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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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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书籍名:《侧身官场》    作者:郝树声


                                    时间久了,渐渐地产生厌倦,女人再来看他时,他就无意做爱了,有时还要躲一躲。这女人隐隐约约地觉得,他已经不是那个热烈地眷恋自己的中学生了,再纠缠下去甜味已经变酸。也许是觉得对不起自己老公,那个不知自己戴着绿帽子的人,依然那么地疼爱自己,愧疚之心就由支流变成了主流,两个人就逐渐地疏远起来。

            查志强和王兰凤相好,是他到了县文联以后发生的。

            县文联是文化艺术界人士的家,志强与在剧团扮演外交角色的副团长王兰凤就有了亲密接触。志强只要面对女人,尤其是使自己动心的女人,就立刻谈吐风雅,莲花般的语言,娓娓动听,兰凤就非常喜欢听志强谈话。她曾经称赞志强说:“志强,你是个少见的大才子。”说这句赞扬话时,那眼神同时流露出一种迷人的光彩,不由得让志强怦然心动。

            后来,兰凤只要来县委办事,总要到县文联转一转。见过主席和其他人之后,就以索要剧本的名义,拐到志强的办公室听他引人入胜的谈话。一坐下来,就有点无休无止的磨蹭。在志强的眼中,这兰凤作为一个风尘女子,却又别有一番风味,落落大方,说话得体,举手之间,万种风情。尤其那带有道白韵味的声音,给人以高级享受,比之前两个情人,独具特色。渐渐地就展开了进攻的架势。人家兰凤是何等角色,哪能看不透志强心里的小九九儿,采用了不回避、不拒绝、不袒露、不延伸的态度,当志强故作深沉时,就引他一下;当志强明显地挑逗时,又轻轻地避开撩人的话题,顾左右而言他。这些情态,勾得志强心里痒痒的,每到闲暇时,总是盼着兰凤来坐坐。兰凤也奇怪,总是在他渴念的时候,飘然而至,给他以精神上的无比满足。也许王兰凤也同样动了情愫,找他来就是搞精神会餐,享受一番神聊的乐趣。这种若即若离的姿态,正是王兰凤的过人之处。

            文艺界的人自己不用请客,也会酒场不断。在宴请他们时,县文联的人也常常深入其中,志强与兰凤就不断相交,感情不自觉地向纵深发展。特别是在酒后,兰凤在志强面前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扭捏,让志强欲进不能,欲罢不忍。两个人的爱情就由此产生,渐渐地形成了勾肩搭背的态势。

            是果子就会成熟的。一次他们在一起聚会,酒才喝了不过三五成,兰凤就明显地表现醉了,说要离席,大家轰着、哄着她,不让她走,甚至说出急话来劝阻她。迫于大家的火一般的热情,她不得已才说:“我老公今天回来了,很久没有见过面,也不知在家怎么着急呢。”

            大家又哄笑成一团,说:“这可留不得,快走,快走!”

            兰凤剜了查志强一眼说:“我头有点晕,志强,你来送送我!”声音执拗得不可拒绝。

            志强有点流流气气地说:“我不送你,你一个人在家时不请我,老公回来了,我去了又没有什么便宜可占!”说着,仍然站起来,去送兰凤。

            清风撩人,月色温柔。路上,兰凤的身子有些发软,到了没有人处,就不自觉地往志强身上靠,有了人就飞快地分得开一些。志强弄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喝醉。

            走到一排林荫小道时,兰凤幽幽地喊:“志强哥。”

            第一次称呼他“哥”,让查志强心里一热,“唔”了一声。

            兰凤柔柔地说:“好想和你谈恋爱。”

            志强把她拥得再紧一些:“我们不是正在谈着吗?”

            兰凤就“嗯嗯”地应着,紧紧地贴着他,用身体说话。

            就这样,志强和她相依相偎,一直送她到她的住房门前,正准备离开时,她一定让他进屋去坐坐,志强只得听从她的请求。一进屋,发现她老公并不在家里,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高明的托词,电光石火般地闪出做爱的念头,一下子拥抱了她,两只带有酒香的嘴巴热吻时,舌头搅在了一起。这一吻来得突然,来得持久,在胶着的过程中,查志强竟然突发奇想,“情侣”的“侣”字,可能就是古人在男女之间亲吻时创造的。如果这个“侣”字让他造的话,两个口字不是分开,而是应该用一撇串联在一起,可能造这个字的古人含蓄,只是口对着口,没有伸出舌头。又想,“侣”字的两个“口”字是上下叠放着的,不是他们站着的这种情形,一上一下,才更有独到的深意,就要抱起兰凤,试图把兰凤放到卧室里的床上去。

            兰凤猛然把他推开,两个人在客厅里捉迷藏一样追逐,追着追着,兰凤跑进卧室不出来,门却虚掩着,志强推开门进去,兰凤正趴在床上啜泣,志强把她翻转过来,一边爱抚她,一边吮吸着女人湿咸的眼泪。

            兰凤说:“志强哥,你爱我吗?”

