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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下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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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书籍名:《最爱下堂妻》    作者:衣贝


                                            打死唐恬欣她也不会想到,纪凌云居然对她这样说。

        听说,妳很爱,很爱我。

        是的。

        可是──

        「这几天我仔细想过了,我们的婚姻或许的确存在很多问题,以前是我疏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以后我会注意。」

        什么叫如果可以的话?什么叫以后会注意?他们已经离婚了,难道他大脑秀逗忘记了吗?瞪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唐恬欣开始怀疑眼前这一幕是否是自己在作梦。

        看她用力揉揉眼睛摇晃脑袋,似乎想证明所听所见的真实性,纪凌云差点笑了出来,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小妻子还有点小迷糊。

        见他笑,她蓦地愣了一下,好久不曾见过他笑得这么自然,上一次看到他的笑是什么时候,盛世股票在海外上市的时候?还是他成功进入南美市场?

        「我想──我们可以重新来过。」

        视线锁住她失神的眼睛,纪凌云一双幽眸中含着一点温柔,和一点坚定。

        唐恬欣呆了,重新来过?!

        来过什么?她被他搞胡涂了,张张嘴巴,听到自己几乎干涩的声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纪凌云失笑,再度拉近两人距离,望着她漆黑的瞳开口。

        「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心一路从胸口提到嗓子眼,她想逃开那双眼睛,却发现根本一动都不能动,他的视线有如千丝万缕数也数不尽的温柔,将她层层缠住。

        「后悔和妳离婚。」

        蓦地一惊,唐恬欣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张大的嘴巴久久阖不上,半晌才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

        「为、为什么?」

        纪凌云微笑退后,给她足够的喘息空间,盯着她无措的眼睛。

        「因为我发现,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有多爱他,不知道三年来她的付出如此令人心疼,也不知道在大家闺秀的包装下,她的性格这么可爱!

        不知道她决定离婚时伤心多还是不甘多,不知道离婚后她是否也像他一样──后悔了。

        而这些他全部想知道,生平第一次有比工作更让他感兴趣的事,他想知道他的小妻子到底想要什么。

        但是看着她像受惊吓的小兔子一样,神经紧绷的瞪着自己,他想不透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她很爱他、他也想疼惜她,两个人重新开始不该是她想要的结果吗?他伸手探向她,却在几乎触到她发丝时,被躲开。

        唐恬欣如同被电流击中般,蓦地从椅子上跳起,避开他的手,苍白着脸,小声说:「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字也签了,法律上来讲,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不知道他的「听说」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离婚后才对她温柔,对她说这些,但听那句──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她就知道他根本不懂她为什么要离婚!

        她觉得自己很可悲,三年里做了那么多,但他都不知道,其实离婚不是不爱,是三年的婚姻生活让她彻底认清现实──失去他的世界太空乏,这是不对的,她该关心的不只是他,更多的应该是自己啊!

        她想要成长,试着为自己而活。

        看着她低垂的目光,纪凌云微微收紧眉心,站起身走到她身旁。

        他的靠近让她更加紧张,唐恬欣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一步。

        她退后的动作让他生气,索性伸手抓住她。

        「吓!」

        手被他突然抓住,唐恬欣惊得几乎叫出声,可对上那双黑光窜动的眼睛,她的呼吸停住了。

        「就这么讨厌我吗?迫不及待的想和我立刻撇清关系是为什么?妳不是很爱我吗?」

        瞪着她瞬时苍白的脸,甚至连他的碰触都让她难受?想到她轻易的说出他们已经毫无关系,纪凌云的心被一股无明火烧得窒息,握住她的手不由得更紧。

        手被握痛,明显的感受到来自他的怒火,但唐恬欣压根猜不透他这突然的怒火是为了什么,她挣扎着叫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这两字她是说给自己听的,离婚了,所以她不能心软,不要因为他施舍一点点可能,就以为重新开始会跟以前不一样,她花了三年都没法解决不是吗?现在她要镇定才行。

        纪凌云眼神一凛,瞪着她憋红的脸,眼里缓缓露出一丝沉痛,霍地松手,转身背对她。

        「给我个理由,让我心服口服的放妳走。」

        理由?心服口服的放妳走?他是不甘心失去唐恬欣,或只是不甘心失去「妻子」?当他开口跟她要理由,就代表两人没有共识,如果不能改变以前的生活模式,多说什么都是彼此的痛苦。

        不要!回想那些为爱他而痛苦的日日夜夜,她再也不想要!她挫败的喃喃道:「你忘了吗?我们已经──」

        「我要听理由!」

        一声大吼打断她,她惊愕的抬头,对上他一双深沉而迫切的目光,如同被困在笼里的野兽,他的目光让她心疼,颤抖着咬紧嘴唇,她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妳说妳想要新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新生活?去夜店喝酒宿醉?」

        「不!」她惊恐的打断他。

        她就知道,如果他记起那夜的事,他会误会,如果知道她还爱他、知道她离婚后去买醉,他会怎么看她?同情她、怜悯她,再顺理成章的把她摆回「妻子」的位置上,就当这次只是小小的闹情绪,一切又都回到原点,那她当初提出勇气说分手,是为了什么?

