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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在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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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生活在出轨

书籍名:《上海在失眠》    作者:谁谁谁


                                            日本人着实爱造词,这回已经不是广义的日本人群体,而是落实到一个确定的个体--村上春树。

        村上春树在他的散文集《兰格汉斯岛的午后》中有篇小文章叫《小确幸》,指的是生活中微小但确定的幸福,比如他喜欢买新内裤,洗干净,像寿司卷一样卷好放着,看着就觉得很幸福,这无厘头的好感觉就叫小确幸。

        从语法上看,小确幸是一个特别日本、特别村上的词,敏感而细腻,充满个人化的经验,却又很容易在同道中找到共鸣,一说起那些千奇百怪的小感觉,如同与黑道伙伴对了个暗号,表情不对的不是同社团的人,而那些眼中亮光一闪、激动得恨不能大力握住你的手左右摇晃的,肯定拥有一颗和你纤细而文艺的心。此法完全可以用作文艺女青年的求偶法则之一,用来对对能不能长久共同生活的暗号。

        寻找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小而幸福的感觉,也许可以做为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来推广。豆瓣上有个“小确幸小组”,小组创办人加肥猫说:“我对这个词一见钟情,我要像屎壳郎搜集粪球一样去寻找自己的小确幸。世界如此美好,屎壳郎都有足够的粪球,人们都有一大堆的小确幸”,没错,每个善于寻找美好感觉的人都很容易找到专属于自己的小确幸:积极索要赠品,占点小便宜是小确幸;吃到一个热乎乎的鲜肉蛋黄棕子作早餐是小确幸;或是郁闷的时候买一堆鸭脖子,辣得抓狂,再猛喝冰饮料,那狂爽的感觉也是自找的小确幸……

        会造词的是日本人,最善于寻找小确幸却是中国古代文人,金圣叹的33则不亦快哉,便是33个小确幸;苏东坡的16件赏心乐事,虽然有点刻意,也正是风雅的小确幸;袁枚的《随园食单》、《随园诗话》,便是他在随园里对两类小确幸的记录,可不都成经典了?还有沈复,“夏蚊成雷”,别人当是遭罪,他却“私拟作群鹤舞空”,生生把坏事在心里变成小确幸。正如苏轼在《临皋闲题》中说“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一个“闲”字,与小确幸所提倡的敏感而闲适的情趣不谋而合。

        同样的小确幸,在某些人眼里也可以是义正辞言的“无聊、没事找事”,那便是和“小确幸一族”对不上暗号的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活得一本正经,他们的幸福只来自于确实的名利地位,问题是,拒绝小确幸的姿态摆久了,当名利地位到来时,那颗正经八板的心会不会也感受不到一种鲜活的幸福了呢?

        幸福不幸福,仅仅是一种自我感觉。如果真实的内心不快乐,锦衣玉食、万人之上照旧不幸福;相反如果能够不断感觉到生活中的小确幸,那离真实的幸福也就相距不远了。那些微小但确定的幸福感觉,无论多么不起眼,无论多么转瞬即逝,只要被敏感的心灵捕捉到了,它便是确定的存在,它便切切实实地温暖过我们的心,这正是村上春树小确幸的真实含义,同时也是一个人幸福的真实含义。

        The  End/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