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林肯传

乐读窝 > 科普学习 > 林肯传

第24章

书籍名:《林肯传》    作者:戴尔·卡耐基


                                    10  月  16  日夜,布朗率领一支  18  人的队伍开进弗吉

        尼亚,在波托马克河与谢南多亚河交汇处的哈珀斯渡口附近攻占了军火库。  他原指望进攻时成群的黑奴会像蜜蜂一般离巢,他所需做的就是将他们收进

        蜂箱,结果他不知所措地等在军火库,而等来的却是他的巡逻队召来的几个  惊慌失措的奴隶。很快,罗伯特·E.李上校率领一支海军陆战队包围了他们,

        那时他们已退守至消防站,他们抓了几个人质,手忙脚乱地坚守了两天,付  出了极惨重的代价,至少有  17  人被打死,然后受伤的布朗和  6  名同伙被俘并

        被判绞刑。

        布朗在狱中很平静,一切他都想过了,他知道他的合众国的奴隶制不经  流血就不能洗清其罪恶,他拒绝了一切营救计划,决定殉难,他相信,像他

        所做的那样,为了那些受人轻视的穷人的利益而做的事,并不是错误的,而  是正义之举。他说,现在“如果认为必要,我将付出我的生命,让我的鲜血,

        我的孩子们的鲜血和千百万奴隶的鲜血流在一起,我请求,就这么办吧。”

        他就义前的最后遗言是交给看守的一张字条,上面写道:“我,约翰·布  朗,现在坚信只有鲜血才能洗清这个有罪的国土的罪恶。过去我自以为不需

        要流很多血就可以做到这一点,现在我认为,这是不现实的。”

        12  月  2  日,布朗走向绞刑架,北部许多城市的许多教堂敲响了丧钟,并  鸣放礼炮,向他们眼中即将进入天国的圣徒致敬。

        南部甚为恐慌,他们认为布朗的行动就是共和党宣传的结果,他们形成  这样一个连环套的推理:布朗是废奴主义者,废奴主义者是共和党人,共和

        党人就是整个北部。他们感到妥协的日子已经过去,并叫嚣和平是没有希望  的。

        南北对立情绪立即在国会众议院议长选举中得到了反映。共和党人在众  议院占有多数席位,他们推出温和的约翰·谢尔曼,希望他能获得提名,他

        是日后名震沙场的威廉·特坎塞·谢尔曼的兄弟,来自俄亥俄州。南部立即  起而反对,因为他赞扬过赫尔琅其人其书,一些人甚至暗示布朗行动就是约

        翰·谢尔曼这类人挑唆引起的。北部共和党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双方先是  唇枪舌剑,尔后枪拔刀握,僵持近两月不下,最后选出新泽西州的威廉·彭  宁顿。

        ★  演讲于纽约库珀学院

        在布朗举事的  10  月的某一天,林肯兴冲冲地找到赫恩登,告诉他自己受  邀去纽约市作一次演讲,希望他就演讲的主题提点参考意见。林肯以前一直

        在中西部活动,除了在国会的短短两年外,基本上没有在东部作过演说,而  当时纽约有那么多的饱学之士以及富豪。林肯很重视这次演讲,所以他广泛

        征求了赫恩登及其他朋友的意见,然后他接受了纽约委员会的邀请并告知他  将以政治问题为主题,时间定于  2  月底,这样他就有时间作充分准备。

        他在州图书馆呆了一段时间搜集资料,准备得差不多了之后去了一趟堪  萨斯。那时布朗刚刚走向刑场,林肯对布朗深表同情,但他不赞同布朗所使

        用的暴力方式,认为它违反宪法并且实际上也无助于消灭罪恶。

        不久,俄亥俄州共和党准备出版林肯与道格拉斯辩论集,并以之为林肯  竞选鼓吹。林肯获提名的呼声越来越高,他自己也有些动心,12  月  20  日,

        他给了费尔一份所索要的传记,简要介绍了自己自学奋斗的经历。共和党伊  利诺伊州委会打算提名林肯竞选,他们征求林肯的意见,林肯犹豫再三后答  应了。

        林肯在纽约的演讲  1860  年  2  月  27  日晚在库珀学院举行,入场费  25  美分,  尽管如此,容纳  2,    000  人的大厅还是坐满了  3/4

        的人。那天晚上林肯坐在  主席台一角,穿着一新,但却不知怎么弄得皱巴巴的,他的裤子也在他的脚

        踝处露出大段空白,鞋带没系紧,松垮垮地耷拉在地面上。他后来对赫恩登  说,那时他第一次为自己的衣着感到羞愧。不久霍勒斯·格里利和戴维·达

        德利·菲尔德律师陪着他走上讲台。威廉·库伦·布里扬特被选为大会主席,  他向听众介绍了林肯。他说很荣幸向大家介绍一个著名的西部公民,这个公

        民现在正在这里准备向这个只知其名的城市听众作演说,他是西部反奴隶制  的一个勇猛的士兵,曾与参议员道格拉斯开过战。当布里扬特声调激昂地说

        那个人就是伊利诺伊的亚伯拉罕·林肯时,会场掌声雷动。林肯含笑看着大  家,他有些紧张,基本上纽约共和党内的知名的有修养有学问的人都来了,

        那些主编、教士、政治家、律师、商人、批评家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来到这里,  他们想看看这位在西部造成轰动的人物到底是怎样差不多战胜了几乎是不可

        战胜的道格拉斯的。然而一开始他们颇有些失望,他们看到林肯高瘦而肤色  很深,走路也不怎么稳,或者说有些不灵活而显得颇为滑稽;他们听到他说

        着一口肯塔基土腔,将主席先生(Mr.    Chairman)念成了快乐先生(Mr.

