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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8大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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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书籍名:《美国8大名案》    作者:胡佳


                                    

            贝蒂·彼茨在死囚牢中并没有消极地苦度余生。此后的十来年里,她利用各种机会多次上诉,将案子递交到各级法院重新审查,死刑的执行日期也一再推迟。贝蒂不再否认杀害韦恩·巴克和季米·彼茨的事实,只是反复强调她的所有五位丈夫,包括罗勃特·布兰逊和季米·彼茨,都曾对她施暴施虐,她是被逼无奈而不得不走向极端。贝蒂频频出现于报端。由于大女儿费怡的多方奔走和努力,1971年她被第二任丈夫比利·朗恩殴打后医生拍摄的照片被送上了全国性的电视网。贝蒂的眼泪和诉说换得了众多的同情与支持,不少人权组织反死刑组织及受虐妇女团体成为了她强有力的后盾,甚至出资为她另聘律师。以下文字摘自反死刑组织“大赦国际”的一篇内部通讯:

            在向联邦法庭的上诉中,有证据证明,贝蒂·彼茨当年的辩护律师伊芮·安鲁斯在处理本案时的利益冲突和不道德行径导致了她的死刑判决。这些证据表明,贝蒂是在其丈夫被害后一年多,当她为火灾保险而聘请伊芮·安鲁斯时,才知道季米·彼茨的人寿保险和退休金的。

            贝蒂·彼茨被捕之后,伊芮·安鲁斯同意出任她的辩护律师。但如此一来,他便不可以作为证人出庭,以证明贝蒂原先根本不知道保险和退休金,而且也无意领取这些遗产。

            不仅如此,在得知季米·彼茨的财产被冻结之后,伊芮·安鲁斯让贝蒂签署了一份协议书,同意将其媒体版权全部转让给安鲁斯先生以支付律师费用。就当时的情形而言,如果被告方在这场官司中败诉,特别是,如果被告人被判处死刑,其媒体版权的价值将会更高。1991年,一位联邦法庭法官裁定,伊芮·安鲁斯的所作所为侵犯了贝蒂·彼茨应有的权利,并下令重新审理此案。得克萨斯州不服,上诉的结果是维持原判。

            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得克萨斯州提交的上诉书中不仅阐述了季米·彼茨谋杀案,而且以大量篇幅分析了韦恩·巴克一案。上诉书的观点是,即使没有季米·彼茨的案子,法庭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贝蒂·彼茨为霸占房产而谋杀韦恩·巴克。

            还有一则中央新闻网络(CNN)的报道,称贝蒂·彼茨“没有受到公正的法律待遇,因为她的律师没有向陪审团陈述她被虐待的事实。贝蒂的女儿们曾交给伊芮·安鲁斯贝蒂被丈夫毒打后的照片,但他从未在法庭上出示过”。

            关于这一点,伊芮·安鲁斯倒是有他的理由。他说贝蒂当时根本就没有向他承认过她杀了人,所以辩护的立足点顺理成章地放在了“是否杀人”,而非“为何杀人”。

            2000年2月24日,贝蒂·彼茨被送上死刑台,实施“注射死刑”。据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当晚的报道:

            今天,62岁的贝蒂·露·彼茨成为自1976年联邦最高法院批准恢复死刑以来在美国处死的第四名妇女。这位“黑寡妇”拒绝了最后的晚餐和最后的忏悔。贝蒂的家人没有出席死刑。

            …………

            在场观看的季米·唐·彼茨的儿子简明对记者说,贝蒂临刑时神态自若,毫无悔恨或恐惧之意。多伊尔·韦恩·巴克的儿子洛德尼则告诉记者:“我感觉终于卸掉了一个沉重的负担。”

            …………

            贝蒂是自小乔治·布什就任得克萨斯州州长以来,该州被处决的第120名死刑犯。在执行死刑前一小时,小布什表示:“在认真审阅本案的所有证据之后,我完全赞同陪审团的裁决,完全赞同得克萨斯州赦免及保释委员会的建议,不予批准该犯缓刑30天的请求。”

            一些反家庭暴力组织和人权组织曾写信要求小布什赦免贝蒂·彼茨的死罪,理由是,贝蒂的一生中曾遭到来自其父和所有五位丈夫的虐待,并且在本案庭审期间未得到应得的法律辩护。

            在贝蒂·彼茨之前,得克萨斯州曾于1998年2月3日处死了38岁的卡拉·塔克,她在1983年的一次抢劫中用斧子劈死了一男一女。卡拉·塔克是该州自1863年南北战争以来被处以极刑的第一位女性。

            从1982年恢复死刑以来,得克萨斯州一共处决了207人,为全美之首。贝蒂·彼茨是其中年龄最长者。她也是该州在世纪之年被送上死刑台的第九人。计划还有13人将被陆续处决。

