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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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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书籍名:《破剑》    作者:城市布衣


                                    

            当触及沧海一栗再次的眼神之时,秦履尘发现其眼神与第一次准确来说是第二次,因为他在松树上时,已完全触到沧海一栗的目光。

            第一次让秦履尘感觉到沧海一栗的冷漠和无情,仿佛不把一切放在眼里,对于他有种渺视和痛恨,而第二次之时,他从林中走出,则有奇光电闪,仿佛是发现一点毫光一般,但直至第三次,此刻,沧海一栗的眼神之中则充满了欣赏之情,仿佛正把自雕饰过的美玉展现在眼前一旁,尽情的展现。

            秦履尘忽然感觉到一种不祥的惩兆,沧海一栗很有可能感觉到一种兴奋,原因是久久找不到令人满意的敌手,直到遇到秦履尘这种虽然不是以在自身修为可以抗拮,但却天赋纵横,实现的灵光更是瞬间照彻山河大地的奇才,而欲尽情地发挥,一展所学,让秦履尘感觉到真正的危机已经降临。

            连忙凝神以对,不再把三招之限放在心底,而是真正的生死相搏,虽然秦履尘刚才已受内伤,但是信心却大增,知道刚才的受伤自然是信心不够,难以发挥全力。

            于是,秦履尘将秋慰山的嘱托,蓝净璃的痴情全都抛在脑后,而是一心一意地寻找沧海一栗的破绽,一心一意地在强大的对手面前追寻武学的突破。

            要知道,任何习武的人,不论你如何苦练,打坐,不到尘世去修行,历练,等到一定时期,就无法再突破眼前的极限,只有真正将自己的身心放在一种与刀剑最近,亦在生死一线相隔之距才能体会到武学的真谛,才能达到个人的极限,只有找到这种极限,方能不断地超越这种极限,达到武学与生命的两种境界。

            正是刚才那种决斗,让秦履尘嗅到死亡的气息,那是一种兴奋与刺激,以致让秦履尘不得不用尽自己所有的体力和智慧,把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去豪搏一把,虽然他受到沧海一栗一击,但那一击并不致命,甚至影响不了他的战斗力,更可怕的是他的斗志更加熊旺,而且找到一种心理平衡的自信,还有的就是因这种武林之中最为拔类人物对决的表贵经验。

            而正是基于秦履尘具备这种天赋与能力,让沧海一栗找到动心之处,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来自生命的威胁,仿佛攀登武学另一巅峰的途经略现端倪。

            要知像沧海一栗这种高手,一旦达到某种极限,如同到了高峰造极之时,每上升一次,是无比的艰难,苦修固可培根周元,但再想突破到另一个层次则是难比登天,所以不徐中寻辟经。

            类似于剑宗的天极剑罡,几乎达到天下独步的高妙,再也难以寻求一个真正适合要求的绝顶高手与他生死想搏,去超越第十一层剑罡,达到十二层的极至,所以企图夺取秋蔚山的毕生武学。

            可以说沧海一栗亦是同理,秦履尘的那种身手,虽然在实力上较他远逊但贵在其独具的灵性之上,使之足以弥补其自身的修为差距,每到险极,即会穷极智生,使出一些让人浑然无穷回味的经典杰作,让他几近枯竭的动力根源变得生机隐现,所以他将再次出手而毫不留余地。

            秦履尘不敢托大,自背后缓缓抽出长剑,其轻捷的本身,让他感觉到一种无经的轻盈,仿佛是一片鸿毛一般,却又更轻,若有若无,逐渐同其精神溶为一体,浑然无机。

            秦履尘的生命和精神全部倾注于剑,而剑由死物变虱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并且体现和表达其生命。

            剑上灿烂的光华,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显得犹为灼目,在三尺长的剑身上吞吐不定,让所有人为此奇迹而感觉到窒息。

            就连骄狂自大的天狼亦在不为改变自己对秦履尘的想法,对其在剑道的理解更是产生一种微妙的佩服,这种微不可察的感觉其实他自己一时之间也捉摸不到,无形之中他对秦履尘的敌意亦在削减。

            沧海一栗亦是无比的惊喜,真正地剑道的理解如同秦履尘这般如同掌握生命的某种意念般富有新意,似乎广博的见闻亦是指可数,让他更拥有一种一睹其精髓的快感。

            秦履尘从拔剑而出的那一刻,就没有停止过剑意的流转,剑意驭架剑身,那种几微的举动,只到他已划出半圈的轨迹,众剑士才惊觉秦履尘根本没达静止,而是缓缓驭剑,意动神随。

            秦履尘划出的剑正以一种扬一的弧度,向沧海一栗迎面挥洒,带着一种玄幻的角度,似攻似守,即使是沧海一栗,亦是感觉眼前如同流星交错矢过一般,难以辨别哪剑是攻,那剑是守,那剑是浅,那剑是实,正是虚中藏实,突中生幻。

            沧海一栗高岸的身影如沉渊峙岳,古拙的面容更是沉静如水,出奇的冷静,让秦履尘有种每攻出一招,都会因为对方的气势而不攻自破,甚致有可能遇到对方的埋伏,遭到致命的反击,让秦履尘首次感到快要心神崩溃的感觉,真的恨不得抽剑后退,远遁而去。

