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意味深长地瞥晓薇眼，却再也没有多什么，径自上吉普车。马达轰鸣，载着他们离去。
晓薇被美思临去的那眼看得惊魂不定，美思肯定已经知道在捣鬼！那么，美思将会以怎样的方式反击？还是败涂地，完全丧失反击的能力？
从目前的情况看，局势当然对晓薇有利，没有周进的首肯，郑局长是不敢到杏园来带走美思的，那就是，周进也在怀疑美思？
虽然手臂受伤无法沐浴，晓薇还是让小红帮着洗头发，擦净身体，才去餐厅用餐。知道，是个至关重要的夜晚。
周进静静地坐在餐厅里，袭黑衣使他看起来有些沉郁。金色琉璃灯闪着耀眼的光，照着他的眼眸，朦朦胧胧地有些深不可测的意味。
“晓薇，有件事要告诉，桩枪击案可能是美思雇人做的。在被枪击的前，转二十万元到个杀手的帐户上。”
“什么？”晓薇坐在他身边，惊讶地扭头看他：“美思为什么要么做？”
周进没有正面回答，手中的筷子轻轻顶着下巴，眉头轻蹙，“如果真的是，希望怎么做？”
“……不知道。”晓薇迟疑地回答，“种事不是应该归法院吗？”
“个案子很难定论，恐怕无法移交法院。”周进缓缓地解释，“那个杀手名叫唐凤武，年前就已经是警方的A级通缉犯。现在还没有找到，美思用来转帐的ATM机，摄像头也被破坏掉。虽然从逻辑上可以判定是美思所为，但是找不到确凿证据。除非美思开口//交待，否则就是个悬案。”
晓薇将座椅移得离他近些，然后，轻轻将头靠在他肩上，“那回来以后，会不会接着害呢？周进，好害怕。”
他轻抚的脸颊，“让他们对美思高强度审问，不怕不开口。”
晓薇不由得微微打个寒战，高强度审问，定是用刑吧？
“但是如果真的挺过来，就需要做个选择，信任还是信任？”
晓薇心脏倏然震，仿佛停止跳动，直起身，定定地望着他，“为什么么？”
“个事件，从头到尾都在演示个逻辑，如果被枪杀，受益者会是谁？答案是美思。但是，还可以换个方式思考，如果美思被冤枉，受益者又会是谁？”他托起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笑笑，“那不就是吗？”
晓薇的嘴唇下子失去血色，几乎就要哭喊出来，“周进，不要吓。不可以么想！”
见吓得脸色苍白，他不由得呵呵笑，伸手搂住的腰，“随便还当真？晓薇，在和美思之间，当然选择信任。”
晓薇暗暗松口气。想起美思的遭遇，心中涌上兔死狐悲的忧伤，情绪变得彷徨凄婉起来。个将搂在怀里轻怜蜜爱的人，旦翻脸无情，竟是冷酷若斯，被他搂住的部位阵发麻，仿佛失去知觉。
下部 第十三章 蓝田舞女
北方的冬夜总是来得格外早，才不过六多钟光景，色已完全黑。晓薇倚在窗前，无聊地望着窗外。杏园的夜色十分辉煌，每隔十米就有座造型华丽的灯塔，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黄的、红的、粉的，如同少瑰丽的梦境，在视野里无声地铺排开去。
下雪，雪花象细碎的水晶，伴随着灯光泼洒下来，晶莹，冰冷，世界格外安宁静谧。晓薇蹙起眉头，喃喃地叹息道，“看来明还是阴。”
“是啊是啊，就象周先生的脸色样，为什么总也不开晴啊？”小红站在背后，同样叹息地接口。
晓薇闻言回头瞪眼，“上次的教训忘？再给他听到，可不替求情。”
小红缩缩脑袋，却也不怎么害怕，笑嘻嘻道，“周先生对向来手下留情，爱屋及乌嘛！再他最近真的很可怕，大家背地里都，见到周先生就象见到老虎样，腿都哆嗦呢！”
晓薇伸指敲敲的额头，“哆嗦什么呀？他又不吃人。”
因为美思坚持不肯招供，嘟嘟又吵着要妈妈，几周进脾气很大，晓薇在他面前也是战战兢兢，但就是不喜欢别人他“坏话”。
“谁他不吃人啊？今早刚把小雁和小雪送回蓝田呢！”小红踮起脚，趴在耳边轻轻地道，“有人亲耳听到周先生在电话里吩咐龙哥，要给们挂黄牌。”
“黄牌？什么意思？”晓薇莫名其妙地挑挑眉。
“就是象狗样，不死也虐得只剩半条命。”小红压低声音，掰着手指给细数，“蓝田里能歌善舞又懂得讨好人的，是红牌，负责陪玩。次等的是绿牌，负责陪酒，再次等是蓝牌，专门给人玩虐待游戏，最可怕的就是黄牌，完全没有人权，吃住行全象宠物样，大家宁可当侍候人的白衣，也不愿意挂黄牌。红牌绿牌要是运气好，客人会直接跟周先生要人，包养起来，算是混出头。蓝牌若是挣足积分，也可以放出去，但是黄牌，除高价雇来的妓，就是惩罚的手段。”
