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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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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书籍名:《荼蘼花开》    作者:林嘉陌


                                    

            “军火?他也做军火?看不出来啊,他靠的什么渠道啊?”听他这么一说我确实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官宦公子竟然手上这么不干净。

            “你不是也做么?会不知道?”他问得及其自然,我心里却紧的收缩一下。最怕人揭我这层短。

            “哼,跟他比那是九牛一毛。”

            “杜震尘这人就是太嚣张,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以为有个老子给他撑腰就能在港多吃得开似的。”

            “Hadrian,这话我怎么听着像是说你自己啊……”

            “我?我,能和他比?不是一类人,根本没有可比较性。”听到他这么自恋的说辞,我手底下忍不住加了几分力道,弄得他在沙发里哇哇直叫。

            就这个时候硕辰礼貌性质的敲了三下半掩的门,走了进来。看到客厅里我给裴启翰上药的情形到是一呆,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裴启翰先跟他打招呼。难得两个发光体共处一室,我觉得硕辰的眼光不带友好,虽然旁人是不怎么看得出他的喜怒,但我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对他已经存在潜在的意识。当然,裴启翰的态度也称不上友好,不知道是因为硕辰见了他给人揍,觉得面子挂不住还是怎么的。总之两个极品男人之间强烈的目光冲击让气氛顿时尴尬下来。大家都是强势的人,加之裴启翰又有点小孩脾气,最后还是硕辰告诉走到我耳边轻轻跟我讲,“老板,程总在楼下等你,你先下去一下吧。这里交给我,我已经跟医生联络了。”

            还是硕辰办事我最放心,他总是能理智占上风。于是点点头把手里的软膏交给他,披了大衣外套就出门。手上还有一些软粘的油膏,腻滑得很。和硕辰比裴启翰是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的。人与人的出身总是会带来很多后天的影响,潜在的。他就是优越感太足,做起人来难免显得太直接。我有时又何尝不是?大家都还需要磨练,等做到我哥那样,恐怕也就算是出师了。

            一出小区就看见哥哥和杜震尘靠在车边说话,我故意放慢的脚步,想先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他们之间气氛到是很融洽。和杜震尘我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已经做到拿枪指着他的地步,我也不期望他能给我什么好脸色看。

            哥哥又伏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便转身上了车。

            杜震尘回头看着我走近,缓缓说了句:“真是没想到我们缘分这么深厚。”

            他温和的语气着实吓了我一跳,但本来就事不关己,他既然给了我楼梯我就顺着下吧。于是对他微笑着,“情非得以,震尘我知道你不会和我计较的。”

            “是吗?孝敏,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每件事都这么有把握。你知道你哥哥刚才答应我什么了吗?”

            “什么?”

            “他刚刚说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他帮我要一半的货回来。看来你还真和姓裴的交情非浅……”

            “这是你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我确实没想到刚才哥哥竟然在跟他说这个,我是知道程家不愿意得罪杜富泉,但也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而且哥哥怎么能有把握让青帮把货吐出来。实在让人费解。

            “希望如此吧,孝敏,你看男人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尽挑这样的棘手货,怎么就不看看我?”他亲昵的把头靠过来,我后退两步刚巧看见从小区里走出来的硕辰。于是准备把这个烂摊子交给他收拾。

            在车里我和哥哥都不说话,气氛有点诡秘。我盘算着他在想什么,我估计他也正琢磨我的心思。车到山上的时候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裴启翰的号码,不知道他老人家又有什么事情。迟疑着还是接了起来。听着他在电话那头抱怨我的员工对他威胁,我心里一阵痛快。他就是欠教训啊。没想到硕辰警告他以后不要自己有麻烦还把我捎带进去,有时候我觉得硕辰就是他太圆滑反而显得不会表达自己,看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裴启翰直追问我杜震尘有没有为难到我,我想想便觉得好笑,怎么突然一下子这么多人关心起我来了,难道我做了什么好事积了德,还是谁替我烧了高香。

            瞬间空白

            挂了电话,哥哥听出来是裴启翰打过来的,象征性的问了下他的伤势,转眼就把话题转到了重点上来。原来他能那么耿直的答应杜震尘把货吃回来是早盘算好让我去找裴启翰把这事了了。想来我今天也算是跟他共过“患难”了,他怎么也该给我点面子把这件事情通融了。对青帮来说,杜震尘的那点军火还不是什么大肥肉,吃进去了再吐点出来也不为难。只是,此事要让我去跟Hadrian说总觉得是要回人情,我一面是他老板一面还这么做,真是有点尴尬。不过既然哥哥已经答应了杜震尘他也算是料定裴启翰不会拒绝我,此行必然了。我不由得苦笑一番。

