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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龙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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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书籍名:《灵龙丸》    作者:许幼美


                                    他走过来挑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的脸瞅了瞅。我的手被绑住,没法反抗。那个人又下了一道命令,我被押进一个木屋中。

            这间屋子只有一张很窄的床,窗户只是一个洞。由于我的脚扭伤严重,所以连逃跑的可能都没有。我挨到天黑,忽然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我定睛一看,就是之前的那个人。他没说什么,走过来就把我的绑绳解开,而代替绑绳的是他坚硬有力的胳膊。

            我被他紧紧锁在双臂中一动不能动,被逼到那张狭窄的床边,他一兜我的小腿,把我平放在上面。我的心扑腾直跳,竟忘记喊救命,只是用尽全力反抗,他一时没能接近我的身体,但全力抵抗一阵以后我变得软弱无力。不会吧!就这么被野人给……

            就在此刻,我听见上面的人痛苦地喊了一声,应声倒地。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张如此熟悉的脸,是他!我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脖子。看到这个人我实在是太高兴了,高兴地哭了起来。

            他轻抚着我的后背,“一切都过去了。”

            我哭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问道:“桑丘斯呢?”

            “被杀了。”

            ……

            我霎时昏了过去。

            当我渐渐醒来,酥软的身体就像刚刚得过一场大病,头脑如混沌一般分不出悲伤还是欢喜。都发生了什么?记忆一点点苏醒。桑丘斯,我要见桑丘斯!

            忽地一下,身体像是被灌进了一支兴奋剂,一个念头使我没有心情去管任何事。我不知是怎么下的床,也不知是怎么走出的军帐,肿痛的脚也似乎失去了知觉。我看见一个魁梧轩昂的男人站立在军帐外面。

            “桑丘斯——”我跑过去,猛地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身。只觉得这个身体一颤,半晌没作出声。我才醒过来,原来面前这个男人是我一直盼望的薛西斯。我尴尬地松开了手。他转过身凝视着我道:“桑丘斯昨天被那伙野蛮人杀了。这是他临死前叫我给你的。”说着将手中的刀递给了我。

            我接过这把刀,惊讶地发现上面的宝石一颗也没少,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桑丘斯……

            “多亏你留下的暗号,我才跟着宝石找到你,我在你昏迷的时候叫人重新镶嵌上去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他,身体瞬时又柔软下来。薛西斯连忙扶住了我道:“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

            在我的心里其实是非常希望能见一面桑丘斯的遗体,但又无法对薛西斯开口要去缅怀一个叛臣。我想我的心是自私的,因为它总是忍不住偷偷为桑丘斯流泪。

            在营中连续调养了多日,我的身体和精神恢复了一些,这些日子一直都会做沙漠里的梦,可能对那儿的印象太深了。醒来时,总觉得屋子空荡荡的。

            薛西斯一刻没停地率军包围了帕塔里,将残余的埃及叛臣一一挂上了绞刑架。至此,埃及彻底平定了。耗时两年的讨逆战争终于划上了休止符。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他完全可以在一年之内完成这些事。薛西斯又将这里的政局稳定了一番,然后准备奏凯还朝。从孟菲斯出发的时候,正是初夏时节,太子还朝的官文像雪片一样纷纷送到苏撒皇宫里。途中,我们还参观了苏伊士运河,然后经耶路撒冷和大马士革回到了苏撒,总共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能活着回来真好!宫里的一切都没变,巽行殿也跟走的时候一样。只有两年没见的小宦官个子长高了一些。没想到我也长高了,以前的衣服短了一截。我要做几条新的罗袍,准备觐见皇上和皇后时穿。几个宫娥拿着软尺在我的身上度量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薛西斯派人送来许多珠宝盒。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名贵的首饰,各式各样,璀璨耀眼。

            我问送东西的宦官:“他为什么送这个来?”

            “回禀公主,这是从埃及带回的贡品,每位皇子公主都有一份。”

            我捋了捋胸脯,还好还好。那宦官观察着我的举动,大为困惑。我朝他摆了摆手,“你去吧,替我谢谢他。”

            “遵命。”

            踏进皇宫之前,我就想起了西后娘娘说过的那一番话:“太子得胜回朝之后,就立你为侧妃。”这些天,我总在为这句话耿耿于怀,也许西后只是一时找借口来打消大流士的色心。两年了,希望大家把这茬儿忘了才好。

            正在沉思之中,头突然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我猛一回头,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站在身后,莲花一般妩媚的身姿,魔鬼一般蛊惑笑容。黛色的罗袍仍是穿得那么一丝不苟;浅浅的发卷整齐而优美地散在腰际;一把黑色镶金的桧木扇把玩在修长滑腻的十指间……

            我心脏的血液顿时停流了三秒钟,“是你?”

