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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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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书籍名:《瑞典火柴》    作者:小雨康


                                    

            岳子行听完刘大昆的想法,说他不但弱智而且脑瘫。

            刘大昆说,哎呀行了,就算我白痴,那是我乐意。

            岳子行说,我真的很烦蓝青,可又不能不给你支招,但丑话可说在前头,一切后果由你  自己承担。刘大昆说,那是自然,你快说咋办吧。

            岳子行说,你买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摆在她公司门口,然后长跪不起,不达目的誓  不收兵。这招肯定管用,只是要破费了,玫瑰花钱按批发价大约不下三四千元,另外还要豁  出去你这张老脸。

            刘大昆说,我操,这我可干不出来。再说蓝青爱面子,这么到她公司一闹,她肯定会恼  羞成怒,反而会把事情搞砸。

            岳子行说,那我就没招了,你还是按土办法来吧,打电话纠缠,登门纠缠,一直缠到她  不想嫁人。或着,干脆拿刀吓吓她的奸夫,吓不死吓阳痿也好。

            刘大昆揣摩了一会儿说,我也这么想过,给她来软的,给那小子来硬的。可我不知道她  住哪儿,咋能找到他俩呢?

            岳子行说,盯梢呗,只要找到她的住所,就能找到她的相好。刘大昆大喜。岳子行说,  咱俩今晚就行动。你马上写封血书交给我,我骗她出来。

            刘大昆懵懂地问,血书?什么血书?怎么写?

            岳子行笑道,白纸黑字地写,说你爱她,没她你活不下去,她要是结婚你就去死等等,  写完摁个红指印儿就行了。这信不让她取消婚约,也叫她推迟婚期。

            刘大昆言听计从,当即去书房写信。

            岳子行立刻给蓝青打手机,问她最近三天见没见到过刘大昆。蓝青说没有,狐疑地问怎  么了。岳子行说,大昆三天前让我转交你一封信,然后他就失踪了,家里和单位哪儿都找不  到。

            蓝青吓坏了,忙问信在哪儿,什么内容。岳子行趁机约她晚上九点在瑞士酒店停车场见  面,转交疑为刘大昆绝笔的信件。见面时间是岳子行定的。他故意定得晚些,这样蓝青接头  后肯定会直接回家,不会再到别的地方去,便于跟踪。

            岳子行打完电话,到书房看刘大昆写信,见他刚开了个头,眼圈还有些泛红,就退到客  厅等待。

            刘大昆写完信,用蓝青留下的口红按了几个红指印,封好后交给岳子行。

            岳子行见刘大昆情绪低迷,显然是写信时动了真情,就拉他出去喝酒。两人进了附近一  家小饭店,一直喝到八点半,幸亏有意克制,否则都要醉了。从小饭店出来,两人打车到了  瑞士酒店停车场。刘大昆躲在车里不露头,岳子行下车等蓝青。

            蓝青准时到了,身上穿得挺时髦,面目却很憔悴。岳子行和蓝青简单唠了几句后把刘大  昆的信交给她。蓝青接过信,道了声谢就匆忙离去。岳子行回到车里,见刘大昆神色凄恻,  就晃了晃他的肩膀让他振作点儿。

            蓝青沿解放路往南独行。岳刘二人的出租车开得很慢,远远地跟在她身后。他俩看见蓝  青走到一盏路灯下拆开信,看完撕成碎片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用纸巾擦眼睛。岳子行  听见刘大昆轻叹一声,却不忍心去看他。

            蓝青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似在看着车流发呆,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向南驰去。岳刘二人  的出租车迅速跟了上去,一直跟到桃源街的一个小区门口。蓝青下车后走进小区一栋楼内,  丝毫没有察觉有人跟踪。

            蓝青进了三楼的一户人家。岳刘二人轻手轻脚来到这家门外,屏息偷听里面的动静。楼  道里的自动感应灯灭了,他们在黑暗中听到隐约的说话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像是争吵,接  着是一声脆响和女人的哭叫。

            刘大昆举起拳头就要砸门。岳子行早有防备,双手死死将刘大昆箍住,使劲往楼下拖。  刘大昆怒道,你放开我,我他妈进去宰了那傻逼。

            岳子行低声喝道,冷静点儿,你现在进去是害蓝青,也坏了咱们的计划。说完死拽着刘  大昆下楼,出了门洞见他已经满眼泪光。

            岳子行说,不是我说你,早知这样,当初就别离婚,耗死她。

            刘大昆擦擦眼泪,没搭理岳子行,游魂一样走到街上,忽然扭头对岳子行说,老岳,你  找个地方把我整醉吧。

            《瑞典火柴》第十三章

            《瑞典火柴》第十三章(1)

            岳子行向斯文森请了两个小时假,说夫人病了,要陪她去医院检查。他跑到医大附属一  院看心理门诊,询问倪约的病情。心理医生说不做DSM-IV诊断无法给病人下结论,不过根  据他的描述推测,病人可能患有精神病性抑郁症,有自杀倾向,是抑郁症中较重的一种,一  般采用药物和心理治疗,治愈可能性很大。听完医生介绍,岳子行有喜有忧,喜的是此病可  治,忧的是万一治不好,倪约下场难料。