            贝蒂·彼茨临刑时离她的63岁生日还差两个星期。

            贝蒂·彼茨在她的身后留下了六个子女、九个孙辈和六个重孙辈。

            07被亵渎的母爱

            1994年10月25日,一个平平常常的星期二夜晚,与南卡罗来纳州联盟镇的任何一个深秋之夜没有什么两样。

            雪莉·麦克劳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信手翻阅着当天的《联盟每日时报》。电视开着,躺在另一张沙发上的雪莉的丈夫瑞柯·麦克劳似睡非睡。麦克劳家在镇子的郊外,距约翰·D·隆湖约四分之一英里。一条斜贯东北与西南的49号高速公路从这里通往联盟镇。

            雪莉在等着看9点档的节目。她抬眼看了看座钟,9点02分。雪莉正准备叫瑞柯把遥控器递给她,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夫妻俩起身拧亮室外门廊的顶灯,透过窗户看见灯光下一位从上到下几乎一身白的年轻女子——白色T恤外套一件胸前印有橘红色“奥本”字样的白色运动绒衫,白色网球鞋,白色袜子和一条浅蓝泛白的牛仔裤,戴金边眼镜,浅棕色的长发在脑后梳成一个马尾巴。女子看上去20岁出头,惊慌失措,满脸泪痕。雪莉打开门,年轻女子泣不成声:“请帮帮我!”“他抢走了我的两个孩子,还开走了我的车。”雪莉将她让进屋,女子继续道:“一个黑人抢走了我的孩子和车。”

            瑞柯让他们的儿子小瑞柯赶紧拨打911报警电话。据警方记录,他们接到电话的时间是9点12分。

            “有一个女士跑到我们家,她……有人跳进车里……在一个等红灯的路口,她的车里还有两个孩子。那人把车开走了,她被推下车来……现在在我们家里。”小瑞柯一边听着年轻女子的解释,一边对着话筒说。

            “他劫走了两个孩子?”值班警员问。

            “是的,还有车。我不……她非常歇斯底里。我想我应该报警,让他们赶快派人来……”

            小瑞柯刚放下话筒,他的父亲一把抓起车钥匙:“走,看我们能不能找到他们。”他们希望那个劫匪还没走远,或者把孩子们扔在了附近什么地方。父子俩在外面,特别是在约翰·D·隆湖周围转了一个多小时,空手而归。

            麦克劳家的客厅里,年轻女子终于平静下来。她告诉雪莉她名叫苏珊·史密斯,家住联盟镇。雪莉请她把事情的经过再讲一遍。

            “我正在莫那科磨坊的路口等红灯,一个黑人跳上车来,命令我开车。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闭嘴,开车,否则我就杀了你。”苏珊说,她的车当时停在莫那科磨坊十字路口通往49号高速公路的主干道上,四周一辆车也没有。苏珊无奈,只得按照劫车者的吩咐驶离联盟镇,沿49号公路朝东北方向开了约摸4英里,直到“经过了那块路牌,他让我停车”。

            “是那块到约翰·D·隆湖的路牌吗?”雪莉·麦克劳插问道。约翰·D·隆湖的牌子就在麦克劳家门前几百米。

            “对。他要我下车。车停在路的中段,周围看不见一个人或一辆车。我问他:‘我为什么不可以带走孩子们?’他说:‘我没有时间。’”苏珊接着说,那人如何用枪逼着她,把她推下车。“等他终于把我推出了车门,他说:‘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们。’”

            苏珊·史密斯说,她坐在地上,听见两个孩子哭着喊着要妈妈,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带着她的孩子们消失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苏珊开始奔跑,直到她停在麦克劳家的门口。

            苏珊问雪莉·麦克劳她可不可以用他们的卫生间,可不可以给她的母亲打电话。苏珊的手抖得厉害,是雪莉替她拨的号。苏珊的母亲琳达·卢索不在家,苏珊又打电话给她的继父巴威利·卢索,还有她的丈夫戴维·史密斯。戴维当时正在联盟镇中心的超级市场温-狄克斯上班,他是那里的夜班经理。

            就在苏珊和戴维通话时,联盟地区警署警官豪德·韦尔士赶到麦克劳家。他是第二个抵达“现场”的警方人员。韦尔士警官和苏珊·史密斯并不陌生,不光因为联盟是一个人口不足万的小镇,“Everybody  knows  everybody(每一个人认识每一个人)”,而且韦尔士夫妇与苏珊的兄嫂司各特和婉蒂·沃恩私交甚笃。现在的苏珊看上去和平时大不一样,她面带潮红,略显浮肿,两只神经质的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豪德·韦尔士例行公事地请苏珊复述了一遍她的故事,他一面听一面作正式笔录,不时插进一些有关细节的问题。苏珊告诉韦尔士警官,在被劫持时,史密斯家的两个儿子,一岁零两个月的亚历克思穿的是红底白条的外套,三岁的迈可穿了一套白色的衣裤。被劫匪开走的车是1990年的酒红色四门马自达·普鲁泰靳。

            其实警方已经从911电话里掌握了这些情况,大规模搜寻的行动命令也已下达,正在联盟地区各警署值班的头批搜寻人员已经出发,更多的人正在从家里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