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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8大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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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书籍名:《美国8大名案》    作者:胡佳


                                    

            贝蒂当上了小石城一家“7-11”店的收银员,又很快在酒吧邂逅了汽车部件推销员荣尼·斯诺科。两人同居四年后,在小石城土生土长的荣尼随贝蒂一起搬回达拉斯,因为贝蒂说她一直十分想念留在得克萨斯的孩子们。1978年2月,贝蒂和荣尼在达拉斯结婚。

            不少人猜测,贝蒂是在得知比利·朗恩已经去世,并确信不会再有任何麻烦后才迁回得克萨斯的。

            贝蒂还在继续吃减肥药,尽管她已经很瘦了。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多疑、多变,常常可以在顷刻之间判若两人,说翻脸就翻脸。一分钟以前还轻言细语温柔多情,一分钟以后就眼露凶光杀气逼人。贝蒂一直疑心比她小三岁、又因为推销员的工作性质而衣着整洁举止得体的荣尼在勾引她的女儿们。有一天晚上,她因看见荣尼和她的一个女儿在厨房独处而大发雷霆。一场撕裂情感的恶斗使荣尼痛下决心与贝蒂分手。

            荣尼准备启程回阿肯色的那天早晨,他正在往自己的车后厢里装行李,忽然听得一声嘶鸣,但见贝蒂开着车猛踩油门,全速朝他直撞过来。已经来不及逃跑了,荣尼紧贴车身,贝蒂的车与他擦身而过……

            等荣尼·斯诺科终于开着车上路时,他庆幸自己能够活着离开达拉斯。

            荣尼当时并不知道,贝蒂曾开枪打伤过她的第二位丈夫。

            1979年8月,离婚后独居的贝蒂突发奇想,要去当脱衣舞女郎。她找到“查理的天使”夜总会的经理,经理让她在8月23日,星期二晚上前去试台。

            那天晚上客人很多。老主顾们都知道,试台是最可乐的。那些初次登台的姑娘们总会犯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小错误,令人捧腹不已。

            贝蒂早早地到了,她得好好地准备。虽然瞒去了10岁的年龄,但一脸的沧桑摆在那里。她必须拿出过来人的派头,不懂也得装懂。

            所以当领班小姐向她解释套在乳头上的金属饰物的用法时,贝蒂说她知道该怎么做。后来证明,其实她并不知道。

            轮到贝蒂上场了。一开始她做得不错。当情绪高涨的观众大叫“摘掉!摘掉!”时,贝蒂反手到背后试图解开胸罩,但不知为什么挂钩被绞住了。贝蒂不愿让人看出破绽,仍然很专业地随着音乐扭动腰身。等她终于摘掉了胸罩,观众中爆发出一阵哄然大笑。贝蒂一低头才发现,乳头上的银色金属饰片也掉了一只。贝蒂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她以一个优美的姿势捡起金属饰片,一面把它在空中优美地舞动,一面扭到麦克风前。

            贝蒂用一种深沉性感的声音说:“请问在座的有没有哪位尊敬的男士愿意替我把它戴上去?”

            马上有四五个人一跃而起。最先冲上台的一名醉汉从贝蒂手中接过金属饰片,另一只手托起贝蒂的乳房,醉眼蒙地正要往上套。舞厅里一片尖叫。

            突然,一位穿黑西服的人一把将醉汉推开,朝贝蒂亮出一枚警徽:“达拉斯警署。”

            贝蒂大惊失色。她在观众中看到过这位黑西服,他刚才不也和大家一起喝彩起哄吗?

            贝蒂和那个名叫亚奇·飞利普斯的酒鬼被警方以“公开淫荡罪”拘捕,起诉书上指控他们在公众场合进行性接触。贝蒂被处罚款250美元,关押30天。

            此前不久,贝蒂在一家加油站结识了多伊尔·韦恩·巴克。韦恩在一家屋顶装修公司工作,他是那里技术最好的屋顶装修工。韦恩工作认真负责,任劳任怨,深得老板杰利·凯肯达尔的赏识和信任。凯肯达尔一家三口住在离雪松湖不远的农庄里,韦恩经常带贝蒂去老板的府上,渐渐地,贝蒂喜欢上了雪松湖。

            1979年10月3日,韦恩与贝蒂结为夫妻。这又是一桩充满无休止的争吵和打斗的婚姻。韦恩嗜酒,喝醉后常常寻衅闹事,结婚只三个月他们就离了。

            过了一年,两个人再次走到一起。复婚后,他们带着波比搬到雪松湖畔,贝蒂用8800美元在那里买下了一块林间空地,韦恩则用自己的名字购置了一辆大型房车。每天早晨5点,贝蒂开车送韦恩到凯肯达尔农庄,从那里韦恩搭乘老板的车去公司上班,晚上下班后,杰利·凯肯达尔再送韦恩回家。

            1981年10月的一个夜晚,三女儿雪莉来母亲家串门。那天韦恩不在,母女俩捡了林子里的树枝点起篝火。这段时间,韦恩又开始揍贝蒂,孩子们都劝贝蒂和韦恩离婚。当雪莉在篝火旁又提起这个话题时,贝蒂冷静地说:“我不能离婚。房车在他的名下。如果离了婚,我就只剩下这一片空林子了。我要杀了他。”

            雪莉说:“别傻了,万一被人抓着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看见那边的坑了吗?”贝蒂胸有成竹。她指指后院,那里有一个煤气公司安装的煤气罐,供做饭、取暖和热水用。煤气罐的旁边是一个深约4英尺的坑,周围还堆着新鲜的泥土,“那就是他的归宿。没有人会怀疑的。”

            “你自己挖的?”

