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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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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书籍名:《激情越位》    作者:蔚江


                                    找死!”

            惊魂未定的女人半张着嘴,呆不叽叽地僵在那儿,两眼直不愣噔地盯着方登月的脸,方登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什么看?还不快走!乡巴佬。”

            满口京腔京韵的方登月并非北京土著,不过来京城的年头多了,站稳了脚跟,混出了三分人样儿,就自以为有资格骂那些外地来的倒霉蛋们是乡巴佬了。

            ⑹方登月出生在广西柳州郊区的一座小县城,父亲清清苦苦地当了一辈子小学里的教书匠,母亲是位家庭妇女。方登月是家里四个孩子中的老疙瘩,又是唯一的男孩。父母辛辛苦苦一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要培养儿子上大学。

            儿子考上高中的时候,老父亲问儿子有什么宏图大志,方登月想也没想,回答说:“学考古。”老父亲连连摇头说:“刨祖宗坟的事情,不好整。”方登月又想了想说:“那就学中文吧,将来当教授,在大学教书。”老父亲点点头说:“我儿有出息。”

            方登月没有辜负老父亲的期望,也没有辜负“方登月”这个豪气冲天的名字。以全省文科状元的优异成绩考上京城的名牌大学,成了小县城名噪一时的天才少年,但全家人除了旗开得胜的喜悦之外,更多的是囊中羞涩的辛酸。

            为了给状元凑学费,父亲卖掉了家里的三间老屋,看着父亲爬上刚租赁的土房给屋顶抹灰,方登月哭了。父亲蹲在矮矮的土房上出言豪迈,“哭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要我儿有出息,有志气,老爹我这辈子就算没白活,哪怕立马死了,也能闭眼了!”

            为了省钱,方登月大学四年中没回过一次家,别的同学大都在寒暑假回去与家人团聚,方登月却总是留在京城,每天举着个纸牌子站在超市门口,寻求做家教的机会。夏日骄阳似火,冬天寒风割面,方登月从来没觉得委屈,支撑着他苦度十六年寒窗生活的信念只有一个——改变命运。

            校园里漂亮的、家境好的女孩儿,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寒酸的小城状元根本入不了她们的视野,而那些从小地方来的,其貌不扬的柴禾妞们又根本入不了方登月的眼。看着同宿舍的公子哥铁皮烟盒定期更换地挽着不同的美眉在校园里荡来荡去,方登月心底暗自泣血,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娶个百里挑一的漂亮女人做老婆。从此真的一心读书,不问风月,四年之间,落下一个苦行僧的雅号。

            方登月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柳州市的一所中学做语文教员。

            当时方登月的老父亲已经癌症晚期,在那间矮矮的土屋中卧床不起。当方登月时隔四年之久,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时候,一辈子都没哭过的老爷子流下了两行热泪,他拉着愁眉不展的儿子,气若游丝:“时耶!命耶!命有八升难求一斗。”

            此后的几天,老人家一直不说一句话,直到临终的时候才又开了口:“儿呀,不管怎么说,你比爹强,你现在是中学老师了。爹知足。”方登月知道父亲的这句话里包含着太多的失望和太多的无奈。

            料理完父亲的后事,方登月没有去那家中学报到,在家里住了十多天,就辞别母亲去了深圳。据他所知,他的大学同学中有好几个都去了这座南方的新兴城市,传说中,那里遍地都是咸鱼翻身、一夜暴富的机会。

            ⑺方登月在深圳苦苦挣扎了三四年,前后换了足有七八种工作。走门入户地推销过洗发水和减肥香皂,穿上厚厚的人造毛皮扮成大熊猫去做活广告……后来经一个同学介绍,找到了一份专业还算着边的差事,在一家小报当了一名娱讯记者兼文字编辑。

            沿袭香港人的习惯,这里的人把娱讯记者们称之为狗仔队,这么叫的含义有两重,一是说他们像狗追骨头一样讨厌,一是说他们必须像狗追骨头似的,才能真的追上那根骨头。

            一年的试用期,薪水不多,除了租房子吃饭和一些日常必要的零用之外,方登月每月最多能给广西的老娘寄五十块。惟一让方登月庆幸的是顶头上司对他不错。

            编辑部主任余立儿也是广西人,比方登月大两岁,人长得不漂亮但还说得过去,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五几,典型的广西人模样,脸上有棱有角,黑,但有光泽,瘦,但很结实。

            方登月一来,余立儿就和他认了老乡,百般关照。那份他乡遇故知的温暖把一直生活在北极圈里的方登月渐渐由冰化成了水。

            一天晚上有个香港的当红女歌星来深圳开个人演唱会。娱乐记者们一个个风闻而至。散场之后,方登月被拥在热心歌迷的人海里,等着和偶像面对面。挤掉三粒扭扣,丢了一只鞋子之后,终于抓拍到几张女歌星给歌迷签字的照片,满载而归。