        她不会回头的,瞪着他的眼睛,唐恬欣悲愤交加的就要夺门而出。

        「嘭!」纪凌云早她一步一手抵在门板上,将她整个人锁在自己和门板之间。

        「让我走!」

        无法面对他,她背对着他面朝门板,死死盯着把手,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掉下来。

        望着她纤细的脖子,望着她强忍却依旧不由自主颤抖的肩,他的心瞬时软了。

        到底谁能告诉他问题出在哪里?这个明明爱他的小女人究竟为什么不愿意重新考虑两人的关系?心中无奈的感觉万分沉重,他轻声叹一口气,没有放开她,反而贴得更近,额头压在她纤细的脖颈。

        「我以为妳真的很爱我,我以为离婚不是妳想要的,何况我认为那种歌舞升平的生活并不适合妳,我没有别的意思。」

        凑近她的耳朵他低语,「我只问妳一句,我们还有可能吗?」

        唐恬欣心头一怔。可能?如果有可能也在等他的三年里磨光了,就算不去想他为了什么想挽回他们俩的关系,她也知道如果再跌倒,她就爬不起来了,提分手已经用光她所有的勇气。

        「告诉我问题在哪?我可以改。」

        他可以为了留住她而改变自己,只要她别当真从他的生活中消失,这几天那种少了点什么的差劲感觉,他受够了。

        如果说之前她的心还在动摇的话,那么他的话彻底敲醒了她!唐恬欣淡淡扯起一丝笑容,苦涩又无奈的小声道:「你知道,我最喜欢看什么时候的你吗?」

        纪凌云拧眉摇头,她话语间散不去的忧愁让他心疼。

        「你办公时的专注是我最喜欢的,每当你在书房工作到深夜,我都会忍不住趴在门缝里偷看。」

        唐恬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红了脸,抿抿嘴,她微微瞇起眼睛。

        「你左边脸的轮廓比右边好看,灯光下总是显得那么温柔,望着档的目光专注而果断,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哪怕一眼,哪怕那时候你转过头来看我一眼,我也知足了。你用左手写字,右手总是习惯性握紧,然后我会想,如果你握住的是我的手,那该有多好……」

        她回头看他,小脸红了一片,眼睛里亮着星辰不及的晶莹,轻声问:「我是不是很傻?」

        纪凌云觉得胸口有什么在涌动,酸的涩的甜的苦的,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紧,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是很傻!傻得──让人心疼!」

        他知道自己有多专注工作,却没想到忽略她至此,想到他总是在书房工作到凌晨三、四点,而她就那样呆呆趴在门边,他的心都碎了。

        被他揽在胸口的唐恬欣接着他的话说:「我是很傻,所以现在我想学聪明。」

        他浑身一震,迟疑的放开她,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面闪着的全部是坚定。

        「你知道我错在哪里吗?」退出他的怀抱,她觉得从心底凉到头皮,紧紧握手成拳,望着他,一字一句的坦白。

        「我错在为了爱你,改变了自己,自以为做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是你所喜爱的,留长发、学习做家务,试着让自己很忙碌,好没时间去想你,即使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宁愿趴在门外偷偷看你工作,也强忍着不去打扰你,从早到晚一个人等在偌大的房子里,我讨厌那种感觉,彷佛只能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等你下班、等你吃饭、等你睡觉、等你和我说句话──似乎你对我,是永无止境的等待。」

        「我──」

        「可你知道,最痛苦的其实不是等待,而是,明明我就在你身边最亲近的位置,却觉得彷佛永远只能远远看着你。」

        「恬欣……」

        她的话让他心疼不已,从来没有一刻他如此痛恨自己,恨这样忽略了她,伤害了她的自己。

        唐恬欣摇摇头,笑着打断他。

        「说这些不是为了要你改变,因为我知道,事业是你的理想,盛世是你的最爱,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割爱,那就不是你了,所以我们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比起当最遥远的夫妻,不如做朋友好吗?」

        朋友!她一句朋友让他怔在原地,在经过这么多,听她说了这么多,看到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后,他又怎么能只是做她的朋友?

