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二十九章
那一天，就那么甜蜜幸福的过去了。一直到晚上分开，林静言和顾永西，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到未来与以后的事情。
来自家庭和现实的困境，看似是很老套的戏码。但是在现实面前，林静言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无力过。
偏偏顾永西又是那种不可能忽视这些不管的人，所以他们要想有未来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但是只要顾永西不放弃，她绝对不会放手，林静言暗暗下了决心。而且顾氏的事，也并不是顾永西一个人的事，身为顾氏的员工，林静言默默的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只是顾永深对她的态度，莫明其妙的似乎开始好转起来。有时候和林静言，还能说点轻松的话题。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态度开始转变，林静言还是觉得庆幸，毕竟老板对自己态度好，是每一个员工都乐见的。
于是在某一天，林静言终于有勇气敲门进了顾永深的办公室。
“林秘书，什么事？”对于林静言的突然敲门，顾永深有一点点惊讶。
“顾总。”林静言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也许这么问有点唐突，但我还是想知道，顾氏的内部问题，究竟到了哪种地步？难道真的严重到要牺牲顾永西的婚姻？”
对于顾氏的问题，林静言多少知道一些。但她怎么都觉得奇怪，情况似乎还没有严重到要牺牲顾永西婚姻的地步。而且，顾永深似乎并不是那种没有能力保护顾氏的人。
顾永深听她这么一说，微微眯了一下眼，然后冷淡的笑了：“林秘书身为我的特别秘书，就意味着我对你的信任。所以，你应该知道的很清楚，顾氏现在的情况。”
“可是，为什么？顾总。我绝对相信您的能力，您看上去并不是愿意牺牲兄弟的婚姻换来商业上的成功的人。”林静言急切的说。
“呵呵。”顾永深似乎是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低低的笑了。他看向林静言，眼神明亮的说：“林静言，你还是太单纯了。你应该清楚，我是个商人。商人的本质，就是只看重利益。我固然疼爱永西，可是在有必要、会带来巨大利益，而且不会让他太伤心的前提下，让他和雨婷结婚，我觉得是非常划算的。”
“顾永深，你……”林静言只觉得浑身发冷，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且，”顾永深接着说：“我并不觉得，你和永西能走到最后。对于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的雨婷，我觉得是永西最好的选择。虽然永西现在似乎还放不下你，但是时间久了，相信他也会慢慢淡忘。而且，宋家现在也不急，他们只要求先订婚。所以，对于这么一笔非常划算、几乎对顾氏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我当然是十分乐意的接受了。”
顾永深冷冷的话语，无情的敲打着林静言顿感脆弱的心。
她有些失望的说：“顾总，我一直认为，你虽然对外人十分冷漠，但是对于顾永西这个弟弟，却是十分温情。所以我以为，你也算是个有感情的有血有肉性情中人。可是现在，我才知道，”
然后她笑了一下，笑容凄凉：“我错的多么离谱。我竟然痴心妄想，你会支持我和顾永西。原来所有的兄弟情谊，抵不过表面上的商业利益。而且，”
林静言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冰冷：“我还以为，你和江归年不一样。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你和他一样……不，你还比不上他。他可以为了他所谓的感情，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哪怕是破坏毁灭性的。可是你呢？你连这种感情都没有！你明明可以在商场上堂堂正正的和他较量，现在却利用宋雨婷的感情和弟弟的婚姻，加大自己对抗江归年的筹码。”
林静言站了起来，淡然而冷漠的靠近顾永深，说：“你知道吗？顾永深，你很可悲。”然后无视顾永深的反应，头也不回离开。
从顾永深的办公室里跑出来，林静言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上自己的包，就离开了。
第一次公然翘班，林静言的心情复杂。
顾永深的话，虽然无情，但好像并不是全无道理。
她还没有那么愚蠢，当然知道，顾永西和宋雨婷的婚姻，会给顾氏带来多大的利益。她也知道，真正的商人，不会太看重感情。