            已近子夜,编辑部的灯还亮着,是余立儿等着他回去一起赶稿子发排。两人足足地忙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完成任务。

            余立儿从报社外那家通宵营业的大排档叫来外卖。深夜和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女人一起吃宵夜,这在方登月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既兴奋,又局促。

            余立儿也和平常有些两样,一直喋喋不休地说说笑笑。

            两人吃着宵夜,探讨着各地的方言,不明白同一种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多不同的叫法,就拿正在吃着的东西来说,在四川叫抄手,在北京叫馄饨,而到了广东就改名叫云吞了。

            接着又说起家乡广西出名的土特产。

            方登月说:“咱们那儿最负盛名的东西一是柚子,一是棺材,可如今实行火化了,棺材就成了废物。”

            余立儿说:“你这个人太悲观,只要木材好,怎么都成不了废物,不做棺材还可以做衣柜、做书架、做桌椅板凳。对了,你听说没有?四川有人发明了一种做爱床,据说能调节八十多个角度,一下子畅销全国,还风行了东南亚。想了一个点子就成了千万富翁,瞧瞧人家!”

            余立儿的话这么直接地涉及到性,涉及到做爱,让方登月有点如芒在背,怕余立儿笑他少见多怪,就勉强笑了笑,可脑袋却像灌了铅,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鼻子尖沾到了盛云吞的碗边儿上,连出气都不像平时那么均匀了。

            ⑻没过两三天,一个下班后的晚上。余立儿又约方登月到一家大排档吃炒蛤粉,吃炒田螺,还各自喝了一扎啤酒,然后,余立儿把方登月带回自己的住处。

            余立儿租住的房子在离报社不远的一座简易楼里,是一套小小的一居室,面积不足三十平米。房子的主人是个做竹篾生意的江西商人,生意做得好了,换了新的住宅,这里就一半堆货,一半租给房客。因此房租也比一般的出租房便宜了不少。

            房子里约有三分之二的地方堆放着箩筐、竹席和篾条,剩下来的地方,也只能将将放下一张小桌和一张单人床,余立儿没有放床,只在房间里当不当,正不正地扔了一张单人的席梦思床垫,据说这也不是买来的,是原先的房客搬走时丢下不要,余立儿捡来废物利用。

            房子又乱又挤,不过厨房和卫生间倒还一应俱全。关起门来,也算是个独霸一方的小天地,比起方登月和四五个打工仔挤住的民工房,真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尽管这样,方登月还是想问:“你怎么……”

            “我怎么也住得这么破?是不是?”余立儿把方登月没说出来的话补充完整。接着又笑着说:“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轿车会有的,别墅也会有的。”

            说着又指了指墙上:“看,全在这儿呢,又有钱,又有途,又有前途。”

            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张贴画,有毫宅楼盘,有进口轿车,还有空调、冰箱以及各种各样的家用电器。

            方登月喜欢和余立儿在一起,这个女孩好像天生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又美好又容易。

            余立儿扔给方登月一条浴巾,一双拖鞋,像对家里人一样随便地说:“一身臭汗,去,先冲个凉。”说着,还用手在方登月的肩上捏了一把,把方登月弄得大热的天直起鸡皮疙瘩。

            方登月走进不足两平方米的小卫生间,卫生间没有门,甚至连一块遮挡的布帘都没有,香皂和各种化妆品混杂在一起的浓郁香味,让方登月有点透不过气,他朝着那面缺了一个角的小镜子发着楞,不知所措。

            余立儿趴在门框上朝他笑:“怎么啦?磨蹭什么哪?是怕我看你吧?好,我走开,保证不偷看。这总行了吧?”

            方登月脱下衣服,放在小小的水台上,然后拧开了淋浴的水龙头,细细的水柱从头顶泻下来,立即遍体清凉。但此刻的他却更加六神无主。他强烈地预感着那件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这让他又紧张又激动,像个新兵头一次上战场。

            “喂,怎么这么半天?再不出来,罚你交水费!”

            随着话音,余立儿又出现在门口。

            目光和余立儿相触的一刹那,方登月的全身都凝固了,下意识地微弯着腰,背过身去。全身肌肉绷紧的方登月,在余立儿眼里又健美,又性感。

            “阿月”,余立儿低低地叫了一声,扑了过来,从背后紧紧地箍住了方登月的腰,像一根千折百转的绿藤,死死地攀附在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上。哗哗的水声不停,淋湿了余立儿的衣裳也淋湿了方登月干涸了整个一个春天的心。

            余立儿把紧贴在身上的湿衣裳一件件地脱了下来顺手扔在地上,脱得又缓慢又从容。微黑的皮肤是最时尚的所谓麦子色。结实的小腿,结实的腰身,把肥厚的臀和尖挺的乳房烘托得更加饱满,欲望在方登月的瞳孔上一点点地点燃,然后又一点点地蔓延到周身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