            这种假设当然是不可能正确,秦履尘强吸一口气,以鼓舞自己的斗志,正是那呼吸的刹那,沧海一栗那如山的身影轻捷得如同一只舞蝶,却飘铁如鬼魅一般,迎空扑来,伸手即是一巨拳,向秦履尘剑身砸去。

            秦履尘没想到沧海一栗强横至此,仿佛刀剑不入一般,以血肉之躯,直取他“利”剑,同时感到一种无名的惊骇。

            以沧海一栗这种超然高手,自不会那等愚蠢,出超它会循常规。

            拳未落下,秦履尘感觉到那一拳,仿佛赋予沧海一栗全身的力量一般,虽然有种力若千斤,却又举重若轻,飘忽的拳势,让秦履尘感到他的剑无论哪个方向刺出,都会自己将送上前去,等待别人如同铁匠使锤般砸下来。

            以这种拳势,秦履尘那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利剑”会给砸得稀八乱,对方的压力几乎让秦履尘产生一种拔脚即奔的念头。

            在关键时刻,秦履尘一改奇幻的剑势,化繁为简,长啸一声,裂人耳膜,秦履尘挥前迎难而上,不再理沧海一栗飘幻让人难以捉摸的拳势,而是直向沧海一栗胸前要害刺出,让人感觉到一种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凌厉气势,亦仿佛要同归于尽般。

            这正体现了秦履尘聪明之处,既然沧海一栗玄奥的拳势是挡难挡,防难驻,即干脆不加理会,直捣其要害,实是围魏救赵之举,虽然有点无赖的打法,以沦海一栗的身份却又合乎其情。

            其余的剑手都以为秦履尘这样气势如虹的一剑,就算不动刺中沧海一栗一剑,亦会迫其移形换法,没有人可以以肉体直挡利剑,在秦履尘手中,即使是把面镀钢液的木剑,双一把利剑绝对不逊色。

            沧海一栗的拳头仿佛凝滞在空中一般,只到秦履尘长剑直入之时,亦如同从空中落下一般,直砸秦履尘的剑来之处,仿佛是秦履尘送上去一般。

            秦履尘个人却自知其苦,为争取击败对方,他不敢保有余力,全力驭剑,根本没力量在看到对方拳头下落之时改变身形,只好任其砸下。
            木剑并没有与众人所料的应身而折,秦履尘在其拳触及剑身时,感到全身巨震,其元神似乎亦被震出壳,更可怕的是从剑尖那一点自沧海一栗拳身拥来的力首如同爆发的山洪般汹涌扑来,此刻的秦履尘几乎没有余力防守,敌人则是千军万马直奔空城。

            一种巨大的气柱透体而来,秦履尘如同电击一般,身体直向后狂跌而出,顿时落地之时,口中鲜血亦如喷泉般脱口而出。

            一阵尖叫自众人背后传来,众人回头看时,正是一身猎装的蓝净璃从树林中直奔而来,狂乱地拔开众人,扑向扑倒地上的秦履尘。

            当蓝净璃欲扶起秦履尘之时,秦履尘缓缓抬起头来,面色已是苍白,颤倒头发凌乱,嘴角的鲜血亦是鲜红,还沾有海滩的沙粒。

            看到蓝净璃关切的眼神,秦履尘无所谓般笑了一下,却身心俱放,灿烂轻松,仿佛根本没受伤一般。

            蓝净璃回头看着自己的爷爷颤声道:

            “您真的这样狠心,连我的情郎亦不曾放过。”

            众人除天狼和三人以外,无不震惊,然来这黑丫头是沧海一栗的后辈亲人。

            看到蓝净璃凄然神伤的面容,沧海一栗面容情不自禁的触动了一下似乎只有在那时,他的神情才会有温和的一面。

            蓝净璃一直瞧着爷爷踏步到自己跟前,沧海一栗以一种让人罕见的声音说道:

            “我并不知道你会为他这样情深,但是我当着这么多人说的话不能不算数。”

            蓝净璃正欲出言,秦履尘忽然拉住她,说道:

            “不要紧,放心吧,我可以接下前辈第三招。”表面虽然轻松自若,让沧海一栗却怀疑秦履尘是否受了重伤,秦履尘自己明白,刚才那透体一击,已严重伤及内腑,甚至感觉到内腑有些麻木,此刻的功力不要说接沧海一栗一招,就是剑林所内的任何一个剑手,几招之内可以将他击杀。

            但秦履尘愿意死,亦不愿在临死之时因为一个女孩子的乞怜,他从而获得一次苟活的机会,那种生不如死,对他来说是对生命的亵渎。

            蓝净璃默然看着秦履尘,秦履尘温柔地看着蓝净璃,蓝净璃忽然把手伸进秦履尘的衣襟之中,在他怀中摸索,他的动作却是在夜中灯火死角之下,任何人都瞧不出,连秦履尘亦是莫名其妙任其摸索,只到措以那她亲身包裹的无名药粒之时,秦履尘忽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