都得到极大的满足,我要永远使用它,除非你再给我一把;

        雨果对朱丽叶特说:我在忧愁时想你,就像在冬天想太阳;我在快乐时想你,就像在骄阳下想树荫;

        卡夫卡对密伦娜夫人说:总得在阴凉的园子里给你放上一把躺椅,在你的手够得着的地方放上10杯冰牛奶;

        罗曼·罗兰说:我自你出生以前就爱上你了;

        张小娴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身边,你不知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