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
女人的纠缠多多少少能让男人产生某种成就感，能让男人感觉到，自己是魅力无限的抢手货。自从一个多月前和毛毛分手后，除了分手当天，毛毛打了几个电话之外，就再无联系。
这让镜子有些失落，以至于他提前编好的用以摆脱毛毛的台词都没有用武之地。他暗自期望毛毛会要死要活，乞求他回到她的身边，虽然他不会因了她的乞求而改变什么，但他还是期望她会那么做，那起码能证明她爱他有多深。
有那么几次，他翻出她的号码，想知道这一个多月她过得如何，有没有因为他而痛苦，但是看着那串号码印在手机屏幕上，却无论无何也按不出拨出键，只是悠然地叹口气。
当肖茹拿着那张实验室的录取书对他说：“离开她，我就这上面这填上你的名字”的时候，镜子就已经在心里有了抉择——肖茹的爸爸肖教授，是国内最有名的“边缘化学”实验室的主持，这间实验室不但是国内最好，在国际上也是数一数二。
当时他看到那纸通知书，立刻就答应了肖茹的交换条件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情颠大圣》里的主题音乐，一直是他的彩铃铃声。
其实肖茹并没有要求镜子爱自己，只是要求他离开毛毛。镜子是个优秀的男人，他如果实在不喜欢肖茹，她也不勉强，但他也不可以喜欢别的女人，就好像一件宝贝，放在广场上，每个人都可以虎视眈眈，但谁也不可以据为己有。
镜子不是为了女人而背叛毛毛的，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事业。
他坐在舒适的沙发椅上，翻开今天的报纸。现在实验已经进入了关键性阶段，但是用来做实验的猫咪却在一个月前不甚丢失了。
确切说，是逃跑了。再重新找一只猫的话，等于实验和观察要重新开始，镜子和肖教授为此焦头烂额。
翻开报纸的头版头条，两条新闻让镜子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
一则是实验猫“小弟”被卡在塌陷墓穴的洞口的图片，一个多月不见，那个家伙居然长得那么胖。
另外一则，是毛毛爬在一个男人的背上，看起来很亲密。
前者另镜子兴奋，后者让镜子心痛，原来久不联系，原来不苦苦纠缠，竟然是另有新欢。这个“真相”让镜子懊恼、愤怒，爱情是虚的。
他拨内线，告诉肖教授小弟找到了，自己马上去找它回来。
镜子起身，在门口的镜子前整了整领带，他看着镜子里那个优雅帅气的男人，不禁喃喃自语：“镜子，镜子，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开门，肖教授站在门口，面色红润，兴奋地说：“找到了！”
“是的，我现在就去那个地方把小弟抓回来！”镜子说。
“我不是说那只猫啊！”肖教授指着一个闪着红灯的黑色盒子，说：“找到它了！”
镜子看到那闪闪的红星，也惊地张大了嘴巴：“原来世间真的有如此强大的能量！它是什么东西？”
肖教授神秘兮兮地看了镜子一眼，问：“你信鬼神吗？”
镜子说：“不信。”虽然他跟着肖教授所研究的“边缘化学”，也就是古老的炼丹之术，但是他很坚定地相信炼丹亦是科学，所谓异相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比如上个星期刚刚炼制成功的“飞行丹”，不过是利用化学反映，让珠子周围的磁场发生变化，持珠者可凭借珠子的磁场力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地心引力而已，不过这飞行珠的磁场，对生物自身的磁场有着巨大的伤害，他们还不敢用人来做实验。
“如果我猜的没错，”肖教授神秘地说，“这就是传说中地藏菩萨的如意宝命珠的能量，我们炼就的丹药再厉害，也不如它啊，毕竟它是天然形成的神物，又受了地藏菩萨大无量磁场的熏陶，不但神通无比，对人、动物也百益而无一害。”
“真有菩萨？”镜子不屑。
“菩萨也是人！”肖教授高深莫测地说。
“它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显然镜子对那珠子的兴趣超过了菩萨。
“如众生之意！”肖教授一字一句。
在人人都擦脂抹粉把自己涂得仿若刚从面缸里捞出来的年代，瞳瞳的美显然是另类的。古铜色的皮肤泛着褐色的健康的光泽，眼睛没有惊艳的大，却惊艳的细长而性感，眼神天真而邪气。
她身上随便披了一件破旧的布条，遮住了应该遮住的部位，但是却让你觉得，她穿着世界上最性感最时尚最华丽的衣服，她翘起食指，数着：“12345，上山打老虎……”
数着数着竟然自顾自地咯咯笑起来：“真是热闹，真是好玩，这是他给我的欢迎礼么？一个老熟人儿，不过却成了吊死鬼儿，一只吸魂狗，一只妖精猫，还有一只布娃娃，不过是个悲惨的永不超生的小怨灵，还有一个臭小子……”瞳瞳看着阿鸣，笑着，邪气而天真：“不过怕是棺材子吧？好玩好玩！热闹热闹！”