晓薇听得毛骨悚然，“们怎么惹到周进的？昨不是还好好的吗？”
批侍刚来时，周进亲自挑选六个人在卧室和书房里近身侍候，自然都是漂亮可爱，聪明伶俐，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其中就包括小雁和小雪。晓薇虽不敢阻拦，却也为此好阵郁闷，后来看周进对们直规规矩矩的，才算放下心来。
“今早三是小雁当班，周先生口渴要水，就倒杯送进卧房，结果水温太高，周先生把水全泼在脸上，叫重倒，小雁才发现温敏杯的设置不对，怀疑上班的小雪做手脚陷害，就请求周先生做主，周先生很生气地，们以为喜欢断案是不是？那两个还不够烦的？们也来添乱？让值夜保安把两个人全弄到外边罚跪，在雪地里冻好几个小时，刚亮就打电话叫龙哥把们领走挂黄牌。”
晓薇听到“那两个还不够烦的”句话，只觉惊心动魄，怕冷似地抱抱肩膀。搬来杏园后，和美思个上学，个照顾孩子，周进日常起居都是侍伺候，每隔四小时换班，夜间也不例外。象种临时性的喝水，必定用开水和冰水在温敏杯中配至摄氏五十度，然后才倒在水杯里端给他。小雁和小雪有矛盾，早有耳闻，难道两个人也象和美思样，明争暗斗想借周进之手杀人？难怪周进要如此触怒。
回味着周进那几句话，正自思潮起伏，忽听到笃笃的敲门声，小红打开门后惊讶地叫声，“荷心？”
荷心也是周进身边的个侍，极其漂亮的十八岁孩，此刻却哭丧着小脸站在门口，“晓薇小姐，周先生在书房里大发脾气呢，再过十分钟就是当班，好害怕！求求去照应下。”
看来小雁和小影的事情把吓破胆。晓薇苦笑声，周进发脾气时，其实也害怕，不过面对荷心的求救总不能坐视不理，再周进对自己到底客气些，跟些侍不可同日而语，当下很义气地应。
跟着荷心来到书房门口，果然听到周进在电话里大发雷霆，“小事都办不好，要有什么用？谁开的枪？是不是被人收买想要杀人灭口？给抓起来严刑拷问！查不出结果别来见！”
“啪”地声，话筒被他摔在桌子上，随即就是声断喝，“来人，倒水！”
门轻轻地被推开，晓薇端着水晶托盘，上面是只装满清水的、玲珑剔透的水晶杯，象只小猫般无声无息地走进来，周进抬眼看是，微微愣愣，“是？”
“要是水温不对，拜托周总千万别泼在脸上。”晓薇调皮地笑笑，端起水杯送到他手边。
周进唇角轻轻勾，却没有附和的玩笑，“叫人去抓那个姓唐的，他开枪反抗，被乔志的手下干掉。帮蠢货真是没用，过要活口。”
姓唐的？那个杀手唐凤武？晓薇脑子里飞快转几转，“刀枪无眼，也怪不得他们。”
“乔志个笨蛋，整阿雄压制他，给他机会却又把握不住，提拔的事他再也休想。”周进哼声，转移话题道，“来得正好，陪去蓝田走个应酬。”
听蓝田两个字，晓薇畏怯地看他眼。周进似乎也想起什么，微笑着摸摸的脸颊，“只是公司例会，在蓝田开是为保密，接下来有舞会，身边若没人，别人就没法尽兴。”
晓薇“”声放下心来，没有三公子和那些宠物就好。虽然对蓝田残存着小小的后遗症，但是伴随周进出场的欲望压倒切，如果美思在家，个角色可能就轮不上吧？不清兴奋还是紧张，的手心微微地渗出汗水。
蓝田的戒备极是森严，到处都笔直地挺立着黑衣守卫，可谓十步岗，五步哨。守卫们都很年轻，剃着平头，神情剽悍，偶尔有人露出手臂和胸口上的刺青，看得晓薇心惊肉跳。
两个人所经之处，守卫们排排地鞠躬问候，“老板晚上好！”
周进对阵势习以为常，径直朝前走，眉毛都懒得抬抬，晓薇却如芒在背，感觉走廊格外漫长。好容易进二楼尽头个房间，才算松口气。
房间很大，装修得富丽堂皇。房间深处是围成U型的乳白色真皮沙发，中间位置空着，两侧则松散地坐着十来个人，何厚雄、魏明山、毒龙等都在其中，看来是次完全黑道的会议。
周进朝吧台的座位虚虚指，轻声道，“在那里等。”便个人走过去。
晓薇端杯果汁在吧台前慢慢啜饮，遥遥望着周进的手下们依次在那里汇报，似乎尽是些黑道隐秘。因为隔得远，听得并不真切，也懒于细听，只是无聊地望着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