        Cheerman),而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个词;他们感到他的嗓音尖锐刺耳,常  常因兴奋而将一些词读得不三不四;不过他们同时也觉得他的发声缓慢有

        力,有时显得斩钉截铁;他们逐渐发现他的演说风格和讲话方式极为朴实;  他们逐渐感到他已调动了会场气氛,他的眼睛发亮,他的脸发光,他整个人

        都呈现着一种光彩;他们似乎觉得他的嗓音已不是尖锐刺耳,而是高亢动听。  林肯首先批驳了一番道格拉斯,这时他旁征博引,将有关会议决议、文

        件特别是合众国宪法寻章摘句读给他的听众听,他以无可辩驳的事实指出,  我们的先辈开始组织我们至今还在其治理下的这个政府时,他们采取了种种

        方法限制奴隶制的发展,这同现今我们共和党人的观点是一致的。  然后他说“要对南部人说几句话”,“你们说我们是地方主义的,我们

        否认,这就发生了争执”,林肯这时已进入角色,不再紧张,他只将台下坐  着的衮衮诸公当作他的听众,因而侃侃而谈,他说,你们提出的证据是“我

        们的党在你们的地区是不存在的,在你们的地区得不到选票”,这完全是事  实,但不能说明问题。林肯娓娓道来,“我们在你们的地区得不到选票这个
        事实是你们造成的,不是我们造成的。??除非你们证明我们用某个错误的  原则或者做法得罪了你们”,否则就是你们不对。因此,你们必须研究我们

        的原则,“针对我们的原则付诸实践后会不会对你们地区不利这个问题来和  我们较量”,“而且较量的时候要承认我们这方面可能有点道理。你们接受

        这个挑战吗?”林肯特地拈出华盛顿,“你们有些人喜欢当着我们的面卖弄  华盛顿在他的告别演说中提出的对地方主义的党的警告。在华盛顿提出那个

        警告不到八年之前,他作为合众国总统,曾经赞同并签署了一项国会法案,  在西北领地禁止奴隶制,这项法案体现了直到他提出那个警告时和提出警告

        那个时刻政府对这个问题的政策;而在他提出警告大约一年之后,他写信??  说他认为在西北领地禁止奴隶制是个明智的措施,并表示希望将来能由各自

        由州组成联邦。”林肯要人们“记住这一点”,并问道,“华盛顿本人如果  能说话,他到底会骂支持他的政策的我们为地方主义呢,还是骂反对他的政

        策的你们为地方主义?”

        然而“你们说你们是保守的,??而我们则是革命的,破坏性的,或诸  如此类的东西。”那么什么是保守主义?”不就是相信老的考验过的东西,

        反对新的没有考验过的东西吗?我们在有争议的问题上坚持‘创建我们生活  在其下的政府的先辈’所制订的政策,为它而斗争,而你们却一致反对、讥

        笑和唾弃那个老的政策,硬是要用新的政策来代替。”用什么来代替呢?“你  们各有各的打算,不过在反对和指责先辈的老政策方面却是一致的。”林肯

        举例说,“你们有的赞成恢复国外奴隶贸易,有的赞成国会制订各准州的奴  隶法规,有的赞成国会禁止各准州在其境内取缔奴隶制;有的赞成通过司法

        程序在各准州保留奴隶制;有的赞成异想天开地称为‘人民主权论’的‘如  一人企图使另一人作奴隶,任何第三者不得反对’这一‘伟大原则’,可是

        你们当中就是没有一人赞成根据‘创建我们生活在其下的政府的先辈,的做  法,由联邦在联邦各准州中禁止奴隶制。”“创建我们生活在其下的政府的

        先辈”是道格拉斯的说法,不管是正面攻击,还是顺带一枪,林肯总不忘了  道格拉斯是头号对手。

        林肯还谈到了布朗问题。他指出,“约翰·布朗不是共和党人,你们无  法把哪怕一个共和党人牵扯到他一手策划的哈珀斯渡口事件中去”,然而,

        你们“硬说我们的主义和宣言必然会造成这种后果”,或者,“把黑共和党  干脆形容为引起奴隶造反、制造流血和闹事”。林肯指出,“奴隶造反今天

        并不比共和党成立之前更普遍”,一些局部的、小的起义是奴隶制的必然结  果,而奴隶普遍起来造反则在很长时间内是不可能的,“谁非常害怕这种事

        情发生,或非常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同样会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