            “爱,爱死了。”

            “你们男人都会这样说,到手了就不说了。”

            志强说:“我会永远爱你的。”边说边动作起来。

            兰凤再一次推开了他:“不能这样,我怕肮脏了你的身子。”

            志强信誓旦旦地说:“哪龟孙嫌你是肮脏的,你是干净的女神,我们男人才是最肮脏的。”

            兰凤有点僵硬的身子瘫软了,下面就顺理成章,志强觉得他想要的地方非常美妙,兰凤在波涛翻卷中,非常满足。

            这一天,查志强带着材料任务,又来兰凤身上寻找灵感。边走边想,这写材料如同追女人一样,刚开始时,“众里寻他千百度”,一直不得要领,扎下了笔,深入进去,就顺畅了。只要操弄得尽心尽意,完稿时,就会上下满意。

            邬庆云对项明春的仰慕是在她上高二时产生的。

            那是1977年的冬天。全国恢复高考后,各行各业最先恢复秩序的应当是教育战线。教师们奋力教书,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学生们刻苦学习,前途有了奔头。邬庆云对自己定的目标与大多数学生是一样的,就是能够考上大学,成为天之骄女。

            她的语文教师韩长赋在一节语文课上,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项明春。因为推迟到10月才进行的全国第一次高考,韩老师被县教育局抽去做了监考,他负责的考场中,就有项明春。

            那一年,高招报名的年龄条件很宽泛,参加考试的考生,不是论届别的,而是一代人。因为多年来,这一代以批判“臭老九”作为主要学习内容的学生,都没有认真读过书。“白卷”先生可以成为闻名全国的大英雄,不学“ABC”照样可以当革命接班人,学校基本上废除了考试。在这种大环境中,大家谁也不相信别人比自己知识更多,积压了十年之久的城乡青年,凡是识几个字的人,无不觉得自己一下子与曾经遥不可及的大中专院校,距离竟是如此之近,抱着碰运气的心理,拥进了考场。

            韩老师监管的考场,绝大多数考生对着卷子傻眼,不是胡写乱画一通,就是看不懂试题,干着急,写不出字来。只有项明春,答题的数量、速度,令两个监考老师惊喜异常,刮目相看。韩老师时不时地站在项明春的身后,看这个鹤立鸡群的考生,刷刷地答题,天气闷热,他就在项明春的背后轻轻地扇动着折扇,把凉爽的清风扇在了项明春的背上,好像一个父亲,给自己勤奋的孩子慈爱。他认为这个年轻人绝对能够考上大学,并且牢牢地记住了这个考生的名字。

            当教育局传来项明春成为高考“作文状元”的消息后,韩老师有一种自己是“伯乐”的兴奋和激动,常常引为自豪。他在上课时,经常对自己的学生讲述起这个印象最深的事情,说得异常生动,对他任课的各个班级的学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韩老师赞叹地说:“同学们,你们想一想,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能够不涂不改,一口气写出那么美妙的文章,是多么了不起!这篇文章现在让有些同学抄写,你也未必能够在相同的时间内抄完全文,简直神奇!由此可见,没有很强的知识功底,没有超越常人的灵性,是根本不可能的!”

            当发行全省的语文刊物上刊登出这篇高考作文以后,学生们纷纷把它抄写下来,明知再也不会出这样的考试题目,还是当做范文来阅读背诵。仿佛研读了以后,就能从中悟出写作的真谛一样。在喜好文学的女孩邬庆云心里,不仅被这篇文章打动心灵,还对这篇范文的作者埋下了深深敬慕的种子。

            听说项明春要调入县委办公室的消息,邬庆云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她从来没有料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和这么优秀的人一起工作,简直叫人幸福得无法形容。

            回到家里,她翻箱倒柜,把自己珍藏的高中读书时的笔记本找了出来,找到了那篇范文,倍感亲切。她不止一遍地抄写过这篇文章,十年后的今天仍然能够大段大段地背诵。最后抄在日记上的这一遍儿,字迹工整,还贴有报纸上剪下来的图画。在这篇文章的后边,她写了一首小诗:

            花季的女孩

            爱做五彩斑斓的梦

            月白风清的夜晚

            遥望星空

            你是那么明亮

            虽然不可企及

            却照耀着一颗稚嫩柔弱的心

            漫步在文学的海滩

            踏浪拾贝

            我捡到最晶亮的一颗

            少女的欢欣

            编织爱的花环

            把这颗宝贝儿

            镶嵌在正中……

            梦终究是梦,她与项明春,虽然是同一个县的人,却一个在县城的东部,一个在县城的西部,相距百十公里,况且人家项明春早已上了大学,要与心中仰慕的偶像相遇,如同哈雷彗星撞击地球一样,概率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