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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埔军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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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书籍名:《黄埔军校》    作者:陈宇


                                    宴席设于军校后面的操场,这里三山环抱,一地平开。军校师生、将士600余人,畅怀大饮。酒过数巡,谭延闿代表中央执行委员会向军校全体人员敬酒一杯。

            孙中山题写的黄埔军校校训

            宴会中间,汪精卫致词,大概意思是说:有学问尤须有主义,无主义之学,如官僚军阀,其祸国且甚于无学。今本校学生皆属同志,皆属有主义者,异日学成当为有主义之学。党与兵实相依为命。兵出于党,无党即无兵,党赖乎兵,无兵即无党。国建于党,无党即无国。往者吾党之失败,由于党自党,兵自兵。此后吾人万不可再蹈覆辙。今日酒食虽薄,但本党同志特借以表示相依为命之精神。请以最恳挚最亲切之心意,再奉校长、教职员、学生诸同志酒一杯。于是,全座皆举杯再饮。

            广州市党部执行委员孙科也代表该党部致词。

            学生代表上台致答词,称当遵照中央执行委员会之教导,为党为主义而牺牲。并带头高呼“三民主义万岁!孙总理万岁!中央执行委员会万岁!”的口号。

            校长蒋介石最后发言说:今日中央执行委员会及广州市党部特至此欢宴我等,系最深之意味,与普通之宴会绝殊。汝等须知,我等受中央执行委员会之款待,不自令始。本校是中央执行委员会所办,我等所衣所食所住所用,何一非中央执行委员会而来,今兹之宴,不过乘庆祝开学机会,借以表示相依为命之精神。汝等今日所饮之酒,不啻饮血,本党当此财府奇窘之际,一丝一粒,实不知费几许血汗得来,汝等切勿忘记。此后须以此身为本党作临阵之牺牲,方不负中央执行委员会广州市党部诸同志之厚望。“宴至8时许,宾主乃各整顿而散,时已皓月当空矣。”(1924年6月22日上海《民国日报》)

            这天的活动是一个连着一个。多年后的军校纪念活动中,黄埔一期生许多人都回忆,在众多的活动中有两件事记忆犹新。一件事是操场前面搭起了阅兵台。孙中山那天穿着白色的中山服,戴一顶白色盔式帽。宋庆龄优雅地站在孙中山旁边,短发黑裙,美若天仙。另一件事是胡汉民用广东客家官话宣读“总理训词”:“三味煮鸡,萝卜大葱”,硬是听不懂内容。队列中,陕西籍的杜聿明同学竖直了耳朵也听不明白,问旁边的同学:“哎,台上那老汉他说的是什么,让我们吃什么三味煮鸡、萝卜大葱?”班长低声训斥道:“美的你呢,有白米饭吃就谢天谢地了。”杜聿明连连摇头,嘟囔道:“我听了半天,就是没听清!”他事后看贴在墙上的训词,才恍然大悟,那不是“三味煮鸡,萝卜大葱”,而是“三民主义,吾党所宗”。总理训词全文是:“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以建民国,以进大同。咨尔多士,为民前锋。夙夜匪懈,主义是从。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

            德,贯彻始终。”这笑话在同学们中间很快传开,每到开饭时,大家总忘

            1924年6月16日,孙中山和夫人宋庆龄在检阅台上,左边是廖仲恺、蒋介石。

            不了互相调侃几句,“今天吃什么?”“三味煮鸡,萝卜大葱。”接着,大家哈哈大笑一通,也算是先精神会餐。

            黄埔军校建立时,全国各省各地都处于军阀混战、四分五裂、生灵涂炭的苦难之中。孙中山革命政府处在广州一隅之地,既有吴佩孚、孙传芳、张作霖等军阀强敌陈兵压境于省外,又有陈炯明、杨希闵、刘震寰等叛逆,伺机逞兵作乱于省内。500师生困于内忧外患之境,危于旦夕之间。在四面环水的黄埔小岛创校之初,大小军阀张牙舞爪,时刻欲将之噬吞于襁褓之中。杨希闵、刘震寰先后多次扬言派兵来犯,解除黄埔武装;师生们被迫星夜过江,布防应敌。孙中山革命政府与黄埔军校,犹似慈母幼子,相依为命。

            孙中山五上黄埔岛(3)

            黄埔军校是孙中山后期苦心经营的一所新型革命军事学校,他对军校倾注了极大精力,寄托了莫大希望。他常亲自到军校视察,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到军校“学海楼”小住,检查工作,听取汇报。要求师生严格掌握“政治与军事并重,理论与实际结合”的教学方针,并根据“亲爱精诚”的校训,倡导“团结”、“牺牲”、“奋斗”三大精神。从1924年6月16日军校正式开学,至同年11月1日他离穗北上,孙中山先后5次亲临军校视察,从思想上、组织上、物质上、方针政策上给予巨大的关心和指导,关心着军校的建设和发展。