            “不是,我叫了一个开挖土机的小伙子。他们在前面修路,我付给他20美元,告诉他我想搭一个烧烤炉,他下班后就过来了。一共也就用了几分钟吧。”

            “那有人知道你挖坑了?”

            “他是一个傻小子,恐怕连二加二等于四都算不过来。”

            几天后,当贝蒂把波比送到雪莉家时,雪莉真的是沮丧透了。她一直在劝阻母亲,但看起来贝蒂丝毫没有改变主意。按照她的计划,今晚波比将住在雪莉家里。

            那天晚上,在雪松湖畔的那辆房车里,劳累了一天的韦恩·巴克照例早早地躺下了,贝蒂则在韦恩的鼾声中坐等到夜深人静。

            房车里一片漆黑。贝蒂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支点三八口径自动左轮手枪,又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她拿过一只枕头抵在枪口上当作消声器,然后对准了韦恩的脑袋。贝蒂想让自己的双手不要颤抖,但是办不到。于是,她颤抖着扣动扳机连发三枪。贝蒂觉得那枪声惊人的响,压过了韦恩沉闷的嚎叫。贝蒂看着韦恩的躯体痛苦地扭曲、抽搐,最后一动不动。

            贝蒂拧亮灯,床上一汪血泊,床头板、墙上和地下到处血迹斑斑,最糟糕的是贝蒂的睡袍,又湿又沉浸透了鲜血和汗水,更多的血还在从韦恩额头的星状伤口中涌出。贝蒂冲进卫生间,脱掉睡袍,草草地擦洗了身上的血迹,套上一件T恤衫。

            贝蒂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大张塑料布盖在韦恩的尸体上,再掖到他的身子底下,又打开一条外蓝内红的睡袋铺在韦恩身边的床上,把韦恩的尸体一点一点地翻挪进去。贝蒂拉好睡袋的拉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使劲,把那一大团沉重的蓝色睡袋推到地上,然后一寸一寸地拖进已经腾空的壁橱里。等她关上壁橱门靠在墙上喘息时,才惊异地发现自己竟是那么地有劲。

            贝蒂又扫了一眼满屋的狼藉,开始动手收拾“现场”。这天晚上,贝蒂家的灯亮了一宿,洗衣机、烘干机和蒸汽吸尘器等轰轰然直响到天将破晓。

            早晨5点,按说是贝蒂送韦恩去凯肯达尔农庄的时候,贝蒂打电话给韦恩的老板,称前一天晚上她和韦恩又发生争执,韦恩说他出去买包香烟,但一直没有回来。

            那天晚上,雪莉辗转难眠。凌晨两点左右,她分别给其他的三个姐妹打电话,发现她们谁也不知道母亲的计划。

            等到天边露出了曙色,雪莉才蒙蒙地睡去。这一觉直睡到中午。雪莉醒来看见枕边男友拉瑞留下的条子说,他将在上班的路上顺便把波比送到一位朋友家里。

            雪莉走进客厅时大吃一惊。贝蒂疲惫不堪地躺在沙发上,听到女儿的脚步声,她睁开眼来,面无表情地说:“完事了。”

            雪莉怔了半晌:“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总得先把他弄到坑里去。”

            “你自己行吗?”雪莉打量着瘦小的母亲。

            “可能难点,不过我可以一点一点地挪……得,甭操心了,这不是你的问题。”

            母女俩相对无语。终于,雪莉费劲地挤出几个字:“妈,我帮你。”事到如今,她觉得她已别无选择。

            整个下午,贝蒂就一直坐在雪莉家的客厅里。她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向雪莉讲述头天晚上在那辆房车里发生的一切。她时而叙述流畅,时而颠三倒四。她不停地说,不停地讲,仿佛有一种不吐不快的迫切,也仿佛想通过频频的回顾,使自己适应那种从未有过的、挥之不去的恐惧。

            直到晚上,当她和雪莉回到雪松湖畔,贝蒂还在滔滔不绝地述说。此时,母女俩又坐在了园子里的篝火旁,因为雪莉死活不肯呆在那辆房车里。她们是在晚饭后离开雪莉家的。按照母亲的吩咐,雪莉对拉瑞说,韦恩和贝蒂吵架之后一怒出走,贝蒂担心他今晚会回来滋事,遂请雪莉过去陪伴。

            夜深了,火也灭了,寒气逼人。四周已伸手不见五指。雪莉终于以豁出去了的勇气和母亲一起走进了房车。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她们把睡袋推进坑里,用土填平。再把多余的土送到房车周围大大小小的花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