            第二天去公司处理了事情就带着工具去了裴启翰的住处。硕辰催促巴黎那边来人,不过Andy回话说要三天才能来。还没告诉他Hadrian受伤的事情,真怕他激动得直接飞来香港。Andy跟我再三保证三天一定派人到香港我才勉强算接受了。有的时候还真奇怪,没事的时候大家都不忙,一来单子了怎么都没闲着了。

            事实上我是没打算和他一起做这个案子的,我毕竟太业余。只是必要的过来探病顺便把他需要的资料个工具捎过去。他现在至少行动起来很不方便。

            他把我昨天留在他家茶几上的手枪还给我,看来他已经琢磨过了,对我的枪他也是赞美有佳。这一把确实是好家伙,哥哥给我选了几只里面我最喜欢的。

            Hadrian也是喜欢用小口径的家伙。他对武器那是很有研究的,不说我也知道。看看他在青帮负责的哪些事物也能看出个七八分来。想到这一层我还真有点期待他怎么“回报”杜震尘,不过我还得开口跟他帮杜震尘要回一半的货,确实为难。我迟迟没有开口。

            临走的时候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把事情办妥,程家不愿意得罪的人自然我也不会逆其道而行之。Hadrian听我说了以后沉默了几秒钟还是点头答应了。不过以后杜震尘要出货青帮都要抽层。这一点要求倒是不算什么,按规矩办就可以。黑道上的事情只有三分让得,多了就坏了规矩,那是大忌,我也明白。于是不要得寸进尺。裴启翰已经算是很给我面子了,要是这事儿换了和乔一俞谈我根本没有把握。那只老鬼可是一毛钱也不便宜别人的。

            裴启翰的伤恢复得很慢,到单子做完他都还是七痨五伤的模样,推了好几场秀和通告。看来这次是伤着要害了。不过他也太逞强,一直说没事。男人啊男人,有时候还真是理解不透。往往会做一些欠缺逻辑的事情,而他们自己反而觉得很正常。

            圣诞节的时候仍然有收到唐真的祝福电话,说不出的尴尬。到此时,若无半点真心,何必做这一切。大家都半假半真,进退不是。游戏结束了,只觉得疲惫。现在已经没有对唐真有什么亏欠感了,只是我不喜欢和人闹得惨淡结局,我所乐意看到的也仅仅是大家都其乐融融。本质上我渴望和睦而不是分崩离析。恐怕都是小时候的阴影,一个人让我觉得孤独但是也安全。

            真实的疲惫感怎么也挥之不去,我心里明白,需索越大越是害怕暴露弱点。说穿了,我也只是个女人。回巴黎去见到人人忙碌,才发现自己已经情绪低落了太长时间。我需要在某个起点重新寻找动力,找回原来的干劲十足。凌丰也看得出我不在状态,连报告里简单的错误都看不出来。唐真对我的影响力也不想像中的那么单薄,我所知道的是对于感情我仍旧是需索而渴望的,只是害怕受伤害。一直如此,人都有退缩的时刻。对于我无法完全把握的东西我一向显得不够积极。依赖和习惯给我的打击已经够大了。

            至于裴启翰是怎么回报杜震尘的我到真没有刻意的去打听。总觉得他不会做得太狠,虽然这个人总是一副大少爷脾性,不过事情的轻重他还是拿捏得很到位。有的人要不就彻底解决,要不就化干戈为玉帛,毕竟大家都是商人。这一点共性太过于明显。又恰恰是这一点共性,搞得相处起来重重障碍。

            纸是包不住火的,没过几日母亲还是问及此事。不过她的态度一反常态的淡漠,也许真是不想再管道上的事情了。她的变化很明显,尤其是我回香港以后,她对很多东西已经不仅仅是睁只眼闭只眼了,而是彻底的漠不关心。我所知道的是,一个女人如此的回避一件事情,那一定是心死了。她或许也真的是累了,想好好安静的过几年属于自己的日子。人有的时候确实这样无法避免的悲哀。哀莫大于心死。

            常常会坐在公司发呆,忙碌和空闲对比得太明显,我真是不把自己当人使。硕辰都看不过去,不过我总是觉得自己有变化,可是究竟什么地方变了,又说不清楚。生活里突如其来的空白把我唬住了,有点寂寞的感觉。多少年我都自欺欺人的直面寂寞,抗拒着生活。现在,我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命运面前,无能为力的孤单。按部就班的生活,也许才是长时间我应当承担的劳碌。这种情况,就像一个退役的老兵,我不知进退。

            那日与母亲坐在花园长聊,细碎的说些这几年的生活。她已经彻底是个老人,总是回忆着过去。她的笑容也越来越慈祥,想抱抱孙子,想种种花,想看我成家立业。这些,我以前以为她都胸有成竹的,结果,还是暗中在需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