        「不!」

        「凌云。」

        唐恬欣退后一步,后背僵硬的抵在门板上,她望着他,被泪水反复冲刷的眼睛亮得刺人。

        「三年来我从没有要求过你什么,现在,我请求你,让我走。」

        「不要!」

        他不让她走,不甘也不愿让她带着满心伤痛离开他的世界,他不要!

        「唐恬欣,妳听好了!」

        他上前再度将她圈在身前,额抵上她的,眼对上她的,压抑又用力的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叫妳来吗?因为我发现我错了!我错得离谱!我以为三年来妳的存在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可现在不同,没有妳,我会觉得少了什么!」

        「你只是不习惯。」

        「不是!」他大声吼,然后望进她的眼睛,「如果心痛呢?」

        唐恬欣蓦地一怔,纪凌云的眼睛益发深沉。

        「听妳说我们已无瓜葛觉得痛,听妳细数委屈觉得痛,看妳伤心更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如果是这样,也是不习惯吗?」

        尤其当她说要他放她走时,心如同被人硬生生从身体里撕离,他痛得喘不过气来,不想放手,如果是这样呢?

        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三年来他不是不在乎她、不是不爱她,而是因为已经拥有,所以从来没用心去体会。

        看着他,唐恬欣眼睛里渐渐渗出豆大的泪珠,她缓缓开口──

        「那又能怎样呢?就算我们彼此相爱,就算我们重新来过,你依旧是盛世的总裁,依旧有数不清的事情等着你去处理,有数不清的人等着你去接见,纪凌云──」

        她望着他的眼睛,狠了心说出让他死心的话。

        「我受够了这种日子,受够了想见你的时候见不到,受够了一个人吃饭睡觉逛街,受够了以为你要回来,满心欢喜做一大桌菜,最后却只能一个人全部倒进垃圾桶!」

        她继续说着,不让自己停下来喘一口气,不看他因此而受伤的眼神。「也不想再听别人说离开你我要怎样活这样的话!我想证明,证明给别人也证明给自己看,离开你,我能过得更好!即使爱你,也能放手让自己去更远的天空!否则我怕终有一天,我会窒息而死!」

        窒息而死!

        这四个字有如闪电劈中了他,纪凌云望着她的眼睛,望着那堆积却又固执不掉下来的泪水,握住她肩头的掌心疼得发麻。

        握了又握,最终,他选择放手。

        转身,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妳走吧!」

        望着他的背影,唐恬欣知道这次她是真的要离开他了,泪水最终忍不住的断线,打湿了胸前衣衫,也凉透了她的心,缓缓摊开掌心,她将那串已经不属于她的钥匙放在桌角,转身离开。

        喀的一声,书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纪凌云知道她走了,是真的走了。

        如今,字已签,婚已离,他是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牵绊她的理由。

        缓缓抬起右手,扣紧的指间幽幽发白,他僵硬的摊开掌心,想起她说──如果你握住的是我的手,那该有多好──蓦地收紧掌心,一拳砸在桌角,厚重的楠木桌发出闷响声,接着一串钥匙被震落脚下。

        视线一震,他缓缓弯腰捡起,钥匙圈是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小玩偶,依稀记得当他把这串钥匙交给她时,她欣喜的表情,当下掏出这个小东西挂在上面,笑着对他说,从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特别像他,等这么久,终于能挂在他们两个的家门钥匙上了……

        ……他们两个……牢牢将钥匙握在掌心,他追了出去。

        「他骂妳了?还是欺负妳了?!唐恬欣妳倒是说话啊!怎么哭成这样?」

        被拽出纪家的童小丽急得哇哇大叫,偏偏一旁的当事人哭得跟个泪人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定是他欺负妳了对不对?算了!妳不说我去找他问,那个纪凌云有钱就了不起,都离婚了还想怎样!」说着就要往回冲,却被唐恬欣死命抱住。

        「别去!呜……我们走吧!呜……」

        她难过得要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她爱他!她还爱他啊!不想看他难过,不想他因为她而做任何改变,放弃事业或者疏忽盛世比杀了他还让他伤心,她怎能忍心!

        他说心疼,她的心更疼,她想给彼此最完美的结局的,可离开时她居然该死的让他那么伤心,她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呜……

        因被抱住而动弹不得的童小丽无奈叹一口气,转身拉了人就向秦朗停车的地方而去。

        秦朗原本坐在车里听音乐听得快睡着了,适巧睁开眼就见窗外那个叫小丽的电灯泡居然拉着哭得跟个泪人儿的唐恬欣向这边走过来,他立刻下车迎上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居然哭成这样!」

        由于唐恬欣压根没告诉他来这的目的,所以他并不知道她是来见前夫的。

        「问得出来才怪,我看还是先送她回家好了。」

        童小丽无奈的看着只是哭的好友。

        秦朗皱了眉头,美人一哭就更惹人怜惜了,他上前欲伸手安抚,却被唐恬欣躲开。

        「麻烦秦先生送小丽回去好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其实她并没看到秦朗的动作,她抬头只是适时。