            孙中山第二次到黄埔军校是8月4日,他偕夫人宋庆龄到军校参加落水遇难的苏联顾问巴甫洛夫(包和罗夫)将军追悼会,在军校大门前与苏联顾问鲍罗廷合影并视察第1期学生训练情况。视察完毕,因天色已晚,孙中山在校内“学海楼”(今中山故居)二楼西边的一间房内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晨,乘军舰返广州。第三次到黄埔军校是8月31日上午,孙中山乘永丰舰来到军校。当天正值星期天,军校停止操课,孙中山巡览了校园,又乘船赶回广东大学演讲。第四次到黄埔军校是11月3日上午11时,他在邹鲁的陪同下,乘永丰舰来到长洲岛。先视察要塞司令部,于中午12时乘轿抵达军校。下午2时,在操场上观看军校孙中山先生的最后一张照片(1924年12月4日上午于天津张园今鞍山道,李耀庭摄影)第1期学生和教导团的制式操练。看到黄埔学生经过半年的训练,队列整齐,操法娴熟,孙中山神采奕奕,大为欣慰。5时,孙中山在军校俱乐部演讲,听讲官生有2000多人。他介绍了冯玉祥以国家民族事业为重的壮举,表示今后革命前途有望,勉励学生继续努力,誓做革命政府的武力后盾。5时20分,孙中山乘船返回大元帅府。

            孙中山第5次也是最后一次到黄埔军校,是1924年11月13日,他应冯玉祥邀请,为谋求国家和平统一,北上商讨国事。当天下午5时,护送孙中山北上的永丰舰驶至长洲江面,黄埔军校师生在岸边列队欢送孙中山。校长蒋中正乘小汽艇到永丰舰请孙中山登岸与师生话别。孙中山遂在胡汉民、杨希闵、刘震寰等人簇拥下乘汽艇上岸。军校师生向孙中山行持枪礼,军乐队奏起乐曲,军校内外充满着激昂的气氛。孙中山检阅了第1期毕业生的战术实施演习,他兴奋地说:“本校学生能忍苦耐劳,努力奋斗如此,必能继续我之生命,实现本党主义,今我可死矣。”蒋中正、廖仲恺设宴为孙中山饯行。宴会后孙中山又召集全体师生训话,他谆谆教导师生们“不论是国民党员或是共产党员,为了革命事业,都应该把鲜血流在一起”。5时10分,孙中山登上永丰舰北上而去。孙中山到北京后,即为国事而日夜奔劳。

            1925年5月,身患重病的孙中山获悉以黄埔军校教导团为骨干的东征军,在第一次东征中取得节节胜利的消息,特电军校,表示祝贺,并电嘱校长蒋中正、党代表廖仲恺和政治部主任周恩来,要爱惜黄埔学生,不要轻易牺牲黄埔学生,宁可损失1个营,也不要损失1个军校学生,并对随军东征的学生表示亲切的慰问。当军校领导向学生们宣读孙中山先生发来的电报,宣布军校学生马上开拔返校时,全体学生感动得流下了热泪。孙中山在北京逝世的消息传来后,黄埔师生无不痛哭流涕,深切缅怀先生5次来校的情景。在孙中山革命思想感召下,黄埔师生在东征、南讨和北伐战争中屡建功勋,为中国革命作出了重大贡献,被誉为“东方红军”。

            “黄埔慈母”廖仲恺

            校党代表廖仲恺廖仲恺身兼党政要职,是国民党的绝对核心人物。从黄埔军校筹备开始,廖仲恺就极力运筹,不厌其烦的催促蒋介石来广州主持大局。可是后来蒋介石还是不辞而别离开广州,廖仲恺只好代理黄埔军校筹备委员会委员长。

            当时广东是很富庶的省份,可就是在这样的省份,军费开支却得不到保证。黄埔军校创办时,广东革命政府地处广州一隅,陈炯明残部盘踞惠州,邓本殷军阀霸占南路,广州地区则有滇桂军阀掣肘。这些军阀横征暴敛还截留税款,广东革命政府财政收入有限,经济十分困难。经费没有来源,黄埔军校的建设和运作总是捉襟见肘,筹款难以为继,学生一日三餐的伙食都不能保障。

            廖仲恺是著名的革命家,正气凛然,可是为了解决军校开办经费,提供师生们衣食住行所需款项,不让黄埔学生断炊,他只好与滇桂军阀周旋,蒙受委屈。他经常求助于当地军阀,甚至常常要在夜里到滇系军阀杨希闵的鸦片床前等他签字,然后才能领到解决学生吃饭问题的款项,送往军校。有一天,廖仲恺忙到凌晨4时才回家,廖夫人何香凝烧了3次洗澡水都放凉了,不免有些意见。廖仲恺含泪说:“我晚上在杨希闵家,等他抽完大烟才拿到这几千元,不然黄埔学生再过两天便无米食了!”堂堂国民党大员为了黄埔军校,真是忍辱负重,连尊严都放弃了。如果款项不够,廖仲恺还拿出自家积蓄,实在不行了甚至四处借贷。但只要军校经费告急,他却总是说:“经费由我负责,你们一心搞好学习和训练就行了。”

            黄埔军校学生为校党代表廖仲恺送殡廖仲恺之于黄埔军校,一如慈母之于其爱子。廖仲恺在大会上对黄埔第1期学生讲,“这几天大家能够开饭,是何香凝把自己的首饰拿去抵押,才能在东堤粮店买到数百担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