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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泪之龙凤呈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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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祠堂

书籍名:《苍天有泪之龙凤呈翔》    作者:夏青城


                                            桐城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拿现在的话来说桐城就是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城镇。在这个镇子上有三大家族,一个是城南的展家,一个是城北的郑家,还有一个就是白家。

        说起白家它算得上是桐城镇的第一大家,不是因为它多有钱,多有权有势,而是因为白家历代都是桐城镇的镇长,再加上白家诗书传家,是最正统的书香门第,在桐城已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礼法为第一位,更是桐城的表率。

        白家一直是个隐形的存在,若说经商有稍胜一筹的展家,若说地位也有满清贵族郑家——钮钴禄氏,但若说到镇上礼法就要属白家了。但凡镇上有人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告知白家镇长,开了祠堂,各族长者会审,镇上有名望之士听审,最后由镇长作出判决,予以处罚。

        话说纪天虹偷|情的事情本就被众多宾客看到,虽然碍着展祖望的面子嘴上答应了不说出去,但怎么可能不说出去。回家之后,见了自家的女儿,妻子就拿出来当反面教材,教育一下,婆婆告诫儿媳妇,大嫂子讲给小姑子,这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就传到了镇长夫人的耳朵里。镇长夫人一听,这还得了,当下就派人去查了,一查之下更是生气,随即就把调查结果告诉了镇长大人。镇长大人胡子一撅,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做出此等伤风败俗,寡廉鲜耻之事还敢隐瞒不报,真是不把他这个白家镇长放在眼里。

        就这样,白镇长请了郑家和展家两家的族长,两家族里有威望的长者,本地乡绅名士前来桐城镇镇祠堂商议如何处置背夫偷汉的纪天虹。

        如今纪天虹已被展云翔休弃,算不得展家人,故不能开展氏宗祠,郑、白两家的宗祠更是跟人家没关系,便开了镇祠堂。

        “少爷,少爷,您快跟少奶奶去镇祠堂吧!老爷和小姐都被镇长命人带去了镇祠堂受审呢!”纪家新宅的小厮来萧家报信,刚才那阵势,可真是吓死了。

        天尧一听立刻站了起来,“什么?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爹和天虹为什么会被镇长带到镇祠堂?”

        小厮当下清清楚楚的说了刚才的事儿,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镇长知道了天虹和云飞的事儿,镇长带着人来了纪家,就把纪总管和纪天虹带走了。

        天尧也有些慌乱,后院的雨凤和雨鹃也听着信儿,走了出来。雨凤推了推雨鹃,雨鹃吸了口气,走到天尧身边,握住天尧的手,柔声道:“天尧,别慌,咱们最先要做的便是去镇祠堂,爹他那么大年纪,一个人怎么扛得住。再说天虹,唉,虽说她做出如此令人不齿的事情,但怎么样也是你唯一的妹妹,即使镇长再怎么难为咱们,咱们也不能不管她。”

        雨凤心中暗自点头,雨鹃果然是成熟了,做事更稳重,识大体了。要是放在以前,雨鹃会直截了当的说——让纪天虹去死吧!谁让她这么不要脸,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可如今,雨鹃会以退为进了,这一番话说下来,天尧听了不但会对雨鹃感激万分,感谢雨鹃的宽厚体贴,更会在心中有番计较,在整个纪家和纪天虹一人之间做出个取舍。

        “对,你说的没错,我也是慌了,咱们这就去镇祠堂,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爹和你受一丝委屈。”天尧冷静了下来,握着雨鹃的手,保证道。单一个展家他们就不好应付了,如今是整个桐城的三大家族,他们纪家还能在桐城呆下去吗?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只有舍弃天虹,保住纪家了。

        天尧和雨鹃收拾了一下,就匆匆赶去镇祠堂了。两人走后,纳兰明远十分担心,拉着雨凤闲聊。“你说纪家这位姑奶奶怎么就胆子这么大,连这种悖德逆伦的事儿也干得出来……”

        雨凤笑笑,她知道纳兰明远称呼纪天虹姑奶奶是满洲人的习惯,也不甚在意,只是淡然回道:“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她就是那种没受过苦的娇小姐,认为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全世界了。她忘了生养她的父亲,疼爱她的兄长,还有为她遮风避雨的家带给她的温暖舒适。这一切都抵不上那个男人,她早就抛弃了她的父兄和家,她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责任这一说。”

        纳兰明远听了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当初他没能成为一个好儿子,在阿玛面前尽孝,没能成为一个好子孙,为纳兰家光耀门楣。后来与淑涵成亲,他又没能成为一个好丈夫,担负起养活这个家的责任,连累的淑涵积劳成疾,终于病逝。直到现在,他也没成为一个好父亲,自从淑涵去世,他整天只顾着想念逝去的人,却忘记了珍惜身边的人,导致寄傲山庄入不敷出,让年纪轻轻的雨凤挑起整个家的重担。

        良久,沉默不语的纳兰明远有些哽咽的声音低沉地响起,“雨凤,这半年来辛苦你了,是爹,对不起你啊!”