            离开医院,岳子行从自己小金库里取了两千元钱汇往呼兰。小金库最多时有五万多元,  花了不少之后,又长时间只出不进,如今只剩下不到两万元。他又一次提醒自己,该想办法  搞钱了。怎么搞呢,要么离开路尔公司另谋高就,要么自己扬帆入海单挑独斗。可这事儿想  起来豪情万丈,想完了却一片迷茫。发财的路子很多,但每条道上都挤满了操着板斧别着片  刀的淘金客,想杀开一条血路谈何容易。

            回到公司后,岳子行给赵茜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倪约的近况。赵茜想找个周末去黑龙  江看倪约,问他有没有时间。他说这阵子太忙,要去也只能抽国庆节的空子了。

            这几天岳子行只给谭璐打过一次电话,问她感冒好了没有。谭璐说好多了,谢谢关心。  之后两人在电话里相对无言。岳子行早年曾把谭璐的爱情当作冬日的太阳,给了他无限光明  和温暖。可他现在把她的爱情看成一种累赘和束缚。他想摆脱她,但既不忍心又难割舍,只  好得过且过,直到那天他石破天惊地说了那些绝情的话。虽然当时他的心在破碎流血,但在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并没有预想的那样痛苦,甚至还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为了  减轻内心的负罪感,他总是安慰自己说,姓岳的你一无是处,谭璐跟了你不定要遭多少罪呢  。何铁犁有权有势,可以给她富足安祥的生活。所以你离开谭璐其实是为了她好。这次打电  话,他差点儿宽慰她说,咱们可以这样不即不离地相处下去,一直到老。可这话太自欺欺人  ,太不要脸,他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对于冯筝,岳子行耐着性子同她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冷静地分析了当前局势,初步做  出了离婚的打算。他已经不爱她了,和她话都懒得说爱都懒得做,继续捆在一起过日子简直  是一种折磨。惟一使他狠不下心的是特特。孩子还那么小,不管以后跟谁过,心里都会留下  阴影。可是他不甘心为了孩子维系一个苦闷家庭,那太可怕。

            昨晚跟踪蓝青之后,岳子行将刘大昆带到卡萨布兰卡酒吧买醉。舌头还没喝大的时候,  刘大昆以身说法,第N次劝岳子行和冯筝好好过,别两头都挂着。

            岳子行说,我正打算两边都不要了呢。

            刘大昆大吃一惊,半晌才说,那你他妈就不是人。

            岳子行说,别以为你离过一次就可以随便对人指手画脚,我的情况你不了解,我已经走  投无路了。

            刘大昆说,你好意思说,你尝试过挽救这个家吗?如果你尽力挽救了,我无话可说,如  果你无动于衷只等家破,那你就是个混蛋,会和我一样把肠子悔青把头发恨白。

            于是岳子行这两天白天黑夜都在想,我要不要挽救这个家?怎么挽救?还有个救吗?

            下班后岳子行闷闷不乐地乘公汽回家。他抓住头顶的扶杆站着,身体随着车体颠簸摇摆  ,像河底的水草无力把握自己。回到家中,他见冯筝的身影在厨房里闪来闪去,菜锅和油烟  机响成一片。特特在厅里玩电动赛车,小小的赛车开足马力在环形玩具跑道上疯转。孩子一  天天大了,聪明得像个人精儿,但对双亲间的情感风暴却一无所知。岳子行蹲在特特身边想  ,孩子啊,长大的过程是梦想的过程也是梦想破灭的过程。而这些生活真相,爸爸又如何能  向你说起?

            吃完饭,岳子行觉得很累,进卧室小睡了一觉,醒来时还不到十点。冯筝正在网上看小  说,见岳子行出来就要把电脑让给他。岳子行说他不用电脑了,看会儿报纸就洗洗睡了。

            岳子行坐在沙发上看晚报,忽听冯筝连放了两个响屁,就不耐烦地说,淑女点儿行不?  要放到阳台去放。

            冯筝说,这是我家,想在哪儿放就在哪儿放。

            岳子行说,你放屁臭人还有理了?

            冯筝气道,你平时还少放了吗?还少臭我和孩子了吗?嫁你之前我就放屁,那时你都怎  么说的忘记了吗?现在是你的鼻子不好了还是我的屁不好了?她平日话少,此刻不知哪来的  蛮劲儿,话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哗啦而出。

            岳子行摆出好男不跟女斗的姿态说,我就那么随便说一句,你反倒没完了。

            冯筝说,你随便欺负人,还不让人说话吗?她的话句句似箭,嗖嗖地射在岳子行的背上  。岳子行扭头盯着冯筝说,你今天怎么了?想撒泼啊。

            冯筝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示弱地说,是想撒泼,你能咋的?

            岳子行不想吵闹,加上自知理亏,就含混地嘟囔了一声"神经病",又去埋头看他的报  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