可是，对于培养出顾永西这样的人的顾家，林静言总是带着一丝朦胧的好感。她想，也许有钱人，也不是都那么冷漠，至少顾永深和顾家人，很疼爱顾永西，他们应该会为他着想。
只是现在看来，顾家的为顾永西“着想”，和她所理解的“着想”不一样。他们要为顾永西做所谓“正确”的选择。的确是很好的选择，可惜他们忽略了顾永西的感情。
那样有时单纯快乐的像个小孩的顾永西，要被迫接受他所不愿意的婚姻，林静言觉得莫名的心疼。
她记起顾永西曾经说过，在必要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和宋雨婷结婚。当然，那是顾氏情况危急的时刻。
可是现在好像还没到那种紧要关头，而且她觉得，如果顾氏真的有一天要靠顾永西的婚姻来解救。那，即使这样做了，顾氏也支撑不了多久。顾老爷子、顾永深是什么人，的他们会允许那样时刻的到来吗？如果真的到来了，大概也是顾氏集团覆灭的时刻。
可是顾永西大概没这么想过，林静言觉得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做为顾家最小的儿子，一直在父母兄长的庇护之下成长。在外留学多年，终于回国，可以为家人做些事情了，却遇到了这种情况。顾氏有难，顾永西当然不能坐着不管。
只是林静言觉得，这时的顾永西，被蒙蔽了一些东西。事情也许并不是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情况，是她不了解的。林静言突然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隐约知道什么，却了解的不够全面，更不能为顾永西做什么。
就在林静言在外面闲逛心中烦闷的时候，她接到了林苑如的电话。
温柔一如往昔的林苑如，正在关心她现在的生活。林静言突然抑制不住，想要找个人倾诉。
于是下午四点，林静言在林苑如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到了她。
“抱歉，静言。我最多只能坐半个小时。”林苑如歉意的笑笑。
“不，苑如姐。是我没考虑周到，你还在上班呢。”林静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没什么，我很愿意见你呢。”林苑如笑的温柔，然后关心的问：“你怎么了？今天没有上班？”
“苑如姐，我和老板吵了一架，然后跑出来了。”林静言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哀呼一声说。
顾永深一定会炒了她的。
“为什么？”林苑如问，然后了然似的笑了笑：“是因为顾永西？”
“你也听说了？”林静言叹气，然后有点无奈的说：“我知道我太冲动。可是听到顾永深那么算计顾永西和宋雨婷的婚事时，我真的很生气。婚姻是要自己选择的，他这是在逼顾永西。他就笃定顾永西一定会听话。”
“静言。”林苑如握住她的手，诚恳的说：“我知道你最近很难过，也很抱歉一直没有时间去看你。我不知道顾永西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如果他把家人看得比你重，最后放弃你的话，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听林苑如这么说，林静言一时有点恍惚，然后低低的说：“其实顾永西也很为难，顾氏现在是有些问题，娶了宋雨婷，一切就好办了。我什么也帮不了他。”
“静言，”林苑如看着她，“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感情，并不是以你能不能帮他来衡量的。即使他爱你，但如果最后他屈从于家人、对现实妥协，而娶宋雨婷的话，你又何必一直想着他。如果他的生命中你不是最重要的你，又何必把他放在你的第一位。”
“苑如姐，”林静言苦涩的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打比方说，如果江归年和别的女人结婚，你还能这么想吗？”
“……”林苑如沉默，然后低声说：“对，我的确不能。对不起，静言，刚才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你我都不可能有那么洒脱，所以，也许到最后，都是注定伤心。”
“苑如姐。”林静言苍白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其实这些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而且，现在顾永西并没有明确表示要和我分手。他和宋雨婷的事情，一直都是传闻。顾家和宋家还从来没有正式宣布过，不是吗？所以在那之前，我会等他，等到他给我最后的答案。”
“静言，不知道又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坚强。”林苑如由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