        雨凤也被说红了眼眶,纳兰明远虽然不务正业,可他是个不错的父亲,很温柔,对孩子不是一般的好。即使有些苦,但大家现在都挺好的,也就没什么好埋怨的了。

        她笑着拉住纳兰明远有些粗糙的大手,父女两个笑的温馨极了。

        再说雨鹃这边,她和天尧两个人匆匆上了马车,飞奔到镇祠堂的时候,祠堂外早就围满了里三成外三层的人。

        天尧扶着雨鹃,挤开人群,好进祠堂去。天尧在桐城也小有名气,在老辈人眼中天尧也是个年轻有为的,如今出了这事儿,难免被人指指点点。

        人群霎时静了下来,看着天尧和雨鹃两个人,没一会儿,就又闹开锅了。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着雨鹃,都认出来是萧记的二姑娘,是个爱笑爽朗,为人亲和的好姑娘。

        “呦,是萧家二姑娘,听说还是满清遗贵,没落了搬到咱们桐城。”人群中不知是谁说道。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真的,人家真的是满清遗贵。我娘家侄儿就是警察厅的,听他说,户籍上写的可清楚了,人家祖上可是康熙时候的纳兰明珠。那可是丞相,丞相啊!”

        “对,我也听说了,听说她娘还是北京城端郡王府的多罗格格,萧大姑娘好像就是过继给了端郡王府。”又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不过可惜了,萧家二姑娘怎么挑上了这么个人家?当初看纪家也不像是出这种事儿的人家,还有他家闺女看着挺老实的……”

        这个声音还没说完,另一个声音把她拦腰斩断了,“你没听过,会咬人的狗不叫,说的就是纪家的闺女。听说她可是和展家大少爷两个人青梅竹马,人家展家大少爷自然看不上她,后来家里做主娶了沈家大小姐。那个沈家大小姐也是个福薄的,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展家大少爷伤心之下就离家出走了,听说前不久刚回来,就出了这事儿了。”

        “嘿嘿……”旁边一个男人猥琐的笑着,“你们这些老娘们儿不知道了吧?那个纪家闺女等了那么多年,看见想了多年的男人自然心痒难耐,听说她趁着人家展家大少爷喝醉了,爬上了人家的床。”

        “对对对……”旁边一个男人也插嘴,“听说被当场捉奸的时候她正光着身子骑在喝得烂醉如泥的展家大少爷身上浪|叫。看见的人都说纪家闺女平时看着温婉贤良,到了床上可真是够劲儿,说皮肤也好,身段儿也好。”

        “听你说的哥们儿我都想试试了,难道比倚翠院的姑娘还带劲?”又一个男人挤了过来。

        旁边一些妇女听得臊红了脸,羞得直想走,可又想知道具体情节,舍不得抬脚。

        雨鹃拉着气得脸色发青的天尧低着头往里面走,“别过去,你怎么跟人家说?说你妹子是真爱,是情不自禁?别人听了只会说她不守妇道。”

        天尧知道雨鹃说的对,可是还是忍不住生气,心里恨上了纪天虹,恨不得真的把她浸猪笼算了。

        庄严肃穆的祠堂冰冷阴森,坐在位置上的镇长,各族族长,长者,镇上有名的乡绅名流都一脸严肃,眼露鄙夷的看着跪在祠堂正中央的纪天虹。

        跪在祠堂中间的纪天虹早就没了那晚的勇气,她吓得浑身发抖,拼命打颤。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爱着一个人,又没有伤害别人,他们为什么这么对她?更何况,她都被云翔休了,有权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和爱情,这些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不是吗?

        雨鹃跟在天尧身后半步,来到站在一旁的纪总管身旁,“爹……”两人齐齐喊道,担忧地望着有些驼背的纪总管。

        “唉——”纪总管看了看儿子和新媳妇儿,只有一句叹息。

        白镇长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戳了戳地,“纪天虹,你可知罪?”他目光森严的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纪天虹,好像那是一个脏东西,秽物。