        「那怎么行!妳这样我不放心。」

        秦朗先是一愣,随即又再度靠近。开玩笑,他浪荡情场十几年,雪中送炭的道理怎会不懂,她伤心欲绝,正是他手到擒来时。

        「有什么事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妳分担也说不定,妳这样我看了有多难过妳知道吗?」

        说话的同时,手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轻轻拍在唐恬欣背后。

        而这厢径自沉浸在伤心中的唐恬欣,非但没注意他的动作,连他在说什么也没听到。

        纪凌云追出家门,原本想喊人的,可眼前的一幕让他顿时僵在原地。

        她正和一个男人亲密的站在一起,看不到她的脸,却只见那男人含笑带宠,手还不住的轻抚她的背,那亲密的态度顿时让他胸口一紧,握在掌心的钥匙按疼了皮肉也不自知。

        不是说还爱他吗?那些眼泪难道不是因为他吗?她在骗他?还是──

        收紧掌心,他深深吸一口气,踏步向她走去。

        「恬欣!」

        怀中的人怔得僵硬,秦朗抬头便触到一道犀利的目光,那目光强硬得让他下意识放开了手。

        纪凌云的目光缓缓落在那道僵硬的背影,声音低沉且略有一丝沙哑。

        「妳忘了拿这个。」

        唐恬欣擦去眼泪,迟疑回头,看着他缓缓张开掌心,那串钥匙静静躺在那里,泪水再度滑落。

        「不是忘了,是我要拿来还你的。」她深吸口气后说。

        纪凌云一怔,掌心的冰凉溜进他心头,视线转到她身后的男人,再转回她坦然的面容,胸中翻腾怒火。

        「是为了他?」

        她一愣,随即不可置信的瞪向他。他怀疑她?在她解释了那么多之后,他仍然怀疑她离婚的理由?!

        事实上,话一出口纪凌云就后悔了,看到她眼中闪过受伤,他更是自责,想开口化解,却被她打断。

        「我想这是我的私事,纪先生现在已经无权过问,钥匙还你。秦先生,我们走吧!」

        说完她转身拉起看得出神的秦朗要走,却被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

        回过神的秦朗上前制止,却被纪凌云只手挡住,他的眼神接近失控边缘,被怒火烧得让人害怕,秦朗吞吞口水,适时的退后,他可不想为了八字没一撇的关系而被痛打,这个男人比他高、比他壮,气焰更是熊熊,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放开我!」

        被他紧紧握住的唐恬欣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可实际上却又生气又伤心,恨不得跳起来狠狠踩他的脚。

        「回答我一句!」

        握住她的手,纪凌云心痛得无法呼吸,盯着她湿润的眼睛咬牙道:「妳还爱不爱我?」

        唐恬欣的心蓦地被绞痛,爱不爱他?爱不爱他?他到底要她怎么做?真的想看她把心掏出来吗?忿忿地抹去泪水,她只说:「拜托你拿出点理智,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谁和谁聚?谁又和谁散?」

        被怒火烧去了最后一丝理智,纪凌云扼住她的手腕拉近她,盯着她的眼睛,邪邪勾起嘴角,目光射向一旁的男人。

        他的暗示让她气恼不已,她以为刚才书房那番话至少他能懂,可看来她错了,他不懂,他永远不懂!

        低下头让眼泪埋在土里,再抬头时,只有冷漠没有不舍,连声音也是。

        「放开我。」

        「如果我说不──啊!」

        他的不还没说完,脚背就被人重重的踩了,他反射性的松手退后一步,瞪着她的表情不可置信,青红交错。

        「是我提出分手的,事已至此,如果这样想会让你好受点,我不在乎背上背叛的罪名。」

        唐恬欣转身向目瞪口呆的秦朗和童小丽走去。

        秦朗回过神,立刻打开车门,却听她道:「麻烦秦先生送小丽回家,我想一个人静静,抱歉。」

        说完她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跳上车便扬长而去。

        一切快得不到一分钟,待纪凌云回过神,就只见佳人坐车而去的背影,他用力跺脚,奋力将钥匙扔向一旁的草坪,忍不住骂出三字经。

        「噗哧──」

        一旁的童小丽最先忍不住笑出来,但很快就被一道杀人的目光瞪回去。

        纪凌云发誓,他这辈子没有如此狼狈过,那个女人竟然敢对他动手,而且下脚还一点都不留情!

        但与其说是气她,他更气自己。

        他干么要口不择言?看她没上那男人的车就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这个猪头,老把问题越弄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