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和Ken怎么会来这里?”路上,我忍不住问。
“哦,致林看中了这里的一块地,Ken请我过来把把关。”
“那次见面后,你们一直保持联系?”
“说来也巧,你走的当天,Ken就从香港回来了,他约我喝酒,告诉我他准备全面接手致林。”
“然后你们就来了?”
“是的,盛情难却。”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过来看你。”
“谢谢你。”
难道他知道我在丽江?还是,只是巧合?
第五天一早,我到餐厅用餐。忽然,我发现,林启正坐在角落的一隅。这几天,一直不见他的踪影。我停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他,生怕被他发现。今天的他穿着一身蓝色休闲装,脸上的表情与装束不太搭调,手里玩着手机,一翻一合,紧紧地盯着屏幕,似乎等着电话或是……我完全看不出他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有此刻,我的心情才能平静下来,即使是面对面的时候,也只是偶尔扫过几眼,不敢正视他。
过了很久,他重重地把手机合上,站起身来,准备取事物。转身的刹那,与我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我下意识地把视线移开,径自取食物。
“怎么,邹律师,看到我也不打招呼。”他走到我身边,低沉地问。
“哦,没有。”
我取好食物,在隔着他三个位置的地方坐下。
不久,世诚来了。
“你们怎么坐得这么远?”他张口就问。
“也许邹小姐不好意思吧。”林启正有意无意地说。
“邹雨,Ken是我的好朋友,不必拘束。”
可是……
“今天是周六,怎么安排?”一句话抛砖引玉。
“你拿主意吧。”我回答。
“Ken,有何提议?”
“玉龙雪山。”
玉龙雪山?凡是去过那里的人都赞不绝口,我的兴致被调动起来了。吃过早饭,立马行动。
游人络绎不绝,好不容易排队上了索道,登上4506米的高峰。我已经感到大好山河尽在脚下。前面还有更高峰等着我们。
山上的天气很冷,我们不得不借助羽绒服。
“邹雨,你可要抓紧。”世诚叮嘱我。
“哦。”我小心翼翼地抓住两旁的扶手。
一阶一阶,辛苦,好几次,不得不停下借助氧气瓶。
“来吧,抓住我。”他说,伸出手。
“不用了,我可以慢慢爬。”我喘着粗气。
“好吧,我慢慢地走,你跟着我。”
一步一步,在气绝之前,终于登上了4680米最高峰。
我往下看,雪山气势磅礴,蔚为奇观。霞光、雪光相互辉映,所有的美丽尽收眼底。这是人间吗?这简直就是仙境。
我欣喜若狂,忘了这一路上的艰难与疲惫,忍不住惊呼。
我们一边拍照留念,一边感受着大自然带给我们的震撼。
我一定要把照片拿给高展旗那个家伙看看,他曾预言我爬不上去。
“Ken呢?”世诚问我。
游人太多,我努力地寻找着他的身影。
终于,我看到他,在一旁拿着DV专心致志地拍摄,似乎游离在外。他很平静,与我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
下了山,只是坐车。车开到一大半的时候,车上有人大喊:看啊,那边的杜鹃花!于是,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大家纷纷拿起相机,往山上走去。一大片一大片的杜鹃花,开满了整个山坡。
“多美的杜鹃花!”我赞叹道。
听导游说,云南的花品种繁多,什么杜鹃花,山茶花,远近闻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霎那间,我不小心碰到边缘的锯齿,手指被轧了一下,瞬间涌出血来。
“小心!”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世诚见状,赶忙抓起我的手,吮住手指,把血吸出来。
“不用了。没事的。”我急忙退让。
“不行,我这有胶带,一定要贴上。”说着,他从包里取出胶带,仔细地贴在我的伤口上。
“感觉怎么样?”
“不痛了,谢谢。”
我感觉林启正的视线直勾勾地盯住我,我不敢看他,继续欣赏风景。
番外:
Joe爱她。
整个下午,他被自己的这个结论搅得一团乱。
他们可以那样旁若无人地说话,自己站在那里,倒好像是个多余的人。是他带Joe来的,怎么弄得像是成全他们俩。
Joe如此细心地照顾着她,她没有拒绝;非但不拒绝,还理所应当。
而她对他,连吃饭都坐得远远的。要不是Joe来,恐怕她连正眼也不会瞧他。
他不停地拍她,她不知道,只管自己往前走。镜头里,她笑、Joe也笑,那是属于他们俩的欢笑。
他懊恼、生气、不甘、失落、沮丧、妒忌、想不通、看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还有一点最主要的,那就是——挫败!强烈的挫败!
如果说左辉、高展旗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话,那么,这次,他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在他眼里,Joe是个够分量的人。他从未想过他和他之间还会有这样的交锋。
会这样吗?他们会……?
邹雨,你真的会吗?爱上Joe,然后把我从你的心里抹去?
他在心里不断问自己。
(二十二)
本章出自《第三种爱情——香港归来后的故事》
周六一过,世诚说有要出去办点事。
“Ken,能否帮我照顾一下邹雨?”
“那是我的荣幸。”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他转过身,对我说。
“哦,不用担心我。”
我趁着空闲,去古城逛了一圈,顺便去百岁坊买点首饰、纪念品什么的。回到酒店,已经筋疲力尽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什么?事情解决了?”我惊讶不已。
“是啊,对方已经答应1周内付清货款。邹律师,太感谢你了。”李总在电话那边对我感激涕零。
“可是我从来没有联系过什么政府官员。”我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我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我决定以秀莎律师的身份去宏茂商务问个究竟。
等我再次回到酒店的时候,看到林启正坐在前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
正好,他在。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我走到他面前,气急败坏地说,什么身份、修养,全都顾不上了。
“哦,你终于肯来找我了。”他似乎预料到我会来,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我找到一个僻静的巷子。
“那件事,是你做的?”我劈头就问。
“什么事?”
“秀—莎—工—艺—品。”我一字一字地说,“是你联络政府里的人,让他们通融的?”
“对,是我做的。”他嘴角微微一翘。
“你……”
“真是好心没好报。”他斜着眼看我,一脸的漠视。“我还以为你会感激我呢。”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被彻底激怒了。
“林启正,你给我听好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以前是,现在是,以后都是。你别以为我会感激你,不会,永远不会。”
“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我替你解决一个麻烦,替鑫展搞定一桩烦心事,邹律师,你非但没谢我,还质问我,这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吗?再说,我这么做完全是出自好意。”他态度轻佻,完全不当回事。
“出自好意?那么多谢了,我消受不起。”
“消受不起?那么是不是Joe做了,你就消受得起了?”
“…”
“看样子,你和Joe,很早就认识了?那次酒会,我就应该看出来了。你的魅力还真是大,这一路上,他开口是你,闭口也是你,然后呢,你们在我面前郎情妾意,打亲骂俏,温柔缠绵,体贴动人,完全当我是个透明人,你很得意是吧?”他大吼大叫,丝毫没有往日的风度。
“我要和谁郎情妾意,和谁打亲骂俏,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也不甘示弱。
“很好,那么我要做什么,怎么做,那也是我的事,不关你事。”
“那么,随你!”我转身离开。
“站住,”他拉住我,“他,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的原因?”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