            他把扇子一展,遮住自己的嘴,笑道:“呵呵呵……不认得你的初吻了么?”

            我的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不自觉地脸上飞起两片红云,“你胡说什么!”

            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瞟了一眼矮桌上的首饰盒,“果然比其他人多……”

            我看了看他,“什么?”心里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我的脸又刷地一下红了,刻意侧过脸道:“这两年,你过得还好吗?”

            他的话语未出笑声先闻,“哼哼,”停顿了一下道:“好!你呢?”

            我失落地点点头,心想,我不在他竟过得那么好,觉得自己太幼稚而他又太可恨。

            他来到我身边坐下,带有一点愧疚的语气道:“小丸药,你变得更美了呢!”

            我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多谢!”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他好像瞬间换了个人似的:“两年的时间足够让小丸药了解一个怪胎吗?”

            我转脸看去,他的眼中竟有一分忧虑,瞬间却变得无谓。这个人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忽然,一双冰凉的手托起了我的脸,一对温凉的唇紧紧地吸附在我的唇上,一股冷香飘过叫人心神荡漾,我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他进而揽住我的腰。一阵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我的眉眼上,我被他热烈地拥在怀里不断地喘息着。

            “对不起,我好后悔……”

            “快放开!”我打断他的话,一使劲儿挣脱出来,“三皇子,你还是这个样子!”

            啪!扇子掉在了地上。

            “小丸药……”他弯腰捡起扇子,盯了一眼我的腰带,眼里闪过一丝疑虑,然后转身出了房门。

            我用袖子擦擦脸,真是的,被他弄的满脸都是口水!我撩起腰带的穗子看了看,一张没有血色但至美的脸,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忽然想起玛西斯特斯刚才的话:两年的时间足够了解一个怪胎吗?

            我的心跳加速,怪胎应该指的薛西斯吧?难道他也知道大魔头的秘密?不会的,他应该只是猜测罢了。

            奇遇

            玛西斯特斯走出了巽行殿,对那条男人的腰带百思不解。他当时想问个清楚,却又害怕知道真相,心里矛盾至极。令他高兴的是心中思念的那个人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容易就会脸红,而且接吻的技巧几乎没什么长进。

            不久,大流士召见我,在升贞殿的门口宦官没收了我的尚方宝刀,我看了它最后一眼,因为那上面有桑丘斯的血汗。

            我走进静静的大殿,心中起伏不定,皇帝一定知道了我曾多次连累薛西斯,说不定一气之下会把我挂在高杆上晒死,或者干脆一刀砍掉脑袋叫我死无全尸,还可能用鞭子活活打死我……

            我正在猜想各种死法,忽听见头顶有一个洪钟般的声音道:“抬起头来。”

            我条件反射而不是遵从命令地抬头看去,一张似怒非喜的脸掩入眼帘,糟糕!是大流士。第一眼看去他好像憔悴很多。我心想,他还是憔悴一点好,省得对我色心再起。不过观察他的表情,好像已经对我不感兴趣了。咦?我立刻转眼看了看他左边,原来西后娘娘也在啊。她的脸上多了几条笑容线,但威严不减。

            “灵龙丸,你果然不负所望,……”

            听见这句话,我不由得感到自己的头很重,脸很烫。但是西后娘娘一句贬损的话都没有,好像还很满意呢。一定是薛西斯为我进了很多美言吧。我跪在地毯上一句都没听进去,只听到她的最后一句:“……新帝登基之后就给你们完婚。”

            “啊?”我失声喊了出来。

            大流士和西后同时盯着我,我连忙低下了头。完了,原来他们说过的话不会轻易忘记或作罢。我灰溜溜地走出大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办,真的要嫁给薛西斯吗?眼前浮现出他那张暴怒的脸,我使劲儿摇摇头。好好想一想,一定会有办法挽回的。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过,那种轻慢的气质仿佛一个活生生的大魔头。出于一种怀缅之情,我跟着他一直走进后花园。

            咦?他到后花园做什么?我的好奇心大起,小心翼翼地走进繁密的花丛,厚厚的一层花瓣踩上去几乎听不见声响,我趴在一棵硕大的花根底下偷看:一男一女竟然脱起衣服来!我大吃了一惊,赶紧闭眼。

            “我想你,埃桃特……”一个性感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耳膜。我的心快要崩裂,因为这声音越来越近。我忍不住睁开眼,啊!一个全裸的男人体展现在眼前。再闭眼时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喘息。

            就在此刻他停止了言语,眼珠转向地面,发现了我的存在,“嗯?”他一惊,立刻把我像耗子一样拖了出来。“啊——”一个女人的叫声随着急促的脚步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