“恭迎主子——”福叔说着，就跪下来，头实实在在地磕在地上，瞳瞳也不拦，福叔跪得理所当然。
“福公公这些年还好么？”瞳瞳问。
福叔不敢抬头，说：“日子虽然无聊，不过到也平静，奴才一心一意等着这一天。”
“好，很好！”瞳瞳点点头，“他呢？如何？还是众人敬仰膜拜，一副伪善而又死气沉沉的鬼样子么？”
“主子离开后，他一直在历劫，不过最近几十年，好像销声匿迹了。六道中，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福叔依然跪着，头顶着地。
“不会是算准了我这几十年要回来，藏起来了吧？”
“奴才不敢妄自揣测……”福叔说。
“很好，福公公还是老样子，说话做事都有分寸。不过，我闻到了谛听的味道，想必他也就藏在附近。”瞳瞳皱着眉头，眼神里泛着仇恨的光芒。
“据奴才所知，那谛听也不过刚刚恢复真身，它似乎也不知他的下落，不但如此，听说它还弄丢了如意宝命珠。”
“哦？这下可热闹了！不过那个小畜生一向诡计多端，它的表现未必可信，是障眼法也说不定。”瞳瞳邪邪地笑起来。
“奴才……”福叔顿了顿，想说什么，可是顾忌到还有旁人在场，就又把话咽了下去。
“说吧，”瞳瞳伸了伸腰，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这些猫猫狗狗妖人鬼怪，一会都是我的小点心，睡了几百年，好久没开荤了！”一句话说得众人心头一颤，小鲁和洋娃娃不知深浅，心中暗道：谁是谁的点心还没准儿；阿鸣跌下来后，一直昏迷不醒，而海青早吓得一身冷汗了。
“是。其实那如意宝命珠，奴才无意中得到，并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福叔淡淡地说道，而海青和小鲁、洋娃娃却惊呼起来，海青悔得肠子都青了，这老鬼藏得可真深哪，自己刚来的时候，只道他是个无所事事的吊死鬼，一辈子离不开死时那棵树，却不料有着如此深厚的道行。它自然不知，身为太监，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如果藏得不深，如果不懂得明哲保身，他又如何能当得了公主身边儿的大红人儿呢！
“哦？”瞳瞳哈哈大笑起来，“福公公做得好哪！那珠子是他的心爱之物，向来不舍得离身，珠子在我们手里，不怕他不来找我们！”
“是，公主！”福叔一直没有敢抬头。
“福公公，你说……”瞳瞳拉长了声音，“你说我在不在六道之中呢？”
“这……”福叔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敢说么？”瞳瞳不悦。
“回公主的话，公主以前的以前在六道中，以前也在六道中，不过现在……奴才也不知公主到底在不在六道中了！”福叔实话实说，不过声音却因为恐惧而颤抖，这个问题，说假话骗不了她，说真话也会惹怒她，唯有莫若两可。
“福公公就是福公公……”瞳瞳悠然地叹口气，“那如意宝命珠不是有很大的法力，可以如六道众生之意么？你快去取来，我许个愿儿，看能不能实现不就知道了？”
“这……”福叔犹豫着，咬了咬说道：“如意宝命珠其实就藏在公主沉睡的蚁巢里，奴才用消耗大半功力，才用障眼法把它变做一颗蚁卵，就放在公主身边儿……”此番话又让海青胆颤不已，原来那它观想遇到的强大的阻力，竟然是缘自一个如此不起眼的吊死鬼——而他只是她的仆人，看来这大明公主瞳魅的能量，比传说中要高出不少啊！
“怎么？”瞳瞳挑起眼睛。
“由于您的苏醒，蚁巢被破坏，奴才适才心里占卜了一下，可是那如意宝命珠在动乱中已然不知所踪……”
瞳瞳面无表情，只是轻轻地扬起手掌，冲着福叔抚过去，福叔就狠狠撞在石壁上，原本苍白的脸变得铁青，瞳瞳语气平淡却充满杀机地说：“这么说，是本公主把你辛苦苦寻来的珠子弄丢了，本公主来得不是时候了？！”
福叔摇摇晃晃地跪在地上，虚弱地说：“奴才不敢……奴才知错了……奴才该死……”
“哼哼！该死？你以为你还活着么？”瞳瞳冷冷地说，“看在你尚且忠心，守了我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就留着你将功补过……”瞳瞳说着眼睛瞄向了其它人，“不过这些小家伙儿，就比福公公更有福气了，能当我瞳魅的点心，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海青瑟瑟发抖，不敢出声，小鲁跳出来，说道：“谁还怕你不成！”
“呵呵！这小笨狗不错！”瞳瞳说着，就伸手向小鲁抓去，小鲁如果成了点心，那它背上的婴尸，怕也不能保全，洋娃娃不得不挺身而出。
“别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